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落語
文/慕海
十指流年,芳華猶盡。幾許熱烈過后,得平靜。碧葉猝黃,熱浪凝固。紅葉凋碧樹,片片藏私語。落地有聲,稀稀疏疏的鋪就一層軟被,附在大地的容顏,暖了幾季秋光,動容幾世戀情。醉在一灣明月谷,倒在幾里枯葉翠草地。默默空許溫情諾言,上古感化,泣淚成河,長笛悠悠揚揚,胡琴咿咿呀呀,流光飛爍,轉(zhuǎn)瞬極速,恍如幾十億光年,流竄在秋日的花園,落滿楊樹葉的亭臺,鋪滿梧桐葉的甬道,漂泊紅葉的小湖,霎那間定格。
話語寥落,不是嘈雜的人語,是自然的呼吸,輕輕微微,顫顫抖抖,貼近地面,仿佛落葉上下顛簸,慢條斯理的落進一個大盆里。而空中劃過優(yōu)美的弧線,留戀樹木的召喚,貪戀大地的博大,好不叫人忍愛。落葉歸根,與小草化作泥土,融入生命的歸宿。
星火燎原,熊熊煙火吞噬著枯草,那時的吶喊,那時的迷惘。載著自己的暮年,寫進了每一個火星里。燃盡春秋的歲月,化了往日的憂傷,這樣最好,沒有了對根的悵然,有的是一種安樂。對生命豁達的釋然,對生活望穿的坦然。垂暮之際,憶過往,便是一種順然的甜美。想好的向往,得以成真,豈不舒哉。
百草枯萎,百花艷過,落英繽紛。園中散落的桑葉,找不回最初的色彩。他痛恨與秋天混為一色,悄悄的張爪向上蒼申訴,愈張愈縮,老斑叢生,再也無力回去的青春年月。撕聲痛哭,雙手合十的沉默在土里。樹枝勁立著,變了摸樣,脫了發(fā)絲的修飾,一副衰頹樣。漫步園中,踏碎的葉片發(fā)出沉重的呻吟,溫柔了腳,毀滅了四季的積淀。
往日的亭臺坐滿了情侶,一對對眉來眼去,喜笑顏開,說著永恒。此時此刻,亭臺上落滿了殘葉,該堅持的是否依然堅持,該曖昧的不忘少了曖昧。秋季是暗淡的,暗了光影,淡了活力,最不愿淡了感情。倏忽間,隱約間有一兩對,甜蜜如初,或許是新談成的,或許是經(jīng)過這四季的陶冶,不曾分離的。全然不知,只知道秋風(fēng)掃落葉,吹動他們的發(fā)絲,是異樣的美。是凄美,是甜美,抑或是醉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北方的天空,遼遠清高??上н@里沒有偌大的梧桐。磅礴的葉片,擲地有聲,夠數(shù)百只螞蟻安榻。斜躺在甬道,最喜歡一個人游走在這樣的路途,散漫踢踏著,隨腳起,漫舞飛揚,旋轉(zhuǎn)著腳步,勾起一汪回憶。那時只知道季節(jié)的替變,卻沒想過愛情也會變化,以為愛象永遠那么長,卻轉(zhuǎn)瞬消失成為過客。遠了天涯,長了天幕,那片天空藍的有些悲傷。傷情感,悲離別,誰都可能是誰的過客,誰都又有可能成為誰的歸宿。
小湖靜靜流淌,無晝無夜,時間催的過快,去得措手不及。于是,忍不住采擷幾支紅葉,慢慢灑落湖里,飄進水里,不間息的跟隨水溜走了。懂了:生命宛如這流失的湖水,你向其中投入什么,什么也就隨之流走。青春不再了,光影流轉(zhuǎn)了,秋季翻動了,冬天悄悄更換了。想要定數(shù),卻沒有一份定數(shù),急壞年華,皺了容顏,漂泊了心,疲了生活。
秋日竊竊私語,落花有語,碧樹有語,飛葉有語,所有的匆匆留戀這一季的歲月。秋漸漸拉起帷幕,是誰輕敲的結(jié)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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