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老人——-李玉山

張志強

生長在土塬上的后生，很早受燭光老人的熏陶，朦朧中對文學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嗜好。

對文學有了粗淺的認識，也是踏著這位燭光老人的足跡，才勾起對文學的向往。稱其為燭光老人，是因為他那清瘦干練、鶴發(fā)童顏的身影，他那質(zhì)樸的語言、清秀的文字對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肚闈M太行》、《情滿黃土地》、《情滿人間》的先后問世，讀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磁場，不，更像是昏暗中一盞明亮誘人的燭光，讓懶散游離飄蕩的后生們，多了幾許的文學騷動，影響和感染了一大批有文學志向的年輕人。我就是其中之一。這種蠢蠢欲動的夢想，就像是彌漫在眼前的一縷青煙，轉(zhuǎn)瞬間，滾動飄散即逝，悠閑時，又會情不自禁地重新狩獵，游離在他的文字中，感受那份純情和那份恬靜。也就是帶著這樣復(fù)雜矛盾的心理，我完成了人生中第一篇散文處女作《還是那條溝》，在《散文月刊》舉辦的精短散文競賽中，出乎我的意料，竟然獲得了三等獎作品被收錄到陜西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精短文學作品選集》。

九十年代李老擔任了大寧縣作協(xié)主席，上任后他對全縣文學愛好者進行了詳細的摸底，并與市作協(xié)聯(lián)系，挑選吸收了一批文學新人加入市作協(xié)行列，真正組建起一支屬于大寧縣的文學團隊，并改版了《昕水文藝》期刊，增加了頁碼，為文學新人搭建了文學交流的平臺。也許是工作方面的原因，整天浸泡在機關(guān)的繁雜文海中，很少有時間進行文學上的創(chuàng)作，與李老的那一次相遇，也僅僅是市作協(xié)辦證需要照片，放下照片好像不曾有語言上的交流。那時盡管十分敬慕這位老人，但考慮到年齡上的差異，以及對文學粗淺的認識，與他交流溝通就這樣擱淺。孰不知，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錯事，有幾次文聯(lián)的喜娜向我約稿，由于工作方面的問題，很難靜下來寫東西，自己也感覺很對不起作協(xié)會員這一稱號，因此，就盡量抽出時間寫幾篇文學方面的稿子?！栋拈T明天會更好》李老看后，在《昕水文藝》刊首給予點評發(fā)表，我那時交稿后并沒有在意，還是在開人大主任會前和幾人閑談中得知這一消息，內(nèi)心很是欣慰，但很惋惜我還沒有和李老進行一次心與心的交流，我們彼此形同路人，以至于對他了解很少。有時游離在文學道路上，自己感覺就像是土塬上獨放的一朵野花，靜靜的綻放，悄悄的枯萎，彷徨與茫然。那種無奈、無聊、無助和煩躁，很自然就會讓人有尋找釋懷的角落，而這片角落，恰恰正是自己過去不經(jīng)意間遺忘了的文學圣地，自然，也就會想到這位燭光人——-李玉山老師。

很惋惜，他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我卻對這位老人漠視，真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以至于我想接近他的時候，才感覺到過去那么多機會，我都一一錯過，如今想接觸，人家已經(jīng)離開大寧在臨汾居住了。也許真的意識到過去的錯失，這一次決不能再錯下去，這樣的話，我可能遺憾終生，因此，我向他的孩子要了他的號，懷著忐忑的心，試圖和他在網(wǎng)上交流，這樣有身份有威望的老人是否能夠接受我。出乎我的意料，很快我們彼此就成了知己，聊得最多的當然也是文學方面的話題，他對我談了許多，也談了文學工作的清苦，以他為例，語重心長地道出了許多哲理，談起他的成就，他很平淡。堅持，堅持，再堅持，這就是從事文學寫作的動力，只有不斷地努力，不斷地學習，不斷地創(chuàng)作，你才有希望達到文學彼岸，涉足這個領(lǐng)域你內(nèi)心必須足夠強大，否則你很難走得很遠。有時也會覺得迷茫，覺得這條路很難行得通，很多人就是這樣在跋涉的過程中夭折，像我這樣死守陣地一直堅持了幾十年，也還沒有能夠取得什么成績。我知道他過謙了，他是知名的散文作家，他的成就得到了中國散文學會會長林非老先生的肯定，這是何等的榮耀，但他很淡定。正是他的這種精神的感染，在讀他的作品時，總能在字里行間感受到那種質(zhì)樸與雅趣，儒雅與和藹，讓平靜的心多了幾分騷動。自然，文學創(chuàng)作的欲望也就更強烈，和他網(wǎng)上聊天不到一年時間，我覺得我長大了。記得，我在網(wǎng)上給他發(fā)過去《四季聆風》后，心緒很是復(fù)雜，李老工作很忙，能有時間看我的作品嗎？誰知，第二天他就給了我回復(fù)，說這篇文章寫得好，是篇優(yōu)美的散文，準備在下一期的《昕水文藝》上發(fā)表，聽到這個消息我內(nèi)心很是激動。在他的提攜下，我又一連寫出了十幾篇散文，這一年，從真正意義我才走進了文學的殿堂。我倆在網(wǎng)上交流的次數(shù)也日益增多，有時聯(lián)系不上，還會打電話問候，快到年底時，李老發(fā)信息說明天回大寧，有時間面敘。那一夜，我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入眠。上午處理完機關(guān)的文書材料，下午迫不及待地如約去了李老的家，滿頭銀發(fā)，一臉慈祥的李老為我開門，已近耄耋之年的老人，精神矍鑠，步伐輕柔，不減當年。雖是第一次登門，可面對李老的熱情，我那拘謹?shù)男?，一下子平靜舒緩了許多。聆聽他的每一句話語，總能感受到他對大寧文壇新人的關(guān)切，以及對挖掘大寧文化資源的深深的眷戀。恭逢勝餞，促膝一敘，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說話間，李老還抽身從書柜中取出幾本他的新作，迎身接過，感到十分沉重，這是一種寄予，也是一種期盼，更是一種無言的鼓勵和鞭策。信手翻開他的《黃河仙子傳奇》，就被他那優(yōu)美的文字，動情的語言深深吸引，好似忘卻了我在李老家做客，也許是看著我這樣的癡呆，李老并無多的話語，更顯得沉靜。他輕輕一咳，我才緩過神來，我為我的失態(tài)而不知所措，他卻靦腆一笑，說這幾天有點感冒，喉嚨有點發(fā)癢，那份慈祥就如同與老父親一塊閑聊，聽著他關(guān)切的話語，心好溫情，眼睛也越發(fā)迷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晚飯后，一個人獨坐書屋，捧著李老贈予的《當代10名作家散文今選》，細細品味他的文學思想，感受他的文學精髓?！稌壡槲戳恕芬晃闹?，他這樣描述與書的情緣，惠也好，累也罷，直至今日對書仍情緣未了。愛書讀書是振興中華民族的希望，這份執(zhí)著，這份堅守真的難能可貴。夜很沉，也很靜，沉靜得可以聆聽到昕水河流淌著的聲音。月兒明，月兒靜，明亮的月兒落入水中，滾動的水紋折射出深一道、淺一道的光亮，時緩時急，如燭光老人深邃的慧眼，捕捉生活的點滴。燈光下，迷離的眼睛，恰似看見燭光老人奮筆疾書的身影，影子的背后無數(shù)個螢火蟲追隨著巨大的光亮，向著文學的殿堂一步步前行，前行……

文字：2447

完稿于二0一二年八月十七日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4846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