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童年
童年,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段不可磨滅的、美好的記憶,因為那是一個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年齡,那是一個充滿夢想、個性充分張揚的年齡。所以童年的顏色是色彩斑斕的,童年的歌嘹亮而悠揚??晌业耐甑奶炜諈s總是被烏云籠罩著,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灰蒙蒙的天空。至今回想起童年的苦澀與艱難我仍記憶猶新。貧窮和苦難刻在成長歲月的烙印歷歷在目。
自我記事起,媽媽就因文革精神失常而四處流浪。爸爸帶著我們姐妹四人和奶奶一起生活。所以我們姐妹很早就學會了洗衣、做飯、做被子等家務活。當別的孩子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時,當別的孩子還在媽媽懷里撒嬌的時候,我們姐妹不僅要上學,還要給上班的爸爸做飯,還要照顧八十歲、癱瘓在床的奶奶。年少的我們過早的品嘗到了生活的艱辛與苦澀。
記得在我四年級的時候,學校要表彰一批成績優(yōu)秀的學生,而我因為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也在被表彰之內(nèi),并且作為代表上臺發(fā)言,介紹學習經(jīng)驗。這對每個孩子來說,都是一份榮耀。我聽了自然也是十分高興,可高興之余又為難起來。因為家里的生活全靠爸爸的那點工資,每年的那幾元錢的學費交起來都很困難,別說買新衣服了。所以身上的衣服總是不能跟著季節(jié)的交替而及時更換,常常是到了春天還穿著冬天的衣服,到了秋天還穿著夏天的衣服,不止一次被同學嘲笑過。如今,要到全校師生面前拋頭露臉,可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晚上,回到家,我翻箱倒柜,把所有的衣服都翻出來,不是打了補丁,就是退了顏色的,我失望透頂,實在忍不住了,就趴在那堆破衣服上面,嚎啕大哭起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平和絕望都化作淚水,噴涌而出。第二天,對別人象征榮譽而對我卻象征恥辱的表彰會如期舉行,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主席臺,感覺全校師生那嘲笑般的眼光像一根根刺一樣,扎在我的后背,我不知怎樣讀完了發(fā)言稿,只記得走下主席臺時,慌亂中差點被電線絆了一個跟頭。
這么多年過去了,對這件事我一直記憶猶新,恍惚如昨。如今,我說不上功成名就,也算有了一點成績,也有了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晌业膬?nèi)心深處,仍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孤寂。我曾在一本書里讀過這么一段話:一個人性情的源頭,是和少小時的命運密不可分的,一個自小被忽略的孩子,在寂寞中成長,無論他穿過多少繁花似錦,經(jīng)歷多少酒宴笙歌,在眾人觥籌交錯的熱鬧中,他的內(nèi)心深處永遠是最寂寞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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