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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

2012-04-14 15:58 作者:江雪  | 5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年關(guān)近了,各家都在準(zhǔn)備迎接新年的年貨,水果與肉菜是必不可少的,種種零食也是要揣進褲兜的,隨手一抓便是幾十粒瓜子,頭圓腿兒短,香噴噴的惹人喜。

“啪?!币涣9献拥粼诹四嗤恋厣?,無人去問,我更是連眼睛也是不眨一下,還笑著用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身軀,前后碾壓取樂。

“喀嚓。。?!?/p>

聲似閃電劃過一般,殼如梨花紛飛一樣,而那經(jīng)過孕育近乎一年的精華,自然而然的被我無情汲取,就連身體也是折成了兩半,如此恩愛的夫妻被我拆散,看著地面盡是無子之親,一片落寞與凄涼,隱約還能聽到罵聲連連,恨聲不斷。

聽祖爺爺說過,娘今年應(yīng)該回來了,相別了三年多的時間,終于可以再次相見,更重要的,是那遠在城市中的禮物,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愛那精致地物質(zhì),還是愛這給我生命的雙親。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把手里的雙雙家庭擱與原處,輕舒一口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息,走出房門,放目遠視,收獲全是喜慶的味道。(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小志爹娘上個月便已經(jīng)回到了家中,從村正北頭來的,坐著車,穿著頗是光獻,拎著大包小袋地讓人眼饞,眼睛都望天上瞅,我很是納悶,這天上除了太陽與幾朵飄著的白云,究竟還有什么呢?

隔天,小志脫掉穿了已經(jīng)三個月的灰棉襖,我和小志曾經(jīng)一起打過賭,看誰的衣服穿的時間長就算誰贏,如今看來倒是我先贏了一分。

小志自從換了新衣便變了個樣,整天穿著海綿服在我前邊亂晃悠,之所以叫海綿服,是因為我從沒見過這中和海綿差不多,用手壓下去還能恢復(fù)原樣,隨口便給他起了個別名,后來我才知道,名字叫羽絨服,是用鵝毛鴨毛,還有什么羊毛云云的毛制品??粗焊邭獍好撎Q骨的小志,心中著實不是滋味,可子他把糖果從口袋里抓出分給我之后,心里不覺以是好過了很多。

村里的孩子沒見過世面,看到能放音樂的一個黑鐵板,不禁惹來陣陣唏噓,當(dāng)然,這其中也有我的存在,忽然一聲鬼叫從中傳來,我們“嘩。。。”的一聲四散而開,膽子小的竟是哭了,而小志卻是得意的笑彎了腰,不知怎么的,看到小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里總感覺酸酸的,好像丟了什么東西一般,可轉(zhuǎn)瞬摸遍了全身也沒發(fā)現(xiàn)遺漏任何東西。

獨自走在家鄉(xiāng)的小路,看到那些活了幾年,甚至幾十年或上百年的樹木,其中有我三年前與爹娘一同種下的樹苗,如今正孤苦伶仃的在寒風(fēng)中搖曳,小跑了過去,用手撫摸他這粗糙的外表,冰涼的觸覺襲上心頭,望著落在地上的枯葉,葉子終究是落了,可枝子卻永遠都在。

搖了搖發(fā)昏的腦袋,松手朝著村口走去,可我并不知道為什么要去,總之最后還是立在了村頭的那座古橋之上,天快黑了,空氣中的溫度也是下降了許多,抬頭依稀能望到北斗七星的眼光,雙手放在上衣口袋里,不住握緊雙拳,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體內(nèi)的寒,無意間碰到一點硬硬地木,拿出一看竟是一粒瓜子,安祥躺睡在我的手心,天黑了,這一家子已經(jīng)睡覺了吧。有心想將它毀掉,可放在嘴邊卻又收了回去,僅用舌尖稍微舔了一下,咸咸地,咽了口唾沫,澀澀地。

伸著頭顱深深朝村外望去,但除了暗灰的黑,全是朦朧的月牙初生,非滿必缺,殘光輕瀉,落在了橋墩,灑在了軀身,終于,融入了我心。

轉(zhuǎn)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下刻,已經(jīng)來到了家門,門板依舊和記憶里的一樣新,就連門上的鐵栓子,也沒多上幾粒銹跡。

“嘎吱。。?!蹦鹃T發(fā)出倦意地不滿,向著房內(nèi)透露來人的信息。徑直走進正室,坐在方才的位置,伸手隨意的一抓,竟是抓了個空,凝目望去,盤內(nèi)已是空空如野,地上或是妻離子散,又或是夫死子亡等等不堪入目地血腥場面,其間還夾雜幾個犯罪嫌疑人地?zé)燁^。頹喪的把沙發(fā)坐了一個大大的凹陷。茫然中聽到傳自灰白電視里的撕吼,細下看去,竟是留守兒童特別節(jié)目,場中孩子苦的如同淚人,有方會咿呀學(xué)語的,也有與我同齡或比我大那么一到兩歲的哥哥姐姐,他們無不是滿含希望的看著全場,期盼著父母的到來,可能他們的父母離家很多年已經(jīng)不認(rèn)識了吧。

媽媽。。?!睙o助的喊叫,無奈的悲哀,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呼喚,這是世界上最讓人傷心,最讓人酸痛的叫喊,一道道樸實而又充滿艱辛的身影,這些平日流血流汗不流淚的人啊,他們流淚了,流的是幸福的淚水,流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滴出的情淚。

眼角濕濕地,鼻頭也是有些堵塞,想用零食來撫慰我這顆顫動的心,可無論怎樣翻扯,都是無濟于事,隨意一瞥,驚是發(fā)現(xiàn)之前用腳捻壓過的瓜子,正靜靜待在那里,似乎是為了脫離一劫而暗暗慶幸,不管怎么說,這瓜子的爹娘都在,爹娘在,家就在!

手下硬硬地,借著昏暗的瓦絲燈看去,竟是方才翻兜扯落的一枚瓜子,將其捏在手中,與熒幕保持水平,瞇著眼睛,只見前方無數(shù)灰白劍氣撲面而來,刺的瞳孔不住酸脹。

視線遠處乃是歡樂重逢的幾家,而近處則是美滿和睦的一家。

收回目光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屋子里面,僅僅剩下我這么一粒,無殼的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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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的評論 (共 5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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