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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生遇險記之半山學堂

2012-07-19 22:10 作者:我是廖凱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馮生遇險記之半山學堂

【又名馮道別傳】——廖凱/文

(一)

這是個世代留傳在民間的故事,一個正史不見傳,野史不成聞的故事,它發(fā)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具體年代就連講給我聽的老人們都不知道。老人們跟我講:當時我們國家還有很多的皇帝,皇帝身邊也還有很多太監(jiān),大部分太監(jiān)也還都作惡造孽,大部分太監(jiān)也還掌握著國家的舉賢大權(quán),他們采用一種類似于今天應試制度的科舉考試制度,不過與今不同的是,科舉考試是每三年在各府臺和縣衙舉辦兩次院試;每逢子、子、卯、午、酉年八月在各省城舉辦一次鄉(xiāng)試;鄉(xiāng)試的次年三月在京師舉辦一次會試;會試的同年四月在皇宮由天子舉辦最后一次殿試,殿試第一名稱為狀元,第二名稱為榜眼,第三名稱為探花。

老人們說這個年頭正巧趕上京城會試,未開全國各地的舉人們便早早的往京師趕去,這其中還有個說法叫搶頭春,各省第一個趕到京師的將享有“春運”(非同與今日之人口流動),開科放榜必會中得會元。

在這幫子進京趕考的舉人當中,有個叫馮生的年輕人,此人乃湖南桂陽縣人,剛過及冠之年的他是名動湘南的解元,備受家鄉(xiāng)之人的器重,直望他金榜高中,家鄉(xiāng)之人沾光獲福,鄉(xiāng)人的這種心境便是古人所言的“一人得道,仙及雞犬”之意。而這馮生卻過不負鄉(xiāng)人期望,榮得殿前金榜頭名,風光而歸,為鄉(xiāng)人所樂樂道哉。(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老人們說,這個馮生六歲父母皆喪,破屋之外,更無半點財物,更無半個親戚可待,于是孤苦伶仃的他,只得靠替當?shù)氐刂鞣排R约班l(xiāng)親們的救濟才得以勉強度日。在他十八歲那年,情況發(fā)生轉(zhuǎn)機,這轉(zhuǎn)機不是說馮生家境有所好轉(zhuǎn),而是命運的轉(zhuǎn)折點。

老人們說那天,天色將幕,馮生騎牛辭山,正是閑置無樂之際,他便抽出腰間系著的竹笛,橫吹而鳴,竹笛優(yōu)雅之聲,蕩漾在這息靜的樹林之中,承著數(shù)道透過樹頂?shù)男睍?,只會出現(xiàn)在大詩人大畫家筆下的牧童騎牛橫笛之景,原不想就發(fā)生在你我身邊。

“好曲紅云落地,牧童騎牛問天。不知溪邊小徑,莫把山紅當醉。哈哈哈……”沿溪而來一拄著樹枝的長者,不惑之年的長者歡笑而來,手中那把山羊胡子,不知連續(xù)撫摸了多少來遍。

馮生聞詩不甚解,住牛抱笛問道:“老先生,前句寫實近物,樸實不失優(yōu)美,是為妙句,但后半句雖淺實深,卻不為甚解,尤以‘莫把山紅當醉’,不知是否寓意老先生何等煩憂之事?。。俊?/p>

羊須長者嗯然一聲,頓時眼前放亮,抬頭看了看牛背上的馮生,心眉緊鎖之際,把個馮生打量了個遍體無存,須臾才道:“少年,你讀過幾年私塾???”

馮生撓撓后腦勺,道:“回稟老先生,我未曾讀過私塾!”

羊須長者聞言,甚為驚嘆,想他區(qū)區(qū)牧童,未讀且通,平日用功之術(shù),卻不得不令人稱贊,如若予以雕琢,想必來年,登榜及第,未可知也,思及長者道:“那你是想讀,還是不想讀啊?”

馮生毫不遲疑道:“想,我做都想,但只是沒得束脩!前番時候,我趁空去過半山學堂,可是夫子逮我說,未交得束脩,不得聽讀,我言就窗旁聽,那夫子還是不允,硬把我趕了出來,叫我好生無奈,只得坐在山塘山上,聽著讀書聲,暗自淚然!”

羊須長者哼然一聲,喚得馮生下牛,撫了撫他小腦袋瓜,從衣袖內(nèi)掏出一錠碎銀子,遞給他道:“這是二兩紋銀,全可當半年束脩,半年食錢,你今天但可辭了這放牛之業(yè),明日早去半山堂入學習業(yè)!”

馮生好不欣喜,但轉(zhuǎn)念一想,卻不禁把剛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多謝了老先生,不過古人云:無功不受祿,我何德何能,能收到老先生金錢,還請老先生收回,待得我掙得束脩,再學也不時未晚!”

羊須長者臉色不悅,拿過馮生的手,把銀子摁在他手心,道:“得一良才而授之,此吾今生之志也!得一良師而教之,汝幼時心愿也!我二人即合,何不各為成全,豈拘泥于俗禮,敗壞兩人志愿,怎不可惜!你明日但來便是!”言及順著河流,高聲放歌而去。

馮生捧著銀子熱淚盈眶,這長者卻是點中了他的心思,望著長者的背影,他朝長者鞠了個躬,隨即上牛而去。

(二)

話說翌日,辭去了放牛之業(yè)的馮生天未及亮便去得半山堂,不過由于時辰尚早,半山堂山門緊閉未動,清靜幽鳴。

馮生就地蹲坐在山門旁,撐著下巴,環(huán)望著昏暗的四周,卻是神采奕奕,不曾有絲毫睡意。

這般過得片刻,突然山門咿呀一聲,走出一身著短衫的長者,正是昨日給馮生銀錢的那位長者,只見長者握著本書,合上門轉(zhuǎn)身便走,卻不知要去何處晨讀。

馮生趕忙迎上前深深一揖道:“學生不知老先生原是山堂夫子,學生出言不謙,還請夫子懲戒!”

羊須長者卻萬般沒料想到,馮生會來得如此之早,被他的突然出現(xiàn),倒是給嚇了跳,但立馬又轉(zhuǎn)驚為喜,直欣慰自己昨日沒埋沒人才,他扶過馮生,道:“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再者又何罪之有!懲戒之說,但是勿提!”

馮生笑顏而道:“但不知夫子,大早,欲往何處晨讀???!”

羊須長者一撫胡須,以書直指半山堂后山之頂,道:“此上有亭,名號伴君亭,晨先見日,幕后暗影,是處極好的讀書之處!”

馮生嗯然點頭道:“卻是處極佳之所!噢,學生就不打擾夫子晨讀了,學生自在此等便是!”言及又是拱手一揖。

“山堂卯初之時才且開門授書,現(xiàn)時尚早,你且與我同去伴君亭,我自教授得你學識,以彌落下之學!”羊須長者道。

馮生聞言大喜,連連拱手稱謝,但是隨羊須長者爬上而上,消得一刻鐘時間便來到伴君亭。只見此地卻如夫子所言,望之山腰昏暗一片,而獨此處漸為光明,卻不是先見得日出,又是何因。這里四處長滿斑竹,聲稀鳴,一條幽靜石砌階梯,蜿蜒穿行在竹林之中,二人沿路而上,拐過一道彎,但只見得石路盡頭,矗立著一座木制涼亭,涼亭簡樸至極,上覆雜草,內(nèi)中有凳無桌,周身更是不欲雕琢,已然自然之態(tài)。

二人住步于涼亭之前,羊須長者以書指涼亭上掛著的粗木對聯(lián),笑道:“你覺此對聯(lián)如何?。俊?/p>

馮生細念對聯(lián)道:“菊風斑竹屈原淚,桃山堂夫子情!”連續(xù)細讀數(shù)遍,馮生猛然扭頭道:“回稟夫子,此聯(lián)下不對上,實為異對聯(lián),若以對議,卻不是妙對,不過情之切切,實而不華,卻是精妙之聯(lián)。此上聯(lián)嘆良才不為重用?!铡畾?,鴻鵠之志也,唐黃巢之詠菊詩,是為后世‘菊’之精神之始。‘屈原’貶落,投汨羅而死,后人紀之而嘆良才不得重用,是以斑竹為淚,屈原亦為淚!下聯(lián)表嘆以小情,但實乃寄意大情,誠如夫子昨日所言,‘得一良才而授之,此吾生之愿也’!不知此聯(lián)但是否如此,還望夫子指教!……”

羊須長者聽得馮生滔滔不絕之言,一時之間竟然怔住了,待得馮生連喚數(shù)遍,他才猛然清醒過來,不過此際卻是淚眼蹣跚。

馮生怎想得自己一番己見,竟然會釀成如此場面,不禁大驚失色,連忙跪拜在地,叩頭道:“學生一時胡言,還望夫子責罰!”

羊須長者扶起馮生,緊緊抱著,拭了拭眼角的內(nèi)水,卻是激動不已而道:“孩子,孩子,你是老夫的知音?。∧闶抢戏虻闹舭?!……”

馮生一頭霧水,直不知夫子為何如此激動:“夫子,您這是怎么啦?!”

羊須長者推開馮生,一口氣問道:“孩子,你姓甚名誰啊,家住何處,父親又是何人,從何銀生,家境怎落得如今地步?!”

馮生道:“回稟夫子,學生父親姓馮名儒,字號天鴻,二十歲那年便當桂陽縣縣令,為民謀利,無惡不懲,奈何受縣里小人彈劾污蔑,沒得半年,父親便被削職為民,回到鄉(xiāng)里,書生百無可用之處,原本不甚寬裕的家境,便如日薄西山之態(tài),半年后父親遇見了逃難至此的母親,二人一見鐘情,一年后才有了我,但事實難料,在我六歲那年,父母雙雙病逝,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至于我名字,我叫馮生,我知道這是父母希望我此生能遇難呈祥,百難無危!”

羊須長者濃眉緊皺,心內(nèi)怎不在感嘆世事之艱難,聽得介紹姓名處,猛然眼前一亮,似若灌入了一股清流,把一切悲傷全部沖走。

“好孩子,好孩子……”羊須長者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才滿十八歲的少年,只得緊緊抱著他,撫摸著他那小腦袋瓜,須臾竟是忍不住盈盈哭了起來。

馮生抬眼望著夫子,堤腳伸手去擦拭夫子淚水:“夫子,您別哭了!我父親跟我說過,男子漢大丈夫,哪怕打斷牙,合血吞,也不得哭泣!”

望著由馮生那張?zhí)煺娴哪樀爸兴干涑龅哪枪删髲妱?,羊須長者心內(nèi)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喜,似愁,似憂,一陣光亮直透射照在他臉龐上,他遮眼望去,只見得天邊山頭,一輪紅陽已經(jīng)探出了半個頭來,幾只鳥兒,飛竄在竹梢頭,不時鳴叫。

“好啦,馮兒,時光沖沖,不知不覺便以天亮,我們下山吧!”羊須長者道。

馮生四散一看,低頭道:“夫子,對不起啦,打擾您晨讀啦!”

羊須長者淡然一笑,背負雙手而走,不時搖頭笑道:“非也,非也,豈不聞民間有言:從來書中無萬學,非到行路,學不得,學不得!”言及悵然哈哈大笑,林間里頭頓時飛竄出十數(shù)受了驚嚇的只鳥兒。

馮生會心一笑,蹦跳跟了過去

(三)半山學堂馮生得道

師徒二人來到半山學堂,學堂內(nèi)已然是傳來一陣整齊明朗的讀書聲,其氣勢之狀,怎不令馮生為之向往,但聽言:

偽臨朝武氏者,性非和順,地實寒微。昔充太宗下陳,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節(jié),穢亂春宮。潛隱先帝之私,陰圖后房之嬖。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踐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弒君鴆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君之子,幽之于別宮;賊之宗盟,委之以重任。鳴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虛侯之已亡。燕啄皇孫,知漢祚之將盡。龍藜帝后,識庭之遽衰。

敬業(yè)皇唐舊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業(yè),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是用氣憤風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nèi)之推心。爰舉義旗,以清妖孽。

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成群,玉軸相接。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匡復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沖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岳崩頹,叱吒則風云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居漢地,或協(xié)周親;或膺重寄于話言,或受顧命于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轉(zhuǎn)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勛,無廢大君之命,凡諸爵賞,同指山河。若其眷戀窮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貽后至之誅。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徐夫子,又去晨讀啦!”一個伙夫挑著一擔水而來,正巧撞遇上羊須長者和馮生二人。

徐夫子嗯然一聲,迎手讓與伙夫先進山門。

那伙夫張嘴嗯嗯笑顏點頭,邁腿進了山門。

“知道同窗們現(xiàn)在所讀為何篇嘛?”徐夫子道。

“回夫子,學生不知!”馮生搖了搖頭,雙眼卻始終盯著右側(cè)一座吊腳樓,那些讀書聲,便是由吊腳樓傳來的。

“駱賓王的《為徐敬業(yè)討武瞾叫檄》!”徐夫子抬眼望著被薄薄的一層山霧所籠罩的半山學堂,心內(nèi)卻似有什么不祥預感。

“敢請徐夫子教授!”馮生回眼住步拱手一揖道。

“教授之事,待得辦理入學之事,再行不遲,不過為師且先傳你一字——-‘忍’字!”

“忍!”馮生復述道。

“對,就是這‘忍’字!駱賓王追隨徐敬業(yè)冒然出兵討伐武則天,落得個身死人亡,便敗在忍與不能忍之間,凡乎豪杰者,識鋒不利,非得萬不得已,則忍,識鋒有利,則不能忍!你但切細心體會,大有益處!”徐夫子道。

“學生記住了!”馮生道。

“為師現(xiàn)在就帶你去見山長!”徐夫子領(lǐng)著馮生蹬石階而上,穿過一片梅林,來到一處別院。說是院子,其實只是用竹子搭建成了一道泥巴墻,而泥巴墻上,爬滿了紫色的牽?;āR魂嚿n勁的讀書聲,由屋內(nèi)傳來,讀的卻不是什么經(jīng)史演繹,而是祖詠的《望薊門》一詩,詩但云:

燕臺一去客心驚,笳鼓喧喧漢將營。

萬里寒光生積,三邊曙色動危旌。

沙場烽火侵胡月,海畔云山擁薊城。

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

馮生學過此詩句,知這位未曾蒙面的山長,隱有投筆從戎之意,欽佩之情,不禁頓長。

二人尋自柴門處,見柴門未鎖,但二人皆是不予出聲,只是相視一望,伏地而坐。但屋內(nèi)讀書聲卻隨著二人一坐,停頓了下來,只聽得那蒼勁的聲音道:“是何人在外???!”

徐夫子起身而道:“廖兄,昨我與你所說的那個小娃,他來報到入學了!”

“好的,徐兄,你帶他進來吧!”

“好的,廖兄!”徐夫子言及領(lǐng)著馮生進得屋內(nèi)。

馮生怎見過如此景致,竟是瞠目結(jié)舌,而原來這屋內(nèi)擺放著數(shù)十個書架,而書架之上,則整齊的擺列著各式書籍,上至經(jīng)書子集,下至占卜星相、風水陰陽,中至排兵布陣、兵器制造之術(shù)等,數(shù)目之繁多,種類之齊全,是任馮生那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所不及的。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一身粗布麻衣,盤膝坐在床上,讀看著手中握著本史記,讀到奧秘精彩之處,一臉勃發(fā)興致,一喝放在床邊凳子上的一壺茶,一擦嘴,竟是回味無窮。

“廖兄,這位就是昨夜我所說的那放牛小娃!”徐夫子拱手而禮,隨即吩咐馮生道:“馮兒,還不快見過廖玉生山長!”

馮生深深一揖道:“學生馮生,見過廖山長!”

半百的老者嗯然一聲,放下手中書卷,起身下床,走近馮生,上下把他打量了番,心內(nèi)直暗贊此子相貌不凡,來日造術(shù)必定非同凡響,思及但道:“你告訴山長,你為何一意要讀書?。俊?/p>

馮生未思及道:“學生曾數(shù)次砍柴下山而賣,卻屢遭當?shù)貝喊运鶖r阻,言需交得買路錢財——-五文,方得過行,我無錢可付,未過且罷,我辛辛苦苦背來的小擔柴伙,也遭其搶奪,言未過需付得來路錢,一柴木抵錢!我無可奈何,只得沿路而回,至后又來得數(shù)次,均是如此,后遂不再去也,只幫我村張員外放牛為生!我把遭劫之事,告予張員外,張員外言其人害民欺民,甚為可惡,其罪當斬,但奈何手中無權(quán),只得花錢過路,以求無事,倘若能取得功名,成得權(quán)人,便可竟數(shù)殺得這般惡人,為民解困,使民安樂!日后我便以此為念,借機而讀能讀之書,以取得功名!”

“十室之內(nèi)必有忠信,草澤之間必存良臣!哎!……”徐夫子搖頭而道。

半百的老者緊皺眉頭,似有深思,突又道:“若你考取功名,當為何等官,立何等功?!”

馮生道:“儒家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古之成此三不朽者,屈指可數(shù),我若為官,當為宰相,為族揚名,為百姓謀福,為國震邊,成立功之業(yè);修身自榜,以敬部署同僚,成立德之業(yè);著書立傳授徒,傳吾之思想言行,成立言之業(yè)。以此成三不朽,流芳千古,萬世長存!”

半百的老者與徐夫子相視一望,不禁仰天哈哈大笑,喜悅之情,非是片語能以道哉。

“馮兒,你在這看下架書!本夫子和山長出去一趟!”徐夫子拉過半百的老者往外而去。他此行不為別的,是向把馮生的生事以及今晨與馮生的談話,告訴與山長。卻是從頭至尾表贊之言不斷,直說的山長不禁拍手稱快。

二人聊了段時辰,但又齊進屋而去,馮生過不如其二人所意,正一心一意、津津有味的鉆進書海之中,吸取知識的營養(yǎng)。待得徐夫子召喚,才猛然察覺山長和夫子早已站在自己身旁多久。

“學生失敬,還望山長、夫子懲戒!”馮生慌忙起身拱手道。

二人聞言相視一笑,徐夫子開口道:“禮有所短,禮有所長,長之善人之心,短之繁瑣無用,中庸為適,你且謹記!”

“學生謹記不忘!”馮生不再作揖,只以拱手相示道。

徐夫子嗯然點頭,又道:“山長已經(jīng)同意收取你為半山堂學子,且不收分文,另管食宿!”

“多謝山長、徐夫子大恩,學子沒齒難忘!”馮生聞言大喜,跪拜在地,向山長和徐夫子二人連叩三個響頭。

二人相視一笑,半百的老者道:“徐夫子言你未有字號,本山長和徐夫子商議后,給你個字號,單字‘道’,你單名為生,取絕處逢生之意,是有獨離危難之意,不足為民謀福謀生,是以取字‘道’,以及萬民。此‘道’字,取至‘以有道伐無道’之有道之意!望你日后伐清塵俗逆流,護萬民于危難,成有道大業(yè)!不知你可喜歡否?”

馮生又是連叩三個響頭,欣喜而道:“學生喜歡至極!多謝山長、夫子賜字!”

至此,客官但知這馮生是何人物,原不想,他就是五代十國時那個救民與生死危難之間,有著‘活世菩薩’之稱的馮道,歐陽修所言‘人皆以謂契丹不夷滅中國者,賴道一人之善也’中之道,指的便是這馮道,馮生。后其以名為道,改字可道,自號長樂五老。

(四)

“徐夫子,這些銀兩還給您!”走出山長屋,已經(jīng)穿上半山堂統(tǒng)一式學服的馮生,夾著發(fā)給他的三本書,伸手掏出昨日徐夫子給他交束脩、伙食的銀子,道。

“不用了,你就拿著添點衣物、筆字墨硯書籍吧!”徐夫子笑道。

“嗯,徐夫子,這樣著吧,這些銀兩就權(quán)當是學生借你的,待學生有錢再還您,您看行么!?”馮生略加思索道。

徐夫子拍了拍馮生肩膀,嗯然點頭,一張寫滿歲月滄桑的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

“哦,對了,夫子,恕學生無禮,學生現(xiàn)在還未知夫子大名!”馮生急忙住步深深一揖一道。

“徐敬齋!”徐夫子淡然一笑,言及轉(zhuǎn)身起步而走:“走吧,夫子現(xiàn)在就帶你去課堂!”

“徐敬齋!您就是大名鼎鼎大唐翰林學士徐敬齋!”馮生大喜過望,激動不已,邁步急追了上去。

二人馬不停蹄徑直來到正傳蕩著晨讀之聲的課堂,但見四五十名十六七八歲般年紀的學子,頭扎黑色布巾,身著一身里白外黑絳緣領(lǐng)袖長衫,正各坐其位,搖頭讀誦著捧著的書本。

一個四十來歲的長者,坐在掛有孔子圖像之下,一手持著戒尺,一手握卷著書,搖頭心讀。

馮生還是第一次見得眾學子齊讀之景,頓時睜大著雙眼,內(nèi)心那股激動之情,可謂生平未有,但一見得這四十來歲長者,他不禁臉色一沉,拉著徐夫子衣服,輕聲道:“徐夫子,就是那個夫子,三番五次趕我走!”

徐夫子哼然一聲,輕聲道:“王夫子是個飽學之士,你只得虛心聽教,萬不得頂撞,知道嗎?!”

馮生不明白徐夫子為何這般幫著王夫子說話,但也只得嗯嗯點頭以示知曉。

“王夫子,打擾了!”徐夫子拱手作揖道。

四十來歲的長者尋音一看,伸手示意眾學子停下來,隨即放下戒尺書本,起身端端正正拱手作揖道:“徐夫子,不知有何指教!”

不過眾學子的眼光卻不是聚集在這兩夫子身上,而是聚集在緊站著徐夫子身旁的馮生,他們各個現(xiàn)出不同的眼神,有輕蔑,有喜悅,有不屑,有嘲笑,有正定自如,也有昏沉而隨之輩。

“這是今天來山堂學習的學生,馮生!”徐夫子言及,伸手喚過馮生道:“來,來,馮生,快見過王夫子!”

“學生馮生,拜見王夫子!”馮生雖然既不情愿與王夫子一拜,但他知道這是基本禮儀,作為儒生,是不可缺少的素養(yǎng)。

“你抬起頭來!”王夫子道。

馮生心知一番刁難是萬般少之不得,無賴之下也只得抬起頭來。

“是你!”王夫子臉色一變,手取著案板上的戒尺,沒好氣道:“好你個放牛娃,沒的束脩,你還敢來山堂搗亂,你是不是要本夫子把你腿打斷不成!”

馮生早見識過這王夫子的厲害,登時一驚之下,急忙躲在徐夫子身后,顫然不敢言語。

坐下部分學生似乎是看戲般,輕挑而笑,哪有絲毫把馮生當成同窗之態(tài)。

“王夫子,馮生的束脩伙食,已經(jīng)全額交予山長,山長也同意他與山堂讀書,馮生入學未有絲毫不合山堂規(guī)矩之事!”徐夫子道。

王夫子臉色一緩,道:“徐夫子,此子底細,我但是知之確切,他難來的銀兩交得束脩伙食,定是去哪坑蒙拐騙偷得來的,我等應該把此子扭送至官府處置!”

徐夫子強忍怒意,極近平和道:“不瞞王夫子,馮生束脩伙食,是我和山長幫忙出得束脩伙食之銀!”

坐下眾學子頓時議論紛紛,能得山長和徐夫子賞識助學之士,非有得真才實學不可,頓時有部分原本不大看好馮生這個放牛小子,觀念一轉(zhuǎn),對與其一較學識高下,抱有極強愿景。

王夫子默然無語,一戒尺重重一拍案板,怒道:“看什么!繼續(xù)讀書!”言及回坐至太師椅上,拿起書本默讀。

徐夫子與王夫子同僚多時,知其脾氣個性,拉過呆若木雞的馮生,直指從右數(shù)第二排倒數(shù)第一個空桌位,道:“馮生,你就坐那吧!”

馮生到不在意自己坐前坐后,只有有書可讀,有師能授,這便是他有生的幸事,他與徐夫子以及絲毫不搭理他的王夫子紛紛一鞠躬,抱著書,來到了與他個頭好不相妥的位置。

徐夫子一走,坐在馮生左右前面的學子,齊尋望過來。

“你叫馮生,這名好啊,絕處逢生,大難不死啊!我以后可得跟你混啦!哈哈……”緊坐在馮生前排的學子道。

馮生抬眼一看,只見其人,丹鳳小眼,塌鼻梁,加之那厚厚的嘴唇,說實話真是一個“丑”字,便是其代名詞,他就是半山學堂四霸之一的曾文志。馮生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與對,仍舊趕上整個讀書進程。

緊靠馮生左排的那個學子,湊頭道:“哎,馮生!你和山長、徐夫子是什么關(guān)系啊,他們咋這般照顧你,連束脩伙食都幫你交啦?!”只見他一張國字將軍臉,加之嘴角些許胡須,由內(nèi)至外渾然透著一股少年將軍氣勢,他就是半山學堂四霸之一的李轅。

馮生知其有意刁難,不過礙于課堂之上,他只得不予理會,只顧著朗誦著文篇,寄希望以此能息事寧人。

“哎,李轅,這小子,視你與無物呢!”一個獐頭鼠目的瘦弱學子,以他那口濃重鼻音道,他就是半山學堂四霸之一的周寶。

“去去,去……”李轅不悅道。

“若不是山長、徐夫子,恐怕他連課堂大門都進不了!”一極其俊朗的學子,玩弄著垂至側(cè)臉的一縷發(fā)絲,輕蔑道,他就是半山學堂四霸之首的馬乘風。

此聲極大,都幾乎超過其余學子單個朗讀之聲,多有距馮生較遠的學子側(cè)頭而望,但都是一望而已,嘴里卻絲毫未曾停頓過讀著的書。

馮生緊皺眉頭,牙關(guān)緊咬,吱吱作響,不過旁人卻是聽不見的,但一想到徐夫子給他的勸告——-忍,他強壓心內(nèi)怒火,只是輕聲道了句:“各位同窗,現(xiàn)在晨讀時間,有什么問題,下課再問不遲!”隨即便又繼續(xù)他的朗讀。

“切,這小子還真會裝啊!”周寶又以他那口鼻音道。

“馮生,下樓后往左直走,見得煙囪處,便是飯?zhí)?!”一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學子,突然收拾書本,扭頭與那幫刁難馮生的學子道著,起身而走。

“多謝,兄臺告知!”馮生只以為他起身行禮,也隨之起身拱手行禮。

“趙嚴!還未下課,你這是干嘛去???”王夫子話音甫畢,掌管上下課時辰敲鐵鈴的堂役,不遲不早敲起了下課鈴聲。

“王夫子,不好意思了,下課啦!”趙嚴微微一笑,拱手而別,馮生這才知曉,原是趙嚴算準了時辰。

“哦,哦,哦……”眾學子在歡呼聲中紛紛收拾書本,那王夫子滿臉怒色,哼然數(shù)聲,便是提醒各位學子不得放縱,眾學子倒是趕忙收住呼聲,端莊拱手與王夫子告別。

“馬乘風、李轅、周寶、曾文志、馮生,你們五個這是干嘛,還不去用餐???”王夫子收拾書本欲走,但見那極其俊朗的學子等四人圍坐在馮生周圍,心知他們是欲給馮生這個新生教訓。

馬乘風等四人一怔,低頭拱手與王夫子道別而去。

“馮生,別說本夫子故意為難你這窮小子,十五天后,本學堂要舉行六藝大賽,人人有份,不過墊底的得罰餐兩天,你好好準備吧!”王夫子嘴角微微一上翹,露出個詭異的笑容,邁過門檻,踏梯而下。

(五)

馮生自小亡了父母,家境所迫根本沒得機會去學通儒家六藝,此際一入學便面臨如此窘境,怎不令他困惑之際。但困惑歸困惑,一早未吃食的他肚子忍不住咕咕作響,卻不是肚子在造反,那又是何緣故,他收拾書本離得知他一人的學堂,依著趙嚴告之他的去路,去得飯?zhí)谩V灰姷脤W堂飯?zhí)脦姿迫艨蜅R话?,?shù)十張方桌,整齊成排擺放在內(nèi),不過與之客棧不同的是,這里沒有小兒,也沒有掌管,有得只是一個中年婦人帶著一加笄女子正在搬去柜臺上的三大木桶。

“噢呦,馮生,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原來也得吃飯??!哈哈哈……”曾文志一放碗筷,大笑而道。

馮生此刻已然不再礙于課堂圣賢之所,他淡然一笑,拱手而道:“這位同學此言差矣,豈不聞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也得食用仙丹、仙桃、仙酒!何況在下這副鐵打的皮囊!”

“好,說的好!”眾人但看說話之人,卻不是別人,正是那提醒過馮生的趙嚴,“馮兄,快去打飯,我這還有個坐位!”

馮生笑顏拱手以謝,徑直走向打飯之處。

曾文志黑著張臉,但似乎懼怕趙嚴,把到嘴的罵言咽了下去。

馬乘風手中紙扇一展,風度翩翩笑道:“鐵打的皮囊內(nèi),但不知包裹一顆什么心呢?!是惡是丑,是黑是白!?”

馮生淡然一笑,道:“這得看兄臺那副皮囊內(nèi)包著一顆什么樣的心,若是丑吾是惡,若是惡吾是善,若是黑吾是白,若是白吾是黑,若是善汝是惡!”

馬乘風未及答話,曾文志已然搶先脫口道:“我們馬兄當然是善心啦!”其話音甫畢,登時在堂些許學子不禁哈哈大笑。

趙嚴更是拍手稱妙。

馬乘風猛然醒悟,怒目圓瞪,伸手一個巴掌,直打的曾文志滿頭天星:“混帳東西!沒聽得他說——-若是善汝是惡!”言及哪還坐得住,起身朝外走去,曾文志等三人亦緊隨而去。

負責打飯的那名加笄女子則不禁為之一怔,她所為之一怔的不是趙嚴的大嗓門,而是馮生那番精彩絕倫的反駁設陷之言。

“大嬸,我是新來的學生,來打飯!”馮生拱手笑顏而道。

“哎,不好意思啦!你來的遲,這飯食就這么點了,之后老生會多準備點的!”那打飯婦人一臉無奈道。

馮生順指看去,怎見得那婦人從新搬上柜臺的木桶內(nèi),飯食所剩無幾,失望的心緒隨著不爭氣的肚子叫聲,越發(fā)濃烈,馮生強顏一笑道:“沒事,我吃的少,這點就夠了!”他話雖如此說,但心內(nèi)卻是暗之叫苦,須知他打小胃口便大,飯食超過同年人兩倍還多。

那打飯婦人淡然一笑,倒起木桶把內(nèi)剩的飯食全部倒刮入大碗中,不過三桶倒刮完,卻只是沒得大碗底層,婦人不禁惆悵不已。

“哎,母親,我們不是還剩下一個紅薯!”那名加笄女子突似若靈光一閃而道。

馮生雖然在進來時已見到了這女子,但他從未好好看過這女子一眼,當然這倒不是他討厭這女子的原故,而是他少與女孩子打交道,因而干脆予以回避。這會他到頭次這般近距離一看,只見這女子一頭秀發(fā)垂肩,微紅的臉蛋襯著一口皓齒,一派天賦之姿,怎不令西施羞顏,貂蟬愧然,昭君嘆言,貴妃跺腳。

“無勞姑娘費神,馮生就食此些飯食已足!”馮生一端過大碗,一手握著竹筷,別過這二人而去。

那名加笄女子臉色一青,一咬殷紅的下唇,低頭去忙活著自己的工作。

但回過頭來的馮生怎知,此際有大部分學子已完餐離席而去,剩余之人不多于十人,且都沖忙而食,卻不是趕著時間,又是如何。

趙嚴朝馮生招了招手,示意馮生坐來。

馮生悻然前去,才坐趙嚴一旁,立馬放下碗筷,起身拱手而道:“多謝,趙兄課堂提醒!”

“哎,馮兄,課堂之上且行多禮,課堂之下,但且不必,免得浪費時間!坐坐!”趙嚴強行摁下馮生而坐。

“馮兄,快吃,距上課已沒多久,再不吃,便要遲到了!”趙嚴對這個未曾上過私塾的馮生,大為汗顏,只從他隨意之態(tài),但可知他對學堂作息時間,絲毫不知。

馮生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為何那些同窗皆奮力而吃,隨即不再言語,卻是出乎趙嚴意料之外的,兩口飯食便全部下腹也罷,還使勁舔食著碗面,這般舉動與所言食之甚少,卻是南轅北轍,只看得趙嚴不住咽了咽口水。

“走?。≮w兄!”這回倒是馮生前來提醒。

趙嚴猛然回過神來,二人不再答話,飛身朝學堂而去。

(六)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康、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籓,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于民,大惡通于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并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此甘延壽、陳湯擅自興師矯制攻滅郅支單于后上漢元帝疏,不知諸學子對此事有何見解?”王夫子在眾學子讀誦完《壽、湯上帝疏》后道。

馬乘風起身笑道:“朝廷律法有言:矯詔者,無論何由,處以滿門抄斬之刑!此壽、湯不得斬刑,而以封侯,此為維法不正者也,因受后人唾棄!”

“馬兄,說到好!”曾文志等三人拍手稱賀。

王夫子嗯然點頭,卻不加言語,似乎故意待著反派的登場,以好看上一場,精彩的舌戰(zhàn)。

趙嚴哼然一笑,極為不屑道:“馬兄,汝言是乃孩童之言,甚為荒謬無稽,怎不可笑至極!”

李轅一拍案板而起,便欲發(fā)作,那王夫子怎還坐得住,連咳嗽數(shù)聲,卻不是予以警告,又是何意,李轅知趣,沒奈何坐下。

“趙兄,馬兄按律法行事,怎有錯誤,到難不成,讓朝野皆學壽、湯二人,矯詔行事,這豈不令得諸侯割據(jù)抗令,天下大亂!”那個丹鳳塌鼻梁學子道。

趙嚴口才、急智一向不堪為強項,他前番駁斥之言,只是脫口之調(diào),并未顧及對手的反駁,這會倒一時不知該如何說道。

馬乘風見狀一笑,道:“怎么,趙嚴兄,你能斷言我之論為戲言,怎么卻不能給出個說詞來啦!”

李轅等三人隨言不禁喝然大笑,竟是起哄不是。

趙嚴滿臉難色,雙手緊握著的拳頭,捻得骨頭咯吱作響。

“至古以來,人無完人,玉無完玉,至圣孔夫子尚且謬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孔夫子之生之養(yǎng),皆得其母親,他妄言其母為小人,豈不是大大的不敬,有失道,繼而孔夫子不孝,若我等皆以孔夫子之不孝掩蓋其生,則孔夫子何能成得圣人。瑕不掩瑜,言乃此意。甘延壽、陳湯二人雖行矯詔發(fā)兵,實乃無奈之舉,兵法有言: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又言:戰(zhàn)機瞬息萬變,失之憾然。昔時,郅支單于威名西域,久必為大患,恰郅支單于所在絕遠,蠻夷無金城強弩之守,是以一朝可破,失此良機,日后悔恨莫及,甘延壽欲上報朝廷而后行,奈是國家與公卿議,大策非凡所見,事必不從,陳湯遂無奈而冒險矯詔發(fā)兵,論與其滅郅支單于和匈奴之功業(yè),此乃孔夫子之不孝,非能蓋起功績,掩瑜其人也!后人若行效仿,得能成大功立大業(yè),否則焉能保全自身,名譽后世,這即為壽、湯雖矯詔封侯,而后人效仿者稀少之緣由也!”眾人尋音看時,卻是坐在最后排的馮生,只見他意氣風發(fā),滔滔不絕,激揚文字之風范,怎不令眾人贊嘆不已。

趙嚴聞言大喜,連喝聲叫好,一挽回失去的面子。

馬乘風三人則臉色一沉,切齒之態(tài),似欲把馮生生吞活咽般。

“其實甘延壽、陳湯二人之功績者,全仗上帝疏中‘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句,漢民百姓多以稱頌二人者,皆賴此句道出漢民無上尊榮氣勢,若無此句,怕是此二人功績再大,也只得落得淹沒塵世無人論及地步!”正當課堂之上充斥著濃濃火藥味之際,沉寂許久的王夫子突開口道。

馬乘風見勢似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轉(zhuǎn)口急道:“王夫子之言,真乃一針見血,若論功業(yè),甘延壽、陳湯功業(yè)可謂微薄,漢元帝、宗正劉向等稱其功者,皆為‘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言,耀及漢劉氏王朝!但此句實與獻媚讒臣之言無二別!”

趙嚴等齊望向馮生,等待著他的辯答,而馮生則不急不慢,道:“王夫子之言有理,不過馬兄之言,在下卻不敢恭維!獻媚讒臣之言皆為虛妄之言,‘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卻言之非虛,至蒙恬遠逐漠北;再至衛(wèi)青、霍去病驅(qū)奴、伐域,開辟絲綢之路;后至大唐攻伐四夷,怎不各個印了‘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言,何來虛妄偽實,何等同獻媚讒臣之言!”

馬乘風等四人聞言相視一望,不禁哈哈大笑。

趙嚴嗔道:“馬兄,你們笑什么?!”

馬乘風強自壓抑住笑意,道:“趙兄,你但是耳朵不靈敏,未聽得馮兄之言,真可謂錯誤頻出,無知可笑,可笑至極??!馮兄也不愧是放牛娃出生??!壽、湯二人所奏為強漢,而不為我強周,‘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也言及為漢國,何來秦國、唐國之事,馮兄具此之例,不知是黔驢技窮,還是愚昧無知?。」?/p>

趙嚴大為詫異,只想馮生此戰(zhàn)必敗無疑,不禁翻開書本,自己研讀著文篇。

馮生哀然一氣,搖了搖頭,道:“庶子無知,敢欺世忘族,怎不氣煞泉下先祖!”

李轅直指馮生鼻頭大罵道:“馮生,你嘴巴放干凈點,學堂圣地,勝便勝,敗便敗,何意出口傷人!”

馮生嘆然一氣,搖了搖頭道:“哎!難怪諸夷欺我漢民至此,原不想是我漢民忘本所制!”

“什么漢民漢民,我說馮生,你到底知道今番我們處于何世!告訴你不是唐國,而是梁國,梁國知道嘛,我們現(xiàn)在是梁人,唐人已亡,漢人在粵地一帶!”半天無動靜的周寶突插道。

“君亦如此,民亦如此,國負有何望!我輸了!”馮生很是震驚,從一個年輕學子嘴里會說出如此荒唐之言,他抬眼望梁,一嘆而道。

周寶詫異不已,左看右看,不知這是否是真的,一向被罵做蠢驢的自己竟然也能在辯賽之中獲勝。

馬乘風則憤恨得滿臉通紅,須臾他再也忍不住怒火,雙手一撐案板,道了句:“夫子,我身體不適,請假!”話音甫畢,徑直朝外而去。

李轅、周寶、曾文志見狀相視一看,也朝面無表情的王夫子重復了聲馬乘風的話語,急忙跟了過去。

(七)

一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淹沒在朗朗讀書聲之中,但隨著腳步而來的一股誘人的烤地瓜香味,卻堂而皇之將此人暴露給學堂眾人。

“嗯,好香?。 奔讓W子舔了舔嘴唇。

“是啊!哪來的地瓜香味???”乙學子左右張望道。

一個緊靠窗戶留著一嘴細短胡須的學子躬身朝窗外看了看,不禁大叫道:“肖蓮兒妹子,你躲在這干嘛?!”此聲一出,頓時滿學堂內(nèi),似若砸了鍋般,齊湊到窗前看熱鬧,只余兩個聲音在繼續(xù)讀著書篇,卻不是馮生和趙嚴,又是何人。

肖蓮兒見行蹤以露,把兩個紅薯撒在那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學子,道了聲“把這給馮生”,隨即掉頭慌忙逃去。

興起的王夫子也坐不住,起身過來看熱鬧,但見著的只是肖蓮兒沖忙下樓的背影,以及哄堂散去的學子,不過那兩個地瓜卻怎辦也瞞不過他的法眼。

“這地瓜是怎么回事啊?!”

那短須學子一臉難色的指著正自專心讀書的馮生,道:“王夫子,這地瓜是肖蓮兒妹子拿個馮生的,與我無關(guān)!”言畢把兩個還冒著暖氣、以荷葉包裹著的地瓜塞到王夫子懷中,便立馬回坐到座位上,依著馮生、趙嚴二人的讀序接著念道,其余看熱鬧的學子如樣,但小動作不斷,卻不是在指論為何美如鮮花的肖蓮兒會親自給馮生送地瓜,又是干何。

王夫子揭開荷葉一看,一股濃烈的烤地瓜香味,蒸騰溢出,誘人食欲,他享受似的聞了聞,隨即咽了咽了口水,走向馮生,擺著張臭臉,遞過荷葉包著的地瓜,道:“馮生,你的地瓜!”

馮生一怔,隨即咧嘴一笑,起身拱手作揖道:“多謝王夫子!”言畢伸手去接地瓜。

“原來這小子以為是我送給他的地瓜!”察覺出事有誤會的王夫子,收回手,道:“馮生,這地瓜是那肖丫頭給你的,不干本夫子之事!”

馮生滿頭霧水,這肖丫頭是何人啊,我今早才來的半山堂啊,未曾認識什么女子啊,難不成,難不成是在飯?zhí)玫哪桥?,帶著眾多疑惑的馮生,在王夫子一陣喝令讀書聲中,同所有學子高聲晃腦誦讀著華麗文篇。

末正時分,隨著掌管上下課時辰敲鐵鈴的堂役,再次敲起了下課鈴聲,響蕩了一天讀書聲音的半山學堂,就此開始進入了一天最安靜的時段。

雖得兩個地瓜充饑,但卻仍舊是杯水車薪,餓得前胸貼后背的馮生,有了早上的教訓,一見趙嚴起身,便急忙跟了上去,終于在下課鈴響前,離開學堂大門,二人比肩哈哈大笑,下樓朝飯?zhí)每癖级ァ?/p>

“肖大嬸,再打上一份飯菜,兩人!”未及進飯?zhí)么箝T,趙嚴便以他那獨特的洪亮嗓門大喝道。

“好的!”飯?zhí)脙?nèi),一婦人和聲道。

“馮兄,今蚤食未能飽腹,這下可得讓你好好飽餐一頓!”趙嚴攬著馮生的肩膀而進,只見得偌大的飯?zhí)靡唤?,坐著馬乘風四人,見得自己二人,不禁紛紛投來仇恨的眼光。而那一對母女拿著勺子,站在柜臺前等候著前來打飯的學子。

“老大,馮生、趙嚴!”曾文志以筷指道。

“別管他們!”馬乘風喝道。

那年輕女子見得二人同行而進,不禁大為吃驚,失落的情緒立刻占據(jù)全身心,在她那顆浮動滾燙的心靈內(nèi),到希望馮生又是最后一個到來飯?zhí)谩?/p>

馮生已然猜想到給那年輕女子送的地瓜,不過卻未想象過與她再次見面的情景,這會一見,猛然心內(nèi)一動,只覺得她原是那般美麗,自己那張久經(jīng)日曬風吹雨淋的臉蛋上,也禁不住首次掛上了兩團火辣的紅暈

“趙公子,你要的兩份飯菜!”中年婦人道。

馮生不時看了眼總是忙乎不定、以側(cè)臉而示的那年輕女子,自己那顆年輕的心靈內(nèi),泛起一團熊熊烈火。

“多謝了!”趙嚴端過一份給馮生,隨后自己又拿過一份,伸手一指一窗戶道:“去那臨窗位置!”言及起步而走。這時又陸續(xù)有學長趕來打飯,原本寂靜的飯?zhí)妙D時熱鬧了起來。

“趙兄,你先過去,我馬上過來!”馮生住步,猛又回到柜臺前,鼓著勇氣道:“你是肖姑娘吧?多謝你送我的地瓜!”言及不待那年輕女子回話,掉頭而去。

那年輕女子癡然無動,望著馮生極近瀟灑的背影,艷麗的臉上更顯嬌媚動人。只誘得數(shù)位打飯學子,賊笑而夸。

“曹兄,你說肖姑娘怎么偏給馮生那小子送地瓜,咋就不給你我送個?。。抗币患毭夹⊙蹖W子,似若瞇眼般而道。

“誰知道呢,說不準那賊小子跟她有一腿!”一長眉、臉生有麻子的學子板著張臭臉道,但話音甫畢,突然一陣拳風直擊他側(cè)臉,竟是人倒桌翻。

一旁眾人登時瞠目結(jié)舌,他們?nèi)f般沒想到這個動手的人竟然會是放牛娃馮生。

“曹兄,你沒事吧?!”那個細眉小眼學子驚道。

“我警告你,污蔑我馮生,我不與你計較,但是污蔑肖姑娘,我馮生段是饒不了你!”馮生黑著張臉,一把推開那細眉小眼學子,俯身揪住那個摔倒在地,滿頭冒星,還未能清醒過來的長眉學子嗔道,言及松手一放,似若旁邊無人般,徑直走向柜臺。

“老大,看不出,馮生這小子,身手還不賴??!讓他也加入到我們半山學堂四霸中,老大你看如何啊?”周寶道。

“找個機會你跟他說說,看看他是何態(tài)度!”馬乘風偷偷望著馮生。

“肖姑娘,對不起啦,害你名譽受損啦!”這是個判若兩人的人,一個前一秒還是文弱書生,后一秒?yún)s化身成了英勇豪俠的人。

‘肖姑娘’早已羞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幾欲挖個坑跳進去,這會她再也待不住,掩面沖沖而去。

“哎,肖姑娘!……”馮生臉色大變,轉(zhuǎn)身欲去找長眉學子麻煩,但看時卻怎么也尋不到他的蹤影。

“那家伙哪去啦?!”馮生喝道。

旁觀的學子紛紛坐回自己位置,沒一個開口答話,已然一派怕惹禍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作風。

“跑了唄,不然等著挨揍啊!”趙嚴視若無事,扒了口飯,“不過馮兄啊,想不到,你還是練家子啊!什么時候,我們倆練練咋樣啊?!”

馮生哼然一氣,“趙兄見笑了,我哪是什么練家子,只是有些力氣,倒是需趙兄多加指點指點”,言及走回至坐位。

“馮兄,有機會,我們倆也較量較量如何???”李轅道。

馮生尋音一望,拱手而道:“李兄,勿言較量,勞煩李兄傳授在下數(shù)招便是多謝了!”

李轅聞言頗感舒服,不禁哈哈大笑。

(八)

“亥時已到,人聲入定,熄燈就寢!”

無盡的黑幕籠罩著整個大地,萬籟俱靜,再沒了白日的生氣,不過頭頂?shù)钠≡茀s依舊漂浮而過,原本滿頭的繁星,只剩下那個圓大的月亮,孤苦伶仃的呆在天上,時而漸漸殘缺,時而漸漸復圓。十數(shù)點燈光,在一長者銅鑼聲中,紛紛熄滅。須臾幾聲狼嚎聲,悠然穿蕩山間,山林間登時一陣騷動,無數(shù)蝙蝠展翅飛出,直向天邊。

“馮兄,你睡了嘛?”趙嚴道。

“還沒呢,今天頭天上課,睡不著呢!怎么趙兄你還沒睡???!”馮生輾轉(zhuǎn)反側(cè)。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我才睡著,就讓你二人吵醒了!”黑暗中一嘶啞的聲音道,他正是馮生、趙嚴的室友段云松,正處在男子變聲期的他,便說著這一便扭的口音。

“段兄,對不住了!不過我左眼皮老跳,心內(nèi)甚為不安,似乎今夜我們山堂會發(fā)生什么大事來著!”趙嚴道。

“有這回事!”馮生和段云松異口同聲道。

“我也有這預感,這不數(shù)羊數(shù)了半天,才睡著就讓你二人吵醒了!”段云松道。言及寢室又安靜了下來,這安靜不為別的,只是段云松和趙嚴二人在等著確認馮生是否也有此等預感。

“馮兄,你呢?”趙嚴見馮生不答話,但道。

“對啊,馮兄,你呢?也有同預感嘛?!”段云松道。

“我到?jīng)]這感覺,只是為今天的入學興奮的睡不著罷了!”馮生道。

三人不再言語,只是各自睜眼躺著。

“趙兄……”就在段云松剛開口言話之際,突然間傳來一陣腳踩瓦片劃動聲。

屋內(nèi)說話之聲雖然頗大,但仍舊遮掩不了屋頂?shù)漠悇?,三人皆反應過來,機智的馮生猛然翻身而起,輕手輕腳憑借著朝二人床鋪,口中卻道:“哎,對了,趙兄、段兄,能講講飯?zhí)玫哪莻€肖姑娘的事跡給我聽聽嘛!?”

此夜雖有圓缺之月,段云松、趙嚴二人卻也不能看清馮生的臉面,只見他下床而來,已知曉他是有意這般說道,以吸引敵人注意。段云松、趙嚴二人也起身向馮生靠近。

以嘴皮滑動著稱的段云松,靈機而大聲道,但話語間卻參雜著附耳之聲屋頂,同時雙目、耳根子卻是盯聽著屋頂上的動靜:“馮兄,要說肖姑娘……屋頂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我們半山學堂第一大美女啊!”

趙嚴臉現(xiàn)懼色,再沒了以往的豪俠英氣,反讓畏懼占據(jù)了整個心靈,變成了個膽小之人,他也這般喝道:“你這不是廢話嘛!……他們終于找來了……我們半山學堂總共才三個女子,其中還有兩個婦人!”

“哈哈,這倒著實是天下第一美女!……為何抓你……”馮生也這般道。

“可不是天下第一美女,當初馬乘風便是死活要娶了她……我是唐哀帝李祚!”趙嚴道。

“什么!”馮生、段云松二人驚訝的幾乎差點叫了出來。

“不知那肖姑娘叫甚名字啊?……他們是朱溫的殺手?……今年多大了???還有嫁人了沒?”馮生雖是這般說,但卻是極為有悖他個性之語。他話音甫畢,只聽得打剛才瓦片滑動聲后,屋頂上腳步聲再起,卻是轉(zhuǎn)瞬落到了門前走廊,月光照影下,卻是一連出現(xiàn)近十個身影。

段云松強笑道,額頭卻是滲出汗珠:“那個肖姑娘叫,叫,對了叫肖蓮兒!好,好像已過加笄之年!……這下我們死定了!”其話音甫畢,突見得一個身影把一根點燃的香捅破紙窗。

“我曾也喜歡過她,可她卻不喜歡我……是的!”趙嚴道。

混跡百家的馮生雖然從未見過此等東西,但曾不止一次聽大人們說起過江湖中的迷魂香,聞著立刻便睡死而去,不得解藥,需得三天三夜后,方才蘇醒,行走江湖中人最忌的便是此物和蒙汗藥,所以通常走江湖之人,身上都帶有此類解藥。

馮生雖為趙嚴驚世的身份所震,但卻顯得極為冷靜,他覺察到那香就是迷魂香,而朱溫此番目的再也明確不過——活捉陛下,生為大唐遺民的他,斷然不得讓其得逞,哪怕亡身毀家,思及他急忙從枕頭下拿過一個錦囊,錦囊里有一盒藥物,這是一走江湖之人贈送給他的解藥,他立馬打開蓋盒,登時散發(fā)出一股惡臭味,而與此同時他卻是在大聲道:“肖蓮兒,這名字好?。∵@正印證了那句:人美名美心地美?。 曰晗?,快聞,這是解藥……想這般美人,若是今生能得迎娶,便是給我萬里江山我也不換啊!……陛下你二人由后窗爬出去,通知徐夫子、山莊……哈哈……”

“哎!告訴你們件事,我父母早先為我定了門親事,那女子叫做薛思思!”趙嚴、段云松二人此際已是恍然失措,哪想得來那么多,只得猛然深深吸了口臭氣味,隨即齊輕手輕腳快速走至后窗,小心翼翼打開窗戶,在馮生高聲掩護下,翻窗而出,那幫賊人到未曾發(fā)覺過。

馮生見二人爬窗走遠,心內(nèi)一松,繼續(xù)道:“只可惜啊,只可惜?。¢T外有賊人打攪了朕的雅興!”言畢猛然出入意料的推門而出,直把門外一眾手持鋼刀的黑衣人驚得呆若木雞。

“各位好漢,朕乃一亡國之君,隱世此生,好漢們何必苦苦已死相逼呢!”馮生正聲正氣,毫無畏懼周邊那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人。

眾黑衣人雖然驚詫于此人為何聞迷魂香不倒,反倒似乎一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等的行蹤,但聽得他言自己為亡國之君,登時興奮之余,哪還另加思索,兩名黑衣人上前以粗繩捆住他,再塞上嘴,一眾人隨即帶著他朝林間飛竄而去。只留下那猛然喧鬧起來的半山堂,燈火通明,捉賊之聲此起彼伏。

“夫子,馮生不見啦!”

“什么?!……”

……

馮生不見啦,馮生不見了,馮生結(jié)束了他此身只上過一天時間的私塾生涯,正式步入了五代十國那個紛亂的大臺面,演繹著‘為宰相,使天下易四姓,身事十主’的傳奇人生。

只叫得后人辯之:此純臣乎?此忠義乎?此得為后人稱頌乎?

——-2011年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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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生遇險記之半山學堂的評論 (共 0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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