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笑以苛:快過年了,約個妹子掙點錢

也是快過節(jié)了,也是萬家燈火的日子。張茂今天刑滿釋放,抬頭望一望這充滿霧霾的天空:“賊他媽!還不如監(jiān)獄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小年輕們的打扮,對于坐了10年牢獄的人來說有點兒無所適從,不知道的以為來到了日韓,甚至歐美,連特麼亞洲人眼睛都變得深邃,oh,不,或者叫黑眼圈嚴(yán)重吧。張茂“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漫無目的得上了公交,車?yán)飻D滿了人,兩個孕婦踉踉蹌蹌得站在過道中間,光頭張茂破口大罵:“羞先人!還不如犯人呢!孕婦沒人讓座?老人站著喘氣?年年輕輕怎么沒有一點兒禮貌?你爸你媽是怎么教育你的?怎么把你教育得這么自私?四美五德呢?你們都是從火星上來的嗎?不知道人類文明?不知道尊老愛幼?不知道鋤強扶弱?......”一路上,罵罵咧咧,人們各玩各的。張茂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在“桃花源”待太久了,已經(jīng)無論魏晉。哼,——你看大冬天,連雪花都沒有,只有人們帶著口罩在街上流竄,咦?——你看小寨天橋上有個裸女跳下來了,披頭散發(fā),是精神病嗎?前面的交通癱瘓了一會兒,車上的人們議論紛紛,說小寨最近鬧鬼:前陣子從咸陽來了一對80后夫婦,女的要離婚,男人不肯,倆人發(fā)生爭執(zhí),隨后大庭廣眾之下,男人把女人殺了,而后自殺,慘不忍睹的場面: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二月份一小伙拿著工資單從賽格高層應(yīng)用落地;6月份一瘋子在天橋上連剁四人......
張茂有些不寒而栗,這真的是魯迅筆下的世界,好像更精彩,更殘酷。可這是真的嗎?呵,或許只是人們習(xí)慣了演繹,習(xí)慣了小說。不多想了,改造了這么多年,踏踏實實找個工作,娶個媳婦,生個孩子,過上自己的小日子也蠻好。
“對不起,我們單位只招本科以上。”
“您有什么工作經(jīng)驗?”
“請問您做銷售的話,您對零售業(yè)有什么專業(yè)的心得?能給我們公司帶來現(xiàn)成的客戶資源嗎?”
“電話客服的話,您這聲音不夠鮮肉,對不起,您還是另謀高就吧?!?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們這兒只要少爺,您有點像老爺?!?/p>
“你會寫文章???得過什么大獎?網(wǎng)上有知名度嗎?粉絲量多少?每天能碼多少字?”......
一星期下來,張茂抽了20包蘭州,下午喝了3瓶白的,看著混沌的天空,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得流......
兄弟們今晚湊了8個,基本都是農(nóng)民工,大家在偷來的車?yán)锷套h一翻,準(zhǔn)備弄點本錢,干點兒大事,學(xué)學(xué)陳勝吳廣,學(xué)學(xué)劉邦之輩,干著這碗酒,兄弟們又綁著上路了。
“Rose,好久不見,哥約你今晚賞臉吃個飯唄?!?/p>
“嗯嗯。”
“那就姑娘村的‘美人鍋’吧?”
“哥,你先給我微信發(fā)20元紅包,我待會就到。”
“好噠,那就這么愉快得決定了?!?/p>
......
兄弟們磨刀霍霍,互相鼓勵,眼神堅定:耶?。?!
飯吃完了,Rose被堵在了車上:“有多少錢?全拿出來!”
“山雞哥,我沒錢!我們做這行的,都是迫不得已,錢都寄給了老家的父母,還有上學(xué)的弟弟妹妹......”
“還在嘴硬???!——”
“山雞哥,你就算殺了我,我也沒錢?!?/p>
“錘子,打!用鐵棍使勁兒打!打死這臭娘們!”
......
“哥,求你饒了我,饒我一命!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你們要錢對嗎?我給你們聯(lián)系我好閨蜜麗麗,她有錢,她的客人多。她人長得漂亮,家里也有錢,她就是喜歡刺激,才干我們這行的,她還是大學(xué)生呢。”
黑燈瞎火的長安縣,一片蒼涼,冬天的小麥懶洋洋得在偷偷長大。兄弟們輪番跟Rose辦完事后,也算是心里得到稍許的安慰,快樂得像個神仙,哪怕只是暫時的。
后來約出麗麗來,也沒錢,聽說這死丫頭都買毒品和養(yǎng)小白臉了。深夜在街上又截獲兩名單身女,四個女人商量著共逃大計,而出賣的人就是麗麗,她喜歡,且迷戀危險的游戲。若云因為倔強,因為不同流合污自殺了。八個男人,三個女人把若云的尸體在山下燒了。那晚大家很沉默,手里有了人命案并非初衷,只是想弄點錢而已。這可怎么辦呢?新聞上持續(xù)播報許若云失蹤的消息,嘴快的Rose肯定會泄露出去,張茂要殺了Rose,山雞哥不讓,起碼是自己的女人,公交車也是!幾天過去,警察的味道越來越近......
張茂很快學(xué)會了在微信上搖一搖,約到了一位已婚寂寞女,一位大齡單身女,他們想把殺人嫁禍給大齡單身女,說辭就是長期單身導(dǎo)致變態(tài)殺人。調(diào)教Rose,故意激怒已婚寂寞女,然后聯(lián)和擊垮大齡單身女的神經(jīng)下線,最終讓大齡單身女殺了Rose和已婚寂寞女。
......
這看起來是個完美得計劃。
直到陰歷臘月27,8個男人依次伏法,兩個被判死刑,麗麗坐牢,其他三個女人各回各家,大齡單身女是個心理學(xué)博士,她說這是自己最成功的一次實驗。
松柏蒼翠,高樓琳瑯。街道喜慶,載歌載舞。盤旋的夢如驚云一般,放飛天際。這復(fù)雜的處世哲學(xué),張茂直到現(xiàn)在也沒搞懂。
或許,天性跟學(xué)問,游戲跟規(guī)則,臆想跟實際,差的不僅僅是頭腦,更多的是天分。
快過年了,監(jiān)獄里的兄弟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為什么呢?你看郭冬臨又在賣萌,女明星穿那么少冷嗎?中央臺的主持人還是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就不見老!可劉謙呢?畢姥爺呢?李云迪呢?......
這桃花源前面的大山,或許明年還是郁郁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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