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出男人的倔強

我幸運地走近了你的身邊，但最終我還是一名過客。我聽懂了你痛苦與掙扎的呼喚，也記住了你的古老和神秘。

――題記

進入西藏高原，虔誠的藏胞告訴我：“怒江是一條男人的江，走進怒江大峽谷，你就能感受到男人的不屈和吶喊?！蔽倚睦锛{悶，因為和我在云南怒族、僳僳族地區(qū)聽到的傳說大不一樣，那兒的人告訴我：“怒江是一位深情的女子，她愛戀著瀾滄江，日夜不停地追趕。”看著我滿臉的迷惑，藏胞說：“你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它是不是一條男人的江！”

我原來以為驚世駭俗的“虎跳峽”屬于金沙江水系，當我再次行駛在滇藏線上時，才知道洶涌澎湃狂濤怒吼的“虎跳峽”屬于怒江。這一段的怒江如徐霞客所寫：“大山峽成深壑，支條盤出，菁樹蒙蔽，入翠濤沉霧，唱合其間……”由此可見，這段最為情感豐富的怒江，在蜿蜒青翠的壯麗大山中，也波瀾壯闊般地浩蕩出了男人的剛強。

人說：“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比欢凶咴?18國道的怒江大峽谷間，那種如游絲般命懸一線的感覺，比上青天還難上幾分。峽谷中，怒江兩岸的陡峭山峰筆直聳入云端，水拍之處，怒石林立，滿山光禿禿的巨石如刀削斧劈一般，大山那蒼涼褐紅的身姿似男人堅強的脊梁，頂著蒼穹間巨大的壓力，呼喚著虔誠的生命?？床灰娋G色的青翠，聽不到鳥兒的纏綿，飽經風霜的巨石，上聳云天，下投江心，深澗間，引出咆哮怒吼的江水，翻騰著過關斬將，地動山搖，鬼神肅立，魂魄難渡！(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我不知道這怒江的江中有沒有多情的魚兒？我也不知道這滔天的白浪有沒有片刻的溫柔？難道這男人的江中只能是怪石嶙峋？那不屈的吶喊始終喚不來碧波微漾？

站在怒江的身邊，我感覺肉體有一種撕裂般的痛疼，怒江峽谷蒼涼的脊梁給我?guī)砹饲八从械恼鸷?！如果此前對蒼涼沒有深刻的理解，此后，我再也不會輕言蒼涼。我聽見了令人魂牽夢繞的“呀拉索”歌聲伴著怒江在大峽谷中回蕩，鼓勵著怒江把畢生的豪氣在巖石的縫隙里崩蹋而出，仰天長嘯與雄鷹一起扼守這蒼茫的高原。唐古拉山流淌下來的圣水給了怒江命運的洗禮，高原稀薄的氧氣鑄就了怒江山峽的雄姿，伴著怒江生生息息的民族，沒有高原外人類的爾虞我詐，雖窮困，但思想很干凈。這里的孩子鮮見糖果，然而，他們最祈盼的是你能送他（她）一支鉛筆。他們用最燦爛的微笑向路過的外鄉(xiāng)人揮手致意，用遠道而來的茶磚為你沖泡出帶有苦味的怒江茶。他們的漢語不流利，當你聽懂了他們的語言，他們會欣喜若狂，比比劃劃地訴說著家鄉(xiāng)的山水，訴說著怒江的情懷。他們最感恩的是金珠瑪米，因為大雪封山時，只有金珠瑪米會給他們送來所有的希望。

怒江日夜咆哮，它的吶喊，它的祈盼使我知道了這里缺醫(yī)少教，生存環(huán)境之惡劣，教育資源之匱乏，是怒江不甘的心結，也是這條男人江不屈的心酸。如果我原來認為怒江的美有點不盡人情，那么來過后，我才發(fā)現(xiàn)它的美是如何的無奈，當你看到那一雙雙天真的眼神，你今生還會漠視怒江的蒼涼嗎？！

也許有朋友會奇怪，怒江哪有那么蒼涼？是的，怒江有秀美的一段，那一段在云南境內，從雪域高原奔涌而下的怒江，蒼涼雄渾，那里人煙稀少，行車上百里，只見腳下雄鷹飛翔，白云身邊起舞，山道崎嶇艱險，濤聲逼退風聲，山鼠瘦骨伶仃，山崖光滑陡峭。靠近八宿那一帶，罕見的風化土山，構出了千奇百怪的群峰，稀少的高原植被，令牛羊難以果腹。但這貌似少有生物的土地，卻含有大量的礦石，藏胞把這里尊為多拉神山，期待山神為他們佑福平安。

我聽懂了怒江的咆哮：“我是劍，我是火焰?！薄拔沂悄腥?！”是男人就會擔當！就會用堅強的脊梁扛起江山！我聽到了濤聲中傳來了怒江的吶喊：

……

我們沒有時間歡樂，

也沒有時間哀悼，

喇叭重新吹起，

又開始新的戰(zhàn)斗，

我是劍，我是火熖。（海涅詩）

后記：這篇文章我反復寫了多遍，最終成稿還是覺得不深刻，是我的文學水平有限，我想把心中的震驚寫出來。很多人去西藏很難去怒江大峽谷，那里真的是山窮水惡，可那里生活著和我們有著共同名字的同胞――中國人，雖然他們是藏族，在靠近太陽最近的地方，很少見識到高原以外的風光，可他們心地善良，由于缺少文化傳播和從小缺少教育，他們崇拜活佛，終身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去拉薩朝拜，所以，逃亡國外的達賴才利用了藏胞的虔誠，在西藏搞分裂。

那里的孩子很愛書，當我把糖果、鉛筆和書掏出來送給他們時，他們還要看看那些長者的臉色，當長者允許接受禮品時，他們首先搶的不是糖果，而是書和鉛筆?。ㄔ谀抢?，藏胞從小就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能伸手要外人的東西）就連才六歲的小金珠也會叫著：“暮拉，暮拉（藏語音譯奶奶），筆，筆?！蹦且豢?，我真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和我們一塊去的解放軍戰(zhàn)士懂藏語，當他把書上的故事講給孩子們聽時，他們是那樣地認真，以至于天黑了都不肯回家。

戰(zhàn)士告訴我：這里學校很少，孩子到10歲才能去較遠的大村落讀書，一但大雪封山，就得等到來年四月才能去上課了，而且，老師的漢語都不太好，所以孩子們的漢語表達很有限。

藏胞們尊敬有文化的人，他們把文化人看作神的使者。我真的衷心希望，在祖國同一片藍天下，就塊離太陽最近的地方也能書聲朗朗，讓知識趕走愚昧，讓真理成為活佛，普照眾生！

首發(fā)散文網：http://www.277762.cc/subject/5064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