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聲里話別離
我想我可以習(xí)慣一個人生活,我想我可以假裝不曾愛過。沒有鋼琴的人生,我或許也可以彈奏出一曲高山流水。
在那個更深露重的小路上我被瘋狂地擠出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人總是在被別人世界的分割擠壓中拆解了自己。別人的世界真的比我的要復(fù)雜得多,我把自己的期望放置在那個純潔的處女精神的山峰上,被雪花層層疊疊的覆蓋,看不到冬去春來。驀然想起了那位海上鋼琴師,他比我果斷,至少他不會為了虛無到飄渺的感情和繁雜到交錯的欲望而下船。而我卻已上岸,總是千百度回眸,依然望不見那片搖曳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憂傷,漸行漸遠(yuǎn),還生。有的人對我來說,就像一架做工精致的鋼琴,即便手指再靈動,也無法駕馭,反而吹熄了靈魂。即使有時候我以為它彈出我所想要的那種傾城之曲,在下一個轉(zhuǎn)音處,無情的回旋,也會毫無分寸的割裂我手心攢緊的那份真誠,然后繼續(xù)保持著黑白鍵專屬的沉默,無法言說的隱痛,朱砂痣的鮮紅,在發(fā)炎的緘默中落空。分不清黑白,心卻為何還在澎湃?鋼琴終究高雅的一塌糊涂,我等鄙俗之人,著實不必故作深沉,坍圮了那扇俗世的門,換來一眼萬年的沉淪?;蛟S這就是我覺得好累的原因。某個華麗的晚上,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裝,一簇慵懶的燈光,我正襟危坐,眼眸中靈動流轉(zhuǎn),極盡輕柔的拂過冰冷而狹長的琴鍵,宛如依著遠(yuǎn)方的心上人。
當(dāng)我用鋼琴彈奏喜悅時,卻發(fā)現(xiàn)喜悅在一種無關(guān)痛癢的回應(yīng)中婉轉(zhuǎn)成一指流沙,好像水中月,鏡中花,風(fēng)吹過,也就落了。到頭來都是我的錯,笑,也不過成了唇純蠢的寂寞。當(dāng)我用鋼琴彈奏悲傷時,那些令人心碎的尾音顫抖著復(fù)串起回憶的青絲和情思,在手哭泣的剎那幻化成繁華過往,碾碎夢魘無常,命格無雙,卻抵不過一抹蒼老的韶光。總是會在燈火闌珊處,在音符淪陷處,飄落朵朵棱角分明的雪花,每朵都是重災(zāi)區(qū),低到了通往天空之城的冰點,于是,我垂下雙手,起身,轉(zhuǎn)身,卸下全副的偽裝,如耶路撒冷的朝圣者,虔誠地踏出紅塵萬丈,步入三寸天堂。甘愿在雪的國度作王。從此你的路途不見我的禱告,路的兩端,原本我執(zhí)著著,不肯放手,現(xiàn)在,指尖開始顫抖,訴說著,合上那一枕黃粱,帶著一片荒涼,走。從此山水不相逢,天人自兩空。似水無痕唯有恨,事是非,不可追。莫道人憔悴,且看窗外浮萍碎,鷓鴣飛。兩滴水,就應(yīng)該相忘于江湖,不是嗎?我已冰封在那個病入膏肓的雪峰之上,招展著塵世的殤,而鋼琴,仍舊冷冷的矗立在那里,不曾為我改變,不曾為我離開腳下的花崗巖地板。我相信,會有其他人來彈奏著種種愛與荒唐。而那,都已經(jīng)與我無關(guān),至少,我想是這樣的,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更是想這樣的。或許只有臉上倔強的不肯隱去的淚痕,會在一個幽蘭吐霧的清晨,懷念起那顆不愿離去,卻又濃的化不開,重的往下沉的琉璃色淚珠吧!
原諒我沒有再去探尋你們的世界,很想知道你們好嗎??墒牵娴牟桓?。不想,也不愿。我害怕了。。。。只愿一個人安靜的躲在角落里聽歌看天發(fā)呆?;蛟S天空中的云會有你的思念,我會輕輕采擷,珍藏在書的扉頁,經(jīng)年以后,愛與痛,都會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當(dāng)我輕輕撫過表面時,會有一種不熱烈卻讓我想起你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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