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歌
聽,那一首寂寞的弦歌,唱盡繁華,唱盡風(fēng)花雪月,唱到黎明的陽光開始升起,唱到故事最后的結(jié)局里,剩下誰的色彩剝落,有化為誰人亙古不變的傷與悲。
寫在紙片上的詩歌,我為誰的離去,淚盡蕭瑟。當(dāng)一株常青藤,在月光的河水中成長,又纏繞成一張無法逃避的網(wǎng),網(wǎng)盡了一切的快樂,網(wǎng)洞中有漏盡了你的溫柔和羞澀,這一刻,我還會再剩下什么?
看,這一場淚化作的雨,灑成記憶中被放逐掉的思念和苦澀,當(dāng)梧桐把庭院的寂寞深深的鎖,如歌的落雨,又淋散成粉色的杏花,開在江南的春色里,染上浩淼的煙波內(nèi)。
而有你的故事在開始后便沒有了結(jié)尾,那么多歲月匆匆流過,誰會是其中恒久不變的主角,繁華的城市燈火,卻照不盡心中歷久的荒原,那一株三葉草,用一抹綠色,便綠盡了整片整片的山坡,而四葉草的奇跡,將等候著誰的手去撫摸。當(dāng)我把所有的幸福全都錯過,剩下你,還獨自在笑著些什么?
或許是江南的傳說太多,魚游蓮葉東,魚游蓮葉西的快樂,青蓮也在水面上靜靜的綻放著,夢里花開,卻又讓多少時光在手掌中沉默,伴著寧靜的青柳,那些連接暮色的白墻青瓦下,又掩住了太多太多的脂粉色,當(dāng)亂紅飛過秋千的院落,綠柳垂楊上又飛起了點點蒼白的雪,遮盡了水巷那深深的落寞。
淅瀝的落雨綿綿不絕,誰人的油紙傘又沾滿了粉色,一步步的走過那生滿青苔的石階樓閣,當(dāng)斷橋上再也望不到歸途上的行客,也許,只是楓葉飄過,點燃了夜半漂泊的漁火,劃破了漆黑的夜色,細(xì)細(xì)的吞噬著江南溫柔的魂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也可能是長安的故事太多,金戈鐵馬中的號角響成不滅的戰(zhàn)歌,而朱紅的宮闕又染了太多的冷漠,城中的萬家燈火亦擋盡了城外呼嘯的夜色,讓多少悲歡離合,多少陰晴圓缺,于長亭淚落之后,全都在馬背上湮沒。
這里是用刀劍圍著的城闕,也是用鮮血鑄就的顏色,多少男兒曾在這里拋頭顱,灑熱血,把滿腔豪情在刀刃上滾落,凌云壯志化成一聲聲暗啞的呼喝,可塞下的風(fēng)沙又覆沒了多少腐爛的骨骼,飛舞的梨花有剝落了多少人年少輕狂的鮮活,這一切是花開富貴,也是花枯花殘后的苦澀,更是牡丹花開遍地后,掩蓋了太多太多長安城傷痕累累的落魄。
再回首,望盡山河,塵埃淹沒了多少暮色,暮色中又隱藏了多少罪惡,歷史依舊在匆匆的逃逸著,那些在大漠中猶自在飛舞的沙碩,擊打著苦行的旅客,而他們卻一直不屈的前進(jìn)著,而駝峰上掛滿的執(zhí)著,多少畫中人的驕傲,在夕陽下的琵琶和柳蕭聲中飛回湮沒。
而我,終如一尾魚,游在空間的河,穿梭,穿梭,一直不停的穿梭著。
走在長安的街頭,有長風(fēng)刮過身體的骨骼,復(fù)跑到街尾的角落中悲傷的哭泣著,從川流的人海中與那么多的人擦肩而過,誰的陌生會是誰的熟悉,誰的熟悉會是誰的寂寞,在這樣喧囂的人潮中,我卻聽不見那么多人在說什么?我只能聽見,自己沙啞的腳步和傳自靈魂中的怒喝,還有一個人的心的跳躍。
茫茫人海中我找不到一個熟悉的人,可在街角我卻看見了一場被遺忘以久的清風(fēng),正在向我撲來,和我融為一個整體,或喧嘩,或靜默,片刻之后,便再也分不清你和我。
這個季節(jié),桃花開遍了三月,當(dāng)燕子從遠(yuǎn)方歸來,我找不到那些離去的人,就像芬芳漏國嗅覺,春雨淋濕頭頂著的歲月,勾起多少心中對往事的傷嗟,深深的悲苦漫過離離的草色,我黑色的筆枯萎,又是誰手中的七弦彈濕了案頭的墨,留給了我,勾勒成夢中月光化成的霜雪,寫盡那些蒼白如骨的語言和淚的歌,等風(fēng)吹雨落,就連書頁上的字都寫潤了干枯的視線和殘破的傳說,而蔓延在我唇邊的苦澀,卻正是風(fēng)掉下的顏色。
長亭送君,短亭淚落。
一曲清歌,送伊駕輕舟,逐夜色,去南國。
盤馬踏過梨花落,眷帶一身霜雪,江南的紅蓮化作妙語佛法中的極樂,凝成清塵絕世的碧葉水泊,當(dāng)扁舟劃破月色,誰人披發(fā)仗劍放歌,是少年輕狂的歲月中無悔的執(zhí)著,還是長安郊外沙場上的冷澀。
這流年似水的歲月,誰把誰在瞬間錯過,往事,便化成心中明媚的傷痕和微笑的酸澀,是時間太久的忘卻,還是荒蕪的樓閣中光陰撫弄了衣角上星光的殘破,等生活中的陽光隨三月的風(fēng)一起流浪到一條街的轉(zhuǎn)角,我會在那里再次不誰錯過。
而我的身體將與影子在黑暗中糾結(jié),重合,不斷的替代和重復(fù),更被白天里小塊的陽光照的斑駁,等血液在白月光下過于靜止的沉默,扭曲的靈魂帶動肉體的觸覺,使我的眼眸發(fā)痛,發(fā)澀。當(dāng)思想在一場起自身體的風(fēng)暴中狂奔,并與開在身體上的花朵對話,和自己體內(nèi)的河流一同喘息,心中泛出了的深深的悲哀,一瞬間便漫過了每一個被雨水淋濕的角落,我不明白那是從何而來,是我的理想破滅了,還是我詩歌中的文字帶來了自我感受到的幻覺,或許,是理想之花熄滅的太快了吧!也或許是我自己文字的監(jiān)牢,囚禁了我早已不再年輕的心,讓一切在的思維全都無法自由的呼吸了吧!
暮色中,杏花和梨花交織的場景一直以烈火燎原般的姿態(tài)焚燒到天明,那么多寂寞了許久的人,幻想著被欲望占滿的果實壓止住的花朵能在清風(fēng)的懷抱中自由的飛翔,讓河流中的水沖破烏云的封鎖,化作一場暴雨,淋成思念深處隔世的淚滴,在柳條和馬背上滑落,不再容忍和悲痛,讓全身的水和淚匯成一滴,忘卻流動,駐立于空中,任滿天繁星,躍上天空的額頭,在讓我的心化作那一顆咆哮的紅日,來熟悉那些被遺棄掉的真理。
抽落一張紙,那一只鳥,喉中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響,如同詩篇中描繪到的場景,一切的現(xiàn)實從夢中醒來,我看到頭頂上不斷堆積和上升的太陽,我聽到古老長安復(fù)蘇的聲音中,沾滿了江南雨水的味道,等一場雪供我奏完最后一支曲,唱完最后一支歌,便開始靜靜的等待,一場繁華墜落,一場荒涼上升。
這才發(fā)現(xiàn),走了這么久,走了這么遠(yuǎn),卻依舊在夢開始的地方,找尋失落的記憶和出發(fā)的途徑,然而苦難卻已經(jīng)開始了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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