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生活
新斯是我一個同姓爺爺?shù)膬鹤?,小的時候因高燒用藥太重,病好之后就變成了一個傻子,我的那位爺爺?shù)昧税┌Y在新斯10歲的時候去世了,他的哥哥也早早的成了家,新斯便和他的媽媽生活在一起。
我經(jīng)常見到他騎著一輛破舊的老式自行車,從我身邊嗖的一下穿過去。雙手緊緊握著車把手,手臂彎成直來角,撐在那里。身體向前傾壓,腦袋像是被固定在兩臂之間,一動不動。咧著嘴,兩眼直直的看著前方,雙腳快速的蹬動著踏板。一會便沒了蹤影。有時見他自己筆挺挺的坐家門口的一塊水墨色石墩上,雙條腿屈著,手放在腿上,兩只眼瞅著過往的行人,嘿嘿的張著嘴笑。他還喜歡和別人打招呼,無論自己是否認(rèn)識,說話聲音還特別的大,從他身邊經(jīng)過人,不注意的會被他的喊聲嚇的猛怔一下。
他還喜歡無聲的出入別人家。有次晚上我和奶奶坐在床邊說話,突然感覺門口有個人影,我抬頭看,見他杵在那呲著牙傻笑,問他有事沒,他也不說。我害怕極了,奶奶訓(xùn)他兩句,他低著頭走了。
他的哥哥總在街上得意的說他力大如牛,力量用之不竭。好像是他的弟弟是他在哪個農(nóng)貿(mào)市場低價買了一頭力大無比的畜生。農(nóng)忙時新斯哥哥家的農(nóng)活多半他在做,中午別人回家了,他還在那里不住的干活。閑聊時,別人問他幫哥哥家干活累嗎?他皺起眉頭,原本就小的眼睛擠成條線,大喊著說累,他還委屈的告訴我們他在哥哥家吃飯哥哥經(jīng)常不讓吃飽,還逼著他干活,有次又讓他干活,他不想干,騎著他的自行車跑了,晚上回家讓他哥哥逮個正著,狠狠地打了他一頓。有人問他還敢不敢跑了,他的臉擰的像麻花,厥著嘴巴說不敢了。
新斯的媽媽是一個干癟的駝背老太婆,兩手常背在后邊,七十多歲了,走路也還穩(wěn)當(dāng)。和人說話總是仰著頭,眉頭上的皺紋橫著一條壓著一條,一張干黃的小臉,顴骨高高的凸在那里,兩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向上看,眼窩也深深的凹了進(jìn)去。新斯的媽媽常說他都三十多歲了,整天還像一個孩子一樣無禮取鬧,喜歡把別人家的東西硬拿到自己家,當(dāng)成是自己家的。常常欺負(fù)幾歲的小孩子,唬的孩子哇哇大哭??吹铰飞嫌兄浑u他就會去追,抓到了便傻笑著抱回家讓他媽媽看。他的媽媽有時也很生氣,想他這個沒用的人為什么不早點死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每次她都會竭盡全力滿足他,直到他不再鬧。村里人都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新斯的媽媽最疼他,但新斯的行為告訴我們,他卻不是這樣認(rèn)為的。無論是經(jīng)過他家門口,還是在他家附近玩,都經(jīng)常聽到他吼著和他的媽媽爭吵,有時還氣呼呼的跑出來,蹲在家門口大聲哭,有時他的媽媽出來勸他,他還會憤怒的推倒媽媽跑開,任媽媽大喊著他的名字。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新斯見人就讓給他介紹老婆。午飯過后很多人都喜歡站在街上玩。我也喜歡湊熱鬧,常常和小伙伴坐在那聽大人們說話。新斯有次也去了,他在那站了一會,就拉著我的鄰居,讓他給自己介紹個對象,旁邊的人哄的一下笑了起來。有人問他喜歡什么樣的女人,他說漂亮的,恰巧一個女子從街的南邊款款走來,鄰居使壞說那個就是他媳婦,讓他去拉她回家。不料他卻當(dāng)真,跨著大步到女子面前,那女子還沒明白怎么回事,雙手已被新斯勞勞的抓住,她弓著腰掙扎著向一旁打墜,扭曲著瓜子臉,眉心皺成了一團(tuán),沖著我們大喊。新斯卻邊喊著她媳婦,邊把她往身邊拽。大人們一看形勢不妙趕緊把他拉開,和那女子說明了情況,賠了不是后,那女子加步離開,他還歪著頭委屈的望著家。(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前加幾天見他,他還是老樣子,騎著自行車,帶著一股蠻力,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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