【留香】賈狀元
“草你娘的!烏縣長,你給老子滾出來!”
“Comeout!lwillFKyouyourmother"
"呵呵,賈狀元又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來往的行人便停下腳步,一齊涌向縣政府的門口等著看熱鬧,冷清的街道頃刻間沸騰起來!
一席黑褐色的中山上衣上,點綴著幾點泛黃的污垢,還夾雜著點牛糞的味道,土灰色的褲子上零星地嵌著幾個補疤,還有個小洞,被山里的刺刮得毛茸茸的線條一般,褲腳處沾滿了青黃不齊的泥土,爬滿泥巴的雙腳裹在蠟黃色的草鞋里,清瘦的兩腿插花似的挺立在縣政府的大門前,活似經冬的垂柳,看不出半點生氣,蓬亂的頭發(fā)像一根根狗尾巴草似的掛在頭上,很是頹廢……
此人便是傳說中的賈狀元,他的真名字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每年都要來縣政府的門口大鬧一場,鬧完便走,平日里就在街道上轉悠,有時候回到家里,他家里一共有老少三人,素日里他神志時而清醒,時而混亂。清醒時便幫家里人干活,發(fā)起狂時,便在鄉(xiāng)里轉悠,也不做什,口里不住地涌出幾句鄉(xiāng)里人聽不懂的"外語",偶爾看到街上的小朋友時,就會笑呵呵地跑去教人家講英語,小朋友嚇得轉身就跑,他就不緊不慢地跟著小孩去學校,在教室里拿些粉筆就在講臺上給孩子們講他樂而不疲的"課",直到老師沒辦法時,就只好請校警將他趕出去,他便抓起一把粉筆,來到大街上,在水泥馬路上寫滿字,教行人說外語,或者教行人誦古詩。
今天,賈狀元來到縣政府門口開口大罵,想必是他瘋病又發(fā)作了。(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賈狀元,別罵了,烏縣長早走了,他調離了這個縣,去其它的地方任職了,你別在這罵了……。"縣政府的門警出來了,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好說歹說地勸導。
"不!那個孫子##快點滾出來,快點滾出來!給老子說清楚,到底誰是今科狀元,,他媽的,憑什么頂替老子的姓名,今科狀元是我!是我!"賈狀元并不買門衛(wèi)的帳,反而大聲嚎啕起來。
"是你,是你!你是今科狀元!賈狀元,你別鬧了,你要注意一下政府的形象嘛,你這樣在這里胡鬧,影響正常的交通秩序,而且你講的那些話也沒有人不知道,可你鬧也沒有用啊,你顧及一下政府的形象好么?都已經告訴你了,烏縣長現(xiàn)在已經調職了,你回去吧……。。"門衛(wèi)乞求著。
"啪!"賈狀元拾起身邊的一塊板磚狠狠地砸向縣政府的鐵門,抓起門衛(wèi)的衣領,脫掉草鞋,揚起來要打門衛(wèi),其他的幾個門衛(wèi)趕緊一起涌上來將賈狀元擒住,"??!就你們幾個狗奴才出來擋駕啊,叫烏孫子來給大家解釋清楚,到底誰是今科狀元……。。"
賈狀元見只有幾個門衛(wèi)招呼他,更加肆意地咆哮起來,拼命地掙扎著,要擺脫門衛(wèi)的束縛,沖進縣政府去,紫清的臉色由于過度的用力顯得紅腫,干冽的嘴唇也快流出血來,蓬亂的頭發(fā)更加凌亂。
"賈狀元,醒醒吧!算了吧,都過去了,你就忘了吧……"不知何時縣政府的門口已經圍滿了人群,老的,少的,都像看話劇似的站在那里,看著賈狀元與幾個門衛(wèi)糾纏,不知是人群中的誰說了這么一句,大家都開始附和起來。
"算了,算了,賈狀元。。。。。"
"憑什么,十年寒窗,只爭朝夕。我苦讀十年,才考得今科狀元,憑什么叫他烏孫子的兒子拿去了,我不甘啊,我心不甘啊,我要討個公道……。"賈狀元的眼光閃爍,如同憤怒的獅子要撲向獵物一般,豆大的淚珠在在眼里轉著。
"賈狀元,你別鬧了,我打110了,你回家去好好待著,日子過不下去的話不用擔心,政府會給你發(fā)救濟糧的,你再胡鬧,就把你抓到看守所去!"張縣長出來了。
"去你娘的,老子才不要你那五斗米呢,你叫那個烏孫子出來,我要他當面給大伙說清楚!"
"賈狀元,算了吧,你鬧不過的,快回家去吧!看,你家的牛都快餓跑了,你還不快去放牛?……”人群中有認識賈狀元的又次附和起來!
就在這時,110趕到了,賈狀元被抓到車里拉走了,可他還是拼命地掙扎,不停地漫罵烏縣長,人群也就自然而然地散開了,有人嘆息,有人冷笑,也有人沉默,喧鬧的大街又開始了車水馬龍般的嘈雜。
過了幾天,見賈狀元又在街道上轉悠了,想必是他清醒了,看守所的人把他放出來了。
據說,賈狀元并不姓賈,他是七十年代的知識分子,自幼家境清寒,母子相依為命,他的一個弟弟早年得病死了,家里只剩下年邁的祖母和體弱多病的母親與他一起生活,他父親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被劃為右派分子派往邊疆后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從小便很懂事,甚愛讀書,青年時期便很有才名,一直在鄉(xiāng)里教書,后來文化大革命結束后,國家恢復了高考制度,他更加勤奮地學習,在恢復高考制度的第二年時,參加了成人高考,并且取得省級狀元。
可是,上天總愛捉弄人,命運之神并沒有讓這個有心人,事竟成,一點很小的差錯讓他的心靈蒙受了巨大的打擊,讓他的人生從此潦倒。
話說他所漫罵的烏縣長吧,他有個兒子,從小游手好閑,不學無術,游戲鄉(xiāng)里,可是偏偏和賈狀元同名,一個是窮人家的大才子,一個是富貴鄉(xiāng)里的紈胯子弟,然而就是因為他們的名字相同,造成了賈狀元一生的悲劇。
在公布高考成績時,賈狀元狂歡不已,因為他以為黃天不負有心人,自己中游金榜題名,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桂冠竟然戴在了烏現(xiàn)在兒子的頭上,他的所有資料都換成了烏縣長兒子的資料,烏縣長的兒子由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胯子弟搖身一變成為今科狀元,所有的人都為賈狀元嘆息,為他不平,可是又沒有人可以為他討個公道。
賈狀元的名號也由此而來,欣喜至極的賈狀元頃刻間悲憤欲絕,人也從此瘋瘋顛顛,經常去縣政府門口鬧,可他一介窮書生能夠拿縣長怎樣?索性沒過多久,烏縣長就高升去別的地方,賈狀元卻依舊在鄉(xiāng)里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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