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菊
從小就喜歡花花草草,最見不得別人家門前花壇的里的花了,總是要想方設法摘了來,拿回家插在瓶里。曾和弟在自家的門前開辟了一塊花壇,用石頭磊得歪歪斜斜的,里面填滿土。但終究沒有成什么氣候,養(yǎng)的花總開得零零星星,無疾而終。
自己養(yǎng)不好,羨慕別人家里開得熱鬧的那些花兒。印象最深的要數(shù)堂嫂家的那簇菊花了。如今,回想起來,那簇菊花也不是什么名貴的品種,深紅,似絲絨、似緞面,放射形的花瓣,層層疊疊包裹著一團黃色的花蕊,喜歡它濃濃的藥香味。
清秋的早晨,上學路過,總會順手摘一朵還帶著朝露的花兒,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嗅著花香,山路彎彎,步履輕快。到了學校,把花插在課桌角,在菊花的馨香中早讀??墒敲看巫鐾暝绮倩氐浇淌視r,我的花兒總是不翼而飛。這段公案最后還是浮出水面,有同學告訴我,說是坐我后排的男生干的,而且?guī)胰ニ乃奚嶙ガF(xiàn)形。當我看到他床上的蚊帳上,掛滿了不同程度枯萎的菊花時,我愣了,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他,一句話沒說就走了。那段青蔥歲月喲......
小時候,只是懵懵懂懂喜歡菊花,說不上來上為了什么。記得有一次,騎車出游,路上看到一戶人家,石階、石門,門邊種了兩蓬殘菊。
突然,想起鄭思肖的《畫菊》: 花開不并百花叢,獨立疏蘺趣味窮。
寧為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當時很有一種,扣響山門,拜見隱士的沖動。
多年以后,沒有了免費的菊花可以采摘,一直養(yǎng)成了買盆花的習慣。盆種的菊花,人工的痕跡太重,香味也淡了許多,以品種、色澤取勝。好是好,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少了大自然里那份飲露、傲霜的風骨。
清人張潮說:梅令人高,蘭令人幽,菊令人野......
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于郊外覓得一篷野菊,感嘆山野生活的閑適自得,內心容易親近山林,拋卻爭名奪利之心。怨不得,循世的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叵氘斈甑哪菓舴N菊的人家,真的是什么循世的高人,也末可知呢!
那個偷我菊花的男生,也不知如今怎么樣了,是否還記得當年的那個愛菊成癡的我。也許,厭倦了宦海的沉浮,歸隱山林、煮酒問菊了。又可能,象我一樣,庸庸碌碌,飄零于城市的一隅,還在為了房子、車子、孩子而折腰呢!
敘敘寫于2011-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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