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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上班路

2012-11-09 01:56 作者:馬世成  | 4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進入十一月后的幾天,季雖然已過,但天空還時不時會飄灑一陣小雨。而且,每次的雨都不同。

今天下午,昆明市語文名師工作室要到學(xué)校來,活動定在兩點鐘開始。所以,臨出門時,我照了照鏡子。頭發(fā)有些零亂,就順手抹了一下。又覺得手上粘了些油膩,便到浴室沖了個頭。打理完畢,已是一點四十分,時間正好。我騎上又破又舊的自行車,出門沿著環(huán)城南路直行,過了黎陽橋便是環(huán)城西路。

黎陽橋也叫“新大橋”,是一座已經(jīng)老舊了的水泥橋,坐落在螳螂川上。螳螂川是滇池唯一的出口,自滇池流向西北而來,從縣城橫穿而過,最后匯入金沙江。在縣城中心的螳螂川上,還另有一座始建于明代的花大橋,俗稱“老大橋”,多年前進行了重修,橋面有兩層建筑,都是各式商鋪,十分熱鬧,曾是縣城的標(biāo)志性建筑。

陽光明媚,和風(fēng)舒暢,行到環(huán)城西路,我摸了摸頭發(fā),已經(jīng)干了,心中無比愉悅。很快到了環(huán)城西路與文昌路交匯處,剛好遇上紅燈,我便停下來等待。這個十字路口不僅車多而且特快,而轉(zhuǎn)過彎上了文昌路還是一段上坡路,休息片刻,可以積攢一點氣力。在路口等的時候,我有意看了一下時間,已是一點五十五分。我想,五分鐘的時間足夠了。此時,一輛公交車停在了身旁,我便用力一登,左轉(zhuǎn)上了文昌路。

文昌路的盡頭正對著學(xué)校大門,這是剛修好的新路,自然也是全縣最好的一段公路。記得我讀中學(xué)的時候,還是一條很窄的鄉(xiāng)村公路,但那時并不知道這路叫什么名字。工作以后,因為寫信的緣故,才知道這路叫“文昌路”。但是,這并不是這條路的乳名。直到前幾年縣城開通公交車后,我才得知這條路最初的真名。

那天,自行車爆胎沒及時補,我不得不乘坐公交車上班。說來也奇怪,縣城的公交車和昆明市的公交車相比不僅個頭小很多,也不寫是幾路車,而且到了站點也不一定停。在站點看見公交車要招手才停,上了車要問司機到不到什么地方,在車上坐下或站穩(wěn)還要告訴司機自己要在什么地方下車。好在,公交車司機的服務(wù)態(tài)度還是蠻好的,有問必答。到鎮(zhèn)政府,有人嚷著要下車,公交車便停了下來。等車們關(guān)閉,司機有些生氣,還帶著一些委屈的語氣說:“你們要在哪里下車要先告訴我?!痹捯魟偮洌阌幸晃粷M頭銀發(fā)的老太太應(yīng)道:“我要在‘黌學(xué)路口’下?!彼緳C答道:“沒有‘黌學(xué)路’。”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黌學(xué)路口’在哪兒?”老太太扶著前排座位的靠椅站起身說:“就是富中下來的那條路。”“那是文昌路。”“什么文昌路?我在中學(xué)教書的時候,學(xué)校就叫‘黌學(xué)’,這路就叫‘黌學(xué)路’?!薄斑@個——,我不知道。”話音未落,公交車便停了,“到了,這里就是你說的‘黌學(xué)路口’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老太太看上去年紀(jì)挺大,扶著車門下得也很慢。老太太兩腳落地,手扶著車身準(zhǔn)備站穩(wěn),邁出兩步站在路邊,我才下車。那老太太身形矮小,身板微微佝僂卻也硬朗,臉上布滿了歲月的褶皺,一頭白發(fā)還夾雜中灰色,在陽光下仿佛一幅淡淡的寫意畫。

當(dāng)時,這條路還是我讀中學(xué)時候的樣子,而今卻成了全縣最好的公路。然而,就是這樣一段全縣最好的公路,公交車卻一直沒有開通,總覺得有些遺憾。而且,要是公交車開到學(xué)校門口,上下班就省力多了,不必費力爬這段上坡路。

這樣想著,突然一顆雨水打在鏡片上,接著是一顆接著一顆落下來。今天這雨下得真是奇怪。天上的太陽還火熱,卻落下這么大的雨點。因為陽光太強烈,也不敢抬頭望天上的情形,只見前方學(xué)校上空確實有一片黑壓壓的云彩,想必是一場猛烈的暴雨。早晨上班的時候,天空蔚藍,只有幾處零星的白朵,像散落在水面上的潔白的花瓣,偶有組或細的銀絲帶,則像是水中自由自的魚兒嬉戲時帶出的水紋和波浪。學(xué)校近在咫尺,加之不能誤事,也無須避雨,便用力踏車前行,可是,雨點實在大,鏡片上一層雨水遮擋,視線模糊,也不敢騎得太快。加上迎面刮著強風(fēng),前進的阻力很大,就連兩旁的行道樹和路中央花壇中的灌木和樹木都直呼呼地叫。而且,還時不時有枯枝、碎屑等雜物的襲擊,打在車上、身上、臉上和鏡片上,只得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一輛電單車從身旁急速地行駛而過,我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襲來,不得不加大力氣,也不顧一切地急速前行。

除了公交車,縣城還新增了出租車。往日下大雨的時候,我都是坐出租車上班,下班就搭乘同事的車。因為雨天坐公交車的人比較多,一輛車上塞進十二、三人就擁擠不堪,所以很多車次到了站點都不停。只是幾年連續(xù)干旱,上班遇到雨天的情況也較少。雨水少了,雨衣就很少用上,要用時卻不知道擺放在了哪里,平日也想不起購買??h城的出租車和昆明的出租車相比,也獨具特色。例如遠的地方不去,路難走的地方也不去。更令人不解的是,同一段六、七分鐘的路程,價格盡相差三五塊錢。有時,還得和司機討價還價一番,就像在農(nóng)貿(mào)市場買菜一樣。

今天這雨,和前日的雨有所不同。前日的雨雖然是細細的,軟軟的,密密的,但是一眨眼的功夫路面就濕透了。可是今天的雨卻粗大,稀疏,有力,好像是從上面一顆一顆地投擲下來的。雨一直這樣下著,柏油路面卻還是干的。

剛進學(xué)校大門,在機械的轟鳴聲中,上課鈴聲響起。我便匆忙把自行車停放在門房墻邊,鎖好,再用塑料袋套住座位,然后小跑著去階梯教室。繞過校園里的施工工地,走到階梯教室門外的臨時籃球場上,水泥地面已經(jīng)被雨淋濕了幾處,而上體育課的學(xué)生還在雨中興致勃勃地打著籃球,體育老師則忙著趕來招呼學(xué)生進教室。

走進階梯教室,學(xué)生正在誦讀課文《記念劉和珍君》。坐定,詢問身邊的同事才知道,原來工作室的老師因路上堵車還沒到。我長長吁了一口氣,沉醉在悅耳的朗朗書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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