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
歸途
黯淡的殘陽發(fā)出冷燦燦的光芒,北風(fēng)推著陰云慢慢向南方移動,空氣愈加寒冷,接觸在皮膚上,冰涼冰涼的,有點刺骨。
我拽緊灰色的棉襖,兩只腳來回跺著,腳下是冰冷的水泥地。也有人豎起棉衣的領(lǐng)子,背靠著墻避風(fēng),也迎著一點點日光的余溫,大多數(shù)人還蜷縮在候車室里不肯出來。
突然“嗡嗡嗡——”一陣馬達聲在耳旁響起,一輛顏色陳舊的紅客車,從后面開過來,呼啦一下,候車人立刻提起東西,有的把東西高高舉過頭頂,簇?fù)碓谲囬T口。檢票員是個清瘦的男人,大聲喝道:“按號站排,別亂擠——”人們立刻往欄桿立鉆,仍舊亂哄哄的,高舉著自己手里的票,在檢票員眼前亂晃。我終于在混亂中上了車,還很幸運,得到一個座次。其他人也陸續(xù)上了車,客車慢慢駛出車站,沿著曲曲折折的路,朝鎮(zhèn)外開,不久,客車開出了古老的熊岳鎮(zhèn),加足馬力,朝著北面我家鄉(xiāng)的方向鉆去。
車窗外,是一片氣勢磅礴的土地,北風(fēng)吹得車窗嗚嗚作響,更猛烈些?;野档奶爝?,連綿不斷的山脈,只有一些影子,模模糊糊的。正南方,一列長長的油罐火車,噴著濃烈的白煙,“呼呼呼,像一只巨大的怪物,喘著粗氣,由東向西行駛。路上,行人稀少,人們懼怕寒冷,不愿出來。
看著車窗外的景物,心思卻飛回學(xué)校。小胡是我的老鄉(xiāng),梳著學(xué)生頭,圓圓的臉,戴了一副眼鏡,也許她也坐上車了吧。我去她宿舍幫她拿回家的東西并送她上車,已經(jīng)有很多人去車站了,準(zhǔn)備回家。剛到宿舍感覺很亂,滿地廢紙屑,各種用具臉盆,撮子,笤帚,橫七豎八,亂堆亂放,只有回家東西,收拾得很干凈,放在屋子中央。小胡的車次比我早,我先送她,她坐的是火車。(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剛要試著拎一下她那裝的滿滿的綠色提兜,感覺很重。我正背對門,彎腰拿她的提兜,突然,一個尖銳的女生叫聲在我耳旁炸響,嚇了我一跳?!鞍パ健健蔽疫€沒有回過神來,一個影子,帶著一陣旋風(fēng),忽地一下,重重的摔到對面的床上,仍然無所顧忌地喊:“哎呀——非得補考,這個破遺傳題,都答差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我們班的書記戈鍵,她說話快言快語,又是大嗓門,剛才自己摔在床上又坐起來?!澳阕茄?,你坐那呀”她剛從班級回來,一見是我,就指著另一個空床讓我坐。
另一個很胖的女生,也戴一副眼鏡,她家是遼南的,叫張偉平,也在一旁吵吵一道填空題沒填上,不嫌麻煩,又去翻書,又去找筆記,非要找到答案,心中才踏實?!皨屟剑褪沁@個圖,不會填”她一臉懊喪的神情,看著剛找到的答案。戈鍵一聽,趕忙湊過來查看,嘴里急切的說“哪個,哪個,快叫我看看”
“咣啷!”汽車剛闖過一雙鐵軌,顛簸得厲害,小胡,戈鍵,張偉平,凌亂的宿舍,都不見了,我這才想,我是在回家的客車上。
老師說過,上車站送人不要一大群一大群的,我送老鄉(xiāng)胡旭麗的時候,車站有一大群外班的學(xué)生,亂哄哄的。一列火車緩緩駛進站臺,這就是小胡坐的車次,我忙把她的提兜扛在肩上,朝擁擠的車門口走去,好不容易,擠上了火車,把提兜放到行李架上,我也累得氣喘吁吁了……
一輛捷克卡車,吼叫著開足馬力,從我們的客車旁襲卷而過,我的思緒已經(jīng)徹底被打斷了。我瞅了瞅窗外,前面快到營口市了吧,到了營口市,我再去西市區(qū)那個渡口,乘十分鐘的船一直到對岸,就到家了,我想動一動僵硬的腿,坐久了腿有點麻木。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4328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