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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鎖鼾聲

2012-07-19 09:25 作者:彭藝林  | 8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心鎖鼾聲

已經(jīng)許久沒有看到父親睡覺的樣子了。父親那擾人的鼾聲曾使我一度深惡痛絕,但如今仔細(xì)尋味,那鼾聲卻包蘊(yùn)了父親對我深厚的關(guān)。

父親睡覺打鼾的那段日子,正值我們家生活異常困難之時,哥哥和我都在念書,媽媽沒有工作,從賣白菜起家的父親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在建筑工地干小工的活兒。父親風(fēng)里來里去,每天天未亮就趕到工地,深在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家。他爬上床后,便立即仰頭大睡。漸漸地,父親睡覺打起鼾來。在父親越加響亮的鼾聲中,我們的家境也越加好轉(zhuǎn)起來。

父親睡覺時,總是把沾滿泥巴的雙手放在蓬松松的腦后,半張著嘴,喉結(jié)間不斷地顫抖,從鼻孔里直直地竄出雷鳴般的響聲,驚天動地,氣壯山河。但是這昭示著父親已酣然入的鼾聲卻使我頗為惱火。當(dāng)時正在期末考試的我屢屢被它惹得睡意全無,成績直線地下滑。因此,我開始常常為父親晚上加班不回家而竊喜。

一天晚上,我實(shí)在無法忍受,便向沉沉入睡、鼾聲如雷的父親呵斥了幾句,父親被吵醒了。他慢慢地睜開紅紅的眼睛,滿是歉意地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dāng)時正值嚴(yán),我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睡。門外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陣陣咳嗽聲。我的心猛地一顫,本能地跳下床,悄悄地打開門縫,一眼便看到了孤零零站在院子里的父親。蒼白的月光如水,流淌在父親那傴僂的背上,將他鍍成了煞白的一片。我怔住了,和父親一樣站了一晚,許久許久沒有離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日子平淡的像天邊的云。已進(jìn)入不惑之年的父親很少再打鼾了,即使不經(jīng)意地打起鼾來,聲音也低了不少?,F(xiàn)在我已經(jīng)長大,有了屬于自己的臥室,不用再和父親擠在一張床上了。但是在每一個靜靜的夜晚,我常常會回憶起父親睡覺的樣子,想起那曾經(jīng)使我久難入眠的鼾聲,美好的回憶里便充盈起異樣的滋味,有些酸,有些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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