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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水嶺

2012-07-02 09:28 作者:小褲衩  | 1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本來想寫點什么東西的,然后證明自己很霸氣的。結果發(fā)現(xiàn)文字只會暴露我的恐懼和不甘。

可是我究竟有什么不甘呢?這似乎又局限了我的擴展性思維。

還是扯點別的什么吧,裝逼的扯點我自己做的很神圣的事,我是個怪人,喜歡看恐怖片,然后推薦給別人,讓別人覺得可怕,以證明我很帥氣,竟然看完這些東西了,而別人卻是在恐懼中度過的,我喜歡將自己的偉大建立在別人的恐懼和仰慕中,當然這可能只是我單方面以為是這樣的。

就比如我會找別人都不能駕馭的人談戀愛,這樣以體現(xiàn)我自己超凡脫俗的能力,可是我又是個很容易陷進去的人,往往就自己把自己打了一巴掌,或者捅了一刀,而且還以電視劇男演員的標準去要求自己不能忘,甚至決定孤獨一生??珊薜碾娨晞『α宋遥屛业膼矍橛^變得那么的戲劇性,可是我骨子里又是一個很大氣的主兒,一眼定乾坤的那種二逼。假如事實真是這樣的話,我就是個很矛盾的人。表面瓊瑤,內心余華。

我一直認為那些會在微博里發(fā)我覺得什么什么的人,在現(xiàn)實中大多是自私的,可是自從我看了陸琪這個人的微博后,我瞬間改變了我的想法,人得自私,有時候也可以拿女性的軟弱和安全感缺失來完成。因為他總是把一些男性認為是本能的事,夸大,來獲取別人的認同。

在我的陰暗面,認為男人是不需要顯擺的,而且我也不會認同一個人靠顯擺本能來贏取那么多人的認同,可能是嫉妒吧!哈哈。(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我是個很糾結的家庭出生的,我奶奶是城里人,還是毛主席的追隨者,外婆是農村人,信基督。這就決定了我人格的雙面性,當然我是個沒有信仰的人。這也就導致我被奶奶排斥在外,也就成就了我的鐵娘子奶奶過年只發(fā)給我十塊壓歲錢這個事實。

那時的我,就有了城里人喜歡讓人愛毛主席,小學的時候,我就一直想做一個會被毛主席贊美的人,所以我爭取在小品里演了王二小,一大早去擦黑板,掃地,當雷鋒,除了犧牲的劉胡蘭,黃繼光,邱少云,董存瑞,我沒敢學以外,其他只要是毛主席覺得好的,我都沒放過。

那時候太執(zhí)著,我媽說主席不喜歡學習不好的孩子,那時,我的語文數(shù)學就壓根沒下過95分,經常鄙視那些不被主席喜歡的孩子?,F(xiàn)在想想,我也只是想得到奶奶的認可,可直到她去世,我也沒得到五十塊錢的壓歲錢。這是我不能唯一沒有原諒她的事。

我的文字功底,應該是我媽耳濡目染的,大概記事起,我媽講給我的東西都是血腥恐怖的,我一度認為我媽是神仙,因為她見過鬼上身,見過陰婚,看到過熊,看到過狼,見過僵尸,會過地主婆,知道土匪長多高,甚至知道玉帝他們家家事,甚至還知道毛主席的靈異能力。這些都成就了我一開始不走正常人思維的風格,當然我是個正常人,而在愛情方面,因為我爸媽的前期不幸,我媽經常就被打了,她教導我一定要讓著女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好吧,我覺得小時候灌輸?shù)母拍?,就像你小時候背過的課文,太難忘記了。

現(xiàn)在說說我變態(tài)扭曲的另一面,我們老家鄰居是個精神病,我小時候大多的快樂來源于他,我自私的給他起名蛤蟆,而且很喜歡跟在他身后,看他出丑,然后帶著我們家的土狗,幫他出氣,跟別的村子里的小孩大戰(zhàn),當然這其中有很多人,不單單是我,因為蛤蟆家離我最近,我也就必須傍晚帶他回家,畫面大概是這樣的,一個犀利哥,一個穿著白襯衫,藍褲子的傻逼,一條很愛裝逼的狗,就這樣,走在夕陽下。路上他會說很多話,可是我只關心他回去我媽給他吃什么,是不是會和我吃的一樣,他會不會跟別的神經病一樣很快就睡著了,再也不醒了,那樣,我就失去了毛主席以外的人生樂趣。

后來他放火,燒了他們家,也順帶燒了我們家,那天晚上的天是通紅的,映在雪上,好美的,只是我們家沒了,老爸出差買的東西都沒了,我恨蛤蟆。

翌日,我依然帶著狗去找他,當然我找到的只是他穿著我爸不要的衣服,睡在雪里面,一口白灰,他還是沒能逃過我的預測,被無恥的玉皇大帝叫去上面玩了。

在后面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就只和狗玩,甚至和狗一塊摔泥巴,再后來,狗也死了,我才開始正式和跟我一樣形態(tài)的人在一起玩,當然,被主席喜歡的我,不認為這是玩,只是被雷鋒附體的我在幫助他們。這也是我人生裝逼的初章,這樣的裝逼讓我成了中隊長,成了班長,成了勞動委員,成了個好學生,可我覺得主席給予我的,甚至不及蛤蟆帶給我的快樂。

初中時,我毅然決然的放棄了主席,可成績依然很好,只是多了那個叫做英語的東西。這也就是我人生第二階段的分水嶺,造就我不可一世的二逼的開端。

在失去蛤蟆的一段時間內,我開始有了急促的感覺,因為那時候的詞匯量較少,后來才知道那是寂寞,我有點想念他了,很奇怪的是,我從來不會為自己思念一個精神病而感到不對勁,當然我的小伙伴們,他們也在一段時間內思念過蛤蟆,只是他們的方式跟我不太一樣,他們在蛤蟆那破敗不堪的家里面進行了各種戰(zhàn)爭的模擬,最終導致我想找點什么懷念蛤蟆的時候,就只能去池塘里找青蛙的表親。

兒時有各種傳說,比如老娘告訴我的,這些東西我是從來沒有碰到過的,假如我真碰到一次,那我現(xiàn)在也是超屌的。畢竟,我不是我媽,不會杜撰。沒有文革的記憶。

初中對于我的概念只有一個,去了小學對面的學校跟一幫住的更遠的人在一塊聽那些我早就認識的老師給我們講道理,生活中唯一改變的就是,以前每次停電,我都會罵鄧小平,而初中,我會在心底罵江澤民,還有李鵬,因為我們家電視換了,唯一換不了的就是停電的頻率,這個直接影響了我看白眉大俠,甘十九妹(在我沒上初中之前,我一直認為甘字是二。老黃歷給我的錯覺),少林寺,射雕英雄傳的能力,那時,不大愿意聽別人給我描述,我總覺得他們說的不如看到的功夫高強,現(xiàn)在想想,小學生能有什么描述能力,我的要求還真他娘的高。

當然這都不是我的損失,我唯一的損失,就是一直和我玩的很好的男伙伴們,開始噴摩絲,甚至穿起了喇叭褲,似乎在跨入對面學校的那一瞬間,紅領巾,白襯衫都被斥為長不大的標志,可是,那時候的我還依然穿著,我不能背信棄義的在一剎那忘掉主席,雷鋒,劉胡蘭,黃繼光,王成,然后轉身成為布爾什維克,這是最無恥的行為,這個思想在我第一次遺精之后,就再也沒有了,這么一個突發(fā)事件,讓我清醒了我跟那些扎著麻花辮子的根本區(qū)別。

一直有這么一個事實,從我7歲大病一場后,我照了次鏡子,從此我對自己的外貌歸結為丑,這個結論像我恨鄧小平一樣,足足持續(xù)了好多年。我對那些摩絲,卡帶什么的從來不感興趣,而陪伴我最多的就是李小剛,少林寺,還有降龍十八掌。

我依然每天都在我們家的空地上,練功,幻想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絕世高手,然后讓王二小,劉胡蘭,董存瑞,邱少云,黃繼光這些人都沒有被日本和美帝殺害。這樣低調的想法,在我看了西游記之后,覺得還是神比較厲害,可我又不會七十二變,所以只好嚷嚷著我爸去帶我看大雁塔,這個夢想實現(xiàn)以后,讓我對唐僧這個人的人格嫉妒懷疑,為什么他成了佛,還要住那么爛的地兒。

就這樣我度過了初一這一年的時光,沒有蛤蟆和我們家狗的陪伴,我還是忍著思念走過來了,在我小小的思維里,三年很漫長,漫長到我忘記了主席,忘記了狗,忘記了乳牙,忘記了我的圣斗士,煙盒,玻璃球,葫蘆娃,黑貓警長,秦俑奶粉,維維豆奶,甚至全套的西游記賀卡。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曾經當寶貝一樣,可是我還是為了張國榮的卡帶,把他們都遺忘了。我媽一直覺得我不是她親生的,她會樂譜,而我不會,她會唱戲,我也不會,我只會喊。當然,為了回報我媽,我曾經一度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我準備了四袋小浣熊,還有一水壺綠豆湯。推倒了我媽的汽水機(我家當時加工汽水,機子很大,我不知道怎么來的力氣,可能是仇恨,哈哈哈哈),偷走了我媽的計算器,背著我哥的書包,牽著我們家的狗,它應該是愿意的吧,我喂了它最愛吃的肉夾饃,總之,我出門的時候,它毫不猶豫的跟著我手里的半塊肉夾饃出了門。

一直以來我沒把我們家狗當狗看,我覺的他是我弟弟,他也不會是我們家親生的,就這樣,我用半塊肉換來了另外一個陪伴,雖然他是條狗,最起碼他的存在,讓我不至于折回,開始了我去外婆家的旅程,足足走了一個晌午,路上我吃完了所有的小浣熊,狗先生開始各種不情愿了,他開始頻繁撒尿,還有跟路邊的野狗打招呼,讓我徹底放棄了對他的信任,我讓他滾,自己去找親娘。可是他還是跟著我。

一路上我碰到的人,都問我,嗨,你去干撒?我找我親媽。你親媽在哪?我不知道。這樣的對話,讓我很驕傲,樂此不疲。走了好長的路,可是碰到的還是經常來我們家串門的人,這就讓我開始質疑自己的腳力,甚至質疑我們家狗是不是背叛了我。

下午的時候,實在太累了,我就去借綠豆湯,然后我拉著狗進了他們家。同學告訴我,我不可能找到親媽的,一般親媽丟了孩子之后,就走的很遠,我告訴他,我不信,他媽在旁邊笑的不停,似乎瘋了,出了門,看到狗在和他們家的狗在干些什么,我喊他,他也不走,我鄙視的踢了他一腳,他從同學家的狗身上下來了。

又上路了,這次我給狗要了個饅頭,他開始變得樂呵了,他很容易就滿足了,就這么舔著我的臉,可我還是很鄙視他,總覺得他干了什么對不起我同學的事。當然這個懷疑,在年少的我心里,存了沒多久,我就開始在油菜花地里跟他瘋跑,我覺得這樣,就可以很快到親媽家,當我從油菜花地穿到麥田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我熟悉的人,我的外公,好吧,我撒開丫子跑到外公身邊,狗跟著我跑。

外公帶著騾子在地里干活,他把我放在騾子身上,我騎著騾子,感受到我站在另外一個高度,騾子比我外公高很多,我也在這種居高臨下的心態(tài)里,忘了我最初的目的,甚至忘了狗。

又是傍晚,外公給我喝完所有的綠豆湯,帶我騎著騾子,回到他們家。

我媽竟然也在,奇怪的是竟然他沒有找我算賬,我不安的心,平靜了少許。然后就去門口和狗玩了。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尋找,雖然主角存在物種差異。甚至這次尋找讓他當了爹,讓我以后的生活中有了他的第二代陪伴。這次跋涉持續(xù)了半天,也害我從此成了街頭巷尾的笑話,直到現(xiàn)在我也不這么認為,我們家狗應該也不這么認為吧,因為我讓他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后來我媽再怎么說,我都不去了。我會回她,還是待你們家比較好。

我上初中的時候,狗去世了,我為他做了很簡短的一個儀式,那就是哭,然后把他埋在我們家果園,神奇的是,后來那里出現(xiàn)一條蛇,那可能是他的化身,來看我找沒找到親媽。

我小時候無限的想象力,從來沒有終止過,這得益于我人之初的時候,我媽講的那些她自己杜撰的故事,以及我哥沒事就給我講什么變形金剛,還有蝎子精,白蛇這類話題。

恐懼這個詞,在我少的可憐的認知里,一直都沒出現(xiàn)過,當然也不是沒有,對于父親的害怕,已經占據我少年的三分之二生活,當然這個僅止于害怕層面。從出生開始,我能看到的父親都是兇狠的,他每天都在忙。出出進進,在我們家,我一度告訴我媽,這個人是誰啊,一直來咱們家。哥當時很鄙視的說,這是咱爸。似乎他那個時候已經深切理解了爸這個人。

我這種對父親的陌生感,從來沒有斷過。他會來我們家,然后去別人家打麻將,再在我們家睡覺,甚至會吃我們家飯,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所以每次吃飯,我都很糾結的不愿意去桌上,老娘便專門為了盛飯,我就坐在廚房門口的青石板上,抓著苔蘚吃飯。

忘了是四歲還是五歲的時候,我們家來了幾輛大眾satana。我對這個車的印象特別深,它的顏色和別的車不一樣,藍白道,伙伴們都興沖沖地來我們家門口看,我開始炫耀自己少得可憐的知識,我告訴他們,這是江澤民才坐的車。他們開始各種羨慕妒忌恨,畢竟是孩子,我跟他們是有代溝的,不能理解這些沒有信仰的孩子是怎么燃起對江澤民的興趣的。

也就是這幾輛車里面的人,在我們家待了足足大半天,我在外面吹噓累了,就又在青石板上,跟狗在玩,突然他變得異常興奮,我媽哭著先走出了家門,后面是父親,幾個人攙著他,應該是攙著吧,手上有個銀色的東西,越靠近,那股銀色就越明顯。

父親還是那么兇狠的表情,看著那些人,在我還沒研究出來銀色物體的時候,我被我媽拉上了車,我看到哥哥早就坐在車里面了。他和我一樣一臉茫然。

我為我人生第一次坐上汽車而樂此不疲,可是小時候又不能瞎動,所以我只能對著窗外,看那幫沒有信仰的家伙們,對我投來膜拜的眼神。

隨著汽車的開動,我開始人生中第一次走出了我們家。看到了跟我們家一樣的另外的村子,漸漸的我對這個東西沒了興趣,只是那天的落日和別的時候有少許的不一樣,我看到西邊的天空,沒有了往日的火燒云,只有零星的飛機云。

晚上到了目的地,我第一個跳了下來,我看到父親被帶進去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讓他不能出來繼續(xù)在我們家混吃混喝了,我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睡了一夜,但是是和熟悉的伙伴,他們都跟我一樣茫然,直到窗外有了蛐蛐叫,我們才來了精神,開始各種吹噓自己的父親怎么怎么樣,我們才能坐上這種車,那天晚上,我聽到了最無恥的說法是,我們的父親好像被警察抓了,我覺得這是對我人格的一種挑釁,其他的幾個人也這么認為,于是我們在深深的鄙視中睡著了。

第二天,又坐著同一臺車,我們被送了回來。接著,便在以后的四年里,我始終總在暑假,寒假的時候,坐大巴去那個高墻看我一直希望消失的那個人。

直到近幾年,我才知道,當時的父親是犯了破壞公共財產罪,進去了四年,這四年,在我的各種傻逼想法中很快的就過去了??晌乙恢毕胫?,父親出來的那幾年是怎么在我們那個認為進了監(jiān)獄就是殺人犯的地方是怎么挺過來的。所以現(xiàn)在的他,大部分教育我都是不要年少氣盛,男人最勇敢的品質是學會忍耐還有適時的爆發(fā),那段歲月,也讓他對人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以至于影響了我的人生觀還有價值觀。

沒有父親的日子里,我學會了騎自行車,我們家唯一的一輛和平鴿,于是我做壞事的頻率也隨著我車技的不斷提升,明顯增長了。

我干的壞事大抵都是為了滿足我的那張嘴,而且多是在夏秋季節(jié)。和平鴿是個好車,不管怎么是我從五米多高的土堆上扔他下去還是在柏油路上讓他漂移好遠,它都依然很堅挺的陪在我身邊,外表傷痕累累。

也是他,把我對蝌蚪,蒲公英,蝴蝶這些東西的研究終結了,至今我也沒搞明白,我們那水塘里的蝌蚪怎么會成為蛤蟆,而不是青蛙,還有蒲公英被我吹散以后,他們到底飄向了那,有沒有被誰碰到,蝴蝶每年總有幾個新顏色的,還有用尿和泥比用水要快得多,這種種的問題,在我有了加重自行車以后,都被我拋棄在故鄉(xiāng)的土地里了。

我不能像對待狗一樣對待我的自行車,所以我每次做大事都會騎車,而不是帶狗,狗會讓我瞬間被認出來,晚上回去就只能等待我媽的審判。這也許是我反偵察能力的萌芽。

那時,我的死黨有了很多,自行車成了我們的圣衣,我們都儼然一副黃金圣斗士。這樣的日子,沒有一年,就被迫中斷了。

那年的夏天很熱。我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光榮傳統(tǒng),夏天光腳。狗也放棄了他一直以來尋花問柳的愛好,有了午睡的習慣!也是這個夏天,我得到自己人生中第一個關于死亡的消息。我的一個騎友在技能還沒完全成熟的時候,在公路上敞開跨子騎行的時候,被迎面而來的大貨車撞飛了,這是別人的描述。可以確定的是,飛這個詞讓我覺得不是那么神圣。因為他就叫楊飛。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一幫人去瞻仰了他最后一面,他母親在許多人的簇擁下,放聲大哭,整個村子都聽到了,那一刻,我懂得了悲傷的終極版,應該是這樣的吧。他的兒子被沒有被圣衣保護,也沒有雅典娜來保衛(wèi)他,他也沒來得及使出自己的天馬流星拳,就跟我們這樣再見了,在我鬼怪思維的作用力下,我覺得他會回來的,在某個貓頭鷹瞎叫的夜晚,他會帶著雅典娜來見我們,然后吹噓自己有多強大,甚至見到了悟空,見到了我爺爺,他現(xiàn)在是有多快樂。

這個想法,在我睡了一覺起來,就沒了。他的葬禮上,我們都去燒了紙錢,我一直問我媽,為什么不燒個自行車,或者燒點他喜歡的東西。

人死后,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不能得到,不是更加痛苦,看來人都是這樣,總以為自己需要什么才會給別人燒點什么,死去的人,可能只希望你燒個自行車,或語文課本,活著的人總有點強迫癥的感覺,總希望死人和他一樣,對錢有需求,對房子有需求,對男女有需求。死去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想要什么?要是楊飛那個時候要我,我不是更慘?

楊飛的人生在我的車技還未全部練成的時候終結了,同時他的離開,也終結了我的自行車生涯,自行車被家長們視為我們通向另外一個世界的利器。

楊飛媽,在他頭七的時候,上吊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上吊的死人,整個臉都是鐵青的,舌頭外翻的很嚴重。原來那些林正英鬼片里的吊死鬼都弱爆了,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沒睡好過,聽我媽說,楊飛他媽在死前聽過兒子喊他,就鬼上身隨著兒子去了。

他父親在一周以后,也離開了我們這個地方,后來聽說也在工地上被攪拌機掛著,去世了。這段事情,在我們那迷信的小地方,傳的好恐怖的,以至于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被徹底限制晚上出去,因為有鬼。當然我也不知道鬼是干什么的,我只能晚上坐在我們家屋頂,聽著蛐蛐叫,光著膀子,跟我哥比賽認星星。

跟大部分人一樣,我生命中的那個胖子如約而至,胖子是個很矯情的人,矯情到我第一次見他就想弄死他,我的人生也因為這個胖子的到來變得有點血肉了。

胖子他媽去世的很早,我媽便讓他住在我們家了。他是個很靦腆的人,第一次見我,他就很不屑的告訴我,我太嫩了。因為那個時候我還穿著過年時,我媽給我買的公牛隊的運動服,松松垮垮,這件衣服我一直視為我的寶貝??墒切畔⒌穆浜缶驮斐闪耍覜]辦法給我的伙伴們說,我這個是公牛的,我哥也是的,喬丹知道嗎?就是他,他們隊。

說這些,對那幫整天廝殺的小將士們來說,無異于對牛彈琴。所以,我第一次的炫耀給了胖子這個家伙,但卻被他貶為狗屎,于是我對這個把公牛說成狗屎的人充滿了崇拜。

胖子這家伙很喜歡跟女孩子說話,我覺得這是我做不到的事,他能掛著鼻涕,對那些女生說些林正英的僵尸片,直到講完,讓鼻涕自然回流,那一瞬間是他最有成就的時刻,我從來沒有流過鼻涕,甚至連吸鼻涕這個技能都未能學會。女生們總喜歡跟著胖子,在教室外邊,曬太陽,我只能混在男生中間,聽他們說些武功一類的話題。

在我初中生涯里,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讓別人羨慕的話題,可我又喜歡成為另類的人,也不知道從哪本該死的書上,我看到了小兒麻痹這個詞語,而且我固執(zhí)的認為這個病,就是麻痹然后至死的那種。

于是在一個星期天的黃昏,我們一塊來到一座小山上,騎在柿子樹上。我那時迫切的想掙脫掉毛主席這個累贅,所以他們干什么都會帶著我,因為我是好學生,這樣他們回家被打的時候,我們會多了一條借口。

話題從各種鬼怪開始了,又蔓延至死亡,我覺得我有必要向他們炫耀我的小兒麻痹了。于是一個驚世的謠言出現(xiàn)了。

我告訴這幫小鬼們,我當了小兒麻痹,最多可以活到20歲,我現(xiàn)在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要走了,請你們多照顧我的父母,甚至不要給我爸媽說。

我從他們的目光里看到了艷羨,在我們少之又少的意識里,只有烈士才能這么坦然的面對生死,一旦害怕死亡,那你就是漢奸,就是日本人。這次深度的談話,讓我贏得了他們的盲目崇拜,我告訴他們這是個秘密,希望不要告訴任何人。

可就在當晚,我媽就狠狠的暴揍了我一頓。他問我什么是小兒麻痹,我說不出來。我覺得我是烈士,不能告訴任何人組織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還是我說出來的。那么迎接我的就是掃帚把。

以后的一年多時間里,我的朋友們都等待我絕癥身亡,這樣的希望,就像他們希望看到抗戰(zhàn)片的結局一樣。我也在一時間覺得自己的親和力比胖子好。雖然我們不在一個領域,他是娛樂圈,而我是生物圈。我還是拿小兒麻痹贏回了一些關注。

在不久以后,胖子似乎知道了什么,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小兒麻痹,似乎只是腿有問題,而我沒有,這個謠言被胖子的理論深深的擊敗了??蛇@也沒影響到我的粉絲們對我無限的崇拜。這并不是我的人品有多好,只是那段時間《血疑》的重播,山口百惠的演技還是比我有影響力。同時也讓我知道了會說中國話的日本人,都是好人,尤其是女人!

切換回胖子這個人,我媽專門騰出個房間,為了我的學習以及幫胖子復習。正因為這件房子,我的成績有了明顯的退步,我對生活樂趣的渴望越來越多。

胖子的語言表達能力是無窮的,他能把一個鬼打鬼,同時杜撰出各種版本,當然版本內容根據女生的不同,而瞬息萬變,據我不經意的統(tǒng)計,初一一年時間,出現(xiàn)過30次,我們班也就三十個女生,胖子尼瑪你是多少妹子的初戀啊,你也毀了多少人的林正英。

有天胖子比我早起,這是第一次,我開始看他噴各種水,然后他的頭發(fā)就像鼻涕一樣粘在頭上,儼然一副許文強的樣子。那股氣勢比他擤鼻涕還要讓我崇拜。

記得那時候是夏天,陜西的早晨跟中午溫差還是有的,這家伙,就穿我爸的西裝,然后裹一圍巾,出現(xiàn)在學校門口了。我的山口百惠瞬間弱爆了,被許文強秒殺了。

不過我還得裝淡定,這個是我從小到大的一個優(yōu)勢,即使天塌下來,我都不會表現(xiàn)出來,所以很多人無法看透我。

重點不是這個,中午的時候,這丫的還穿這一身,圍巾依然沒解下來,終于在課間操的時候,強哥這貨中暑了,直接暈倒了。這也達到了他的目的,全校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了。

這大概是我人生第一個因為虛榮被老天懲罰的案例吧。

在初二的時候,因為胖子在談戀愛了,所謂的談戀愛就是晚上在我們家的巷子里跟女生說話,然后買發(fā)卡一類的送給女生,在我媽眼里,這些都弱爆了,于是胖子與我的同居生涯也就此中斷,他的女朋友每次頭上都扎著十七八個發(fā)卡,她的自信來源于自己發(fā)卡的數(shù)量,以至于我們會憑借發(fā)卡數(shù)量來判斷這貨的心情。

胖子在沒我的日子里,依舊過的很瀟灑,在現(xiàn)在看來,他當時是窮極無聊的人,每天都扮演很多角色,每天和不同的發(fā)卡聊天,每天都梳不同的發(fā)型,中分,偏分,背頭,每天都起很早,送發(fā)卡上學,幫發(fā)卡帶早點。我想我大致是承受不了這么忙碌的生活的,于是在我大學生活完,我也就談過一次戀愛,還累得半死。

胖子其實并不胖,這個事情是在我做了體檢以后,才知道的,這個時候我也知道他有很嚴重的病,至于是什么病,我也不知道,總之他還是很裝逼,還是有很多發(fā)卡去看他,我當時竟然神經質的羨慕他,希望病的那個人是我。

再次見他的時候,他出院了,據說這次住院,他爸爸借了好多錢,為了還錢,他要去廣州打工。那時候我認識的孩子大多都去了深圳,廣州,福建一類的地方闖天下。在我的印象里這些地方都是會讓他們變成大人的,我不想變成大人,我便開始恨這些地方。所以我這輩子不管走多少地方,都不會待這幾個地兒。

他離開我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學會他那樣擤鼻涕,還是沒有學會梳發(fā)型,唯一的區(qū)別,我依然在上學,他沒有。

一直覺得我們的重逢會是很美好的,結果只是我一廂情愿,現(xiàn)實打敗了他,也打敗了我們單純的友誼,他是我認識的人里面,最早結婚的,和他結婚的是個江蘇人,他的審美并沒有因為他去廣州而改變,他白去了,我不想自己的命運和他一樣,大學還沒畢業(yè)便去了北京,而不是南方。這樣能在上班掙錢的同時,也能兼顧我裝逼文藝的一面,不至于讓我變得太過現(xiàn)實,這樣子我才對得起我自己,對得起被我上過的課本。

我一直不能劃歸為腦子很聰明的那類人,這個從我背課文就可以看得出來,總是大半夜的起來背課文,然后第二天再晨讀的時候,告訴老師自己第一個背會了。這樣的幕后付出,讓我走入聰明這個族群。

當然這種付出也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大不愿意去讀書的,總的來說,我是個被逼出來的人,逼得出生,逼得活下去,逼得吃飯,逼得睡覺,逼得罵人,逼得考試,逼得拿第一,逼得尿床,逼得跟正常人一樣裝逼。當然在初中這段時光未結束之前,我還是我,不是逼得我。

離開黃土高原的第一次,我清楚地記得,那時,剛考完數(shù)學,瘦骨如柴的女老師,正在打手心,我剛被打完,我媽就帶我離開了學校,當時懷著對數(shù)學老師的仇恨,被俺娘提溜著出了門,開始了我的第一次進京。

綠皮車引發(fā)了我無限的幻想,而我媽更關心的是我該死的身高有沒有超過一米,有沒有可能會讓她買票。最終,我媽跟售票的斗智斗勇,甚至讓我脫鞋,逃過了這筆出賬。

就這樣在老媽各種的偽裝下,我的好動癥被我的演技覆蓋了,小時候,我還是比較內向的,三天兩夜的火車,我只有上廁所被帶出過座位,其他時間,我都在對著窗外漸變的溝壑,然后心里暗爽,這一去,我再回到老家,就有了更多的故事可以炫耀了,我又可以成為他們真理的灌輸者了。想到這里,我都莫名的淫笑,坐我對面的叔叔,一直問我媽,孩子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啊,這看著傻傻的。

結果我每睡一覺,對面的座位,就換個人,然后我就總結出來了,我媽不想要我了,頻繁的讓別人來打量我,然后給出定義,結果大多人認為我傻,長得又丑,所以他們每到一站,就失望的下車了,人販子大概就是這么交易的吧?這也就導致我后面的一天,神經緊繃,生怕從石家莊上車的那個人是最終帶走我的!結果直到西站,我還是被人說傻,還是我媽提溜著我。

我第一次看到西站的時候,我竟然猥瑣的沒有感嘆,也沒有心情起伏,我媽卻波瀾起伏啊,一下車,就被乘警拉去票務室,我媽因為我身高造假逃票,被警察抓了現(xiàn)形??晌覌屵€是死不承認,在我尚未認知的內心,覺得我媽會成為劉胡蘭那樣的英雄,只是劉胡蘭沒有拎著大包小包,而她拎的東西太多,影響了整個人物的塑造。

一眼望去,整個車站的人成批成批(這是我今天才學的形容詞)的背著包,把我撞來撞去,我覺得車站一點也不好,就是站著被人撞的地方。

人群像洪流一樣退去的時候,我媽已經妥協(xié)了,被迫走向補票的地方,我在后面拎著包,追著我媽,就像追著劉胡蘭一樣。

我來京城之后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媽,你看,咱家的油菜花,這也有。這還不如在咱們家。我媽的嘮叨大多只是說坐車有多累,北京有多熱,我在路上有多悶騷之類的,完全無視我這種荒誕的理論。

那時大多看過的地方我都沒有什么印象了,唯一最期盼的竟然不是圓明園,依我現(xiàn)在的性格來看,第一站應該是去圓明園。我那時大致是信了課本的邪,非要去看眼毛主席的遺體。

于是在一個陽光可以穿透我靈魂的中午,我見到了毛主席遺體。以至于,我現(xiàn)在仍然希望相關機構給出合理解釋,那個人是不是毛主席?

那時候的我就會說普通話了,只是聽起來像是背書似的,而且沒有停頓,以至于北京的小朋友都拿我當小白鼠,急迫的想讓我被同化,可悲的是我很快就成了京片子,當然我也學會了我人生第一個方言以外的臟話,操。這就像我的一個尖刀,隨時可以放出來,讓他們刮目相看,當然也讓我被老爸差點打得半死。

我?guī)е兾魑秲旱牟倌愦鬆?,走遍了大半個京城,懷揣著對操這個詞的疑問,我吃了全聚德,游了頤和園,看了毛主席,走了次皇城。只是這些東西在我回到家里面,就被遺忘了。而操被我衍生出了很多詞匯,一直陪我到現(xiàn)在,比如操你丫的,操你媽,操你大爺,操你二姑奶奶。而我也是我們那個地方唯一說操這個口頭禪的人,這個并沒有我可以炫耀的資本。

我一直覺得老爸會帶我在北京定居,結果還是老娘提溜著我,在人流中跌跌撞撞的去了西站,回家的車上,我沒有任何的興奮感,因為我即將失去了一幫會說丫的,操等霸氣詞匯的朋友!雖然路上我媽會故意逗我,還有不少叔叔阿姨會讓我表演節(jié)目,我一般都會沖著他們一笑,然后背誦幾首唐詩,他們便哄笑的散開,就像我媽這個主角,找的群眾演員一樣,而我只是那個主角拿來顯擺的鍘刀,或者是毛澤東語錄。

就這樣又是一幫群眾演員,坐我們對面,然后不停的換人,感覺像被輪奸一樣,然后臨走的時候還要對你指指點點。最后給你蓋個戳,比如聰明,伶俐,可愛,乖,瘋,調皮,搗蛋各種版本的,然后我媽就拿著這種戳兒各種樂的屁顛屁顛。

當我去的時候,沒想到自己會回來,因為已經大半年了,當時打我的那個數(shù)學老師,本來我還想沖到她面前,大聲說出我才學的操的,結果她沒有等我,我的這個操的想法被時間給操了。

人這一生總有難以忘懷的事情,就像小時候作文總寫我最難忘的一件事,這個偽命題一直讓我的作文成績不理想,因為每次大家都會寫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爸爸給自己買了什么,老師半夜批改作業(yè)之類的,而我總是在寫自己什么時候被老爸打了,被老娘罵了,被商店的人多收了錢之類的。每次老師都會留我重寫,因為我難忘的事都帶有一點仇恨的色彩,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老師半夜批改作業(yè)這種事,他們會知道,還有他們老爸從來沒買過什么對他學習有利的東西,我總想寫一篇作文來披露這些事實,這個想法,直到被他們同化,也沒付諸現(xiàn)實。

我對速度這個詞兒的理解,在我第一次騎上我媽的小摩托時,有了明顯的改變,因為我媽從來沒有超過60碼,而我卻可以到100甚至更高,我覺得那才是速度。僅限于我高中時傻逼的想法,這個小摩托帶給我很多熱血,比如我可以騎著他,同時載兩個人,然后帶他們去我以前騎自行車,從來到不了的地方。然后在路上感覺那風吹的快感,大略就像別人在漂移時的那種成就感,雖然我騎得這個東西連續(xù)送我和地獄碰面幾次,可我依然樂此不疲。

在精神極度匱乏的時期,我一直希望這些外來的刺激能讓我平靜,我媽告訴我,我的出生都是一場生死對抗,因為我媽早產,我一面世,就不會正常呼吸,后來我爸媽讓我自生自滅,結果幾小時后,我竟然自己恢復了,于是便開始了我這不平常的人生。

也是這個時候,我生命中第一個和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女人出現(xiàn)了——我的奶媽。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人,在我們那個離婚就是不忠的地方,她離婚了,遠走他鄉(xiāng),記得那天,我在家門口騎著狗,一陣打鬧聲,瞬間讓我從狗身上掉了下來,她滿臉含淚的在那罵著,后面跟著他的男人,拿著把刀,他們最后的對白是這樣的:你去死啊,你在外面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然后,一刀劃破了她的上衣,血瞬間就染了衣服,狗吠個不停,很多人過來圍觀,對她指指點點,這是我見她最后一次,這個時候,她也已經斷奶了。為了報答奶水之恩,我跟很多小孩還有狗跟著她,直到她跳進那個井里面。

她拖著那個流血的手,就這么沖開謾罵和指責,回頭看了眼自家孩子,眼睛里滿含著淚,離開了這個世俗的地方。

我一直覺得我們那個地方,太過封建,完全沒有被解放。每天我都能看到一群小腳老太太坐在自己家門口的拴馬樁上,然后談資竟是一些別人家的苦難,這些老太太瞬間被我定義為格格巫一樣的人物形象,包著白色的頭巾,臉上的皺紋紋理很亂,眼窩深邃,那時,我并不認為可怕,因為他們大多會和蛤蟆玩的不亦樂乎,后來我才知道蛤蟆那時才是最清醒的人,他總在取悅那些老太太,因為這些人掌握了整個地方的主流言論,而且她們已經跨入了自媒體時代,而且將自媒體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蛤蟆的死大抵是因為這些人的語言美學暴力,導致其單身憂慮癥并發(fā)身亡。

我跟老太太的第一次親密接觸,讓我徹底改變了我對自己尿的看法。那時,我每天都會自己撒尿和泥玩,可某天,我媽告訴我今天憋著,于是我那天的心情很是急躁,放學的時候,飛奔到家,然后把我的尿裝在碗里,那天,我所有的男性玩伴,都貢獻出了自己的尿,當然,我只知道童子尿可以救人,可是不知道救的竟然是那些老太太,每天裹著小腳的人,如果是這樣,我還是希望能和泥玩。

當然這種土辦法并沒有維持多久,我們家對面的婆婆,不知道為什么,那天晚上特意喊我過去,給了我兩塊酒心巧克力,我當時以為他希望我吃醉了,割掉我撒尿的東西,這讓我很局促,于是我拿到酒心巧克力,就趕緊跑回我們家狗旁邊,跟狗一塊看著她,她深邃的眼窩里,露出了一點微笑,這微笑有點黑白無常的味道,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的事情,這個八十六歲的女人,回頭搬起了90斤的拴馬樁,走了四五步,她的褲子因為她的用力也被撕開了,把那個東西移回了以前她常坐的位置,唱起了秦腔,那個嘶吼的戲曲,那聲音,讓我覺得害怕,唱完一段《秦香蓮》之后,她整個人就呆滯的坐在了那,我覺得很無趣,便帶狗回家了,那晚,對面他們家的哭聲吵的我不能入睡,然后想起婆婆那最后的一抹笑,我媽告訴我,她是回光返照,而我一直覺得是我們的尿,讓她有了狂躁癥,于是她終于在我沒尿的那天爆發(fā)了,然后她撐破自己褲衩,也要搬回去拴馬樁,以便證明她自己最后還是有力氣的,不想再喝童子尿了。

這些老太太,在我們從老屋搬走的時候,大多都不在世了,為了能記住他們,我特意去了一次公墓,因為這些奶奶大部分都照顧過我,在父親不在家的那四年里,我和哥哥基本上是靠吃百家飯長大的,我媽要每天忙生意,所以這些奶奶基本上都給我們倆做過飯,即使有些面容兇神惡煞,上學的時候,每年清明,我都回去,想去看看老屋,看看那個奶奶搬過的拴馬樁,看看老去的另外一些人,這些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看到電腦,一輩子都沒玩過微博,一輩子都以為主席還是毛,一輩子都只會說陜西話,一輩子可能都不知道武漢還會分武昌和漢口,一輩子都不認識字,可是他們卻是我知道的最早的自媒體,我覺得世界上最樸實的人。

對歷史的了解,大多拜我媽唱戲所賜,什么陳世美,秦香蓮,穆桂英,佘太君這些人物性格,我都了如指掌,我那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幫我媽抄戲本,因為總有很多詞,我需要反復揣摩,才能懂,當然我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第二天去學校,向他們展示我有多博學。直到我初中畢業(yè),只要有時間,我都會幫我們干這些,我媽大多是希望我能理解上面的譜子,可這個對于我這種與數(shù)字從來沒有火花的人來說,無異于狗看星星一片黑。對秦腔里面人物臺詞的熱愛,直到我碰到張國榮的卡帶,在這之前,我抄完了《秦香蓮》,《竇娥冤》,《楊門女將》,《蘇三起解》這些曲目的全本,也會唱那么幾句,就因為這個,我老爸曾經試圖送我去學戲曲,后來我再也不敢唱,不敢讓我爸發(fā)現(xiàn)我的任何特長,他總能突如其來的去決定你的命運。

為什么要起名分水嶺呢,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的地理并不是很好,分水嶺是指分隔相鄰兩個流域的山嶺或高地,河水從這里流向兩個相反的方向。我大致沒有理解透這個概念,只是單純的認為它是個隔閡,在你的每個年齡段,總有很多事像分水嶺一樣,讓你走向迷茫,甚至未知。

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忠實的傾聽者,會傾聽別人的人,也學這輩子都沒有人會理解你,因為你心里裝了太多的故事,而你就像個樹洞一樣,裝著這些秘密走過漫長的歲月,有的甚至都不能回味。回憶這個東西,如果可以吃的話,應該是苦澀的,人這一生,總有很多后悔的事,然而為了證明自己成長了,或是自己成熟,大多不愿承認,直到時光把你的臉面雕琢成溝壑,才會真正的面對自己。慢慢體味,這一生所有的對錯都是徒勞無功的。

少時的我,總希望自己有月光寶盒之類的玩意,可以穿梭到過去,拿回我輸?shù)舻膹椫?,或是要回我給別人的玩具,抑或打贏我沒打過的孩子,吃媽媽生氣扔掉的飯菜,這可能就是最原始的后悔吧。

老靈魂這個概念,我媽曾經告訴過我,迷信的人也大多都相信,它說的是,你會在某個瞬間,看到一個人,一個事,總感覺自己曾經見過這個人,這個事。其實也就是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這樣的事情,我碰到過三次,一次是做夢,第二次也是做夢,第三次是在一段很長很陡的山坡上,那一刻我裝逼了,我不能承認自己面對的這個景象,我曾經見過,或是領略過。

高中時,我也大概會有各種各樣別人不能理解的想法,比如我開了自己的博客,開始寫一些自己覺得很有感染力的文字,嚴格來說,我的那些所謂的文字,大多都是建立在名人的基礎上,比如我那時候就學會罵孔子,罵主席,罵黨員,罵校長,罵任何讓我覺得不爽的名人。

這只是我在網上的發(fā)泄,就像現(xiàn)在我寫微博一樣,當然微博是有所顧忌的,因為我懂得了影響這個詞,后來我漸漸覺得這樣的罵人,只會給自己一時的快感,于是我便放棄了當個好學生,考個好大學的念頭。這個決定大概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無恥的決定,認識我的人,都以為我會考去北大,清華這樣的學校,這也是我媽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可是這種驕傲在不久的將來就蕩然無存了。

我的博客那時沒有絲毫人氣,每天都自得其樂,整個世界都像被我掌控一樣,這種感覺就跟你拿著把槍,然后你不爽的人,他們每天坐著躺著站著就連上廁所的時候,都中了你的槍,而他們渾然不覺。這個博客,直到我后來發(fā)現(xiàn)了vagaa,他就被注銷了,畢竟生理上的滿足遠勝于心理上的。

第一年高三時,我的成績已經慘不忍睹了,這是我第一次接受這么惡心的成績,所以我決定寫點什么來發(fā)泄我自己的郁悶,于是,我第一份模仿郭敬明文筆的東西出現(xiàn)了,這個東西,現(xiàn)在我每次看都有種想抽自己兩巴掌的沖動,太他娘的犯二了。這種感覺就相當于,你現(xiàn)在是數(shù)學家,然后你某個偶然的機會,發(fā)現(xiàn)自己小學時,竟然連一加以等于二都算錯了。也因為這張紙讓我開始了我的槍手生涯。

我同桌是一個泡妞如同吃飯的人。因為都是差生,我們都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所以我高中認識的人,都很差。差到老師看都不想看我們一眼。同桌有個巨猥瑣的名字,毛毛,作為一個語文很好的人,我覺得這是對你姓名的一種侮辱,在我的慫恿下,我們都叫他意外。

這個確實得怪他,他去勾搭妞的時候,沒有成功,別人后來帶給他一紙條,上面寫到:仁兄,你長得太意外了,不要怪我這么直白的拒絕,我不可能會愛上你了。

為了證明這個人所說的,我們足足花了兩節(jié)課的時間,互傳紙條,來證明毛毛的意外面容,結論是我們都覺得意外。江湖上便多了一號采花大盜,意外大師!

意外那時的才藝是很多的,只是從來沒有當眾展露過,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玩勁舞團這個游戲超級厲害,只是他的出發(fā)點,就是泡妞,所以不以妞為目的的活動,都是耍流氓。我其實一直都不怎么喜歡他這種作風,但是因為他每天都能帶回來最新的A片。這樣,也緩沖了我對他的一些鄙視。

后來,學校開始流行寫情書泡妞,我跟意外的關系也就成為了雇傭關系,我開始做他幕后的槍手,比如他看上了某個女生,然后帶我去觀察,晚自習,我就根據那個女生的風格,炮制不同文風的情書。這是A片帶給我的唯一不爽,就是我要昧著良心幫他去泡妞。

意外其實有很多才藝的,他會太空步,會各種各樣的模仿;蠟筆小新,小桌子,小凳子,還珠格格。一直覺得他應該會有很多女孩喜歡,真正有實力的他,卻始終沒能抓住一個妞,情書每次送出去之后的結果,就是他每天早起幫別人買早點,送到他們窗臺下面,連一句謝謝都沒得到,情人節(jié)時,去商店買幾顆德芙送給別人,他這樣單方面的付出,讓我們覺得韓劇的愛情這種東西的偉大??梢园岩粋€平時連早點錢都省下來網吧通宵的人,變成這樣。

他有一個自己很喜歡的女生,從來沒見他提過,卻為了她做了自己最熱血的事。

那天暴雨,意外勾引我從買了兩根煙,我們一人一根,我那時不怎么會抽,于是他嫌棄的奪走了我嘴里的煙,這時候,她女朋友站在我們宿舍樓下面,已經全都濕透了,意外很淡然的說,你在這干嘛。我等你啊,等你上網回來呢,我剛才在樓下喊你,以為你在!我在不在管你什么事啊,你不是找了個學習好的嗎?跟我在一起不是沒有希望嗎?我有孩子了,被他甩了!

意外什么都沒說,脫了上衣,給她披在身上。轉身把我拉著,就去了那男生宿舍,我知道他要干嘛?宿舍的門,被我一腳踹開了,意外飛身就進去了,拉著那男生就沒停,我分明看到了意外在哭,那男生的慘叫聲不斷,問意外怎么無緣無故打他。意外始終都沒說話,看了我一眼,我?guī)覀兯奚岬亩歼M去了,那個男生被啤酒瓶摔得跪在地上求饒??墒且馔庖廊辉诖蛩翘?,整個樓上都是慘叫。

這件事,讓我知道了,千萬不要去碰一個男人的夢,如果你把他的夢傷害了,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因為這件事,意外就這么出名了,那個女生轉學去了西安,再也沒有跟意外見過面。意外依然會給我們帶回來A片,以滿足我們不同程度的口味,只是在他們學會打手槍的時候,我卻依然只是個什么都不懂得小屁孩。

畢業(yè)前,意外依然熱衷于演男主角,而女主角換了很多,他喜歡的歌手從周杰倫變成了鄭鈞,玩的游戲從勁舞團到了dota,喜歡的片子從武藤蘭到了小澤瑪利亞,然后到了歐美,成績從中等到了最差,父母的希望從有到無。

快高考的那個月里面,我們瘋狂的去網吧游戲,借以宣泄我們未知的恐懼。

每次我們都會安排好,因為意外他爸總會出現(xiàn)在他的電腦后面,然后一聲狂吼,我們就被嚇得魂飛魄散,然后各回各家,各見各媽。

為了杜絕意外老爸的圍追堵截,我們知道了網吧的后門,每次我們都分開坐,這也是我第一次參加的反偵察活動。因為意外的大名里面有個虎字。所以他爸每次來網吧,我們都命名為捕虎行動。

在高考成績出來后,意外被送去了哥倫比亞,他的英語水平讓我們一度以為他不是去留學,是去那邊的港口當苦力。這

這樣高節(jié)奏的生活,就這樣在意外的主線思維下,結束了。但我從此去記住了那個永遠都不會被關的黃色網站,記住了邁克杰克遜的太空步不是神話,記住了每天送早點的男生都是苦逼,記住了人的好壞不是由學習成績,事業(yè)成功,家庭環(huán)境來評判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東西,即使這份堅持讓你難過,迷茫,但最終我們都會走向另一個未知的未來。

本來我也像很多人一樣,高考,然后上個大學,可是哪會兒太過幼稚,總想著能干點別的什么,在同學的慫恿下,參加了一次新概念作文大賽,我對這樣中規(guī)中矩的事情大概一直都不感冒,直到后來北電的邀請函發(fā)我們班,我才驚訝自己還有這種功底。

記得當時那片文章的內容大多都是寫的文革,而我對文革的記憶也都是父母說的,當然我不知道真假,或許也如鬼怪一樣,杜撰的成分很多。

我拿到邀請函,去見我媽,我媽一把搶過去,然后撕開,我覺得我的第一次興奮就這樣被我媽掠奪了,媽讓我去吃點東西,開始變了對我學習不好的那種厭惡感,在那一周里,我就開始準備各種東西,我媽說為了顯得我是個知識分子,必須買幾件知識分子穿的衣服。我被我媽武裝成了一個十足的偽文學青年,那時離高考還有大半年。母親很興奮的倒置著我進京之前的各種事情,而我依然還是跟意外他們在一起通宵。

臨走的那天,我媽說,這個東西,媽給你藏一輩子。這是咱家的驕傲,在各種念叨下,我踏上了西安開往北京的列車,我一直都很淡然這件事,在我少的可憐的意識里,我要去北京繼續(xù)練習我生疏了的那些操,丫的,得瑟之類的詞匯。這次的火車似乎走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石家莊,當然這次沒人來稱贊我了,因為我大了。

到了西站,被老爸一把抓住,就放進車里,父親見我并沒有母親那么激動。他幫我找了人大的一個老師,每天帶我去聽戲劇文學的課程,這個是我的付出得到回報,只是這個回報的代價,是我要自己去人大的北區(qū)食堂上班,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傳菜,配菜,叫號,這個大致不需腦力,我還是應付的來的。

就這樣,我開始了上午上班,下午上課的生活。我對這種生活沒有任何反抗,這種急促的生活,讓我對大學有了更深的印象,我認識的那些大學生,基本都在明德樓旁邊的花園里打過野戰(zhàn),去過三里屯的夜店,這僅限于了解而已。

我對人大的印象就兩點:野戰(zhàn),野貓。每天都很晚才睡,我那時要了解整個電影的發(fā)展簡史,晚上總要去跟他們探討比如什么呂克貝松,梅耶夫他們的代表作,然后被他們各種鄙視,各種罵,我才會記著這些導演的名字。

那天老師給我講蒙太奇手法,我就覺得我完全小看了這個東西,太深藏不露了。我那時以為自己只需要學習怎么去寫東西就行了,事實卻是我要每天記住很多種電影手法,很多電影導演,很多表現(xiàn)形式,很多歷史材料。

這些都不是我感覺最累的,最累的還是每天下午在食堂上班,那時我看到的大學生和晚上在宿舍看到那些人,完全不一樣。吃飯的這些學生,都希望擺譜,而這樣的擺譜讓我覺得很惡心,這也就直接導致我現(xiàn)在對那些什么一本二本的學生沒有什么好感,連最起碼的人人平等都無法做到,怎么去做大師,文學,呸!這也應該是中國的一流大學為什么出不了大師的直接原因吧!

就這樣每天無恥的看美腿,評美女的度過了大半年。北電開始了藝考,我終于也能見父親一次,那天他讓我自己騎自行車去。我這個人,如果太過激動,就會激動到記憶空白,所以那天我也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我只知道老師帶我們擠進一片人流中,我就開始了考試,大致都是些人物塑造之類的命題,我沒發(fā)揮自己一直以來的玩世不恭,我沒打過野戰(zhàn),也沒養(yǎng)過野貓,這些因素,讓我在人大喪失了我原有的道德理念。

考完之后,我仍然在人大上課,也沒離開這個地方。直到成績出來,我才知道我過了,現(xiàn)在就需要回去考文化課了,我那時卻妥協(xié)了,那么多的人,我的數(shù)學成績從來沒有超過三十分,高中時,代數(shù)老師對我的叮囑一直都是這一句:你把那個選擇題猜對幾個,也不至于只得二十幾分啊。求你了,下次別交白卷。因為代數(shù)成績的緣故,我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當然這只是其一,更多的是在人大,我覺得大學生太金貴,太矯情,太不懂道理,太讓我惡心了。

就這樣,我在這種迷茫的思考下,跟食堂的師傅打了一架。父親以為我進了局子,四處找我,最后送我上了回鄉(xiāng)的火車。

回去之后,我已經不能再融入高考大軍了。就這樣,我自己當了逃兵。只是沒有軍事法庭來審判我。

第二年,我在老娘的要求下,去復讀了,只不過那年,我并沒有認真念書,只是表面上在認真學習,我這一輩子都很恨數(shù)學,浪費了我不少腦細胞不說,還要經常讓我把一句話能總結的事,證明出來。人生下來可能都是有自己的責任的吧!我不負責證明和解這個方面的事,如果你真讓我去做,我也就只能在題目下面寫上這兩個詞,加冒號!我算是比較幸運的那種人,沒有人逼我,而那些數(shù)學特別好的人,他們大多都會抱怨,而不是真正喜歡。所以這類人足夠偽裝,這大概就是數(shù)學可以鍛煉人的邏輯思維能力的來源吧!

高考成績出來之前,我已經毅然覺得在無比痛苦的情況下,選擇去西藏當兵了,而最終的成績,讓我撞了狗屎運一樣,考上了一個??茖W校。我也蠻樂意去的,就這樣我也隨了大流,上了大學,只是后來,我覺得是大學上了我,我還單方面支付了費用。雖然我每天都在說著操,但是每天都在干著被操的事,這就是我的大學。

我一直覺得大學可以帶我遠離那個叫做數(shù)學的東西,是的,他換了個昵稱逆襲了。高數(shù)!這個大學時候最難刷的副本,每天考試組團作弊都讓我掛科的孽畜!

總的來說,我的大學依舊延續(xù)了我被逼,被操,被耍的風格。

這樣被操的日子沒能持續(xù)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天天這樣,我的成績也不好,而且對我的專業(yè)又不是很了解,我覺得我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我不能回頭。這種感覺,就像買了彩票,而你只買了一注,還得三年以后才能兌獎,對于我這種急性子的人來說,我必須要做點什么,來證明我的煩躁。

就這樣,我加入了那個什么所謂的話劇社,我是不懂話劇的,我這樣做的唯一目的是為了不去上晚自習??墒?,我發(fā)現(xiàn)我又踏進了另外一個不歸路,比如他們要我去寫劇本,發(fā)展到后來,讓我導戲,我覺得那些學長學姐,他們才是真正為了逃避晚自習的,而我就恰恰成了他們的工具,我就這樣癡癡呆呆的推出了我的第一部話劇。

我覺得自己被這些人耍了,自習并沒有逃掉,只是變成了每天陪著一幫人講文學,可是我真的不懂話劇??!我不太相信這些客串演員的水平,所以加了大部分的哭戲,只有悲傷才能讓人共鳴。

我這個不懂行的客串導演,還有幾個為了在學校出名的三流演員,這場戲就開始了。只是有一個角色,這個讓他們這些友情客串的演員,不能淡定,這個角色是有吻戲的了,而女主角是個女人,我沒看出來她沒什么不一樣的,這幫男性的荷爾蒙在吻戲面前徹底爆發(fā)了,在各種短信的要挾下,我放棄了這段,換做男主被扇耳光,之前那些想搶著演男主的人,都一瞬間說自己只是來客串的,演個小角色玩玩就可以了。

后來彩排的那天,只能我自己上了,當然這個女人并不滿意,可是為了效果,她還是忍了。演出當天結束,我急忙找哥們問到:戲怎么樣。他們說:全是淚點啊,就看到她扇你的時候,我們達成了一致,要鼓掌。她做了我們都不敢做的事。我反復琢磨了好久。才懂這幫家伙到底在說什么。

終于在忠和了各方面的意見之后,我還是換回了吻戲,貌似來看話劇的學生們,都帶著看A片的心情來的,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上座率了。我找了女主的男朋友來客串我們的男一號,這樣就增加了新聞效果,果然,公演那天來的男女生,都是來看吻戲這個場景的。

我現(xiàn)在依然在想,為什么我當時不寫段床戲呢,這樣,估計整個西安的大學生都會來我們學校大禮堂來看吧,那樣,我就可以當黃牛,大賺一筆啊。當然,這只是個夢想而已。

演出那天,我仿佛看到了每個男生,都在咽口水,每個女生都在起哄。只有我在后臺喝水。我覺得這對情侶應該感謝我,是我讓他們的戀愛在老師和校長面前公開化,讓他們實現(xiàn)了被所有人圍觀的夢想,結果,他們卻在第二年,就分道揚鑣了。

當然我只有這么一個作品,大師級別的人,應該都是只有一個作品的,只是他們的作品出名,是他們去世帶來的效應,而我做不到去世這個事情,那我就不是大師,不可能出名。我覺得我完全有導演愛情片的天賦,稍微加點床戲,再加點哭戲,多點吻戲,不要說話,這就是大家都想看到的愛情片,當然如果我夠重口味,我也可以加點同志的戲進去,這也是愛情。

在我還被主席駕馭的思想里,我認為我是柳下惠那樣的人,對女人基本上沒什么感覺的,只是每次看到A片的時候,我還是會有生理反應,而在白天,我還是我,對任何人都一樣,畢竟白天沒有A片里面的人物出現(xiàn),也沒有誰不穿衣服出現(xiàn)。

每天跟我看蒼井空,小澤瑪利亞的那些人都偷偷的談戀愛了,我不懂談戀愛是干什么,也沒人找我談過,我也不想知道他們晚上說的一夜八次郎,情侶內褲這些話題跟談戀愛有什么根本性的聯(lián)系。只是被叫一夜八次郎的這個人真的不會累死嗎?穿情侶內褲的那兩個人,他們拍照了沒?這樣的思維方式才是我。

在我碰不到蒼井空的現(xiàn)實生活里,我碰到了我的第一個女朋友,也是唯一的女朋友,我不知道第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感覺,我一直很痛恨那些寫愛情小說的人,大概沒有詞語能形容見到自己喜歡的人第一次是什么感覺,還有你為什么會喜歡這個人吧!這其中以瓊瑤為首,一個很簡單的故事,寫成了最炫民族風的調調,湖南臺還每年重播,我是有多討厭這個童年??!

那時候,我過于單純,只知道看片,從來沒有膽兒去實踐,所以我一直懷疑我們分手,是不是因為一年時間,我都在牽手散步,從來沒干點牽手以外的事情,每次回到宿舍,他們都會團團圍住我,你們在操場干了什么,我不說話,他們便各種猜測,各種版本,比如我和那誰在球門旁邊擁吻了多長。我和那誰在學校外面的鐘點房睡了,我和那誰出去走著走著,就在小花園那什么了。這些是我聽到的不同版本的流言,我一直對男人制造八卦的能力相當佩服,首先得有時間,其次還得有很強的邏輯性,這樣不至于被人一眼戳穿,我也能想象為什么狗仔為什么叫狗仔,不叫狗妹了。

在這種的各種版本的渲染下,我追到她了。那時候她喜歡去學校樓頂,我不知道她為什么喜歡去,我覺得這種事,只有憂傷的人才會去做,而我是憂傷中帶點蛋疼的,每天陪她在樓頂,聽他說前男友,以及高中同學的事情,然后我加以附和,對她的觀點表示贊同,男人在追別人之前,大多都沒有什么是非觀吧,即使那個人做的是錯的,也會說做得對,相當對,這是男人說的最有感染力的謊言吧。

畢竟是在20層高的樓頂,我還是有點怕,她一個不高興,把我從樓上推下去,所以我附和的同時,還會提出自己的一些觀點。以防止她推我下去。這樣在樓頂?shù)臅r光,讓我覺得我完全不同,因為我并沒有像流言那樣去占有這個人,而是陪著她,她喜歡周杰倫,而我又不能成為周杰倫,所以我只能自己也喜歡周杰倫,以便她談起那首歌的時候,我能找到共鳴,我不想被周杰倫害的跳樓。

她最喜歡的應該是五月天的如煙,我直到現(xiàn)在也沒聽得懂這首歌,甚至第一句歌詞都沒記住,即使我記住了,我也會讓它如煙。這時,我還沒聽到她說我們在一起這句話,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到了學期末,西安的冬天干冷干冷的,我們依然還會樓頂,只是圣誕節(jié)快到了,我那時還不知道怎么去討好女生,而我也不想我討好的手段跟別人一樣。

哆啦a夢是她除了前男友外最喜歡的東西,當然我做不了她前男友,只能在哆啦a夢的身上想辦法,剛好那時候,屈臣氏上了哆啦a夢的系列產品,我便買了一套內褲,我只知道,我當時從網吧出來,在屈臣氏逛,然后拿起電話,撥通了她的號碼,告訴她,我準備買個東西,送你,回來你不要罵我。然后,她很小女人的說了,恩。于是,我一個大男人拿著女士內褲,還是卡通的從網吧走回了學校。她拿到以后,回宿舍,就給我打了電話。

對話是這樣的:怎么樣?好不好。她還沒笑完,噎著說:我很喜歡,咱們倆在一起吧。我喜歡你了!

就因為一個內褲,我便跟她在一起了。

我們在一起以后,世界杯隨之也闖入了我的生活。那時,我對足球的認識很淺薄,但是我最多的業(yè)余活動,竟然是足球。我只是喜歡對他付出力氣,而不愿意跟他交心。但是我女友又是個十足的偽球迷,說她偽球迷,是因為她只喜歡看梅西,C羅這樣的角色,從來沒有聽她說自己喜歡羅本,魯尼。

為了在世界杯期間能跟她有共同語言,我開始跟不同的人溝通,比如誰誰更厲害,從小組賽開始,我就每天了解今天的球隊球員,然后下注,陪她聊天,甚至謾罵球員,當然我不知道那個球員到底哪里得罪我了,就比如我會很違心的說朝鮮不好,葡萄牙比較有潛力之類的話,但是我又被鄭大世的人文情懷所感動,我覺得那時候的我,應該是最兩面派的人,一方面跟哥們在一起贊嘆鄭大世,出了門便電話里告訴女友剛才看見C羅有多帥,這樣的角色互換,讓我覺得自己人格幾近分裂。當然,直到最后一場比賽,我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種人格分裂。那時因為都是學生,為了體現(xiàn)我對這場賽事的關注,我需要奔走不同的樓層,不同的宿舍,然后聽他們發(fā)表對這個球隊不同的意見,我再加以中和,這樣以體現(xiàn)我對這場賽事的了若指掌,那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超級愛學習的人,比如我會在開賽前十分鐘記住所有球員的名字,什么斯基,什么基之類的,對他們的性格還有套路大都有不同的意見,這也就是所謂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吧。

世界杯之后,為了不讓我人格分裂的癥狀繼續(xù)出現(xiàn),我便回家去拿了只貓。她跟狗一樣,不愿意跟著我走,我還是拿著火腿讓她跟著我來了。帶她來的原因,是因為我的女友是個喜歡貓的人。我為了不想跟別人一樣,每天都沒事在女生宿舍樓底下含情脈脈,便想到了這個損招,遛貓,現(xiàn)實永遠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她來的第一天,就把我的枕頭給撕裂了,而且我們宿舍下鋪的床位都被她的尿淹過,即使這樣,我們一大幫男人還是很喜歡她,她是唯一在我們宿舍可以摸到的女性生物。即使她還是個孩子。

過了不久,她被我女友霸占了,我便再也找不到借口,每天看著她跟一幫女人在操場散步,當然,那時我覺得包括貓,女人都喜歡群居,不喜歡跟一大幫男人獨處。某天,我看到她在我女友懷里躺著,我第一次對一個貓的恨達到了頂峰,雖然它和我媽認識,于是晚上我第一次從女朋友手里要回了她,給她在男生宿舍洗了個澡。受盡各種凌辱。、

當然貓最后還是沒能留在我們身邊,也沒能幫我給我的愛情增長時間,或者更加穩(wěn)固。我再一次萌發(fā)了進京的想法,當然我只是想去上班,以擺脫我對大三的恐懼,因為我們這個專業(yè)的工作,基本都不好找。我那時大概是對未來的恐怖感驅使,才決定離開一陣吧。

我覺得我女友應該是能理解我的,因為我這是要去打江山,而江山有了,什么也都有了。雖然這個理論不很能準確的反應我當時的義氣。她用沉默來對抗我的這種不可理喻的思想。

離開的那天我買了票,然后坐上去臨潼的車,找她,因為長期的不說話,已經讓我內心的恐懼成為了恐怖,在車上,我始終想著怎么樣給她解釋,然后順利成章的擁吻,但是在這之前,我都沒有吻過她,這種想法就如臨死之前,我的遺言一樣。

很快,我就到了臨潼,也找到了她,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不,不應該是吵架,是冷戰(zhàn),不能理解的冷戰(zhàn)。見到她的時候,她沒有跟我有任何的眼神交匯,以便我能隨時變換戰(zhàn)斗形態(tài),可她很冷,以前我覺得這雙眸子給了我整個世界,現(xiàn)在她讓我的整個世界混亂了。

我不知道怎么表達,一氣之下,我決定不理她了,我要走回西安,于是在秦兵馬俑前面,我開始了暴走,也不管路上的車,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干的最對不起別人的事,我想都不想,后面的汽車一臺臺的開過去了,就像時空隧道一樣,她看我這樣,也急了,跟著我,生怕我被車撞倒,就這樣,我用競走的速度走過了驪山,走到了華清池。

慢慢的我也累了,她一個箭步上來,直接掐著我說:你丫以為你向南啊,真心太二了吧,這么多車,你到底想干什么?還從秦朝走到唐朝,你以為你穿越啊。要演穿越劇,你去西安啊,西安你可以穿越六朝啊。

我當時大概什么都沒聽進去,只知道我自己安排的情節(jié),一把抱過她,但是我沒有擁吻,因為我當時實在不知道從哪吻起,這個讓我很后悔,然后她逐漸平靜了。什么話也都不說了,只知道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但是她還是帶我去唐朝旁邊的一個奶茶店,喝了奶茶,晚上跟我一塊去買了情侶裝,這件衣服,我現(xiàn)在都不舍得扔,那是我穿越過的唯一證據。

這是我們倆的最后一次見面,畢竟異地戀不適合我們這樣性格的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愛不愛她,而且我一直認為愛這個東西,做出來的話,就不是愛,而是寬容,忍耐,堅持,相信這樣博大的詞語,如果說出來的,那就僅僅只是個詞語,沒有任何意義。

假如我有一天求婚,也不會說我愛你這類的話,既然我們要在一起,我會用余生告訴你什么是愛,而不是讓你耳朵聽見。

后來我也不怎么和她聯(lián)系了,我們倆就自然的斷了,其實我覺得這個不像男女之間的關系,更像是朋友。還好我們演的只是穿越劇,而不是瓊瑤劇,我慶幸這份感情的失去,因為我們都不懂什么是感情,現(xiàn)在的她快要結婚了,我不可能祝她幸福之類的,因為這個太飄渺了,我能做的就是遠離她。這才是對她最好的交代。

當然,我也不是那么博愛的人,有個人是我一直都對不起的,她當時表白我,我愣是不懂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一直都在背后支持我,應該是那種賢妻良母型。我那會兒是自私的,我覺的她是我的朋友。在北京時,我媽媽住院了,她每天都會去照顧我媽,這些事兒我都不知道,我也難以理解她是怎么一種心態(tài)!她確實很好,但是做的這些事兒,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從來不建議自己私底下的付出,雖然我一直覺得這樣很帥氣,即使你很愛那個人,也要表面化自己所做的事,不然沒有證據證明你愛過誰。直到現(xiàn)在,我都懷著愧疚對別人,可我又不能給予她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物色了一個高富帥。

然而我的生活總不是這么飛揚跋扈的,我畢竟是個小人物,沒有大思想,我不是先知之類的大人物。不能預見生活中種種的不順以及磕絆,這種無奈伴隨我很長時間,比如我不能正確的去對待我身邊不喜歡的人,對任何人,我都是一個表情,畢竟他們讓我不喜歡的地方,我從來都不會拿來生氣,這也是我身邊的人討厭我的地方,俗稱的沒有性格。

我的沒有性格體現(xiàn)在多個方面,我媽這么說過,我只有小時候有過性格,就是可以還手別人,長大連嘴都不會還了。別人給的難受,委屈,失敗都能一一受著,從來不吭氣。這個也是父母一直擔心我的地方,我始終就像個會笑的僵尸一樣,沒有人能猜到我到底在想什么,這也就直接導致我對一些形容詞毫無感覺,比如痛苦,恐怖……等等諸如此類的詞匯。

然而我的生活總不是這么飛揚跋扈的,我畢竟是個小人物,沒有大思想,我不是先知之類的大人物。不能預見生活中種種的不順以及磕絆,這種無奈伴隨我很長時間,比如我不能正確的去對待我身邊不喜歡的人,對任何人,我都是一個表情,畢竟他們讓我不喜歡的地方,我從來都不會拿來生氣,這也是我身邊的人討厭我的地方,俗稱的沒有性格。

我也不希望自己多有性格,除了生死,你的性格對于這個社會來說,什么也改變不了。性格好壞,都只是一個單獨的概念,并不能決定什么。我不擅長去跟任何人發(fā)火,畢竟我們之間的關系并不能間接性的構成我性格暴虐的借口。

在我少的可憐的英雄主義里,人總是要經歷過災難,才能配的上人這個詞匯,比如洪水,地震,風暴之類的天災。只有經歷過這些天災的人,就相當于參加過抗日戰(zhàn)爭,都是有故事的人,但這樣的天災,我遇到的時候都跟我沒有多大關系,反而讓我略顯渺小,世界并沒有因為我的意識改變,發(fā)生過任何改變,唯一改變的就是我沒事會看歐美的片子,而不是日本的。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寫這么長,是為了證明什么,說是我的獨白吧,但也不盡然,說是故事吧,但又有點真實。

我也有熱血的時候,比如想去汶川支援災區(qū),想去非洲維和,想去幫奧特曼打小怪獸。只是別人的熱血都化為床上的汗水的時候,我還在做我的偽熱血青年。

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年了,總之學生對日本的痛恨達到了頂峰,其實你要是真正恨日本人的話,就應該好好學習,然后出國,找個日本的媳婦兒,天天對她家暴,這樣滿足了你的身體,又滿足了你的心靈??墒悄苋ト毡镜闹袊?,大部分都沒有這種想法,他們大部分對富士山,對金槍魚刺身,對章魚面感興趣,而對日本人,他們大半不去理會的。

而在國內的人,不知道日本是什么樣子,能知道的日本文化,就是AV,而AV這個產業(yè)又或多或少的讓我們離不開,便出現(xiàn)了這種狀況,將滿腔熱血化作對手槍,對著銀幕里的蒼井空等人發(fā)射。這樣其實是不理智的,我們的祖先已經被別人侵占了那么久,現(xiàn)在還要賠上子子孫孫。

那年街上到處都是打砸搶,看見日本的車,他們就像看見了日本人一樣,街上很亂,我被很多人圍著,沖不破這些熱血的人潮,我看到里面有人在商店里拿煙,有人在世紀金花拿衣服,可是這些東西都跟日本沒有關系,當然即使你砸了所有的日本車,就是你在中國上了所有的女優(yōu),這些也不能改變釣魚島糾結的問題。如果熱血僅僅是這樣的話,那我寧愿意淫出來個東條英機,然后跟他冰戀,這樣更能體現(xiàn)我的熱血。

很多人活在這個世界,尤其這個國家都是盲目的,盲目的活著,盲目的吃著,盲目的喝著,盲目的看著,盲目的說著,盲目的累著,盲目的存在感,這種盲目成為了一種定律,即使你數(shù)學學得再好,你也解不出來這個問題,也無從證明。這個年代的人,生活本該就是這樣。

為了生活,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干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操著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摟著自己不喜歡的男人,說著自己不喜歡的話,然而,直到老去,你也會覺得這就是你。

我這輩子一直都在做錯誤的決定,然后催眠自己,告訴我那個是正確的,當然最后都是灰頭土臉的回去,沒有人會理解你,唯一會包容你的是自己的父母。

我不知道我媽當時為什么會跟我爸在一起,她不是個容易屈服命運的人。她總在用自己的例子告訴我感情是怎么回事。我這么多年,看到過很多這樣的家庭,父母都是被迫在一起的,并不像某些真理里面所說的,只有愛一個人才能在一起,事實并不是這樣的。我們的父母可能這輩子都在吵架,后半生卻過得很溫馨。然而,現(xiàn)在的社會規(guī)律是這樣的,前半生都說自己是愛這個人,后半生都在確認,我到底愛不愛這個人,這樣狗血的組合,讓我現(xiàn)在對感情沒有什么期待。我總能預測到事情不好的部分,可是我本質又是個樂觀的人。其實,我覺得自己才是最狗血的。

最近陸續(xù)收到紅色炸彈,當然很多人,我都不怎么熟悉,我也不會去,我對這些人的認識都僅限于外貌,或者,我曾經一眼就看透了他。

然而這些我曾經沒看在眼里的人,都先于我走入了墳墓,然后立一個墓志銘,告訴我他進去了,希望我在他和她的墓碑前燒點誠意。然而墓志銘并不是誰都寫的起的,于是我只能選擇性的去參加送別儀式。他們并不會因為我不去而記恨我一輩子,這些人大致都因為我連一起走進墳墓的人都沒有,調戲我一番。

像我們這個年級的人,參加別人的婚禮,應該都是去看笑話。那個男人以后就不會跟著我們一起野了,那個女人我們可能都不認識,但是卻要喊她嫂子。我不覺得這是婚姻,這只是為了向我這種屌絲證明墳墓好進,進去就出不來了。

在這種婚禮上,我沒有看到男人本該有的成熟,而最多的是無恥的大笑,每個人都是這幅表情,似乎要哭了一樣。對于早婚的人來說,未來都是很單薄的東西,他只能寄希望于她,她將生命交給他。然后兩個人,就這么的結合了。

這才是最單純的婚姻,什么都沒有,連能力都沒有,兩個人就這么莽撞的走在了一起,不知道對方星座,對方血型,就知道個生辰八字。這才是最單純的婚姻啊。

大學時,有一奇葩同學,從來不洗澡,也不跟別人溝通。我從來沒想過去了解這個人,這樣的人在我的認識里,總有一天會變成殺人狂之類的,可是直到畢業(yè),他也沒如我所愿。

我開始注意這個人,是在心理講座上面,我們的心理學老師長得很溫柔,是大部分男生的女神,課堂氣氛總是很好,也唯獨她的課,我一堂也沒有落過。那天老師大概講的是扭曲這個話題,舉了個心理防衛(wèi)的例子,然后問我們,這種心理反應的實質是什么,剛提問完畢,就聽見奇葩在最后陰暗的角落里,發(fā)出一聲長嚎:老師,他是在自衛(wèi)!他的語調,讓我們瞬間想到了自慰,這哥們從此得名自慰哥。

自慰哥是個很矯情的人,從來都不愿與我們這些不學無術的人多說話。我跟這樣的人交際也不怎么深,在正常人眼里看來,我很二,從來都是充當喜劇演員的角色,他們會跟我說話,完全是因為我排演過一次他們喜歡看的吻戲。

他的造型,直到我大二離開的時候,都沒有改變。臉上皺起的皮肉看起來更加猥瑣,神色的邊框眼鏡稍顯蒼老,梳著一個很粗糙的發(fā)型,總有好幾片頭皮屑,泛著油光的三角區(qū),操著一口濃郁的家鄉(xiāng)話,前腰對你很無趣的扭動著。

這是他面對男人時的固定造型,一旦有女生從身邊經過,他的笑會更加甜美,甜美到,我都無法看穿他的眼神,就這樣保持到女生從他身邊走過去。

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歧視,然而為了能夠跟大部分人達成一致,我還是必須要來貶低他,來取得大部分人的信任,這就像入黨一樣,我要證明自己與黨的共同點。

我一直都很同情那一少部分人,但是我又不想失去一大部分人的信任,所以我還是背棄自己的主觀思想,隨了大流。

畢業(yè)的時候,我從北京返校,跟所有人做了告別儀式。這就像分水嶺似的,我們被河流沖向了不同的地方,沒有終點,只有不斷的隨波逐流。我曾試圖填補下這道分水嶺,可始終都未能如愿。

那天我不大愿意跟那些經常跟我們皮笑肉不笑的同學去吃飯,三年了,我連我們班的同學都從未認識全過,我甚至不知道我前排女生的姓名,卻還要去假惺惺的做散場儀式,這讓我非外局促。

局促不能戰(zhàn)勝我的面子,在他們的慫恿下,我拋棄了跟我同居兩年的哥們,陪著他們吃飯喝酒,我全然不顧那些人的悲喜交加,畢竟他們的生命力也不會有我,我也不曾有過他們。那天,他們上演了各種離奇的劇目,有女生借著酒勁,像男生告白,也有男生向女生索吻,也有男生向男生索愛的,有女生跟女生哭訴的,唯獨我們幾個孤零零的唱著歌,我不能理解這些人劇烈感情的迸發(fā),到底源于何種勇氣,我相當佩服這些人的演技。

那天晚上也造就了多少的一夜情,我不得而知,畢竟大家都放肆了一次,沒有人會一直掩蓋自己,總有一天是要爆發(fā)的。

那天的自慰哥,在喝了兩瓶燕京,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煙以后,他哭了,哭的切斯底里,蓋過了還珠格格的歌聲。那一刻所有人都啞然了。我看到他醉了,醉的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親是挖煤的,在礦難中去世了,死的很慘,他母親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神經失常了,蹦到院子里,放聲就哭了,他記得,那時,母親一臉的絕望,對著他們家的土房,暈了過去。

放學時,在村里人的幫助下,他背著母親,去了醫(yī)院。又急匆匆的去了煤窯,從別人手里拿過父親臨死前的帽子還有衣服,上面的血跡還沒干。

那年陜西鬧洪災,天天都在下暴雨,他一個人背著父親的遺物,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家,雨里夾雜這冰雹打在他身上,他都感覺不到,整個人都麻木了,腳被路上的玻璃片割開,血剛流出來就被雨水打散了。

路上沒有人幫他,他到了家,一下就癱在了炕上,妹妹在旁邊傻傻的笑著,妹妹是先天性腦癱,不懂世事,只知道笑。他無力地看著那些衣服,想哭卻哭不出來。他就這樣癱坐了一晚上,一聲也不吭。奶奶在旁屋不停地邊說邊哭。

那時候大概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的,沒有任何聲音,他不能理解死亡,他只知道他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天亮的時候,別人告訴他,母親因為傷心過度,已經成了傻子。被外婆拉回了山里的娘家去住了,妹妹在院子外面玩著,暴雨還在下,奶奶在收拾著葬禮該準備的東西,他的世界依舊安靜的可怕,瘋子一樣的沖出門,喊著:娘,娘…。。母親再也回答不了他了。

七天后,他披麻戴孝送了父親最后一程,沒有禮樂,沒有好的棺木,沒有哭喪的人,只有奶奶陪著他,連個像樣的墳墓也沒有,村里的人,幫他挖了個坑,就這么埋了父親。他跪在泥地里,任誰也拉不起來,奶奶在旁邊抽泣著,好好的一個家瞬間就成了這樣。那一刻,他深深的懂得了家破人亡這個成語。

后來的幾年里,他自己暑假去城里幫人家干活,攢錢上了學。奶奶也不久就過世了。他便去了姑姑家,姑姑待他也不錯。

在外婆家村頭的麥垛旁,發(fā)現(xiàn)了母親,被村里的男人騎在身上,母親傻傻的笑著,他撿起旁邊地上的一根棍子,狠狠的打在那個男人的背上,那人被打暈了。他看著母親,幫他穿好衣服,扶她做起來,母親木訥的笑著,已經全然不認識他了。

外婆告訴她,母親已經嫁給那個男的了,他現(xiàn)在是別人的媽,跟他們家沒有關系了,他狠狠的瞪著那個男人,看著他扭曲的臉,在這個男人的罵聲中,他帶著妹妹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路上他的拳頭沒有松開過。

他后來的大部分學費都是靠自己每天在餐館幫人打工,撿垃圾賣一點點的攢起來的,他希望母親哪天能回到他們身邊,即使她不認識自己。

他的回憶到后面,我沒記得怎么清楚了,總之他不跟我們說話,是覺得自己自卑,他上課回答問題,也是想讓我們關注他,他對女生從來都是好奇,從來沒有女生跟她真正的說過話,他沒想過自己要談戀愛,在他的意識里,只有掙錢,上學,上完學,掙錢,上班,向那個男人證明,他們家人沒那么好欺負。

他說完這些的時候,就沉沉睡去了,并沒有因為他的人格魅力去幫他。主流人群還是覺得他無關緊要,繼續(xù)自己的男男道別,女女道別,男女吻別,男男基情。

只有我跟偉哥他們扶著他上了車,送他回了宿舍。主流人群那天表白的表白,追憶的追憶,離騷的離騷,從來沒有人關注過我們的離開,跟平時一模一樣,最后的畢業(yè)照,我們都沒有去,我雖然長得丑,可是我也不大愿意跟一幫沒有人文道德的人在一起出境。

他們比那個娶了自慰哥他媽的男人更加可怕,旁觀者,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的殘忍是殘忍。

畢業(yè)后,我聽別人說自慰哥找了一個工作,后來又辭了,然后輾轉去了深圳,她妹妹過世了,家里沒了人,他也不會再回家了。

故事并沒有改變他,他沒有比別人優(yōu)秀,沒有比別人爭氣,沒有比別人更懂愛,但最起碼他越過了自己的分水嶺。

每個人都跟別人不一樣,也沒有人去幫你體會,只是,自己的路要自己一步步的走,說的出來的故事,都已然被你忘卻了。

我一直固執(zhí)的認為我的靈魂和軀體不是一個人,我每到一個地方,我的靈魂就瞬間隱身了,然后等我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他會出來陪我看軀體留在這里的記憶。不論軀體走的多遠,靈魂在最后都是要回家的。也就是常說的葉落歸根。

她那年走的時候,只有父母送了她,整個巷子里人都在傳,她在外面得了艾滋病,不害臊,還回家里來。那是我對她最后的印象,小時候,她常常陪我們去看油菜花,和我們一塊去幼兒園玩別人家的小孩,過家家。如今,卻只能聽到:壞孩子,為了錢什么都敢干,不要臉之類的話。

初一的時候,學校來了支教的老師,長得白白凈凈,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帶著邊框眼鏡,永遠微笑著,很溫暖的一個人。她那時發(fā)育的很快,比我高出一個額頭,我每次都要仰頭才能看到她對我笑,也是一個很溫暖的人,但大多人仰頭看得卻是她的胸部。對那些尚未發(fā)育成熟的男孩子們,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每次體育課,他們都會希望她跑步,以便更好地觀察。

她也是我們的語文課代表,負責收作業(yè),以及板書。那個老師剛好就教我們語文,我從小到大一直喜歡觀察人,然而我的觀察總給我?guī)砗芏嗬_。比如,上課時,她看老師的表情,讓我覺得她的整個世界都在這個人身上,生怕錯過一分一秒。

來我們那支教的老師,都是城里人,很嬌氣的那種,從來不自己打水,都是派我們這些小嘍啰去,當然,我們也大多都心甘情愿,畢竟可以去他辦公室看那些油畫,看他吹口琴,聽他唱歌。我一直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來我們這里,來我們這個人人都不懂音樂的地方,他會唱很多革命歌曲,也會教我們用英語說一些很有趣的話,比如fuck,noface,goodgoodstudy,daydayup。

當時,我們最大的愛好就是下午背書,因為總能聽到他用普通話罵人,他的普通話,讓我覺得比去北京時,聽到的更加親切,他會把一下說成一哈,會把扯了說成cha了。這都讓我極其的羨慕,這是我聽到的最實在的普通話,因為在這樣斯文的人身上,我找到了共同點。

她跟我們不一樣,老師每天都要留作業(yè)我們,下午的時候要交,那天我們期中考試,做的是海淀區(qū)的卷子,我現(xiàn)在都很恨那些標著海淀密題,黃岡中學考試前一百卷了之類的封皮,這些東西足足害了我半個人生。那天的題特別難,我不知道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閱讀題這么變態(tài)的東西,這完全是屬于心理學范疇的。每次都讓我們回答中心意思,可是我才那么小,甚至只知道這個世界除了好人就是壞人,你讓我怎么去猜幾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的老家伙們,想表達什么意思,而且這個意思,還要符合你們的標準,這不是瞎扯嗎?

下課鈴在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后,響起來了,大家都交了卷子,只有我一個人還在答卷,我的作文總要寫好長,這樣,我才能讓支教的老師,知道我跟別人不一樣。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天空黑壓壓一片,雨點打在玻璃上,像是課代表在恨我一樣。在最后的幾分鐘,我胡亂結了個尾,就這么交卷了。

雨太大了,我只能陪著她去老師辦公室,路上她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胸部很明顯的印了出來,里面的花紋我從來沒有見過,微微的有點凸起,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也不想了,她拿著卷子去了老師辦公室。

學校門口水有點深,我試了幾次,都邁不過去,我當時穿的母親新作的褲子,生怕弄臟了,便打消了沖過去的念頭,打算去辦公室的屋檐下躲躲雨。

我急急的跑到屋檐下,生怕我的褲子沾上一點泥,那時候,所有的老師都回自己家了,只有支教的有辦公室,所以我想借著他辦公室透出的光,看看我的褲子。當我走近的時候,我聽到了很粗的喘息聲。

我湊近玻璃看了進去,她被老師死死地抱著,被雨水打濕的衣服緊貼著身體,老師的臉貼著她的后背,老師說著:我喜歡你,我肯定帶你到城里去看看,這地方太窮了,你現(xiàn)在已經不小了,你把衣服脫了吧,我教你吹口琴,我教你學畫畫。她臉紅的,還是脫了上衣,說著:老師,你一定要帶我去城里啊,我想帶我媽也去!

老師噎了一下,便開始發(fā)瘋一樣的扯她的衣服,邊說:我一定帶你媽和你去。喘著粗氣的聲音,讓我耳朵難受,可是這樣的畫面,又對我有太大的誘惑,于是,我便哈了空氣在玻璃上,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老師卸掉了自己的邊框眼鏡,也開始脫了衣服,眼神很猥瑣,鼻梁上有眼鏡架留下的凹槽,很明顯的印記。他們就這樣抱著,也不再說話,只是喘著氣,我很討厭這種沒有對白的戲碼,她的衣服被全脫光了,老師走了過來,似乎要拉窗簾,這時,我便一溜煙的跑了。

路上,我滿腦子都是他們倆抱一起的場景,也顧不得褲子濕了還是臟了,回到家,被我媽一頓痛罵,便倒頭就睡了,夢里還是他們抱在一起的場景,早上醒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怎么就褲子下面濕了。這也許是我第一次夢遺。

經過那天晚上,我也不會幫老師去打水了,也不再拖作業(yè)了。這個秘密,我不知道給誰說,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便這樣在我心里埋了起來。

后來,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我開始覺得我看到了什么,也知道了點什么,那年冬天,她有兩個月沒來上課,聽我媽說,她懷孕了,然后沒有人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她爸快氣瘋了,不讓她出門,孩子生出來,就扔了,他們覺得丟人。我們村后面有個大坑,母親向來不讓我靠近的,說里面扔了好多的小孩,大多是難產,或是逃避計劃生育死的。她的孩子,可能也被扔在了那里。

那個老師,我長大了后來見過,他是隔壁村子的,大學時成績不好,被派來支教實習,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徹徹底底的農民,手上都是老繭,也不再聽他說糾結的普通話了,一口陜西話,皮膚被曬得很黑,穿的泛黃的白襯衣,襯衣的口袋放著一包1塊5的金絲猴。他當時為了享一時之快,跟別人發(fā)生了關系,可是聽到她懷孕,就去了深圳打工,后來多方打聽,知道孩子不在了,便又輾轉回來了。我不知道他當時脫她衣服的時候,想到這些沒有,但我也懶得去問了。這樣的人,心理知道也不會負責任的。

孩子被扔掉以后,他爸媽開始沒節(jié)制的罵她,每次從她們家門前走過,總能聽到她媽讓她去死之類的話。終于有一天,她媽再也沒看到她,便瘋了一樣的開始找,這以后的幾年,她們家卻越來越富,她媽說她在外面找了個工作,干的不錯。

為了擺脫我還是處男這個事實,在我大學的第二年,我受不了哥們對我的嘲笑。在別人的生日上,大發(fā)酒瘋,說到:老子今天就去破了處,你們這些偽男人們,隨我去。

借著酒勁兒,我攔了輛的士,說道:師傅,帶我去找小姐。的士司機一臉愕然的說道:小娃兒,你還找小姐?我大聲的喊道:我你媽就是要要找,你給老子開,老子又不是付不起錢。

師傅覺得我瘋了,便直接開車到了一個四處都泛著紅光的地兒。我從嘈雜的人群里,擠來擠去,哥幾個在后面追著我,慢慢的我看清楚了這個地方。我們學校附近干活的民工,在那些按摩店里出出進進,旁邊成人用品的大媽慵懶的縮在竹椅里,一臺收音機里,放著鄧麗君的甜蜜蜜。

我就這樣甜蜜蜜的被一個胸部碩大的女人拉進了一個類似于理發(fā)館的地方,我朋友也跟了進來。我眼睛睜開的時候,看到一幫胸部碩大的女人,在我面前的沙發(fā)上坐著,一股胭脂味撲鼻而來,和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讓我想吐,我便一嘔,全吐到了我面前的那個大胸上,我也倒在大胸上面,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一盞黃色吊燈,上面罩著紅色紙片,燈光顯得很懶。隔壁的房間里不時傳來幾聲浪叫,床嘎吱嘎吱的響著,我第一次聽到這么規(guī)律的聲音,而且參合著女人的呼吸,我似乎知道,我的朋友們比我先下手了。即使我再笨,我還是聽得出來隔壁的那個男人的呻吟,跟在宿舍晚上打飛機時發(fā)出的聲音很吻合。

看了看在我旁邊的這個女人,剛才被我吐到的地方,都干凈了。她催促我快點脫了衣服,我只顧著聽那聲音,也沒顧及,她已經幫我脫了衣服,我就這樣赤裸裸的躺著,像個要被宰的牲口一樣,不時的會哼幾聲。

她也很快除掉了自己的衣服,燈光太懶了,以至于我都懶得睜開眼睛,我有種英勇就義的感覺,她似乎成了法西斯,任由她在我身上婆娑,我想我是不是應該說句話,于是,我剛準備說話,她在上面動著,我就射了,我是說了句話,一個字:啊。

我覺得我沒臉再見人了,我是個快槍手,而現(xiàn)在唯一的就是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盡量的想跟她溝通,讓她替我保密,我開始扯到她家在哪,然而她告訴我的地方,我甚至有點熟悉,那是我們家,我開始不關心我是不是神槍手這個問題了。

她洗了個澡,因為醉酒又秒射的關系,我已經懶得動了,她幫我收拾了下,我開始很驚訝的問她的出身,她說自己被母親趕出家門,17歲懷孕之類的話,我開始喊了她的小名。是的,這個女的果然是她。那個被老師騙了的孩子,她變了,唯一沒變的就是她還是會讓人有欲望,只是這一次,這個男人是我。

我再也不想碰她,她開始哭著說,要知道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做這單生意,我慢慢覺得自己成了那個支教的老師,我跟他沒有什么區(qū)別。唯一不同的是,我被強暴了,我并不自愿。

我開始勸她不要做這個了,可以去找個煤老板做小三,當然,我那時只知道小三這個職業(yè)比小姐更加掙錢,但是比小姐光榮。她開始詢問我,小三要怎么做,我說你應該去找好點的場所,不要在這里,比如夜總會之類的。我們這樣的談話,持續(xù)了好久,話題大多都是錢,還有身體一類的。

早上的時候,幾個朋友過來拖走了我,我實在太累了。她告訴我,她要去做小三,我不知道那天我們說完話,還干了什么,總之我的腿在那一個月內,都在疼。

這件事,我很快就忘記了。畢竟我的處男破了以后,未能給我?guī)砣魏螌嶋H性的意義,沒有引起那幫人的崇拜,畢竟破了處男不能讓你變得更加成熟,那種感覺跟你打手槍是一樣的。

有點討厭自己,總干些沒有建設性的事情。

這件事情,唯一讓我改變的就是我不會在大家看A片的時候,問一些很無知的問題,而且我也有了他們幾個的把柄,我一直試圖從那天跟我一塊去的哥們口中探知,他們知不知道我是快槍手這個事實。結果是她沒有告訴別人。

大半年以后,空氣很干燥,西北風刮在臉上生疼。晚上都沒有人出去通宵了,百無聊賴的在宿舍躺著,聽他們在那吹噓自己踢球時有多厲害,自己泡妞時,給妞說過什么話,這些話題,我都不能參與進去。

手機突然嗡嗡的收到一條短信:我在什么地方,你過來吧,我現(xiàn)在是小三了,想托你點事。

我確定了下手機號,是她。收拾了一下,我便裹著大衣出了門,坐公交,去見她。

終于在倒了好幾趟車以后到了那個地方,她這次穿的比上次的質量好了很多,也很厚,反而顯得我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我拿起咖啡的時候,顯得異常局促,很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她笑了笑,給了我一個包,她告訴我,這里有三十萬,是包養(yǎng)她的煤老板給的,讓我盡快回家把這些錢給她媽,然后讓他們帶著妹妹遠走他鄉(xiāng)。

我開始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因為每次我只要拿了錢,我媽總會揍我,而我現(xiàn)在要轉接的這是三十萬。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這個人,因為畢竟我上了她,我要為她做點什么,才能對的住她。

一種男人的責任感猛然沖擊了我,押了一口紅酒,我急忙說,可以。這時候,我看到她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中年男人,拉著她走了。我眼一黑,頭一疼,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男的,她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我也靠在柱子上。她開始罵那個男人:我跟了你快大半年了,你就給我買過幾片衛(wèi)生巾,你還給過我什么。我覺得你有錢才跟你這種人的,你沒錢我才不會做你的情人呢。你看看你,連性能力都沒有!你還把別人抓來干什么,你真可憐,我可憐你,你個臭男人。

對于支教老師的仇恨,我覺得這個男人跟他沒有區(qū)別。我開始變得狂躁了。支教老師的那次,我還小不能把他怎么樣。這次,我絕對不能讓她被欺負。

我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煙灰缸,使勁吵那個男人頭上砸去,他回頭看了看我,想要抓住我的手,我又砸了幾下,他還在掙扎。

天花板上的吊燈,一閃一亮,窗戶打開著,窗簾被風刮來刮去,穿堂風從客廳呼嘯而過,她開始過來攔我,大聲的喊著:你瘋了嗎?不能打死他啊,我不想坐牢。

我覺得這個女人瞬間變得好煩,便拿起了旁邊的碎玻璃片,直接插在了她的喉管上,她不再說話了。倒在了旁邊,男的仍然在抓著我的手,我便拖著他,到了廚房,順手抄起刀架里的菜刀,他的手這時候想放開了,我猛地抓住,放在浴缸的旁邊,一狠心,他的手指都被我剁了下來。我覺得前所未有的空洞,腦子很空。他疼得在地上打滾,我開始變得很煩躁,讓他不要喊了。

在儲藏室里,我找到了一個棒球棍,我?guī)е叩剿媲?,狠狠的朝他臉上甩去,我看到他的牙齒被甩出去了幾個,嘴里滿都是血,可還是在說著什么。我又用力甩了幾下,他很快安靜了下來,頭上面的肉外翻著,眼珠子也從眼廓中飛了出來,在沙發(fā)旁邊,滾了幾下,就不動了,粘在黑色的血里面,黑白分明。

她還喘著粗氣,腿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我很煩她這樣的動作,我把茶幾一腳踩成了兩半,帶著羊皮手套,拿起另外一半的玻璃,狠狠的扎在她的兩個腿上,她哽咽了幾聲,血從動脈噴了出來。玻璃扎在她的胯部,腸子都流了出來,她眼神死死的看著我,看得我很不舒服,于是我又拿起另外一半的玻璃,從她的頭部,使勁的插了進去,可是她的眼睛還在看著我,我只能用手套襯著碎玻璃摳出了她的眼球,這樣她便永遠不再看我了。

那個男人,在沙發(fā)旁邊靠著,眼框里什么都沒有,讓我覺得好笑,喉嚨一上一下的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說什么,為了擺脫他的痛苦,也不想在聽到他的哼唧聲,我拿起旁邊的電話線,死勁的纏著他的脖子,眼眶里不斷的流血,喉結被電話線拉扯著,線嵌在肉里面,不斷的攪動,一會,他就不再吭聲了。

我很累了,看著到處都是血,還有他們倆的肢體,我開始想怎么盡快解決掉這些東西。

吹進來的風很快就把血凍住了,我隱約覺得很冷。

外面不時飄進來幾片雪花,我縮了縮袖子,血滲在衣服里,袖口都僵住了,我在衣櫥里面找了件衣服穿著,開始清理他們。

我把他們的眼珠都先撿了起來,扔在電飯煲里面。然后拖著殘肢,去了浴室,都一股腦兒的放在浴缸里。還好是冬天,并沒有散發(fā)出過多的氣味,他們也并沒有呼叫,我很慶幸碰到這么好的被殺者,全然沒有防備,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被殺。

男人的肢體有點重,我拖得滿頭是汗,本來想找個菜刀切開,一點點的拿過去,可是從窗臺跳進來的貓越來越多,我又是個很喜歡貓的人,看著他們急切的啃著那些胳膊,腿的,我覺得好溫馨。

終于花了兩個多小時,那些泛著惡臭味的尸體被我搬進了浴缸。滿屋子都是這股味道,必須找什么蓋住這些刺鼻的味道,不然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在儲藏室里找到些鹽酸,足足兩大桶。

這樣就很好處理它們了,用鹽酸很快就將那些凍僵的肉腐掉了。給浴缸放滿水,沖掉之后。那些貓大部分都散了,它們舔干凈了在地板上的血跡。

電飯煲里的眼珠也差不多熟透了,抓起一個小碗,盛了一個,嚼了嚼像魚眼睛一樣,味道不是很好,接著我放了點醋,還有辣椒。很快,四個眼珠被我吃光了。

身心俱疲的我,在電視機柜里,發(fā)現(xiàn)了一盒煙。我第一次想試著抽著這個東西,以便緩解下緊張的氣氛,在煤氣爐上,我點了一根,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嗆著了,不停地咳嗽。就這樣邊咳嗽邊抽完了這根煙。

頭有點犯暈,就靠著沙發(fā)睡了過去。

早上陽光穿透窗戶,照的我眼睛睜不開,收拾了一下,我又坐返程的公交回到了學校。因為是郊區(qū),車上只有兩個人,太累的緣故,投幣,就急忙坐在了最后的位置。

司機似乎有點面熟,從拿方向盤的袖子里,不斷的滲出血來,整個駕駛座上都是暗紅色,大白天的顯得更加清楚。我急切的想要看清楚那個人的樣貌,突然,前面座位的一個女人,披著長發(fā),朝我這邊看過來,她的那雙眼睛里面什么都沒有,眼窩不停地滴著血,手里拿著眼珠,那眼珠子還在動,她一口口的吃掉了,詭異的朝著我笑,我開始覺得很害怕,那個女人穿的是被我殺掉的她的衣服。

車上的那個她一點點的轉過頭,看著我,雖然沒有眼珠,可是那雙黑洞里透出來的寒氣,直逼我腦門,我想要下車,可是司機越開越快,旁邊的建筑我漸漸開始變得很不熟悉,我大喊著,跑去司機面前,這時,我才看到,司機的下肢已經沒有了,從腹部漏出來的器官在座位上散亂著,不時冒出一股惡臭,我捂著鼻子,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緊盯著我。

突然,我的腳被什么拽住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死命的撲在我的腳背上,甩也甩不開。這個孩子的眼窩跟我的很像,司機的手一把搭在我的肩上,另外一只手環(huán)抱著我,她也很快就爬到了我身體前面,從腳上爬了上來,我開始不敢正視他們,只是那個孩子,嚶嚶的說著什么,這聲音讓我不能冷靜,心口隱隱作痛。

他們倆個很快就把我推倒了,我看到了四只手,在我的臉上摸著,終于,他們好像找到了,在我的眼窩里,我明顯覺得我的眼珠被手摳了出去,疼得我直喊,左眼很快就看不見了,右眼隱約看到了孩子,他聲音慢慢的清晰,是在叫:爸爸!

我看到了那只涂著粉色指甲的手,從我的鼻子上慢慢滑上來,然后,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我聽到他們的暗笑,還有孩子的哭聲。

我猛地才想起來,已經快十個月了。我殺她的時候,腹部是有明顯的隆起的。鹽酸腐蝕過后剩下的骨架,是還有一份的。想到這,我開始急切的在車廂里摸索著,想要摸到我的眼珠,讓我再看一眼孩子。

可是,我爬的很辛苦,下肢被他們兩個拖著,開始大哭,不知道那時候眼窩里流出來是血還是淚,我依然顧不得那么多。

他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憑著記憶,我摸到了門把手,迅速的開了車門。努力的爬了出去,可是并沒有想象中的陸地,我一直往下掉,往下掉。

刷的一聲,我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喘著粗氣,快步跑去衛(wèi)生間,用涼水沖了下臉。開始看我的臉,眼珠還在,終于平靜了一會,我靠著水臺,手放在浴缸邊。

這時,浴缸里的水都泛著一股強酸味,從下水道涌了上來,驚魂未定的我,站在浴缸邊,呆滯著,慢慢的水已經沒過我的腳背,開始一點點的腐蝕我。

我不能動,看著皮膚跟肉很快就被酸化的一點都沒了,只剩下骨頭,奇怪的是我一點也不疼,支撐不住了,我就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了浴缸里,有個孩子,在鹽酸里,不斷的對我笑,手里在玩著他們兩個的眼珠,就這樣,隨著不斷鹽酸的化學作用,我看了一陣陣的霧升了起來,直到整個身體都只剩下骨架,頭發(fā)滋滋的發(fā)出聲音,我知道,我要死了。

最后一眼看向天花板,孩子的臉很清晰的印在上面,一點點的消失,我想要伸手抓住,可是,我拿起來的卻是冒著白霧的骨頭,漸漸的我閉上了眼睛。鹽酸從我的耳朵里流進來,然后我就跟這個世界一點聯(lián)系都沒有。

一陣劇痛,我抽身醒了過來,車上的人越來越多,擠得我喘不過氣,被軍大衣裹著的我像個十足的乞丐,從車門的縫隙里,不斷刮來的風,吹得我的腳好冷,不知道是不是該收著,就快到我們學校了,我擠到后門的地方??戳丝赐饷妫瑓s是夏天。車里的人,都穿的是冬天的衣服,更可怕的是,他們都沒有眼珠!

這次,我絕對不能跳車了,我只能坐在后門邊,看著外面的建筑和人群不斷地變化,里面卻寒氣逼人,我再看看我手腳,只剩下了骨頭,整個身體,只有一雙眼珠還在!

我用只剩骨頭的手,不斷地敲打著玻璃,試圖求救,可是外面的人,似乎都看不到我,里面的這群人,終于開始注意我了,不,他們注意的是我的眼珠!我不再敲打玻璃,他們嘴咧著跑到后門邊上,手在我的骨架上摸索著,想要我的那雙眼珠,骨架上零星的肉,也被他們都扯掉了。我一點也不覺得疼,那些手很快就把我的眼珠拿掉了。

我的眼睛被另外一個人放到了自己的眼窩里,我看到的是這個人記憶里的場景。他被幾十個人追著,拿斧子砍的后背生疼,然后又看到她跟一個女人在做愛,接著看到他不斷地跟那個女人吵架,打孩子,我看到那個女人為她墮胎,最后一個畫面是他在吸毒,然后自己拿針管,扎自己眼珠,拿碎玻璃捅自己的肚子,肚子里的東西流了出來,他抓起來就塞到了嘴里。

就這樣,我的眼珠被人拿來拿去,我看到了不同人的痛苦。

終于在一次次的驚恐中,我醒了過來,醒來時,我在寺廟。媽在我旁邊焦急的等待著,見我醒了,哭著抱著我說,還以為我再也不會醒來了。

后來,我才知道,我上輩子命理淺薄,這輩子不能做壞事,否則必下無間地獄,我在夢里見到的那些情景,就是無間地獄的表象。若墮此獄,從初入時,至百千劫,一日一夜,萬死萬生,求一念間暫住不得,除非業(yè)盡,方得受生,以此連綿,故稱無間。

那段時間,我常常感冒,常常夢到那些人在拿我的眼珠,我也有了不同的人生遭遇,讓我更加懂得了此生所要知道的意義。

跟蛤蟆還有狗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也常常關注家對面的老伯,每次看他,對過往的壯小伙,都淺淺的微笑著,騎在他們家門口的柱子上,不斷的上下磨蹭,嘴邊的哈喇子流到胸口,然后這樣幾分鐘后,就癡癡的站在那里。

他應該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俗稱為變態(tài)的人。他是個老旦演員,化起妝來確實也有幾分姿色,元宵節(jié)時,扭秧歌的主力也總少不了他。大紅色的臉蛋,都用粉撲上,頭上扎著毛巾,眉毛畫的挑了起來,臉上充斥著浪笑,以前我總覺得這是職業(yè)需要,他畢竟是老旦,需要浪成這樣,以配合自己的演員本色。

初二那年的深秋,狗和蛤蟆都相繼離我而去,我找不到其他的可以讓我快樂的東西,每次放學都喜歡在教室磨蹭很久,直到日落,獨自回家。

在這條路上,有很多破房子。我像狗一樣,百無聊賴的這邊踢踢,那邊嗅嗅。快到巷子口的時候,我看到大爺拉著跟我一般大的孩子,進到破房子里面。

那孩子手被死死的拉著,褲子被拉下來半截,白晃晃的腿露在外面,老伯叼著自己眼袋,一腳踹在孩子身上,說,不要喊!喊屁??!跟你玩玩!這時候的老伯,變得異常兇狠,不再磨蹭自己的襠,也不再有扭秧歌時候的浪笑,臉上不知道是未洗干凈的粉還是黃土,稀稀拉拉的,面容看起來異常沮喪。

老伯很嫻熟的脫掉自己褲子,用他的那個東西,在孩子身上使勁的蹭著,不時的拍打下孩子的屁股,浪笑不斷,孩子被壓在身上,不敢出聲,只能默默的抽泣,大爺嘴上的哈喇子從泛黃的白襯衣的袖口淌著,粘在孩子的背上,這樣不斷的磨蹭之后,大爺喘著粗氣的拿出煙袋,往煙斗里放了一把煙葉,用火柴點燃了,猛地吸了一口,孩子起身,穿好褲子匆匆的跑了。

月光透過樹枝恍恍惚惚的,大爺一點也不慌張,咂了幾口煙以后,開始慢慢的穿褲子,使勁的提了一下腰帶,大紅色的褲衩露了出來,在旁邊的玉米地里抓了幾片葉子,擦了下下面,抓起地上的土,往臉上抹了抹,哈喇子不時的掉在地上。

我等他出來的時候,開心的問到:伯伯,你剛才在干什么啊?顯然,大爺被我這一問,嚇壞了,面部肌肉瞬間抽搐了幾下,又變回熟悉的浪笑:沒干什么,跟他玩。

說著,我也就跟在他后面悻悻的走著,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干了什么,可我總覺得他的表情,在那個時候是最開心的。所以我也想開心,我小聲的對著他說:你們玩什么,我也要玩。

他怔怔的看著我,一把將我推倒,讓我滾!

借著月色,我一個人回到了家,始終不明白大爺?shù)降自谀睦锔闪耸裁矗乙苍囍米约合旅婺ゲ?,只是燥熱,讓人很不習慣,可大爺為什么這么喜歡呢!

以后這樣的事情,我不怎么能碰得到了,因為學習太充實的緣故,我也就放棄了對大爺下體的探索。大爺也從我們家對面搬走了,去縣城的街道開了家理發(fā)館。

再次我們見面,已經是高中時候了,那時我的生活費有限,為了能上網,我便去大爺?shù)睦戆l(fā)館幫忙打掃衛(wèi)生,這樣我跟大爺?shù)囊娒骖l率也猛增了。

他依然會帶點女性化,理發(fā)館的墻上貼著幾張造型圖,是我不認識的明星!橘黃色的燈光覆在玻璃上,顯得很慵懶!大爺總是在幫別人做造型,每次進來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肥臀的婦女,跟大爺嘻嘻哈哈的調侃幾句,對著墻上的海報,告訴大爺她想要哪種造型!

大爺并不會理發(fā),每次都會有人在罵,大多是男人!大爺?shù)氖?,總是勾著蘭花指,推子在別人頭上滋啦兩下,然后就完成了一個平頭的作業(yè),當別人有更高的要求時,大爺總會拒絕,我想大概他就只會幫別人推禿子,平頭之類的吧!大爺總喜歡用自己的蘭花指,碰那些小伙子的胸部,或者是臉,碰完之后,就傻傻的浪笑!

有的時候,大爺走在路上,看到稍微壯實的男人,也是這樣癡癡的笑著。

那年的夏天,異常焦躁,傍晚的時候,理發(fā)館早早就關門了,大爺總會留我陪他抽煙,陪他說話,畢竟,他會給我錢。太熱了,我去樓上洗了個澡,穿著短褲,就下來,趴在竹席上,點了根煙,大口的抽著,旁邊的風扇呼呼的吹著。

忽然,我覺得一雙很柔軟的手,在我的背上一點點的掠過,從腰上慢慢的滑到脊柱,就這樣磨蹭著,很舒服,這樣持續(xù)了兩分鐘左右,我被這樣似有似無的觸摸,徹底的征服了。

這雙手,一把要撤掉我僅有的短褲,我一把抓住,馬上站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大爺,竟然是大爺。我不知道怎么罵他,他又撲了上來,我推開他。大吼道:你想干嘛?你把我留著,就是為了要脫我褲子嗎?你留我,就是為了操我?

大爺怯懦的不再說話了,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不斷地動著,互相的交叉著,身上的劣質香水,可能出汗太多,被風扇吹過來,有種特有的神秘感!

我不再理他,一甩手,去了外面,學校那會已經放假了,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就在街上瞎溜達,沒有目的的行走,才是真的旅行!即使再短,也能讓你的內心有大的感觸。我開始想象自己一直以來都喜歡大爺,喜歡他扮演的老旦,喜歡他蹭著胭脂水粉的臉,喜歡他磨蹭時的浪笑,喜歡他不知不覺翹起的蘭花指,喜歡他摸我,喜歡他幫我洗頭,喜歡他看我抽煙。

說話間,我走到了護城河,腦子一片空白,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一個多小時以后,路燈都滅了,看著遠處的城墻也漸漸的滅了燈,我覺得我還是要回去,于是,我折返到了理發(fā)館。我拉開門,大爺在門邊靠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把他一把抱住,深深的吻他,告訴他:我愛你,我需要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大爺愣著,被我這樣突然一下,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大爺就反應了過來,推開我,拉上了窗簾,脫掉上衣,抱著我,開始不停地啃著,不想錯過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

嘴里不停地說,你個小崽子,我好多年都沒跟男人做過了,你個小崽子,這是要老家伙的命啊。我笑著,拉著他到了床邊,一個趔趄,把他甩到了床上,關了燈。

那天晚上我們試了很多的體位,我第一次感覺到身體跟身體在一起的欲望感,大爺不斷地吻著我,我不停地想抱著他,從后面給他,他顯然比我熟練的多,讓我很快就欲仙欲死的。

早上,陽光從窗戶里透出來,大爺在被子里,不斷地刺激著我,我們又纏綿了很久!

很快,我覺得我不能離開大爺,我需要他身體,需要他給我的沖動,就這樣我從后面抱著他,睡著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我回到了學校。

離開理發(fā)館的時候,客人太多,我把大也叫到樓上,跟他吻別!告訴他,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不許跟別人發(fā)生關系!大爺嬌羞的看著我,恩,會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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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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