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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

2017-12-28 11:37 作者:狗蛋  | 7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像往常的早上一樣,賴在床上感受著被窩暖暖的留戀,耳邊鬧鈴一遍一遍吵著,好像它平時的沉默都是在等每天這個時候的盡情宣泄,摸著拽起來,一把掐掉。模模糊糊抄起旁邊的手機,想先刷個圈。打開微信,看到了老友的一條消息,我肯定不會想到,就在10多分鐘后,這個消息會讓這個普通的早晨變得很不一般……

發(fā)我微信的是位多年交好的老姐姐,也是我的初中同學,出了名的熱心腸,為人性格直爽,風格潑辣,對朋友、同學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毫不含糊,堪比親姐姐一樣。所以,我們幾個年齡稍小的都喜歡叫她“老姐”。只是自從結(jié)婚后,大家的來往不像之前那么頻繁了,非得趕上個節(jié)日或朋友婚禮之類,才得見上一見。這突然造訪的信息,讓我先楞了下,“你方便的話明天上班路上回我一電話”是昨晚凌晨發(fā)的,那會我早睡了。心理滿是好奇,心想,這老姐還賣起關(guān)子了,平常風風火火,挺直爽的一人,什么事這么小心翼翼的,關(guān)鍵還是凌晨的時候發(fā)的信息。本能的回撥了電話,電話接通了,聽著睡的正香,“喂,這會電話不方便,我微信你吧”,沒給我說拜拜的功夫,掐了電話,隨之,微信彈出一條消息“你手機有收到一條短信嗎”,莫名其妙的問話,我耐著性子回了“沒有,你這啥事情呀,神神秘秘”,“沒收到就好”“嗨,趕緊說,怎么回事”“她回來了,一個人,說是想和你一起吃個飯,之后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回來,怕弟妹誤會,沒敢說,又很糾結(jié)……”,我愣住了,手指在鍵盤上虛晃著,編輯了又刪了,之后又再編輯,再刪,足有5分鐘吧,回了條語音“回來轉(zhuǎn)轉(zhuǎn)挺好好呀”,“是呀,畢竟都是老同學,而且14年沒見了,確實應該見見,昨晚我們喝酒了,本來想叫你,又擔心弟妹誤會,她今天可能就要回了……”,14年如針刺一樣,我打了個激靈,匆匆收拾了下,出門上班去了,上了公交車,掏出手機,上邊沒有新消息提示,點開老姐的微信,不知道該發(fā)什么,頓了頓,閉上眼。心里有些許小失落,好像在刻意的等著什么回復,耳畔《成都》的滄桑和莫名傷感讓我的記憶瞬間又飛回到了14年前……

14年前的9月1日,我讀初中二年級,那時候成績好,老師管的也很嚴格。開學的時候,班里新來位女同學,之前在縣城一所學校讀書,家就是鎮(zhèn)子上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轉(zhuǎn)學回來。初見她時,個子不高,大大的眼睛,留一頭干練的短發(fā),戴副粉邊眼鏡,笑起來會有兩個酒窩和虎牙,很干凈很清純,有種鄰家小妹,很想要保護的感覺。因為身高原因,她的座位也在前排,和我離得很近,不過那時候雖然座位近,一開始可沒怎么說過話,她經(jīng)常一臉甜甜的笑,挺招人喜歡,很標準的普通話,經(jīng)常會被老師指定帶我們領(lǐng)讀課文,私下里人緣很好,那時候我這位老姐姐性格開朗,為人豪爽,和她關(guān)系處得就很不錯,后來時間久了,也是通過老姐我們慢慢熟絡起來,大家經(jīng)常周末一起不回家,跑到同學家?guī)兔Ω赊r(nóng)活,一起去學校旁邊的小河邊釣魚捉螃蟹,一來二去也就混的更熟了。有一次,鄰桌一女生和我打賭我輸了,要請她吃冰淇淋,回來的時候,她就站在教室門口,咧開嘴一笑,玩笑的說“我也要吃”,我這人老實,二話沒說,折回去又給她買了個,因為上課鈴響,急著往回跑趕,還差點絆倒在教室門口的臺階下,她捧腹大笑,拿到冰淇淋臉竟然紅了,謝謝都沒說就扭屁股走人了,當時我年齡小,尷尬的笑笑也就忘了這茬。

這里需要說一下我們的班主任老師,她是為年輕女士,高材生,畢業(yè)后也不知怎么的就來了我們這里,對我們很嚴格,盡管學校條件很苦,可她從不抱怨,真是為偉大的教師。那會,初三的學生經(jīng)常會有談戀被開除的,學校也一再杜絕這類事情?,F(xiàn)在想,那會班主任老師可能也是覺得我們會不會是早戀,整天在一起瘋玩,要是真的,這對學習的影響就太大了,也不能任由其發(fā)展,所以叫我們分別談了話,無外乎,正當讀書時,別想男女事之類的各種大道理和典型案例,還記得當時出了老師辦公室我們就笑了,我也覺得老師是小題大做了,我們可能就是經(jīng)常一起玩,吃飯,周末一塊逛逛,這最多也就是死黨、閨蜜之類,僅此而已,所以,老師的諄諄教誨也就沒覺得和自己有多大關(guān)系。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了初三,有一天的晚自習時間,她突然告訴我們說又要回縣城讀書了,之后可能會回老家,大家都覺得不還在一個縣城嘛,經(jīng)常寫寫信什么的也不影響,而且,縣城的校園環(huán)境的確比我們這里好太多,所以,我們都祝福她。之后不久,她就離開了,離開的日子里也經(jīng)常會有信件來往,倒也沒怎么感覺生疏。初三的生活在考試和搶時間中度過,記得我是老媽陪著去參加中考的,兩天時間緊緊張張過去了,一下子有種解脫自由的感覺,和媽媽一起逛起了街(這里說明一下,縣城離我們家100多里路,交通很不方便,印象中,長那么大去縣城不超過5次)。說巧不巧的我和她還有我媽就在縣城的街頭“偶遇”了,聊了一些近況和考試的事情,她后來說自己要回寧老家了(她媽媽是回族,外婆家就在寧夏),對于那時候的我來講,這次才意識到時分開,寧夏當時感覺就像是天涯海角,很遠很遠,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油然而生的酸楚,只覺一位好朋友以后再見面就難上加難了!后來事實也驗證了這些,臨走時我送了她一個佛墜,寓意能平平安安,她回贈了我一張照片,也許,那時候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別離,互留念想,道聲珍重。數(shù)年后,這張照片卻經(jīng)常被媽媽拿來消遣我“看看,這不就錯過了嘛,多好一姑娘,唉……”這是后話。這一別,我們彼此就失聯(lián)了,手機還沒有普及的年代,連地址都不知道,等同于失聯(lián)。當然,沒有什么意外的驚喜,我最終在縣城一所私立院校開始了3年的高中學習生活,而她,則沒有絲毫消息。高一、高二、高三,直至高考,還是那個小縣城,不同的是我再也沒有遇到過她。

或許是巧合、是偶然,08年的暑假,我在西安一所大專院校里讀大一,有幾個初中的老同學趕著假期不忙,提意搞個聚會,畢業(yè)已近5年,大家各奔東西,有的上了中專、技校,步入社會,有的考慮公務員做起了朝九晚五的正常班,也有的娶妻生子,在縣城做起了最早的個體戶……這個聚會半年前就提意了,同學見面,分外熱鬧,處處問候寒暄,互留號碼,我碰到了她的表姐,霞,本來高我們一級,后來留級在一個班呆過,除了聊起近幾年的變化外,最多的話題就是關(guān)于她的,聽霞說完,才知道了些斷斷續(xù)續(xù)關(guān)于她的事情,家中不幸,母親因病離開,她只身一人與外婆、哥哥嫂嫂一起生活,父親外出務工,身體也不大好,而她過去之后留了一級繼續(xù)上學……臨走時,我要了她的電話。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像是哥們,也從沒想過那感覺是不是喜歡,經(jīng)過和霞的聊天,我清楚的聽到我心里的聲音,那是渴望見面,對她表白的聲音,也是多年未見,是否已物是人非的忐忑,更是錯過這5年的聲聲嘆息和哀怨,想想這一別已5年,若是再錯過,會是多少個5年呀。記得那通電話我們聊了很久,互訴衷腸,她哭了,說也曾找我過,聽得出那種喜悅、激動還有久別重逢的快意,我們聊了初中,聊了她走后發(fā)生的一切,我只是靜靜的聽,偶爾為她嘆息、不忍,偶爾開心、喜悅,5年的時間很長,卻長不過那些我們都錯過的彼此的開心或是煩惱,所有的事情歷歷在目,我能想象到她的難過、開心和思念,之前的事情我們都做不了主,蹉跎5年,失去太多,之后的時間更不能再浪費,我要好好保護她、伴著她。我終于向他表白了,就在電話里,隔著上千里的距離,沉默半晌,只一聲嗯,就余下大片歡笑,幾年后的那個里,我們清楚的記著彼此的每一句話,生怕這美好的瞬間會被打攪,也突然感念老天的不薄。接下來的日子,長期穩(wěn)定的夜間電話就成了我和她每天按時要做的功課。同寢室的哥們每天都要戲虐,也有關(guān)系比較好的就直接勸我趁早放棄,一是異地,二是民族習俗,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和她從不覺得這些會是障礙,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距離和習俗這些都是可以為對方改變的,做不到只會是這份感情還不夠深!我們之間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她懂得欣賞我寫的東西,我理解她民族習俗不同所帶來的信仰不同,她知道關(guān)心、呵護,無關(guān)乎我是學生、上班或是老板,很單純,也很純粹,我明白我能給她的是我的一切,除了母親外,她會是我這一生最信任和最愛的第二個女人。所以,我們的這種異地戀愛一直風平浪靜的過著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經(jīng)歷失去才懂得珍惜,我們從未吵過,每天的電話很讓人期待,我們會像寫日記一樣告訴對方每一天的開心煩惱,毫不避諱。

畢業(yè)之后,經(jīng)朋友幫忙進了家央企單位,待遇一般,不過,說起來倒是個光鮮亮麗的單位,我和她依然堅持每天通著電話,不同的是我們都長大了,除了單純的校園生活之外,也都走入了社會,聊到了想,聊到了這個城市,也聊到了家里的長輩親戚,當時我們農(nóng)村的習俗,上完學要做的第一件重要事不是就業(yè)而是結(jié)婚,所謂成家立業(yè)。所以,家里也開始催婚,揚言要是沒女朋友就找人慢慢介紹,培養(yǎng)感情還有過程之類的話。媽媽這時候又記起照片的事,經(jīng)常拿出來問我們還有沒有聯(lián)系呀、關(guān)系怎么樣、對方家里要求高不高之類的話,我常常都是不置可否,或是借口離開,時間久了,卻自己暗自思忖起來,我和她也都已步入社會了,年齡適當,正直婚嫁,況且我是多么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呀,所以,我和她聊了,很有同感,她家里也催她了,不同的是事情的發(fā)展似乎沒有預想中那么順利,我高估了自己對感情的付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都碰到了來自家族所不能違逆的一些東西,比如面子,比如風俗,她外婆是一位虔誠的穆斯林,年輕時經(jīng)常去耶路撒冷朝圣,舅舅也是當?shù)氐陌①?,家里人對她擇偶的要求不高:回族,對她好就行!我開始時經(jīng)?;乇苓@個話題,后來我們都和家里人聊過對方情況后,我才意識到這個條件或許對我而言簡單,我和媽媽不是回族就需要齋戒、學請真言,信穆斯林等等,諸如此類很多細碎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倒覺得對自己不是很難,只是我自己的幸福憑什么要用改變母親的習慣來換取,這甚至讓我惱火,多少個夜晚我和她商量著怎么巧妙的化解,還為自己舉出很多回漢通婚的案例來增加信心,也暗暗祈求老天眷戀??墒菚r間不久,她給我打了電話,很難受,也很無奈“我外婆說,要是我敢嫁漢族,就不認我這個外孫女……”那一通電話我是糊涂著聽完,之后就是失態(tài)的發(fā)瘋,我第一次覺得有力使不出的感覺,感受到在這份感情跟前我的祈求是多么無力,我不甘卻又無奈,小孩子似的置氣,心想她能感受到失去的傷痛或許會去和家里好好爭取,抱著這種僥幸,我們都擱置聯(lián)系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里,我有時翻看她的空間心情日志,母親離開后,她經(jīng)常和外婆待在一起,外婆對她很好?,F(xiàn)在讓她在我和家里之間做選擇,這本身就很荒唐,讓一個女生置于這種夾縫中,怎能不叫她難受、傷心。我不能教她做任何一個選擇,這個難題給她還是無解,所以,我第一次和她“吵架”了,并很快就斷了和她的所有聯(lián)系,我蜷縮在租住的民房里難受過很久,但又覺得,或許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這一切,沒有錯與對,只是我們在錯的時間里遇到了對方,而生活哪能是只有愛情呀,我們想要去保護和愛的又何止一個人,誰又能自私到只為自己開心快樂,不在乎絲毫親情,我反復勸說自己,我們曾經(jīng)擁有,心若在,哪怕天涯海角,都如咫尺之間。(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命運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它像是開玩笑一樣挑逗著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曾經(jīng)固執(zhí)的以為只要有了愛情,就有了家庭,有了幸福。也曾很多次瘋狂的幻想過不期而遇,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最終,彼此牽手的另一半?yún)s都不是對方,但生活卻告訴我們,這或許是我和她的宿命,我們擁有了磕磕碰碰的14年,也留下了很多很多的歡笑和淚水,更不只一次想過經(jīng)年之后白發(fā)蒼蒼,我們還能挽手同游當年這一幕幕留下美好記憶的山山水水,然而,好事多磨最終沒有應驗,我們都低估了現(xiàn)實,低估了生活,但這份感情至少是純粹的,是刻骨銘心的,是我們從相識、相知到緣起緣散的最好見證,也是最豐厚的禮物和收獲,決然不虛此行,也足夠了,這一世,有伊人能讓我珍重心間,留一方凈土保存我們稚嫩卻真摯的愛,我很開心,很知足,也許,緣盡于此,沒有誰對誰錯!公交車報站的聲響了,下車的人很多,睜開眼,已經(jīng)快要到站了,是該下車了,這一站,就此再見!微信上給老姐發(fā)了條消息“今天單位的工作會很忙,來了客戶談合作,走不開,就不過去了,帶我祝福她,照顧好自己”,她今天就要回去了,這一去,也許此生不再,心中暖暖的地方,我已為你鋪好棉裘,14年并不是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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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的評論 (共 7 條)

  • 雪
  • 魯振中
  • 荷塘月色
  • 心靜如水
  • 華夏
    華夏 審核通過并說 此篇文章總體上說還可以,但個別段落語句不是很通順。建議作者將語句再精華一下。
  • 狗蛋

    狗蛋謝謝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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