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而淡的故事
又一次站在家的樓頂上,獨自一人默默地凝望著漸漸墜樓的夕陽,遠處的青山和樓房都漸漸的披上了一層橙黃色的霞光。清風拂過,帶了樹葉,伊人過,帶動了誰心。
初中的時候,學校分實驗班,中班和慢班。實驗班和中慢兩班是分開的,分別在舊教學樓和新教學樓上課,兩棟教學樓隔著一個操場遙遠相望。
那一年我上初三,貌似成績比較突出,我被分配到了實驗班,離開了相識兩年的同班好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班上。父母三年的期望都壓在身上,我那時明白繁忙的功課和沉重的升學壓力將會是生活的全部內容。我一向沉默寡言,總喜歡一人靜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初三,剛開學的第一天,我習慣的倚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隨遍看看風景,眼睛望向剛升起的沒多久的日出,緩緩些許朦朧睡意。
也不知道外面的風景看了多久,走廊上漸漸來了很多人。我喜歡安靜,便回到教室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趴在桌面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這時,有一個穿著樸素黃色外套綁著一頭馬尾的女孩和另一個女孩坐在了我前面。剛開學,他們興奮的聊著暑假時的那些有趣的事情。我因為是新面孔,她回頭看了我一下,那時我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我們沒有打招呼,更沒有相視一笑,自然也沒有任何口頭上的交流。
老師帶著幾個同學去拿新書。
教室很吵鬧,我也記不清那天跟我同坐的人是誰了,我只是趴在桌子上。老師叫同學幫忙發(fā)新書,我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周欣,周欣,這個假期過得怎樣啊?!彼退磉叺呐⑼V沽酥v話,然后便起身拿書。:“哪有怎樣,老樣子唄。”(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我抬起頭,無意的看了一眼,并沒有在意。
后來班主任重新編排了坐位,好像她在我生命中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畢竟我們是完全的陌生人。那是我與她第一天的相遇。
夏暑時節(jié)的晚上,那時在上晚自修,不知道同桌俊城去哪里找了一份校內的文學報紙,我隨意的看了起來,倒是發(fā)現了一篇有趣的作文,是寫批判貪官的,在我看來文章很幼氣,不過充滿了作者對世界的看法和美好的期望??戳讼伦髡叩拿?,署名:周欣。她坐在我隔壁組,我轉過頭看了下她。到肩的長發(fā),安靜的復習著,淡氣優(yōu)雅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也讓她的名字深深刻在我的腦海中。隨后的日子,按照固定的程序學習、上課聽講,漸漸地熟悉了這個班上的一切。不知不覺初三只剩下一個學期。就是那時我認識了坐在我前面的師傅,杏玲。在師傅教導的那段時間里是我成績上升得最快的日子。她和師傅的關系很好,經常到我的桌位上講話。
隨后的日子雖然還是同樣的三點一線,但是感覺卻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周欣仍然像往常那樣來師傅坐位上玩,不覺的便跟她講起來了話。漸漸的,便了解周欣是一個活潑開朗和聰明的女孩,與她談起話來有種很輕松的愉快。
又是一堂自習課,我在思考著一道數學題,怎么想也想不出來,無奈,便只能向師傅求教,師傅當時看了一眼,便說:“你先做其他的,稍后告訴你?!比缓竽闷鹳Y料轉過身去解題。在這閑暇的幾分鐘,我轉過頭,望了望窗外的風景,不自覺的,眼神便落在了周欣的身上。她也在努力的復習做著資料,一陣涼風輕輕的拂過她的發(fā)梢,我靜靜的看著,忽然陷入了一片空白,那時不覺得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拔刮梗⊥?,解出了?!蔽一剡^神來,師傅拿著試題看著我,我微笑說:“師傅,解出了么?”“嗯,剛才在看什么呢,這條題應該是……”那時不覺的,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漸漸的滋長起來。
周欣仍像往常那樣來我坐位上跟師傅談天說地,同桌剛好不在,她坐在了我身旁,我兩相視一笑,正當我們聊得起勁的時候,班上的活寶玉姐路過,看著我兩,隨后便驚訝的張大口睜大眼睛的用手指指著我兩。我自認有點小帥氣,再加上那時的我,在班上的同學看來,就像一杯靜放在玻璃杯中的清水,沒有溫度,情緒和感情更不會因為外界的干擾而產生波動,也少見會有女孩坐在我旁邊。周欣匆忙的站了起來,慌亂的解釋說道:“沒什么,沒什么的?!蔽耶敃r看著她,看著她那慌張的摸樣,不由得傻笑,為了緩解尷尬的場景,我裝傻扮楞,問道:“怎么了?”“沒什么,沒什么?!贝蠹耶敃r只是滑稽的笑了一下。
我們的感情在頻繁的聊天中慢慢的萌芽和生長,周欣的地位在我心中越發(fā)的重要,我問自己,是不是愛上她了。我常常會幻想著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細節(jié)。想她的微笑,想她的傻;想她的美,想她的惱怒。
期中考試過后,聽說一中會拿這些分數提前錄取一批學生,那時我們的目標都是一中。
就在一個晚上,老師宣布要宣布被提前錄取上一中的時候,我們的心里都揪了起來,當時班上很安靜很安靜,安靜的面容,煩亂的心。
“清江,恭喜你,你被錄取了?!崩蠋熚⑿Φ恼f道,隨后便又念起名字?!坝缽?,杏玲,潔美。。。。?!蔽倚睦锬?,默念一個名字。當時我轉過頭看了看她,只見她的手緊緊的握著衣服,她當時或許也跟我有同樣的心情吧,希望老師喊出同一個名字。終于,在最后老師念出了那個名字,周欣。語畢時,安靜的教室便響起了隆隆的掌聲。下課后許多人都向他們道喜,我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看著這些場景,她望了了我一眼,我兩相視一笑。但隨后一陣失落也緩緩地從我心底流過,那時的她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鵝,令人矚目,美麗卻無法觸及。而我,只是一個晚到的插班生,再怎么努力也無法跟上她的腳步。只能漸漸的與她擦肩而過,然后轉過身子,望著與她日行漸遠的背影。
那時真的有很多話想說,但我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簡單的看著她的喜悅。
星期天放假過來,她的座位和師傅的座位已經空蕩蕩的,沒有留下什么,她甚至連一句道別都沒有留下,唯獨留下我了對她的思念。
畢業(yè)考試考完,那晚大家便約定聚一次會,我便問了下一中的同學會不會來,他們都說一定會來。
那天晚上,我去到了聚會地點,當時盼望著與周欣相見。不知道她去了一中會變成什么樣子,是開朗活潑還是變得比較安靜,但是這些都沒有關系,因為只要能見到她就好。
去到那里時,她穿了一套休閑裝,我走了過去,微笑著,說:“還好么?!?/p>
她回過頭來看著我,氣息仍是曾經的熟悉,沒有淡忘。
她看著我微笑,說:“還不錯,沒什么好不好的?!彼奈⑿Γ€和以前一樣,讓我感覺到一份安膩。
那晚我們走得很近,聊了很多。那天晚上下起了小雨,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力友會喝那么多,我看著她那勉強的笑容。我開始遲疑自己今晚想說的話,是不是該停步、然后轉身離去。然而,我每踏出遠離的一步卻會更加的恐慌、無奈、害怕真正失去。那時的我感覺有點不諳世事,在那種場面的我就像一個第三者或電燈泡,應該知道我唯一能做的是就是優(yōu)雅的退場。但是心里的恐慌,卻讓我無法做到。
我與她真正的告白是在師傅的生日后第二天,那時也是我落榜成績知道后的幾天。我并不敢當面向她告白,只發(fā)了一條信息,說喜歡她。但是,得到的答復只是一句:“我只當你是哥們?!边@句話很輕很輕,輕得一瞬間飄散得很遠很遠,從此我和她的結局好像便再無音訊。
自己曾經固執(zhí)的描繪著一個屬于或者不屬于我們的場景,到最后只是一切庸常,甚至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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