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安安先森。
文。左安
萎靡不振。帶著不羈的神情。
他叫安。
不得安生的安
十五歲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在外游蕩。像只無家可歸的鬼。許多人說他自由灑脫像陣風。(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沉默和寡言是在充裕時間里他做的最多的事。
在酒吧唱歌沒有幾天。
就瘋狂的抽煙喝酒毀嗓子。
有女人把唇貼在他的臉頰。欲拒還迎的模樣。沒了興致就揮開女人的臉。
抽煙的時候喜歡迎著風。喝濃烈的酒。胃病不曾好過。無辣不歡。
瘦瘦高高的樣子。穿舊的可是質(zhì)量很好的衣服。褲子總是肥肥大大的。頭發(fā)凌亂。像一匹狼。眼睛摻著蠢蠢欲動的力量。
他不打耳洞。從表面看來老實的不像話?？墒枪亲永锿嘎兜木蟀僚c流離比任何人都狂亂。
他習慣在清晨的天臺走在邊緣。搖搖晃晃。地下都是空的啤酒瓶。
是黑襯衫。有人說。他的黑襯衫有一種沉靜的空洞。像古井里濕滑的青苔。潮濕。陰影。
有個怪癖。
他不是少年。少年屬于鋼琴。他愛的是擁有沉重心事的大提琴。
他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聽別人在風口的地鐵站上唱難以釋懷的情歌。
吃安定。一顆。兩顆。三顆。十顆。然后一把一把的吃。
在一個潮濕的巷子里帶回家一只貓。純黑色的。眼睛綠的讓人心顫。有鋒利的爪子。攝人心魄的聲音。
十七歲。
因為打架被勒令退學。
索性離開那座讓他壓抑的城市。遇上一個人。有了一段視死如歸的感情。無關(guān)愛情。
記性不好。脾氣古怪。交際能力如同幼童寫的字那樣笨拙。不善言語。言辭匱乏。感情淡漠似水。
許多人只是過客。只有匆匆打馬而過才是路途。不計較感情。無所謂物質(zhì)。有怒有憤。
坐地鐵從不看地鐵里行人的表情。
有一次一個女孩遞給他一張餐巾紙。上面是電話號碼。他沒有打開。直接擦汗。
哭笑不得。
后來他在租住的房子里。讓一個女孩變成了女人。
從此一蹶不振的是情事。
十八歲。
走許多城市。只為尋找一個人。
不問路途遙遠。不問人心險惡。
執(zhí)著于一個不可能的結(jié)果。
對任何人。漠視。
他說。我誰都不愛。你愛誰都可以。
【若生活可以瀟灑。你以為我不想自如么。】
－－－葵生篇。
我是在最冷的一月遇到葵生的。那個酷愛戴各種美瞳，化精致妝容的女子。她洋溢在黃昏的寂寞里。用孤注一擲的姿態(tài)住在風里。
她叼著煙。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慵懶無度的說。奴家葵生。安公子，可有榮幸認識你呢。
是的。她只叫我公子。不是高高在上的王。不是花天酒地的爺。只是有點江南的公子。而我是眷戀著江南的。從始至終。
葵生是在酒吧夜夜笙歌的女子。在很多寂靜的夜里。她唱的情歌。不聲嘶力竭不悲慟難耐。卻極其容易渲染氣氛。喝酒的時候盡選濃烈辛辣的酒。像是在證明自己的身體是可以承受這些激烈。固執(zhí)無聲并且洋洋得意。她說過很多話。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剛開始她的這句奴家葵生。風情萬種。
我是喜歡那樣的女子的。從骨子里就看得出來的故事。讓人望而莫塵的蒼老?？幢M百態(tài)。嘗過酸苦。然后就笑看最糜爛的人性。自視清高?？吹闷鸬闹挥凶约骸Ｗ员昂妥宰饍蓚€矛盾體。從不孤芳自賞。亦不同情任何有原因的可憐。
她說。安公子。你可知道江南的柳是什么樣的。還有天上高高掛起的月亮。
我靠在反光的玻璃墻壁上?？Ｔ铝潦乔謇涞?。焐不熱的。你別妄想。
她依舊笑的眉角風波。當然，安公子。月亮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焉。我只是。只是覺得我還是不能斬斷情根啊，有點遺憾。
我碾碎未吸完的半根香煙。四大皆空。你不厭世那就還是避免不了塵世流言。
轉(zhuǎn)過頭。舞臺上是個剛來不久的姑娘。畫著濃郁的煙熏。低肩帶超短褲。活的熱力四射。我看著葵生。那種沒有生命跡象存在感極弱的磁場。我是愛的。任何平淡都是曾經(jīng)風起云涌過后的沉淀。我不知道的故事不代表沒有發(fā)生過。人的局限性那么大。我不懂的是為何有人還是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很博識。
我邀請她進舞池?？v身搖擺。狂亂的舞步。情緒有點倉促，各種各樣的人的身體撞在一起。不疼不痛。喜怒無常。面具下的人生。
葵生說。安公子。人有悲歡離合。你要瀟灑。何懼風塵脂粉。那么我等你回來一起喝酒。不醉不歸。
【縱觀世界。我只笑看你的風華絕代?！?/p>
－－－南爵篇。
他說。左安。這一生我也只遇過這么一個你，也足以我無遺憾的過以后的百年。
南爵從不矯情，在生活里，他逍遙自在，揮霍無度。與人交往也從不斤斤計較。他有一雙美麗的眼睛。里面住著深海，有時平靜無波。有時波濤詭譎。我看不穿他在想什么?？床淮┕穷^里他的狂亂有怎樣的動蕩。
在KTV唱歌。他一直鐘情陳奕迅的情歌。蕩然回腸的感情如訴如泣。
有一次。酒吧斗毆。場面亂的簡直是空前絕后的大。我是沒有理會的。抱著酒杯站在角落看那些憤怒的人廝打怒罵。南爵本來和我一起站在那里看?？墒峭蝗凰﹂_酒杯加入混戰(zhàn)里。他的身體像游進水里的魚，動作麻利干凈又狠絕。
后來他說。身體里突然迸發(fā)的暴力因子控制著他，有點瘋狂，也極具舒暢感。他說壓抑很久的空虛在瞬間被填滿，一切負面情緒得到釋放，像重新活過一次。
南爵的生活很規(guī)律。早餐營養(yǎng)，午餐豐富，晚餐適量。周末會按時攀巖，戶外活動。偶爾參加聚會和野餐。唯一的不規(guī)律就是夜生活很多。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很多酒。我笑他即使這樣注重養(yǎng)生也經(jīng)不得他一晚上的爛醉。他不置可否。
他的女朋友在他二十歲的冬天挎著別人的胳膊從他眼前經(jīng)過。穿著是最新款的法國風衣和鞋子。沒有一絲愧疚。仿佛天經(jīng)地義般的從生活了三年的租房里踏出去，不帶舊情。他說。從那時起，我就明白。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就是感情，可是泛濫的也是感情。就像我去年在后海酒吧里的一個晚上，對我說愛的女人就有八個。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真是我二十三歲的生日。想來，也是可笑的。
然。我看到的是一雙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和事物的眼睛?？斩刺摽?。浮夸浪蕩。并且?guī)е⑿〉淖员?。只是。我路過他的不是他最引以為傲的時光，而是落寞無助的羞恥年華。因為喪失了最本性的情感，亦如行尸走肉。
他還是說。左安。我還是羨慕你的，即使落魄你也是不羈放縱的，誰還能說你沒有靈魂呢。你看，你是有濃烈生命的，濃烈生命的靈魂。
我走的時候，和他說。南爵。生命是幻覺。這是我喜歡的作家說的。我也愿意這樣相信著。
【曖昧還是清晰?！?/p>
－－－－緋然篇。
每個男人生命里都有一個緋然。就像每個男人生命里都有一個紅玫瑰和一個白玫瑰。紅玫瑰是心上的朱砂。白玫瑰是窗前的月光。緋然是生命里倔強的仙人掌。
緋然是這個樣子的。她有一頭黑亮的長發(fā)。淡淡的發(fā)香。素衣淡妝。巧言歡笑。在夕陽下蹲坐在門口。哼唱著不知名的民謠。有一顆慈悲的心。尊老愛幼。存在感很弱卻一直是很重要的。
可是。卻是倔強的。不留痕跡的倔強。不遺余力的倔強。耗費所有的時光去固執(zhí)一個可能或者不可能的人。并且有極端的愛恨情仇。
在這個世界上。在每一個可以叫做角落的地方。都有那么一個緋然都住在你的目光里?；蛘咭暯缋铩Ｆ椒矃s不甘于現(xiàn)狀。像是包裝完美的娃娃。看起來是溫柔可人的江南姑娘?？墒且坏┯|及了在乎的人。就會豎起所有的堅硬。拼死沖撞流言的城墻。即使頭破血流。即使萬劫不復(fù)。
緋然的生活普通到?jīng)]有任何波瀾。我遇見她的時候她是十四歲。我離開她的時候她是十四歲。等我看見她穿上婚紗可以幸福的對所有人笑的時候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八年。緋然也經(jīng)歷了人世間的大悲與大喜。也終于放開雙手接受新的未來。像緋然那樣的女子。一旦固執(zhí)了若不是自己放開自己。誰也不能讓她從牢籠里走出來。自己放不過自己。才是最悲哀的。悲哀的樣子就是自己不放過自己。她看安妮的書?？偸切木匙匀弧Ｔ谖绾蟮年柵_上?；沃鴵u椅。一杯清茶。偶爾會再舊的筆記本里寫下很好的句子。別人的。自己的。那些句子如同見證緋然走過舊時光的證據(jù)。沉默的跟在緋然的身后。
緋然會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在廚房里忙碌。然后在晚上六七點的時候。一個人吃遍所有的菜。沒有吃完的就會分給街道上流浪的貓狗。她也會在深夜聽很老很抒情的歌。失眠帶給她的不是苦惱。而是人靜時最歡喜的時候。
這樣的女子是安逸的。是容易滿足的。是最幸福的。
她一個人去麗江拍照。落日的余暉。生活的街道。夜晚的四方街。一張一張。傳在自己的博客里。訪客只有寥寥無幾。她亦不在意。這種生活方式是她喜歡的。她不似葵生。張揚。精彩。她有的是適合生活的樣子。面目淡然。與人為樂。平凡又安逸。她說。左安。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十幾年。卻感覺像是過了大半生。我是應(yīng)該出去了。左安。我從小就被困在這里。壓抑了十幾年。做什么重大決定父母從不問我的意見。我活的很累又沒有自主。所以。我要去別處看看?？达L光還是什么的。也都已經(jīng)不重要。或者我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有個信念一直捆著我。我只有做過了才能釋然。
她笑著。做著十字繡。那是一幅很凜然的萬馬奔騰圖。昭示著雄心壯志。志在遠方。
天空已經(jīng)很久不似這樣的藍。有夢想的人你要走。
【你唱的用心良苦。我還是要走?！?/p>
這些人。左安一直在遇見。錯過。遇見又錯過。反反復(fù)復(fù)。像是墮入一個怪圈?？傆腥瞬晦o辛苦的想要清清楚楚的看穿他。最后卻無疾而終。
他血液里住著一只獸。潛伏在身體里。閃著暗紅的眼睛。蠢蠢欲動。行走在風里。拖著情歌的尾音。嘴角勾著不溫暖的弧度。
尋找一女子。名叫楚安。
在第四個月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身體被掏空。形如骷髏。醫(yī)院不是福地。
后來吧。你有沒有在地鐵的盡頭看見他。有沒有在凌晨的天臺遇見他。有沒有在聲色犬馬的酒吧里碰見他。
沒有么。是么。真的么。
因為他消失了。
只留下過一個落拓的笑容。和一句后會無期。
你唱的用心良苦。我還是要走。
安安安安先森。我是安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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