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山
到底是誰?
躺在床上的沈從寒,熟練性的伸手打開了床頭的臺燈,戴上了那支似乎有點過時的眼鏡,顯得與他的臉頰極不相稱,但是據(jù)說這是他的祖?zhèn)髦?,而且也不知因為什么從他出生的時侯他就擁有了它,直到現(xiàn)在。他揉了揉那略顯疲憊的臉龐便慢慢的點燃了一支煙,姿勢還算優(yōu)雅,只是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對面墻上的掛表,透過鏡框隱約看到他的神情中略帶了點緊張。
“你!怎么,怎么….. 又是這時候開燈!”只聽見一個女孩極其微弱的埋怨聲從他的右邊傳來,緊接著一陣騷動過后就又恢復(fù)了剛才的平靜。
沈從寒并沒有去理會剛才的話語,依然讓臺燈把滿屋照的通亮。他手里的煙馬上也要燃盡了,但只見他嘴角輕輕的一抖卻猛吸了一口煙,然后把僅剩的煙嘴使勁摁在了煙灰缸里。緊接著他輕輕的坐起了身,默默地注視著剛才對他說話的那個女孩,眼神中多了幾分歉意。
她的名字叫安涼,是他在大學(xué)里認(rèn)識的女朋友,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同居了兩年,彼此的感情也非常的和諧。本來他已經(jīng)打算畢業(yè)后就把她帶回家讓他的父母看看,可是誰知道偏偏在這時候卻出現(xiàn)了一件事,一直糾纏著他。
“寶貝,你放心,我一定會使你幸福的。”沈從寒從心底里暗自發(fā)了誓,然后又抬頭看了看時間,便果斷下床走向了客廳。(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不知是什么原因,此刻正站在燈光下的沈從寒,堅定而威嚴(yán)的神情及那略微滄桑的臉頰,使得他越發(fā)的成熟,顯得與他本身的年齡那么的格格不入。而他那本是消瘦的身材此時也變的那么勻稱,筆直的身體,微屈的小臂,結(jié)實的臂膀,以及那一米八幾的身高,映著墻上的影子,一切都顯的那么的威嚴(yán),不可觸犯。
‘鈴……’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個極為平靜的夜,而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沈從寒聽到響動后,仿佛被驚嚇的小鳥一般猛地轉(zhuǎn)過頭朝聲音的源頭看去,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是電話傳出的聲音后,臉上就又恢復(fù)了剛才悠閑地神態(tài),顯然并不急著去接電話。只見他扶了扶早已滑落的眼鏡,然后在靠近電話的沙發(fā)上輕輕的坐了下來。
待沈從寒坐好后,只見他微奏起的眉宇下透出了一絲極為堅定的神情,不緊不慢的拿起了電話。
“請問你是誰?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的電話的?還有你為什么對我說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沒有等對方開口,沈從寒就一字一句的徑直問了好幾個問題。然后等他說完后,他就馬上下意識的將耳朵緊緊地貼著話筒,好像生怕錯過對方的每一句話。
‘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是沈從寒拿著的話筒那邊依然沒有一絲聲音傳來,就如這夜空一樣,猛然間靜的可怕。
“喂,喂……”沈從寒害怕是自己話筒的緣由,就隨手又使勁的搖了搖話筒,然后貼近又喊了兩聲,語氣中多了一點顫抖與氣氛。但是又等了大約將近半分鐘,那邊還是沒有一絲動靜,這時沈從寒是徹底的失去了耐心,只見他猛地把電話移過了耳邊,準(zhǔn)備掛斷這次妙明的來電。
“不要相信他(她),不要……”突然在電話就要被掛斷的瞬間,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傳進(jìn)了沈從寒的耳朵里。
沈從寒一下就聽出了那個人的聲音,“對,就是這種聲音,像一位老人發(fā)出的濃厚卻又有點嘶啞的聲音,一定是,肯定不會錯?!鄙驈暮畯男牡啄姆治鲋鴧s更加的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你說的是誰?相信誰?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從寒更加疑惑的問著對方。
“不要,不要?!蓖A似蹋捦怖镉謧鞒隽诉@兩句話,只是這一次那句話好像被他故意拉長了一樣,聽的沈從寒心里一陣恐懼與不安。
等到沈從寒又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話筒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忙音。剛張開的嘴抽搐了一下就合上了,沈從寒好像并不準(zhǔn)備放棄,又慌忙打開了電話的免提。但是,電話里除了那‘嘟、嘟’的忙音后,就沒有丁點的響動。
“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說那句話?”沈從寒放好電話后低下了頭,任那雙手托著額頭,臉上流出了一陣痛苦與疑惑的神情,嘴里低聲的自言自語不知說著什么話。
‘啪’突然一聲脆響打破了夜里的沉寂,思索中的沈從寒慌忙抬起頭朝四周看了看,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
“奇怪,明明有聲音的,怎么?”沈從寒好像確實被這幾天的事情攪得不輕,全身的神經(jīng)一時一刻無不緊繃著,只要有點響動,他就能聽見,尤其是夜里,可是這次……
沈從寒覺得肯定有什么東西在房間里,于是他尋著剛才的聲音,慢慢的找到了臥室,可是剛走進(jìn)臥室沈從寒就覺得不對勁,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錯,但是這種感覺又只能自己體會卻說不清楚。
‘恩?臺燈什么時候關(guān)的?難道是自己關(guān)的?’沈從寒想著幾天來自己的行為,不由衷的笑出了聲,他是在嘲笑自己,笑自己的大驚小怪,笑自己的太不夠成熟,也許只是自己多慮了。想著這些沈從寒已經(jīng)又打開了臺燈,頃刻間臥室里的場景一下子盡收眼底,安涼還是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覺,只是她的表情顯得極不自然,好像被什么驚嚇了一般,他輕輕喊了兩聲,安涼好像沒有要醒的趨勢。他站在那里看著墻上的掛表,時針和分針滴答滴答的蹦跳著,慢騰騰的圍著圓做著規(guī)律的運(yùn)動,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沈從寒看著時間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躺床上去睡覺。可是窗外突然一陣涼風(fēng)襲來,不禁讓沈從寒幾日來的緊張一下子消受不了。
“窗戶怎么開的,我出去的時候明明是關(guān)著的。”沈從寒心里嘀咕著,便踱步走到了陽臺上。
雖然快接近4月了,但是夜里還是很涼,沈從寒朝窗外環(huán)視了一下,剛還緊繃的情緒一下子被這靜謐浩瀚的夜空消退的無影無蹤,只見沈從寒粗壯的臂膀輕輕一撥,窗戶便很輕松的關(guān)住了。這時又是一陣睡意襲來,沈從寒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回床上睡覺去。突然就在沈從寒回過頭的一剎那,他看到窗外的樓下正站著一個衣衫襤褸,佝僂著背的老人,由于是夜里視線不是太好,再加上沈從寒住在三樓,所以他只能隱約看到那個老人再狠狠的盯著自己看,眼睛里充滿了可怕的神情。
等到沈從寒再準(zhǔn)備打開窗去探個究竟時,卻發(fā)現(xiàn)樓下空無一人,只有幾處小樹在路燈下隨著風(fēng)吱呀吱呀的擺個不停。
“那個人是誰?怎么又不見了?。 鄙驈暮痔匠鲱^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但是確實沒有人的蹤影。這時他再也無心去關(guān)心這些了,因為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會出現(xiàn)幻影。想到這里,沈從寒利索的關(guān)上了窗,一只腳已經(jīng)邁開了一步。
“啊~你怎么,怎么半夜不睡覺…… 在這里,干…..干什么?”沈從寒望著面前的安涼,凝聚的神情漸漸的放松了下來,但語氣中明顯多了一份責(zé)備。
安涼沒有說話,徑自轉(zhuǎn)過身躺在了床上,“我醒來看到你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探著頭不知在看什么,所以我就悄悄的…… 但是樓下沒有一點動靜,誰知道你怎么回事?!闭f完,她就翻過身睡去了,好像剛才沒有發(fā)生任何事一樣。
“沒有動靜,怎么可能?你沒有發(fā)現(xiàn)……”還沒等沈從寒說出口,就聽見了安涼勻稱的呼吸聲。沈從寒看著安涼安靜的睡臉,一時不忍心再喊醒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他也躺下睡覺了。
此時夜空才真正的吞覓了剛才騷動,而沈從寒也慢慢的睡去,在平靜中享受著他連日來從未有的放松。
“記住,不要相信他(她),不要?!泵悦院猩驈暮致牭搅诉@句話,不過這次他肯定自己不是在接電話。自己到底怎么了,沈從寒也說不清,但是這句話他聽得很清楚,而且很清晰,就是一個老頭的聲音。
“沈寒,沈寒。你怎么了,醒醒??!”安涼平時都是這樣喊他,因為她覺得中間那個‘從’字喊起來很別扭,不過沈從寒也挺樂意的,而且只要她一喊他就立馬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次也不例外,聽見安涼喊自己的名字,沈從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一下只就看到了安涼焦急的臉龐,瞇著嘴會心的笑了。而這時他突然感到額頭一陣涼濕濕的感覺,只見他無力的挑著雙眼斜睨著,原來是一塊濕手巾。
“剛才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說著胡話?!卑矝隹粗眢w還有點虛弱的沈從寒,一下忍不住竟然快要哭了出來。
“沒事,只是一場夢?!敝灰娚驈暮疅o力的伸手擦去了安涼眼角的淚水,然后故作鎮(zhèn)定的佯裝著笑出了聲。他知道那絕對不是夢,這個聲音已經(jīng)這樣出現(xiàn)很長時間了。
安涼看到了沈從寒臉上的笑容也暫時松了一口氣,然后他叮囑沈涵在床上休息一會,自己去弄點吃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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