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一直喜歡辛曉琪的《味道》,想念一個人無處可逃,想念一個人苦無藥,想念記憶中曾經被愛的味道。歌里氤氳著一種詩意的惆悵,纏綿得令人心疼。味道,歷經歲月的打磨,逐漸散落在記憶的河岸,即便隔著千山與萬水,亦能穿過光陰的兩岸,清香萬里路。
————題記
小時候,每一年端午節(jié)的前夕,母親都會帶著我上桃園采摘粽葉。谷雨過后,江南的天氣逐漸的回升變暖,山上的樹木長得郁郁蔥蔥。狹長的粽葉貪婪的允吸每一寸日光,綠意撲懷。母親頂著陽光把粽葉一片片采下來,而幼時的我總是忙碌著追趕花叢中的蝴蝶。
采摘下來的粽葉,母親放在水盆里浸洗,晾干。
老家的后院有一架葡萄樹。母親坐在葡萄架下,把來年風干的臘肉,切成條狀,包進糯米·,然后用粽葉裹得嚴嚴實實。陽光透過葡萄葉與葉的間隙照射在母親的身上,蕩漾著一圈圈柔和的光環(huán)。樹影斑駁,光與影的交錯,像淘氣的精靈玩捉迷藏。院落的梧桐樹,垂掛著一只只風鈴般的白花。母親的鼻尖沁出一兩滴汗水,在陽光下,熠熠發(fā)光。她無暇顧及,嫻熟地包著每一個粽子。
包好的粽子,母親把它放進鍋里,結結實實的煮個半天。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整個屋子里都飄蕩著粽子的香味,讓人垂涎三尺。剝開粽葉,黏黏的糯米,裹著臘肉的香味,緊緊的纏繞而來,也不知道粘住了童年多少記憶。(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母親16歲跟隨外公外婆,從遙遠的千島湖遷移到江西,20歲與父親結婚。雖然在異鄉(xiāng)居住了幾十年,可是母親的鄉(xiāng)音一直未改,生活習性仍舊保存著浙江原鄉(xiāng)人的習慣。她包裹的粽子總是呈四個角,而江西本地人都喜愛包三角形的粽子。母親愛熏臘肉,屋子里的正梁上經常懸掛著香氣溢遠的火腿。
小的時候,我們姐弟三人最愛吃母親包裹的粽子,母親戲稱我們是“粽桶”。姐弟仨至端午節(jié)開始,可以吃上一個星期的粽子。
母親包的粽子非常精致,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十多歲的我那時非常叛逆,調皮。像個男孩愛打架,經常打得人家跑到家里說母親,母親總是低頭,諾諾的賠罪。而被打的孩子,經常是趾高氣揚地向母親索求幾個粽子了事。
長大后,我們依然喜歡母親的粽子。母親不再僅僅是端午節(jié)包粽子,在我們假日回家的日子里,母親總會在頭天夜里,一人忙碌著包粽子。等到翌日我們啟程之時,一大推的大袋小袋里,準是有一個大大的袋子里,裝滿母親包的香噴噴的粽子。
也曾經嘗過許多地方的粽子,不知為何,就是感覺少了一點味道,一點母親特有的味道。彼地人老珠黃,可是母親的味道始終不渝地纏綿于味蕾,纏綿于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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