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細(xì)流入書海
50年代初,我出生在故宮西北角的一個大雜院里,我那在中街飯館當(dāng)雜役的媽媽是我讀書的啟蒙者。她給我淘弄到許多小人書,岳飛,關(guān)羽,李逵,八戒都成了我的偶像。大院里一王姓哥哥常在老榆樹下看書,媽媽也常叮嚀我向王哥學(xué)習(xí),那時我才五六歲呀。小學(xué)一二年級,我就會少吃一根冰棍去鐘樓旁的小人書店看連環(huán)畫。半個世紀(jì)過去了,一本叫<;<;閃電>;>;的小人書所描繪的流浪狗和鐵路工人友誼的故事仍記憶猶新。
60年代初,王家哥哥考上了一所北京的大學(xué),全院轟動了,我也隨父母前去祝賀,大哥哥還給了我一本<;<;人民文學(xué)>;>;,那年我11歲,硬是讀了<;<;園園和她的朋友>;>;<;<;雨中行>;>;等小說,流沙河的詩也有印象。我迷戀上了書,常讓我那當(dāng)警察的爸給我借書。65年,<;<;海瑞罷官>;>;沸沸揚(yáng)揚(yáng),我竟偷偷看了<;<;海瑞>;>;,可惜,年齡太小了,沒看明白。只能繼續(xù)有滋有味的欣賞<;<;海底兩萬里>;>;<;<;地心游記>;>;<;<;幽靈島>;>;等書。不久,高音喇叭滿街叫,還有了槍炮聲,我蜷縮在狹窄的小屋中,蜷縮著我那瘦瘦的少年的身體,悄悄的讀著我的書,幾年沒上課,書可沒少讀:<;<;紅與黑>;>;<;<;包法利夫人>;>;<;<;子夜>;>;<;<;駱駝祥子>;>;<;<;獵人筆記>;>;甚至還有一冊線裝的《史記》。由于愛書,甚至在操家的院子中,趁戴紅袖標(biāo)的人不注意,以少年的敏捷順走幾本發(fā)“黃”的書,跑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多在殘破的城墻下,狠狠的讀起來,忘了饑渴。晚上,回到家,扒拉幾口飯,喝缸水,又躲在我那小屋,甚至,在被窩里打著手電讀。我的眼睛近視了,不合時宜的戴上了眼鏡。又被小伙伴們送了“書迷”的雅號。
70年代初,我和十幾名同學(xué)來到了哈達(dá)嶺下的一個小山村插隊。知青生活的清苦和勞累也沒有使我放棄對書的喜愛,一盞油燈,伴我夜讀,一個窩頭,解我饑餓。傳抄《第二次握手》《綠色尸體》也成了我和伙伴們的樂事。74年冬天的一場大火,燒光了我們的三間草房,我流淚了,我是對我那半箱子書流淚呀。
那個年代,借本書多難啊,何況又在那閉塞的大山里。郵信求借,借到了昭盟,黑河的同學(xué)。那也看了《青年近衛(wèi)軍》《鐵流》《吶喊》等書,甚至在一老鄉(xiāng)家看了《能人寺》《十粒金丹》等稀缺之書,大隊的一個老會記借我一本58年出版的《民兵訓(xùn)練手冊》那紅黃兩色的社會主義陣營和帝國主義陣營的力量對比,至今沒忘。漫長的知青生活,我從沒消沉,是書給我希冀,力量,伴我度過了那個年代。
77年我考上了大學(xué),當(dāng)上了人民教師,更是離不開那些讓我癡迷的書籍了。節(jié)假日,我會騎上我的車,到五里河,小河沿,丁香湖去看書,別有一番滋味。當(dāng)然,我的閱讀,隨著年齡的增長,也有了變化,去掉業(yè)務(wù)書籍,也更傾向那些人物傳記了,歷史了等。
涓涓細(xì)流入書海,我上了30多年語文課,我的學(xué)生愛聽我的課。我?guī)状蔚酵庵Ы?,記得在可可托海授課時,那里的老師說我有學(xué)問,其實,我明白,我只是多讀寫雜書罷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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