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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之17歲雨跡)

2012-04-10 13:47 作者:沈依增  | 5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文/沈依增

前不久在寫一篇連自己都看不明了的小說,我跟一只螞蟻成了朋友,那是一只厭煩于每日都做著相同尋食工作的工蟻,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日就離家出走了,說是要尋找自我。當然小說嘛,都是不真實的,特別像我這種不入流的小說,更是找不到任何言之有味的思想。我估摸著小說的走向,可惜我實在是好久都沒有提筆找小說的感覺了,以至于有那么一下午,我像只丟了魂的蚊子似的,一動不動的進入眠的癡呆。我盯著白紙,如果白紙有意識的話,想必也直直地看著我,還疑惑的想到,這貨是誰啊,真是個大傻子,都看了我整整一下午了。當我意識到自己發(fā)呆之后,深表愧疚的最后望了一眼白紙,然后收起依舊白的天真的白紙,走到外面看去了。

“螞蟻抬頭望了望陰暗的天空,沉默了好一會了,忽而兩只觸角像彈鋼琴的雙手優(yōu)美的劃出類似華爾茲舞步的線條:‘嘿,按照你們?nèi)祟惖哪挲g來算我現(xiàn)在是多少歲呢?’

“我看著觸角,腦子一片嗡嗡聲,遠處不時傳來汽車開過的鳴笛聲。大概十七八歲吧,如果沒有猜錯。我隨口說了句,胡亂猜的亦可。

“蟻用他們特定的眼神看著我,這么真誠的:‘那么,你十七八歲的時候在干什么呢’”

雨下個不停,已經(jīng)有好些天了。我穿過走廊,想定下心,細細欣賞一番特有的陰雨天,卻未能如愿。我突然被什么東西牽著一般,非來回走動不可,像是一停下來,思想就隨之遠離身體了。沒有煩躁,也無急事,就是靜不下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或許被這般那般最近的一些瑣事給纏住了思想吧。

可雨還是一直下,把遠處近處都籠上了一層虛幻的泡沫,使我隔離于平常的思維之外。

一只正值青少年的螞蟻就要承擔尋食的任務(wù)了嗎,他們會不會如我一般能有時間,胡思亂想一番呢?我邊走邊思索著,倒沒有急著多想知道答案來。

也罷,小說而已,一時興趣使然而已。就先按著十七八歲的年月寫著吧,我對自己說,反正只是隨便寫著玩的,無論怎么寫都無傷大雅。我可以在小說里把自己寫成一個帥氣的小伙子,亦可以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自閉者,也可以不諳世事的憤青呢。雖然這些于事實都不符,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本身就是在制造虛假嘛。

我有這么一會兒,沉浸在構(gòu)思小說的世界中,歡樂亦可以這般說吧。然而很多次,想法總跟寫下來的很不一樣;就像自己想說的,出口的,也會變了味。這些都使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郁悶不已,大抵我真不是善于表達的人,像我這樣的人還時常自娛自樂的寫著小說,讓別人聽到了,肯定極為不可思議,還哈哈大笑。笑是應該的,我此刻都捂嘴大笑了。只不過吹來幾陣風,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才不至于笑出聲來。初的天氣就是這樣,冷不防的就吹來幾陣寒風,讓我們這些時常發(fā)呆的人,來都來不及準備就突然在哪里出了個問題而抑郁不已。

于是便走進屋,又攤開白紙。是繼續(xù)發(fā)呆也好,是寫下于剛才想的有出入的文字也好,反正我習慣性地就這般熟練的攤開了白紙。白紙定定的看著我,似乎表現(xiàn)出極為難堪的樣子,這傻貨又來看我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雨斷斷續(xù)續(xù)的下個不停,一如我這篇關(guān)于螞蟻的小說里的天氣,讓不安于靜息的人多少有些煩躁。說來是奇怪,這段寫小說的日子里,我始終沒有見著一只螞蟻,就算我有時想到自己或許應該真的尋只螞蟻來“交流”一番,于這般陰雨天放下所有手頭事務(wù)來找極為普通的螞蟻,也未能見其身影。我是不知道螞蟻是否冬眠的動物了,倘若是,倒覺得合乎情理;倘若不是,我想,這便是造化弄人了。有些嚴重聽起來,我把這種不平靜的思想歸咎于一連好幾天的陰雨天,也歸咎于螞蟻接下來的命運安排。

泡了杯速溶咖啡,端起杯子之后就坐在類似黃昏的四點半。此時,雨變得很細小,是符合如針尖的春雨的形象。我咪了口稍有些甜的咖啡,調(diào)整一下幾日來不安的情緒,深呼吸一口氣,便耐下心欣賞起雨來了。

我至今看過無數(shù)遍雨的情景,但像現(xiàn)在為了使自己靜下心來看雨還是第一次。這是初春的小雨,至少此刻是這樣的。天空被細如牛毛的雨絲染得有些朦朧,分不清其陰暗是雨造成的,還是層層疊疊的灰云罩著。雨落在遠處葉子不甚茂密的樹木間,落在早已濕透了的壓著輪印的水泥路上,也落在冒著霧氣的玻璃窗。倘若我有才,便能隨手提筆描一幅宛若神話的色彩,可是事與愿違,我只是像盯著白紙一般盯著遠處近處的看的見,看不清的小雨,并且在腦海里浮現(xiàn)的也很難轉(zhuǎn)變?yōu)槲淖指鼮樾蜗蟮囊幻妗?/p>

潮濕的氣息貫穿于整個空間,仿佛置身于水的世界,張口呼吸間,抬眼遠望時。我喝一口熱咖啡,在嘴里潤點時間,慢慢進入喉嚨深處才使得這片水的世界有些溫度存在。看一會雨景,喝一口咖啡。倒突然覺得有些愜意了。

雨開始變大時,我剛好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雨聲由不經(jīng)意間才能聽到的瑟瑟聲,轉(zhuǎn)為讓人不禁寒氣逼人的莎莎的混雜聲。好在那窗前已看不清遠處的雨水邊拍打邊下流的迷糊并沒有擾亂我的心情。我起身將杯子放在一張白紙邊上,又緩步走到門口。雨水下落的速度很快,掉落在積水的路面上,濺起似精靈毫無章法舞步的水滴,也別有一番韻味;樹葉來不及準備被發(fā)了瘋的大雨打的低了頭,彎了腰,沒了脾氣;一只鄰家的貓,與我隔著馬路對望著,看似寂寞了的早春里等不到詩人輕柔的撫摸,而郁郁寡歡,無精打采的也看著停不了悲傷的天空,沉默不語……

三個撐著傘的少女背著書包從我和那只郁郁寡歡的貓之間走過。兩把傘,一把是粉紅的,另一把碎花,碎花色的大一些,能夠擋住兩個人。我看不清這幾個女孩長什么樣,倒是低低的歡笑聲給這條寂寞的小馬路增了幾許生氣。女孩經(jīng)過我和貓之間時,停了下來。當然不是看到了我,她們朝著貓揮揮手,禮貌的叫了聲“喵”,無趣的貓耷拉著無精打采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了。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一聲也消失在我的視線。

貓和三個女孩離開后,雨依舊下著,比剛才是小了些。期間又走過幾對成群打傘放學的學生,熱鬧一陣后,又只剩瑟瑟的小雨聲,徘徊于我的耳際,跟天空一樣的悲涼。

“螞蟻專注的聽我說著那些我編織的虛假的我的十七八歲,露出羨慕的神情。

“‘十四歲應該騎著單車在開滿野花的鄉(xiāng)間小道,沒有目的的兜圈圈,一直到漂亮的女生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蟻看著我,又望望遠處的小草學著我的口吻說:‘十六歲的時候,該為朋友出頭打一次轟轟烈烈的架;十七歲聽搖滾歌曲,學著阿姆豎起中指罵幾聲臟話;十八歲不為任何原因離家出走,去流浪,去看看沙漠是什么樣子的……’

“螞蟻陶醉在我胡亂作假的十七八歲之中不可自拔,仿佛他突然變成了那個虛假的我;而我此時卻是一只應該去尋找食物的螞蟻?!?/p>

看馬路的這段時候里,螞蟻忽的從腦海里冒出來,有些不可思議,倒也覺得自己好笑了。天正一點一點暗下來,雨稍稍停了,估計沒多久又要下的吧。最近都是這樣,小雨變大雨,大雨變細雨,細雨停一會,沒多久又開始下大雨。

進屋前,我又望向馬路對面,想看看那只與我一樣沉默的貓是否又回到了原來的屋檐下,等待誰撫摸頭上的毛發(fā)。

一位打著傘,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在無雨的黃昏下從我眼前走過,我有點被這位女孩吸引住了,紫色偏白的雨傘,輕盈韻律的步伐,苗條優(yōu)美的身段,一時說不出個緣由來。我呆望著女孩從我面前走過,等再也沒有身影之后,突然有種失落,就像自己的青春驀地被抽離了。我有那么一會兒,思緒空白著。良久后,才恍然發(fā)覺,是啊,那是我寫的第一首詩(其實算不上詩)里面的朦朧的情景,“撐著一把傘,有著靦腆的笑容……”。十七歲?我在十七歲的時候?qū)懥说谝皇自姟肚啻骸罚闶且杂昱c剛停雨界限的一個黃昏,撐著一把傘開始的。多美的青春吶,多美的剛從我身邊走過的那位少女。我閉了閉眼,稍稍遐想了下自己的那首詩,卻已沒有曾經(jīng)的那種朦朧的美感了,大概是這一連串的雨天模糊了我對美的感知吧。當然,如果螞蟻現(xiàn)在在我身邊,我定會再次虛假的對他說:“十七歲的時候該為自己業(yè)已開始的青春寫一首沒有讀者的詩句。”螞蟻定會更加沉醉于我虛幻的人類遐想之中。

看了女孩消失的地方一眼,我便回頭進了屋,是個不錯的下午,我對自己說道。

晚上八點以前我都在對著白紙,偶爾寫下幾行黑字,卻也勾不起一點讓人深思的意象,如幾十只迷路的螞蟻橫躺在枯燥的白色沙漠之上,沒有規(guī)律地在原地躍然起舞,舞步呆板,似沉默的那只屋檐下無精打采的貓,沒有一絲美感。

之后,我大概是做了個。

我一進入夢境便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這還是第一次。我試著去控制夢的劇情的發(fā)展,結(jié)果卻無能為力,或者夢之所以稱之為夢,就是因為不為做夢者意識所支配的吧。

我在爬山,確切的說,我是在爬通往山頂?shù)呐_階。山很高,我?guī)缀跬灰婍?,所以我只是爬著,說不準是否能夠到達山頂。這是一座草木稀少的山,我記不起夢里的樹葉稀少到怎樣的程度,總之離荒蕪大概還是有些距離的。

我是獨自在爬臺階,前面還有幾個人,我似乎有見過,應該只是見過,不熟。要不然他們應該會等著我一起上前的吧,要不至少稍稍回頭看看我呢。他們有說有笑在我前頭,可我聽不見笑聲,也很難清楚的看清表情,天空是陰暗的,他們走的飛快,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身影。之后便就我一個人,類似漫無目的地往上走著了,或許在那時有自己的目的,可是醒來后對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一點也弄不明白了。我一直在爬著,開始還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爬了有一陣后就徹底迷失了,就連什么是夢,在那個爬山的我看來也是天外之物了,即使是醒來后,我也是花了好些時間才緩過來。我這么說,應該可以猜到這個不是個使人愉悅的夢了。不愉悅之處在于,這個夢是有些詭異的。我不停地往上爬著臺階,本想著只要不停地往上,就能走到山頂,就算山很高走不到,至少我正一點一點接近吧??墒牵议_始進入夢境的時候,走在半山腰,等到自己再也走不動的時候,我依舊在半山腰。一開始還有我也許見過的陌生人,然而,之后便一直是我一個人走在半山腰了,我以為自己離開了原地,等環(huán)顧四周時,我還在這里,我一直在這個突然變得熟悉起來的半山腰彌留??晌乙恢痹谛凶甙?。

我必須停下來,我對自己說,這么走下去我必定會真正的迷失自己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到底線了,腳后跟正像一塊老古董的琵琶,顫個不已;嘴巴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而半山腰的空氣稀薄的很,我好幾次差點被咽到;最主要的是我是真的沒多少力氣了,我記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了,天空一直陰暗著,我分不清早上還是下午,反正我是累垮了。

我試著停下來,可我被施了魔法一樣,腳總是被誰提著,不由我意識控制。于是我還得往上走,更可悲的是,當我晃過來時我還在半山腰。我開始恐慌,但逾漸疲乏的身體已沒有恐慌的力氣了。我走不動了,我要說出口這句話。說不出來,這里從一開始就不曾有過聲音。

腳差不多失去知覺了,而行走必須依舊。我再也挺不起,只能匍匐著用手托著沉重的身體沿著臺階往上爬,這是真正的爬了。我對自己說了聲,可我還在半山腰,這才是最悲哀的。

手大抵也支撐不了了,意識也模糊了,像是要進入另一個夢,夢中的夢境。

下起了雨,沒有預兆的。我感覺到下雨了,但不知是大雨還是小雨,沿著濕滑的透著寒氣的石階,爬一格是那么的困難,幾乎是無法完成。連抬頭都抬不起來。

這樣的一個夢,是讓做夢者受罪的。至少那個時侯我是算吃飽的這種欲死欲生的錯覺。但我對你誠實地說,夢還沒有完。雖然有想給夢一個意外,美好的結(jié)局??墒菈舢吘故菈?,不受我控制。

有一位穿著米藍色牛仔褲的人站在我面前,給我打起了傘。我見到她的還有白色的帆布鞋,除此便一無所知,因為抬不起頭看不到臉。會是誰呢?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今天看到的那個撐著傘從我眼前走過的十七八歲的女孩;不會是她的,我對自己說,她都沒看我一眼,那么應該是我那首《青春》里的撐著傘的沒有見過卻很熟悉的她嗎;那是虛幻的啊,我隨意編出來的,也不會是,或者深刻一點的,那張臉是我自己呢,如果不是我,也該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是螞蟻的臉,也不無可能吧,最近我一直在寫螞蟻的故事呢……

我努力想使自己抬起頭來看看那張臉,抬不起來。但想看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快速地膨脹。我是非看到不可了。

我用盡僅有的,全部的力量,要將這只無比沉重的頭抬起來,只為看看一張臉。頭像是有感應到似的真的慢慢往上動起來。一點,一點,快了,我又睜大起眼睛,似乎看一眼已是此生最大的愿望了。

就在我將要看到的一剎那,我醒了?;蛟S是這個讓自己抬頭的動作耗光了這個夢的時間軸,或許是冥冥中有什么安排,也或許是我那時太激動了,但是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沒有看到那張臉。而更戲劇的是,我醒來睜眼,說是驚醒過來也恰到,我看到了那只貓,白天慵懶的無精打采的貓正警戒的盯著我。我被嚇了一跳,以為掉入了魔幻的另一個夢境,但只是一瞬間后就平靜下來了。我很快平靜下來了,大抵這就是現(xiàn)實和夢境的差別的吧,我以為是假裝平靜下來了,但這種迷幻的事情是很難假裝的,于是我確信我是平靜下來了,但是那個爬山的夢依舊恍惚著我的神經(jīng)末梢。

我用一秒鐘時間閉眼睛,睜眼時。那只貓早已不見了,大概從開著門逃出去了吧。我再環(huán)顧四周,我桌上的一盒漢堡和雞腿都差不多已經(jīng)被吃光了。我暗暗在心底罵了聲那只貓,知道自己在現(xiàn)世,不覺好多了。

外面雨下的很大,拍打在窗戶玻璃和樹葉上的聲音清晰可見。像是一個意蘊深長的夢啊。我關(guān)上門,重新坐在書桌前對自己說。

“‘唉,我的十七歲注定是日復一日的尋食中度過的。多無聊啊,你說是嗎?’螞蟻嘆了一口氣,看著稍顯疲倦。

“‘能說說你更多的關(guān)于十七歲的事情嗎?你說的搖滾是什么樣的東西呢?’螞蟻的眼神又突然有了生氣,渴望地抬起頭來看著我?!?/p>

留在這張白紙上最后兩行字,便是這么寫的。依舊是和螞蟻的對話。

“十七歲,我做了一個關(guān)于爬山的夢。這個夢是我最深刻的夢,我想。因為這么多年了,我依舊清楚的記著,我甚至一直弄不明白這個夢到底想表達什么?!蔽以囍堰@句話強加于白紙上去,但總覺得太不恰當了。這個夢可是我剛做的啊,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也不會做這么奇怪的夢吧,雖然我現(xiàn)在是無從考證了。

我大概是有些迷糊了,這個痛苦的夢使我對現(xiàn)實的畫面稍稍不適應。關(guān)于螞蟻,關(guān)于十七歲,關(guān)于爬山,還有撐著傘的我未能見到的面龐,以及我的業(yè)已模糊的十七歲,都似一群迷路的蜜蜂往我腦子飛來,擋住了此刻的現(xiàn)實。

桌子的另一旁放著一盒利群,那是幾星期前買的,到現(xiàn)在里面還有一大包。我偶爾會假裝自己很懂吸煙似的點一支,在心情迷茫到極點的時候。所以從這盒煙的數(shù)量來看,最近我的情況倒不是特別糟。當然,有時我也會無意識的來一支,只因桌上有一包煙。我時常在想,像我這般不嗜酒、不染發(fā)燙發(fā)、不紋身、不吸毒、無煙癮、不追星、不反社會、不欺騙別人感情的后現(xiàn)代叛逆主義者,生活是不是太過單調(diào)。而我唯一的理想居然是一個人去流浪,因為我不知在什么時候什么地點聽說,不像流浪的旅行,永遠稱不上為真正的旅行。

點燃一支,嘗不出煙苦澀的味道,也沒有麻痹思緒的快感。我想,這一根應該算是無意識的來一支,只因桌上有一包煙。情況不是很糟。就像我走在街頭滿是人群的路中間時,以為會有《十年》MV那樣的傷感,而事實上我只是走在街頭而已,其他什么也沒有。吸煙,也沒有任何讓人感到異樣,我只是吸著并不能帶給我什么的煙而已,其他什么也沒有。

頭腦脫離現(xiàn)實的迷糊還是沒有消退,但能夠不為想什么而單純的吸支煙看上去還不壞,至少我有事可做了此刻。

白紙靜靜地看完我吸完一支,又續(xù)上了一支。

白色的煙,像是被某種宿命召喚一般,彎彎折折的往天花板飄去,還沒有到一半就不知消失在哪里了,只留下褐白的灰燼,散落在地板上面,給我一種類似具體的意象感,仿佛女孩站在我面前的帆布鞋底面,踏過我疲倦的夢的邊緣,然后回頭朝我笑笑,我依舊看不到她的面龐,白色的香煙阻隔了我的視線,如把我隔離在春雨柔美的鍵盤外,我的思緒正漸漸被我不明了的東西同化著。而我為此感到有些輕松了。

或許這就是香煙的好處吧,我假裝它帶給我的輕松。

用冷水洗完整個臉后再次坐回書桌前,兩個煙頭靜躺在地板,像那個夢里走在我前面的路人,陌生而冷淡。

清醒感隨之慢慢的開始回到我的身體里,夢與現(xiàn)實分的再清楚不過了。我望了眼窗外烏黑的夾雜著雨聲的晚,又和我的螞蟻朋友講故事去了。

“這樣好嗎,和你的螞蟻朋友撒謊?”

“沒什么大不了的,螞蟻也不是真正的螞蟻。你看到過會說話的螞蟻嗎?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不真實,你懂嗎?”

“這個我知道,但我覺得你還是不應該這樣寫。你的十七歲不會做這樣的夢,就算有些相似,你就寫相似的夢好了。你若說我做了個夢,我在爬山,那是我至今為止最深刻的一個夢,我就會覺得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你知道嗎?”

“那你就當做那些都是假的好了?!蔽颐鎸Π准埖囊苫?,不耐煩的說。

“可是我知道,那些不都是假的,我理解你。”白紙看著我打算接著說:“如果你喜歡這么寫,當然,盡管這么寫好了。我只是覺得那樣就不像你了。”

“不像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樣才像自己,你說,我現(xiàn)在就應該背上包步行去見沙漠嗎,去流浪嗎?”

“我不知道,這個你自己清楚。你想讓生活怎樣,還是生活會把你變成怎樣,你難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p>

“你像是很了解我,你怎么會了解我呢,你只不過是張白紙啊?”白紙安靜地看著我,這讓我有點不自在。它知道這么多嗎?

“我只能了解當前的你,你潛在的另一個自我?!?/p>

“不明白,太深奧了,我是理解不了你這個說法。你怎么會了解我呢,太不可思議了?!?/p>

“這個嘛,不好解釋。你把思想寫在我身上,我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聯(lián)通的。當然這只限于此刻的你??擅髁??”

荒謬的談話,不是嗎。我把筆靜止在手中,不能寫下一個字了。

“能和我說說你的十七歲嗎,一點點就好了。你就把我當做你的螞蟻朋友吧?!卑准堖€是不可思議的說著話,像真的在說話似的。

我試著去觸摸一下眼前的白紙,又提不起興趣來,或者說我有點畏懼也是可以的。白紙突然對我說話,又說想了解我的十七歲,這多多少少是很讓人荒誕的。不同于我的螞蟻的小說,我時刻都能控制劇情的發(fā)展,白紙更像是我的另一個痛苦的夢境,雖然它并沒有帶給我疲倦感。然而白紙確實是和我說話了,并且表現(xiàn)出很了解我樣子。這是使我更為畏懼的。

“說說也無妨啊,但是你能告訴我,你怎么突然能夠說話了呢。”我開始對白紙有點興趣來了。

“你應該明了,只有你想和我說話的時候,我才能說話啊。”它頓了頓,又說道:“我是隨著你的思想而存在的,所以我是此刻你身體之外的一部分,可理解?如果你潛意識的不愿說話,我是再給我多少能量,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的?!?/p>

太狗血了,我心里道,我該不是還在做夢吧。

“那么,你可記起那年的天氣嗎?”白紙開始打探我的十七歲了,就像我的小說里的螞蟻一般,有些迫不及待。

“讓我想想,下雨嘛,我是真記不起了。大抵雨還是下的吧,南方不是每年都有一連好幾星期的雨季的嗎?而且這些下雨天也大同小異吧。晴天也一樣,我覺得每個天氣其實都是對曾經(jīng)天空的重復。所以說天氣,我倒覺得沒什么意思吧?!?/p>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知道,比如哪個下雨天或者大晴天,能讓你可以記起來的事,這樣我就能稍稍了解那時的你了?!?/p>

我連自己都已經(jīng)忘了那么多年前的自己,你這張白紙雖然根據(jù)你的說法是和我相連通的,但這么說也太夸張了吧??墒菍υ掗_始了,而我又不能撒謊,我也只好去回想能夠編織成語言的畫面了。

“當然下雨是肯定的,我有記得雨天。恩,是的,我有點記得?!蔽以囍@么說,白紙定定的看著,看不出到底有沒有表情。

“讓我想想,是天,一個夜晚。不,是好幾個夜晚。有點像現(xiàn)在,但是仔細回憶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似乎那是定格的畫面,而現(xiàn)在像是什么都有生命,當然也包括白紙你。”我停了停,似乎有點渴:“去沖杯咖啡可以嗎?”

白紙像是默默點了下頭:“去吧??蓜e溜掉哦?!?/p>

泡咖啡,我用了兩分鐘的時間。但我沒有立刻回到書桌前,我思索著怎么和白紙接著說我的那些無聊的十七歲。一想到那是無比無趣的,尷尬感就一點一點上升,讓我動彈不得。

“是夏天,不會錯的,也下著雨,應該不是小雨?!蔽医又弦欢卧挘f:“不過我大概是喜歡這樣的夏天夜晚的,至少不會覺得很悶熱了?!?/p>

“我躺在床上,聽著收音機之類的。那時我還不看小說什么的。你明白?”

“你那時還不看小說啊,我以為你一直都喜歡看小說呢?!卑准埾袷峭蝗蛔サ绞裁从腥さ臇|西。

“不僅不喜歡,一看到這么厚一本書,雞皮疙瘩都來了?!笔沁@樣的,我對自己說了聲,我確實一點也不愿去觸小說這東西的。

“我在聽音樂電臺的節(jié)目,大概不早了,晚上九點十點樣子。你知道,那時還是睡得沒有像現(xiàn)在晚的?!蔽掖_實是在聽音樂:“聽得什么歌大多都不記得了,但我確實在聽歌?!?/p>

“你說話,真奇怪。這樣的事,你還記得嗎。”白紙應該覺得我又在編了。

我喝了口咖啡,潤了潤喉嚨:“為什么會記得呢,我也不知道。那時的光景就是這樣的。躺在床上,聽音樂。你問我為什么還會記得,大概是由于我突然喜歡上了兩首歌。我這人吧,在那些年還是很少會突然喜歡上一樣東西的,可明白?”

“所以你還會記得自己躺在床上。聽收音機?!卑准堖€是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兩首是什么歌呢?”

“一首叫《寂寞的季節(jié)》,是陶喆的。另外一首我更喜歡,張震岳的《再見》。從那開始,我有了自己喜歡的歌手,張震岳是個有個性的人,所以我呢,只要一聽他的歌。就偶爾會想起那時躺在床上重復著聽他的歌曲。這樣的感覺,還不錯??擅靼祝俊?/p>

“或多或少。”

我倒覺得白紙是故作明白,一張白紙怎么感受的到。

“就這些?”白紙還是想知道更多。

“差不多。我的十七歲遠沒有那篇小說里面寫的那么灑脫。甚至更為無聊得多。所以讓你失望了,白紙兄。”

白紙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想起什么似的說道:“我在勾畫你的那些個夜晚,至少桌面前沒有像我這樣得白紙,也沒有一大包利群。不管怎樣,你只要靜躺在床上,聽音樂。不想其它的事。你不說這樣的畫面不是挺好的嗎?”

“應該還有其它印象深刻的吧,說說嘛。我挺喜歡你這樣聊自己的?!卑准堬@然對《再見》不怎么感興趣。

“好吧,反正我閑著無事。聊聊亦可。還是下雨天怎樣?下雨天,恩,讓我想想。我真當寫了一首詩,你可信,在十七歲那年,現(xiàn)在都覺得不可思議。我怎么會寫詩來著。那時我可挺討厭語文這東西的。”

沒等我說完,白紙忙插嘴:“那首叫《青春》的嗎?”

“是的,當然那稱為詩多少有些牽強的,但我還是真當詩寫來著?!?/p>

白紙又插嘴道:“也在下雨天嗎,在夜晚不成,或者你把它還保留著呢?如果是,讓我看一眼可否?”

白紙顯然對關(guān)于文字的東西表現(xiàn)出更大的興趣,但他老打斷我的話,讓我有些不自然。

“你可以不要這樣老插嘴嗎,我可不喜歡說話時被別人打斷?!蔽艺f。

“對不起。你接著說吧,我挺喜歡你說話的?!?/p>

“其實吧,我的十七歲真的平凡無趣的如清水一般。雖然偶爾表現(xiàn)的有些憂郁,但還真想不到自己會寫首詩什么的。我在教室里寫的,所以不是夏天,應該。是幾月份,我現(xiàn)在是想不起來了,我也不知道我坐在自己的座位還是坐在哪個女生的旁邊。反正是在教室不會錯的,外面確實下著小雨。大抵下雨天都差不多,所以我想大概也是瑟瑟聲的落在樹葉間的吧。有些憂愁,我看著外面的雨景,有種無端的失落感。這我現(xiàn)在卻明白不了了,因為它不像現(xiàn)在的我遙望著那些遠去的青春而漠然傷感。但那時確實有些失落感,說不明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失落感促使我寫下那首詩,還是我在心里已經(jīng)積孕了良久。那種感覺,我抓不到了,你明白?”

白紙像是又點了下頭:“明白?!?/p>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明白,可既然他和我相通,我姑且認定他明白吧。

“我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么,在這首不公開的詩里面。像是一首暗戀的詩,但我知道我寫的時候不是為這些東西寫的?;蛟S我只是純粹的突然想寫一首無關(guān)緊要的詩吧。我覺得那種狀態(tài)挺好的。突然不為什么的寫一首詩。現(xiàn)在是再也不行了。甚至詩為何物都辨不清了。我也只能寫讓人無趣的和螞蟻的故事了?!?/p>

“很無聊吧,說這些??墒俏业氖邭q真的無趣得很?!蔽覍χ准埖吐曊f了聲。

“沒有,挺好的。我挺喜歡這么真實的你?!?/p>

我抬頭望了眼鐘,還不到十點,不算晚。我拿起咖啡一口喝完了。外面雨聲減弱,估計雨又變小了。多善變的春天的雨啊。我思量著是否要沿著這首詩和白紙繼續(xù)談下去。但這或多或少都是更為無趣的話題,就像我居然和白紙聊著自己的十七歲。多荒謬的。

“當然,如果我努力回想一番,還是能夠想起這首詩的全部的。只是,不知為什么,我專注不了。可能對現(xiàn)在的我沒什么意義了吧。說不清?!?/p>

白紙沒有做聲。

“這么招,我倒不是很想把詩讀給你聽,是我覺得沒什么好讀的,因為寫的不好??擅靼??”

白紙還是沒做聲。我盯著白紙,不知道該說什么。有這么一會兒,像是我存在的這個時間軸,如夢境般消失了。悄然無聲,沒有任何概念。

當我再次問白紙時,他依舊默不作聲。大概白紙不再是那個白紙了。我突然不知道剛才的一些對話是否真實。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還是白紙現(xiàn)在遠離白紙這個附體了,我都解釋不清楚來。

夢把我做傻了,我跟自己說了聲后,又泡了杯咖啡,今天的第三杯。

在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里,我都呆板著臉望著這張白紙。鐘聲滴答滴答的在耳邊徘徊,雨似乎是停了。我在等白紙再次出口,可是荒謬遲遲未能再次光臨到我身上。

“白紙兄,還在嗎?”我有氣無力的對著白紙低聲說道。

鐘聲滴答滴答。

“其實不是我不想多說,”我還是自言自語:“我是不知道怎么聊關(guān)于自己的人,真的。但我說謊還不至于??擅靼?,白紙?”

“你相信我十七歲不喜歡帶雨傘嗎?我喜歡淋雨,真的。讓雨肆無忌憚的落在我身上,我就會有一種滿足感,像突然被什么人關(guān)懷,突然被什么人摸著頭似的。我想想,跟今天那只貓是一個期待吧。所以不管雨多大,我都慢悠悠的行走了??雌饋響摵転⒚摪?,有人這么跟我說過,怎么說來,我對雨的印象還不壞?!?/p>

“對了,記得有一次是在回家的船上,下著小雨來著。我沒帶傘,一個人站在甲板上,背著個書包。雨不大,江海兩岸以及遠處的山有些朦朧,我覺得這樣看著挺美的??赡愦蟾挪恢?,我書包里的試卷可就遭殃了。就現(xiàn)在我回想起來,也不壞?!?/p>

“應該還有很多事的??晌視簳r又想不起來了。白紙,那些似乎太遙遠了不是嗎?如果天晴了,去放個風箏可好?那時我把你帶上吧。我可是很會放風箏的哦,只是都不是在雨天。我想如果是雨天,肯定不會有哪個女生會和你一起去的吧,就算關(guān)系很鐵的朋友應該也不會的?!?/p>

“好吧,我承認那是有些孤獨的十七歲。我總不能敞開心,就像現(xiàn)在一樣??晌疫@么多年了過來,其實每個人都差不多是這樣的。所以那是再正常不過了的,不是嗎?我喜歡一個人跑到海邊,走上好一段。海水慢慢上漲,或漸漸褪去。我覺得這樣的自然才符合我的孤獨,才能讓我自在。然后坐上個半個小時,再好不過了。你不會明白的,白紙。”

白紙始終不動聲色,而寫在白紙上關(guān)于螞蟻和我的故事的黑色字們,像是很聽故事一般,雀躍不已。

無趣的十七歲,我對自己說。

“‘我得去找食物了,’螞蟻說這話時有些不舍:‘我的十七歲就無聊的多了,你看我還得去找食物呢,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不找食物會怎么樣?!?/p>

“螞蟻望著我:‘改天再來找你?!?/p>

“螞蟻走的很慢,我花了好長時間來看他離開。我應該也去找點食物了,不是嗎?我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是螞蟻了。不可思議?!?/p>

第三杯咖啡很快就又喝完了。但是咖啡對我似乎一點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時針走過凌晨,睡意馬上就像我襲來。白紙上已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螞蟻似的的文字,怎么看,都有些失落的感覺。

我撒謊了。

我的美妙虛假的十七歲,大概也只有這只螞蟻來相信吧。但小說畢竟是小說,無關(guān)緊要的。

雨又開始下了,雨聲再次淹沒了鐘擺的滴答聲。讓安于靜息的現(xiàn)在的我,多少能有些美感。像多少年前的我走在雨中,被輕柔的雨撫摸著。

不壞的一天,只是有些荒謬而已,但我喜歡這種荒謬的錯覺,如夢一般。我關(guān)了燈,閉起眼睛前對自己最后說了一聲。

“承認吧,不管那些多么虛假的你的小說中的十七歲,都是那個最真實的你,不是嗎?”

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重不輕,剛好能讓我清晰的聽到。

“那一年你喜歡雨,還是喜歡其它都有何不可,想要去旅行,就去行走;想要放風箏,就去放;搖滾的沖擊不是正符合你偶爾沖動嗎。你一直在寫自己,不是嗎?”

“那一年也是,我就你旁邊‘撐著一把傘,有著靦腆的笑容,從我身邊走過……’你不記得了嗎,走過你身邊的是你的時光,,你的青春;是你曾經(jīng)希冀的,你不敢說出口的憂傷;是你左手書桌旁的那一首《那些年》;是你想要的另一個自己……”

我猛一睜開眼,一個撐著傘,穿著米色牛仔褲和白色帆布鞋的陌生女孩看著我,而我正狼狽不堪的依舊匍匐在半山腰,停滯不前……

忽然之間,我明白。我還是那個我,未曾有勇氣去改變。

而這一晚的夢,才剛剛進入另一個我自我編織的虛假的現(xiàn)實而已。而這個忽然之間,也只限于今晚的這個我還未知的夢的開始。

白紙靜靜的躺著,雨落在他上面,逾漸的有些模糊。而他不舍的看著我,似乎在說,這一次,我是真的走了,你的十七歲,再見!這便是這個夢的開始,其它的我再也記不起來了。

便是這么個春季,2012年的初春。我被夢和雨纏繞的日子,還有我的螞蟻兄弟。

——記念我的小說中的朋友,螞蟻

2012.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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