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透過窗戶,我能看到一片爬滿青苔的瓦檐,青灰色的瓦片上仿佛刷了一層薄薄的綠漆。屋外的一大排壯實的白楊樹,在屋檐的掩映下光著半截身子。枝葉密布,綠意盎然。每天都會有貪玩的小蟬,躲在綠蔭里,嘰嘰喳喳的喋喋不休。我就想到虞世南的:垂綏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唔、又是一晌的發(fā)呆。
日子總是在閑散中過的飛快。一轉眼,回家已經(jīng)十來天了。每天這轉轉那轉轉拖者一身懶散。游手好閑。不過這種閑是一種發(fā)在內(nèi)心的閑。是一種什么也不干也不覺得不安的閑。
家總是溫暖的。即使遠在千里萬里,也會時??M繞心頭。多少次夢到穿著奶奶做的黑布鞋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每一步都那么踏實。只是奶奶現(xiàn)在老了,做不了針線了。我也大了,很少在家了。
然,真正回來后卻是一種我想不到的感受。除卻溫馨閑散,還有一層隱隱的疏離。村里的人情禮節(jié)、婚喪嫁娶也不太關心了。常常有一種局外人的感覺。想來也是,初中就開始住校了。
莊稼人就是這樣忙一陣、閑一陣。此刻正是農(nóng)閑,人們幾乎每天都會坐在陰涼的路口,嘮些家長里短。誰誰家的豬昨晚下了幾個崽、哪莊的女人和誰誰相好……我不喜歡湊這個熱鬧,寧可蝸在家里看些閑的不能再閑的書。其實也有一絲顧慮,因為話題一旦扯到我身上,通常會圍繞兩個主題展開——“大學生”和“找媳婦”。
和大人沒什么話倒是常和孩子閑聊。住的近的我還認識,遠點的就不認識了,但也大都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只是印象中的他們還都長在他們爹媽的背上。時間過的好快呀!突然他們就這么大了……在他們稚嫩的戲耍中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時、我也和他們一樣,光著腳丫在泥土里奔跑……只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變了,我再也笑不出他們那么干凈的笑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原諒我吧!真的記不清是舒婷還是顧城的話了?!叭挝覝I流滿面吧!青春的盛宴已沒有我的席位。”
——后記
寫下這些的時候是在家里,整理出來時已經(jīng)坐在蒼白的臺燈下了。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對一種東西的情感,只有在遠離之后,才有勇氣和欲望去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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