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多遠(yuǎn)
文/第二言
人們都說陳年舊事可以被時光掩埋，然而很多年后我終于明白這個說法是錯的，因?yàn)橛行┥羁痰?a target="_blank">記憶，即便我刻意忽略和逃避，這些往事也會自行爬出來，戳痛我的心扉。
回首前塵，我意識到在過去幾年里，自己始終在窺視著那黑幕降臨的荒蕪。
好像永遠(yuǎn)溫習(xí)不完的圖書，舊事跌入回放機(jī)里，一切還是那么清晰如昨。
那場景，像一部微小文字電影，將所有的往事鐫刻在紙頁間。
十一月，窗外梧桐樹葉紛落搖曳，伸手推開明鏡的玻璃窗，涼涼的寒風(fēng)如魚貫而擠進(jìn)一室溫暖。我便知道已入了冬。(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寒風(fēng)蝕骨，吹在我瘦弱的鎖骨上，我深深的打了個寒顫。它告訴了我渾身血液的冰冷，抑制不了往事一幕幕的浮現(xiàn)。
如果有多遠(yuǎn)，要是以前的我肯定會說：比天還遠(yuǎn)，比海還深。那時候，總是認(rèn)為如果很遙遠(yuǎn)，因?yàn)槿绻滑F(xiàn)實(shí)！
現(xiàn)在我卻開始猶豫和迷茫，幻想沉浸在如果里，它就在我身邊。
如果現(xiàn)在要是十年前，我就會不顧一切的好好學(xué)習(xí)，北大清華又有何難；如果可以回到填報(bào)學(xué)校的那一刻，我一定不會選擇這一所讓我倒霉的學(xué)校，真真深惡痛極；還有如果時光倒流三年，我一定會告訴那個暗戀已久的男生，我喜歡你，會不會就是我青春沒有遺憾的小愛情……
我可以一直這樣如果，像黃河水滔滔不絕下去，一直到我忘了今夕為何夕而止。
直到后來我看了一首叫做青春的詩，席慕蓉說：“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所以我適可而止的不再如果。
我不能選擇已逝的昨息，那么今天的青春不值得再被我浪費(fèi)。
如果有多遠(yuǎn)，在漆黑的夜幕里，我抬頭仰望天幕里的繁星，看得出來，即便已是初冬，明天一定會是陽光普照。
每一天都是一首詩，今天歡喜明天流淚； 或者今天悲傷明天就在嘻笑。
過去我在如果，明天亦可如果；在回憶里如果，在期待中如果。每一天都在如果，如果何其多……
可哪一次我們問過自己：為何要如果，可知如果有多遠(yuǎn)？
我說如果很遙遠(yuǎn)，好似宇宙蒼穹里那深不可測的無底黑洞。如果很近，妨若鼻息處那一縷清冷梅香可圈不可點(diǎn)。
如果，遠(yuǎn)的遙不可及；如果，近的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焉。
那些夜幕里的繁華，勾勒出的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襲上眉梢。那些一度被我刻意摒棄在荒蕪小徑的小小時光，記憶清淺，若隱若現(xiàn)……
然后，偷偷地來到我跟前，告訴我它的存在。憂傷啊，憂傷啊……我又再一次的記住了你，你存在過我過去的青春歲月里。
乎明乎暗的斑駁倩影，在我忽略的角落里，時不時的跳動著。
如果那么遙遠(yuǎn)，你卻那么近，我漸漸的在回憶里纏綿，心痛過后，牽起我的不舍。
眼睛里，溫涼的淚水模糊清透的雙眸，我把你遺忘，把你暗藏；卻又在每一個漆黑的深夜里，一次又一次的和盤托出。
那是一望無際的舊時光，挑起匪儀所思的幻夢，青春年少的任性，固執(zhí)地想當(dāng)然。
當(dāng)錯時，才知道最初的所得；當(dāng)后悔，才知道我不再青春年少。當(dāng)你開始回憶的時候，那么就說你已在老去，我想我現(xiàn)在正在慢慢的變老。
那段記憶中的小時光里，在回家的路上，你牽著我的手，沿著一條幽靜的溪流，曲曲折折的相間小徑，路過繁花，行走木橋，我們總是沒有勇氣說著喜歡。
在那段時光里的某個夏日夜晚，星光璀璨的月光下，我們一起看流星劃過的夜空，悠遠(yuǎn)而深長。
流星劃過夜空，你附在我的耳旁，偷偷地告訴我，喜歡這樣的夜空，想要永遠(yuǎn)牽著我的手。
你說要是永遠(yuǎn)這樣，我們一起變老，該多好；你還說你要同我一起看世界的光與景，走任何人都會羨慕的路。
突然我興起問你：“如果有多遠(yuǎn)？ ”
你告訴我說：“如果很遙遠(yuǎn)，遙遠(yuǎn)的不可思議。如果說，別說如果，如果是太遙遠(yuǎn)的事；它比天還高，比水更深……如果是不現(xiàn)實(shí)的思想枷鎖。”
你的那一段話，不知道怎么就記到現(xiàn)在了。時而在記憶里呈現(xiàn)，時而又在記憶里幻滅。
我一邊現(xiàn)實(shí)著，一邊回憶著當(dāng)時如果……如果有多遠(yuǎn)，是一個不現(xiàn)實(shí)的假設(shè)。
往事悲，往事喜，在那個一去不再回來的經(jīng)年里，再怎么也只是心悸一瞬。
浮光歲日度，漾影逐波深。
那些被遺忘在回憶里的時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過后，又被我無意間再把它拾起。有時候，不是往事總打擾我們，而是自己心頭有各種各樣浮光掠影的畫面。
恍惚間，看著自己莫名其妙地窺視著桀傲不訓(xùn)的靈魂，寂寞虛無的深色長夜，在纏綿悱惻的心間，在漸行漸遠(yuǎn)軌跡里，若隱若現(xiàn)。
如果有多遠(yuǎn)，那時候我清晰的記得；現(xiàn)在卻開始在往事回憶里模糊不清。
日日夜夜思念著那段和你在一起的舊時光，一直在反反復(fù)復(fù)的追問：如果有多遠(yuǎn)……這是一個問題。
那些一直暗藏在心底無法用語言表達(dá)的深情，摩肩接踵而至。
但最終，卻只是默默的相對，時空的間隔使一切語言都變得沉默。
人成各，今非昨，往事不堪回首。
我告訴自己，不再沉溺迷惘追不回流逝的心痛和凄涼；笑對現(xiàn)實(shí)，時光笑忘書繞過最美的弧，即使不圓。
過去的不再觸手，現(xiàn)實(shí)能夠輕易可得。
張小嫻說：失望，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我想告訴她，我對過去很失望，是不是我擁抱了另一種幸福。
上帝關(guān)上了我失望的一扇門，是不是一定會為我打開一扇窗，供我幸福。
如果一一無論有多遠(yuǎn)，或者近在眼前；無論咫尺還是天涯，都只不過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理想。
于左岸旅店，王爾德的遺言：墻紙?jiān)絹碓狡?，而我越來越老，兩者之間總有一個要先消失。其實(shí)并沒有深刻理解過他這句話。
我只是認(rèn)為，應(yīng)該等墻紙先破，我再慢慢變老。那就不會再有如果，只是一個人在默默地等待，容顏遲暮。
沒有如果，如果是一件遙遠(yuǎn)的事，仿若一去不再回來的暖色夕陽。
不管如果有多遠(yuǎn)，或者距離近在指尖，還是根本不存在。
我想大聲呼喊：我都不再計(jì)較。
可是我看到的流星劃過夜空，青石鋪就的小橋流水人家，還有那文字，那往事，十一月的初冬，凜冽刺骨的寒風(fēng)……這些都是現(xiàn)實(shí)中存在的，我現(xiàn)在和過去經(jīng)歷的。
而現(xiàn)在我只是想笑對現(xiàn)實(shí)，坦然接受逃避的往事，任何深刻的，都不會被時光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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