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塵封的心愛
撿回塵封的心愛
老友給我發(fā)了一則短信,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她已棄工從藝。隨即,將她的拙作用彩信發(fā)了過來,我打開一看,只見黑白兩色、濃淡相間里畫了幾條小魚,幾只小蝦和愣頭愣腦的螃蟹,我不由地詼諧了幾句:“這畫的是什么呀?滿眼的毛毛蟲!”老友在那頭急了:“你個該死的工作狂!那是魚!蝦!蟹!什么破眼神呀!”我偷著抿嘴笑:“哈哈,還是那個急性子,還說練畫養(yǎng)性呢,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為了不讓老友過度“傷心”,我慎重其事地回到:“怪我老眼昏花,又不會使用手機放大功能,誤把美麗的生靈當(dāng)作了毛毛蟲!見諒,望老友長進后,給我寄來幾幅大作,供我欣賞!”不到兩秒鐘,老友就發(fā)來了回信:“你當(dāng)是菜場買菜呀,那么容易就有作品啦!我是初學(xué),才拜了師,沒有寒來暑往、三番五載,奢談作品!等我感覺入眼了,首先給你寄幾幅,堵堵你這個愛挑刺的口。沒準(zhǔn)那時給你的是墨寶了呢!”我信老友說的話,從小她就做事認真,只要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好。
這條短信也告訴了我,老友告別了返聘的工作,告別了幾十年她心愛的建筑設(shè)計,回到了童年的興趣里,她要徹徹底底地撿回那個許多年前的喜愛,在生命的暮色中,再演繹一段精彩。
老友是我這一生中少有的幾位朋友之一,我們彼此可以毫無顧忌地發(fā)牢騷,講心事,也一直互相鼓勵,你嘰我三言,我笑你兩句,嘰嘰笑笑中一塊成長,在不同的領(lǐng)域里各領(lǐng)風(fēng)騷。她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也有許多外國朋友。她喜歡到處周游,我也喜歡四處漂流,可謂“臭味相投”,每每交流時,說到眉飛色舞處,總是一起開懷大笑。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老了,各住天南地北,見面的機會十分有限,每一次分手都會留下傷感,然而,每當(dāng)告別時,又強顏歡笑,相擁著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
和老友的每一次見面,都讓我感覺真不容易。茫茫人海中,人生之途上,有那么多不同的風(fēng)景,遭遇那么多不同的人物,有些人只是相視而過,有些人雖短暫握手,卻總也記不住。而有些人只那么一眼,就再也不會忘記,成為美麗的邂逅,彼此相互溫暖,在晚年時憶起對方,還有那么多的詼諧,那么多的眷念!
我和老友都有著文藝的愛好,只不過她喜揮毫,我喜文字。小時候她的畫與字常參加少兒作品展,我的文字常見于少兒雜志,不想這會成為我們老時的興趣,在撿回塵封的心愛時,也將幾十年的風(fēng)雨歷程溶了進去,讓筆墨飽滿,讓文字鮮活。(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老友的建筑設(shè)計常常得到外國友人的贊嘆,她也因此在世界各地奔波。我知道兒時的繪畫藝術(shù)天賦,使她在建筑設(shè)計中發(fā)揮出了藝術(shù)的想象力,放飛了枯燥的建筑設(shè)計符號,使設(shè)計充滿了靈動,充滿了智慧,我想她這一輩子都舍不得離開這個富有詩意的崗位。然而我錯了,她心底固守的竟是童時的喜愛!
我真有些慚愧,但也可諒,因為這種喜愛是不用言表的,在不經(jīng)意間,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會自然流露。就象我撿起文字那樣,沒有去刻意地追求,只是一種寄托,一種回憶。我理解老友,就像她理解我一樣,當(dāng)她在我的博客中看到第一篇拙文時,只輕輕地回了一句話:“真好,你讓我想起了童年!”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地轉(zhuǎn)身,緊緊地捧起了童年的喜歡,姍姍地走入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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