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憶舊之四:書畫因緣
清華憶舊之四:書畫因緣
有人說高中時期是一個人的知識普吸期,由于年少氣盛,仿佛一切我都可學,我都可能。這是有道理的。這一階段如果有幸遇到好的指導者,加上有好的知心摯友,三朋五友的,自然有點揮斥方遒的意氣和風范。至于到了大學由于專業(yè)明確,方向清楚,如同百股溪流歸長江,于是就浩浩地按既有線路奔向大海了。但不可否認,青春年少時的愛好會長遠地影響一個人的思想和性情,默默地起著潛在的作用。
說來慚愧,高中時我還有一段書畫因緣,這里不得不提到賀靜江先生。賀先生是我高中同學,父親長年在港,由其母含辛茹苦地照料和養(yǎng)育著他和二個妹妹。當時賀家住在重慶南路一套不小的公寓里。該公寓就是放到現(xiàn)在也屬上乘,鋼窗細條木地板,還有天井,很有點張愛玲筆下上海上層白領階層居住的味道。
賀靜江獨居一間約十余平米的北屋,里面布置得頗有卷書氣,明幾凈桌,書畫琴棋,成了我們周末學習閑話聚會的好地方。賀母熱情大方,會為我們準備些茶水果品,另外二個活潑的小妹妹也會時不時的過來問這問那。
我們大都在這十余平米房中,談志向,說愛好。我記得我們在一起并首欣賞賀家收藏的、從域外帶回的印刷精美裝幀考究的巨大的西洋畫冊,畫幅中那些俊男美女,那些華麗衣飾,那些嬌憨體態(tài),那些能細及毫毛的筆觸,讓我們受到了最初人文熏陶和教育。我們在畫冊上認識了芬奇、米開朗琪羅、拉斐爾、列賓,也認識了羅丹、莫奈、梵高和畢加索。那些幾近裸體的人體畫使我們年青人面紅臉赤,心如撞鹿,但不可否認,這是我們接受的最初和最優(yōu)美的人體知識,萌發(fā)出一種情素,人體是世間萬物中最為美好的。完成了正視人體、認識人體、對待人體和認識自己的啟蒙。當然我們也會欣賞一些中國畫和中國書法,賀家的書畫藏品甚豐,有裝幀印刷精美的出版物,也有一些真跡和珍品。我們從中簡略地邁步、鳥瞰優(yōu)秀的中華文化,從作品層面結(jié)識了書畫大家。賀先生從小受家學熏陶,能寫得一手好字,他最傾心的是趙孟頫的書法對其鐵筆銀勾頗有心得。至于三蘇及蘇門四學士也甚傾慕。其他一些書法大家如二王、智永、歐虞褚顏柳、懷素、董其昌乃近現(xiàn)代大家吳昌碩、于右佑、郭沫若及沈尹默、林散之也很欣賞。賀先生當時在家母的督促下,每日都習字一張,所以他的書法筆劃有致,架構(gòu)合理,中慧內(nèi)秀,頗讓我仰慕。我小時候在爺爺爺?shù)闹笇乱裁柽^一陣紅和有所著墨,以后并未能堅持,且一直對自己的字不滿意。雖在賀先生影響下繼續(xù)了一段時間,終未能有所成就。這小屋是我們少小友誼的見證,書畫的樂園。有時不知覺中到了夜深,來不及回家,幾位朋友抵足而臥,在夢中繼續(xù)我們的書畫之夢。據(jù)陳康瑜回憶,在高中畢業(yè)前,賀、陳和沈曾相聚賀家,并各作詩一首,具體內(nèi)容已忘卻,不外乎是對前途和畢業(yè)后發(fā)展的思考。高中畢業(yè)后,賀考入上海機械學院,我則進第二軍醫(yī)大學。
我的書畫因緣斷斷續(xù)續(xù),時有時無,在我過去的六十多年中,記得在蓬萊405醫(yī)院時,曾有過一些發(fā)揮和應用,主要表現(xiàn)在黑板報上。另外,當時長山要塞區(qū)舉辦幾次展覽會,需要書法美術(shù)人才,當時缺少美術(shù)人才,要塞將我和周定標醫(yī)生(現(xiàn)為301醫(yī)院腦外科教授)借去一段時間,我完全是濫竽充數(shù)。這幾個月中,倒是潛心畫了一些先進人物連環(huán)畫,不知這些所謂作品尚在否?在下放鍛練期間,當時偉大領袖每數(shù)日總有一次的偉大指示,我奉連首長之命,在天地間,屋宇外壁上淋漓盡致地寫了一陣子超大的政治性巨字,這些都付予了歷史和記憶。(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退休后,曾幾次萌發(fā)過,再度習字作畫,主要是出于休心養(yǎng)神所需,但總未實施。字多少會寫些,有些是出于友人間的應酬,談笑中的滋潤。前幾年賀先生知道我在滬,專程從港來滬相敘,再續(xù)50年前的書畫情緣。賀先生現(xiàn)在是浙江省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他為我寫了二幅字,并裝幀妥貼后送來,我大受感動。此二幅書法作品是:朱熹《觀書有感》和本人的五言詩《贈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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