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量父親的腳步
丈量父親的腳步
作者:建邊關工委李秀梅 筆名:紫夜寒煜
記憶中的父親,五官端莊眉清目秀,大眼睛雙眼皮,一副高條身材,典型的美男子。嗓子洪亮。愛唱京劇,“二人轉”,動不動就在屋里喊兩嗓子。
父親的智商高,無論是玩撲克、象棋、還是跳棋都屬于贏多輸少。左鄰右舍的叔叔大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好甘拜下風。
母親的個子矮小,和父親站在一起的時候有點比例失調,可這絲毫沒能影響夫妻之間深厚的感情。因為母親勤勞、賢惠知書達理,遠比外貌更讓父親心動。
貧困的生活讓父親練就了一副鐵腳板,積攢下一身的力氣。(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在我看來,每次跟著父親出門,簡直就是遭罪。他有車也不坐,全憑一雙鐵腳板。一次,母親讓我跟父親去香坊市場去買缸,從家出發(fā),到目的地坐公交車的話要走三站地,十幾里路,本來花一角錢買兩張票,不著急不挨累的事情??闪邌莸母赣H根本不聽我的央求,父親瞪了我一眼沒說什么。抬腿開始架步量,父親的脾氣我是知道的,認準的事情十頭老牛都拉不動。無奈,我只好極不情愿地在后面跟著。
父親行走如飛,在他身后的我?guī)缀跣∨懿拍芨蒙纤牟椒?。否則就會被落得挺遠。和父親轉了好幾家,早上喝的稀粥,中途撒了幾潑尿,肚子早就癟了餓得咕咕叫。父親聽我餓了,沒有多想,到小店破例給我買了一根麻花。
我坐在新買的小缸上狼吞虎咽吃得格外香甜。而父親則站在我身旁一口接著一口地吸著煙。我問父親:“怎么不給自己也買一根呢?”父親回答說不餓。其實,我知道父親是舍不得花錢。
一根麻花,對于正在長身體能吃的我,簡直是杯水車薪。好在肚子有了底。
不知道父親在哪借來一臺破舊的自行車,我?guī)椭赣H把新買的缸綁在后車坐上。父親在前邊推車,我依舊在后面跟著,行走的速度比來的時候慢了一些。爺倆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
父親的腳不算大,穿42碼鞋。無論春夏秋冬,父親的腳上始終穿著母親給做的鞋,父親說,母親做的鞋鞋底柔軟,結實扛穿。特別是和老爺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當旁人夸母親的針線活好的時候,一臉的滿足和幸福。
愿意聽父親的足音。父親的腳步,即使面對饑腸轆轆,缺衣少穿的囧境,依舊那么堅定、有力,節(jié)奏歡快。
隨著年齡的增長,感覺父親的脊背彎了,走路的時候有些里倒歪斜不走直線。姊妹幾個先后領他看過醫(yī)生,說是高血壓,需要住院治療??删髲姷母赣H不想給子女增加經濟負擔,開些藥后執(zhí)意回家。當我再次看到父親,感到他走路的時候有些異樣的時候,血栓已經侵蝕了他的腦主干。突然有一天,不慎摔倒從此再也沒有醒來。
父親中年喪妻,撇下4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堅強的父親靠著節(jié)衣宿食把我們一個個拉扯大。沒過上一天不讓他操心費力的好日子。
每每想起這些,總會情不自禁淚流滿面,我的心都被揪得生疼。多想還像小時候那樣,跟著父親的身后,哪怕把我甩得再遠,至少能讓我看見他的背影。能在父親的引領中知道深淺輕重,感受到力量的支撐,能讓我不懼怕風雨。即使摔倒的時候能被父親及時扶起。
丈量父親的腳步,苦澀中充滿剛毅,坎坷中不失挺拔。
我親親的老父親喲,這么多年您真的不容易。每當我想你的時候,你就在女兒的左右。親切的叮嚀常在耳邊響起,女兒沒有辜負您殷切希望,靠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地。過了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父親,此生女兒最大的遺憾是這輩子沒有做夠您的女兒,愿來世我們再續(xù)這份父女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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