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你看著我,說:我覺得你老了。
是嗎?
這是個陰雨的中午。臨街的西餐廳,人不太多。我們相對而座。
其實我早就看見你了。在那個街角,我一個人站著。猜想著這是你來的必經(jīng)之路。時間不長,我果然等來了你。從那個外地的車牌上,我感覺這應該是你,看見駕駛座上那個側影,好像是你。于是我跟著這車,看它繞進了停車場。車里的人果然是你。你換車了,感覺你就應該開這樣一輛車來,果然。
我站在旁邊一直在等??粗阃\?,下車,給停車場的人掏錢。身上背著一個皮質(zhì)的方形的小包。然后你往前走,一抬頭,看見了我。
點餐,找座位,面對面坐定。看著你,依然熟悉的笑容,依然熟悉的面容。簡單地聊著,吃著。(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你突然說,覺得我老了。
我真不知道說什么。其實這個感覺,我從去年開始就有。但是沒人對我說,所以我從未直面過它。就如同一道傷口,上面用紗布捂著,于是我忽略了它的存在。
而你,不過是撕開了這層紗布而已。
我不知該感謝你,還是該生你的氣。我有意忽視這個話題。談一些其它。這幾年的一些經(jīng)歷。聊一些無聊的話題,難道是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嗎?雖然面對面坐著,相距不過一米,卻忽然覺得離你好遠,不知拿什么,填滿與你之間這無法逾越的距離,失去了一份從容,一份隨意,一份真實。
面前這個人,是我曾經(jīng)認識的,午夜夢回,不止幾回感嘆的那個人嗎?
看你走。你比以前稍胖了一些,但是數(shù)年不見,你未見老。反而是年輕時候略有些駝的背,這時候變直了。甚至是容光煥發(fā),光彩照人。以前總是若有所思,現(xiàn)在變專注了。我知道你在變從容,擁有某些東西,譬如財富,幸福之后的從容。不再似三年或五年之前,那種狀態(tài)。那時候的你,人是靜止的,但是思維從未停止,似乎隨時隨地,有一腦門子的問題,一火車皮的人跟在你的身邊。
呵呵,現(xiàn)在的你真好。幸福就好。
而曾經(jīng),你是我心理上的依靠。一些不知怎么選擇的事,一些過不去的坎,愿意給你說。盡管相距甚遠,數(shù)年不曾相見。一些有關是非原則的問題,糾結時我會設想,你碰上這種事會怎么處理。
其實,你在我生活中,是一個絕少提及的名字。
謝謝你的提醒。一個人忽然變老,或者是因為放心,放下一切的心;或者是因為放棄,放棄對自己的喜愛;或者,什么也不因為,只是因為懶。不是說: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
而你,是因為幸福,是因為對一切充滿了熱愛。應該是這樣。那我應該深深地祝福你。
一條路,你向右,我向左。這一走,不止是萬水千山,也有可能是一生一世,不復相見。
記得那個時候,我曾經(jīng)勸過你,學會享受人生,學會知足。今天比昨天有進步,就該快樂。
是不是該笑自己當時的幼稚呢。
可是又怎么能忘記,那些曾經(jīng),夜夜心里獨自吟唱《城里的月光》的時刻呢。
人生,若只如初次相見。 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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