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登奈何,望盡天涯路
恍惚間,一聲熟悉的呼喚,喚我前行。我路過幸福,那里升起銀色的笑聲一串串;我路過悲傷,數(shù)點寒鴉在天地的盡頭哀哀地哭泣。我還越過白晝,慘白的影子被毒毒的金烏死死地拽著,痛苦地呻吟;最后我步入黑夜,一切的一切都隱入了黑暗,留不下半點的痕跡,只剩我漆黑的眼睛,在尋覓著什么。
尋覓的究竟是什么?憶往昔,你的影子愈發(fā)的模糊,我拼命地想抓住,卻又是那樣的無力……
淚水模糊了雙眼,不會再有人看見,我寂寂德彳亍著,心隱隱作痛。而這條路通往的是什么,來不及細想,路卻已盡。
路的盡頭,竟是一座橋,一座滿是滄桑的橋,依稀辨出了那兩個偌大的古字:奈何。
原來,這便是傳說中的那座奈何橋。古樸的拱橋,欄桿早已被歲月侵蝕得狼藉不堪,散發(fā)出絲絲的無奈;橋面那塊塊青石早已被時間褪盡,只留下淡淡的青白,昔日的棱角也早已被磨得光滑,卻終究抹不去走過這橋的人們留下的那淺淺腳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奈何,奈何,人若無情,則奈之何?是否,走過這奈何橋,喝下那孟婆湯,這一世的情緣再不會奈何我們絲毫?
不帶絲毫感情,我緩緩登上那奈何橋,站在那橋的至高點。
站在奈何橋上,任絲絲死寂的風拂動我短短的發(fā),一顆沙粒不經(jīng)意間迷了眼,右手輕輕地揉搓著,不想沙未出,淚已先流。
極目遠眺,前方一片迷蒙,只依稀看到對面岸上那棵小小的花,迎著微微的風,閃爍著火紅的光芒。彼岸花,或許那就是彼岸花。傳說那花已人之生氣為養(yǎng)料,開在黃泉的彼岸,妖異之極。我呆呆地望著它,卻又感受到它那靈魂深處微微的顫抖。是否,風沙也迷了它的眼,讓它流下淚來?只是它的淚,不單是眼淚,更是混著血的眼淚——血淚。我不由得憶起那首哀哀的歌來:“隨風起舞的殘花,不停追逐的黃沙,多大代價才能掙脫,思念的籬笆。近在咫尺的天涯,在你的腳下,沙守著花花開的瀟灑……”凄美的歌詞,憂傷的旋律,被游鴻明吟唱得那樣的婉轉(zhuǎn)動人,說的不正是那彼岸花,不正是自己嗎?原來,前方依舊是……
一轉(zhuǎn)身,回過頭來,望向那來時路,之間蒼茫大地,萬千條小路通往這奈何橋頭,卻不見半點的蹤影,只有那淡淡的一條,一串淺淺的腳印若隱若現(xiàn)——那是我的來時路。原來,所有的人終將走盡那人生路,登上這奈何橋的,只是此時此刻,唯有我一人罷了。“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如今登上的不是高樓而是奈何橋,而望盡的依舊是天涯路……
縷縷清風,送來絲絲迷霧,將那路遮掩,再尋不到半點的痕跡。原來,過去的終不能再回去了,就如這奈何橋,登上了也就再不能回頭。
雙眼漸次于模糊,往事已成煙,傷痕卻猶在,我愴然地再望一眼那來時路,回轉(zhuǎn)頭來,木然向前走去。前方是什么,已不再重要……
只是,尋遍了整座奈何橋,終還是沒能尋到那孟婆,喝到那孟婆湯。
慘然一笑,我唯有默然。是否,命運之神也是那樣的殘忍,讓得不到幸福的人,連遺忘的權(quán)利都要沒收……又或許,遺忘便是一種幸福,而我,注定與幸福無緣……
夢已破,我卻依舊不愿醒來,只讓那輪殘月無聲地嘲笑,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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