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青春(一)
剛觸摸到鍵盤,已經(jīng)是頭痛欲裂了。不是因為才思枯竭,是過往的種種,它吞噬著我的大腦,一點一點的,像是桑葉上的蠶聲,沙沙作響。
夜,靜的可怕。躺在這樣的偽色之中,本是一件很安逸的事情,可我閉上眼睛卻是在上演一部部的電影。里面的主角有著共同的名字——青春,或是逝去的青春。固定的劇情,重新的編排,發(fā)現(xiàn)以前的版本有太多的遺憾。不能彌補,無法彌補,所以就有了“懷舊”“感慨“憂傷”“悔恨”,這一系列的字眼;前人們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字句,說明有人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感受,作為后世的我,不是開始也不是結(jié)束。
告別了以往的自然醒,鬧鐘會準時的掰開你的眼睛;我選的鬧鈴是許嵩的《宿敵》,是那種極為柔和的曲調(diào),特別是它有很長的一段前奏,當聽到音樂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響一段時間了。如你所知,當你發(fā)現(xiàn)生活欺騙了你的時候,其實它已經(jīng)欺騙你很長一段時間了,而此時,生活早已成為了夢想的宿敵。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竟然吃起了早餐,左手包子右手豆?jié){,疾走快吃。這讓我想起,大學期間的那段日子,教室成為了食堂,那里有可愛的老師,有為你占位的哥們,可這一切都被轟鳴的機器聲打破。這里將不再有那么一幫重情義的哥們,人家講的是制度。
那轟鳴聲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大聲吼話而不被人認為是不尊重。聽著金屬撞擊的聲音,大腦開始混沌起來,那種感覺像是咀嚼鋁和鉛的混合物一樣,亦或是那個瘋狂時代的槍聲;哥幾個組隊和外宿舍的對決,那種激情,那個狂熱,能不憶?當然,也會時不時傳來打怪的聲音。
我重重的放下鋼鐵,像爆頭般干脆利索。肩膀的麻木,腰間悸痛,所有的一切,都來的猛烈些的好,安逸的時代正是缺乏鋼鐵的鑄就。仍記得那次徒步近50公里的旅行,黃河岸邊留下了我們的足跡以及……,酸痛的雙腿告訴我們,路就在腳下,一句河職七大傻子,何嘗不是最痛快的喝彩呢?看來,當時的痛苦正是美好回憶的開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和夜幕對視。曾經(jīng)的這個時候,是夜生活的開端,瘋狂的開始。而現(xiàn)在卻是憂傷的繼續(xù)。和大學一樣,現(xiàn)在我依然住在六樓,望著墻角堆積的啤酒瓶,沒有了往下摔的沖動;首先,房東這一關就過不去,她明令指出禁止往窗戶外垃圾,其次,若往下狂摔一陣,迎來的將不再是喝彩,而是謾罵。才明白,最自由的地方恰恰就是校園,不論中學還是大學。
青春,從踏出校園的那一刻就在逝去,而今它依然繼續(xù),并且加快了速度。那天下班,我沒換工衣,直接走進一家飯店,老板說:“師傅,吃點什么?!蔽蚁仁且惑@,然后從容的說:“一碗燴面,一瓶啤酒?!焙鋈幌肫餒R專員說過的話:“一定要盡快的把身份從學生轉(zhuǎn)變到職業(yè)人,不然你會很痛苦的?!本湍壳皝砜?,不想轉(zhuǎn)變都很困難。而轉(zhuǎn)變過來以后變得更痛苦,如此現(xiàn)狀讓我?guī)锥冗煅省?/p>
不知道為什么,提到青春就會想起酒來,特別是啤酒;細細一品,這其中確有一定的淵源:青春期的我們正如瓶中的啤酒,稍微一點的搖晃,就會讓你激情澎湃,想要破蓋而出,而當現(xiàn)實的扳手打開瓶蓋的那一刻,所有夢想都化作了泡沫瞬間破滅,你會后悔出來的太早,你想靜思,想回到過去,可是現(xiàn)實不會讓你想太久,如你所知,隔夜的啤酒難入喉;于是,那瓶剛起開的啤酒,就會任人擺布,倒向不同的杯子,可悲的是總有那么一小部分的酒水充當洗杯子的角色被無情倒掉,而在觥籌交錯之間剩下的那一大部分酒水又要忍受,整個消化系統(tǒng)的折磨,最后……。激情的青春,憂傷的屌絲。
從某天起,最大的一批90后踏進了他曾經(jīng)向往過,而如今又恐懼的社會,那里不會再有講不完的課,寫不完的作業(yè),聽不完的嘮叨……卻有數(shù)不盡的憂傷,這憂傷,像是礦工頭上的探照燈,在黑暗中摸索,周圍充滿了未知的恐懼,或者,是一枚一元的硬幣,只能在搖晃的公交車里遙望奔馳寶馬的速度,亦或是,劊子手的屠刀,曾經(jīng)的夢想,過去的激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留下永恒的跪姿。只是,我不能相信之前所有的美好,都只是憂傷的鋪墊。
2012年5月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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