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女人,從秦淮八艷說起
女人,是個多義詞。
賈寶玉說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從此,柔情似水便成了女人的代號。
莎士比亞說:“第一個形容女人像花的人是聰明人,第二個這樣形容的是傻子。”女人如花花如女人,從來不爭。
女人,是西施,為國獻身,卻遭沉塘;
女人,是趙飛燕,輕姿麗影,禍亂后宮;
女人,是王昭君,傾國無遇,甘赴大漠;(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女人,是花木蘭,棄花從纓,威武英勇;
女人,是林黛玉,目若含波,蹙顰傷神;
女人,是薛寶釵,精明剔透,八面玲瓏;
女人,是陳圓圓,沖冠一怒,天下爭之;
……
女人,或美麗,或平庸,或濃妝,或淡抹,或蒲葦,或磐石,或恃才,或傲貌,或巾幗,或小鳥,或幸福,或孤獨,或蘿莉,或御姐……
女人,是說不盡,道不完的。
有這樣一種標(biāo)準(zhǔn):好女人就是指賢良、守身如玉、從一而終,性格溫柔、堅韌大方,不能具有野心(女子無才便是德)。古詩行亦有言:女人要哀而不傷,怒而不怨。
而女人,作為一種生物,與男人同等的生物,自中華誕生了文明,女人便退出了歷史的主宰,舞臺上眾多的男主角用暴力、鮮血、才智斗智斗勇,口袋里卻裝著女人,互相爭奪。女人的地位,因著生理原因,再也難及男性,不管拼了多少聲“男女平等”。
母系氏族的光輝早已不再,雖然女人曾是這個世界的統(tǒng)帥與主宰。觀之自然界,某種蜘蛛會在交配過后,雌的吃掉公的,同樣,蜜蜂王國里蜂王總是雌的,其余雄性只為大姐大義務(wù)勞動著。我不禁啞然:難道自然界原本的狀態(tài)就是雌性統(tǒng)治雄性?
在漫長的文明歷史來,女人無非總是弱者,不過是男人的附庸與財物,女人的地位卻從未高過。
可卻總有一些女人挑戰(zhàn)著公眾與世俗,在時代的海潮中翻風(fēng)弄浪,不甘平庸,在歷史的青卷中涂上一抹朱砂紅。
治世有大家閨秀,名門淑女,小家碧玉;只是到了亂世,女中豪杰,才藝雙全者,又從何處?怕是只有妓女了吧。只是對于妓女,沒幾個人愿意齒之。但妓女,也總有那么些故事讓我們津津樂道,千古傳唱,總有那么些青樓絕戀,讓我們蕩氣回腸。
秦淮八艷,就是這樣幾位。她們是那個時代的特殊產(chǎn)物,是明末清初的社會代表,是觸得上層、入的下層的一類人。她們是才女,詩詞文聯(lián),頭頭是道,研究精深;吹拉彈唱,無一不能,才藝滿身;她們是美女,明眸皓齒,個個尤物,傾國傾城。照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看,撇去妓女這一身份不言,她們是最完美的女性,是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任何男人都會對他們一見鐘情。男人愛之,女人嫉之,她們,就是這樣一群女人。
她們,又是掙扎在社會最底層的可憐人,國破家亡,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還有滿街的人販子,小小年紀(jì)便都被賣入青樓。實說,她們連乞丐都不如,一點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在懂事之前便被永久地刻上妓女這一辱人的標(biāo)簽。她們,曾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但皆被亂世所坑害,殊途同歸。如此,我們有何資格去嘲笑不齒她們?那樣的亂世,那樣的遭遇,擱誰身上又能好到哪去?
她們掙扎在社會的最底層,卻從不甘淪落,命運給了她們一副爛牌,她們卻把爛牌打得有聲有色,猶過贏家。
她們習(xí)詩、練曲,與名人雅士、文人墨客學(xué)習(xí)交流,同時又曖昧著。她們那一身才藝,生為男子便是當(dāng)世的大才子,生作女兒身,卻也是不折不扣的時代才女。
她們心比天高,雖身為下賤。她們志存高遠,致力于救國大志,民族大義,她們講究骨志氣節(jié),雖亂世飄萍,仍不改初衷堅貞愛國。對于祖國,她們確是最堅貞的人,從一而終,即使那些所謂的名望人士、復(fù)社才子到最后都折翼變節(jié),她們也從不改初衷。
亂世之中,她們是最鮮艷的一抹紅,熱血噴灑,只會更鮮艷,卻始終不愿合于污淖。她們機智的周旋在滿清大將、叛國降臣與正義之士中,接濟起義,聯(lián)絡(luò)救國。即使都紅顏早逝,卻給歷史留下了一抹褪不去的色彩。
錢謙益降清,柳如是憤而投水,錢老頭卻嫌水涼,雖未死卻不愿再理這叛國賊。
顧橫波被滿將覬覦,欲納之,靠山老公龔鼎孳卻唯唯諾諾,不敢言語,讓人不齒:“她不是我的小妾,尚單身,可納之。”
侯方域投清降之,李香君聞之,撕破桃花扇,郊外自縊而死。
朱國弼降清卻遭軟禁,寇白門籌白銀三萬兩將其贖出(朱娶寇花2萬兩),遂不再相見。
…………
與八艷相比,她們身邊的男人卻總顯得不足。亂世的考驗,他們很少通過,這些女子卻經(jīng)受住了。讓錢謙益都忍不住問道:女人是不是總比男人堅強?
身邊的男人,那些所謂的大才子,最后卻都讓人失望了。倒是她們,這些常人眼中的賤人,卻保質(zhì)守節(jié),堅貞不渝,她們,才是歷史的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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