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賣醬香餅的女孩

文/紅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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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談及醬香餅,我腦海中便會浮現(xiàn)出啊秀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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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秀,是我在河源打工時,認(rèn)識的一位女孩子。她是賣醬香餅的,比我小兩歲,身材略顯小巧,頭上時常扎著小馬尾,黝黑黝黑的臉蛋上總掛著一副無比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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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秀認(rèn)識,也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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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工作的地方不包吃住,而租房的地方到工作的地方總要經(jīng)過啊秀擺攤的市場路口。油條,豆?jié){吃久了也有膩的時候,就想換個新鮮口味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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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同事說,醬香餅還不錯,于是我們就這樣認(rèn)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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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啊秀時候,我就估摸著啊秀是個女漢子。畢竟做醬香餅這種擺攤小生意,是男人才干的活,因為太辛苦了。一般人受不了,更別說是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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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秀生意還不錯,總有那么幾個人在排隊等候著,我也是其中一員,在一旁,我只是看到她熟練地翻動著大鍋里的餅,并麻利地給餅加上蔥,醬等調(diào)料。然后上鍋,打包,并配上幾根竹簽遞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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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一次之后,從此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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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成了啊秀的老熟客,所以說話也多了起來,語氣也更像是朋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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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我們也成了好朋友,也許年齡相仿吧,所以并沒有什么代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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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羨慕我,我說我羨慕她,但直到有一天我才明白她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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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次假期,正好啊秀也不忙,就跟我講訴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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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啊秀的家是貴州一個小村莊里,聽說那里里三層,外三層都是山,交通特別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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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里有一個弟弟,還有奶奶跟父親,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得了肺癌去世了。那時候棺材都買不起,治病也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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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離去,讓原本幸福的家變得沉重不堪。所以啊秀從小就很懂事,學(xué)會了各種家務(wù)活和農(nóng)活幫父親減輕家里負(fù)擔(d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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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四五點起床做飯,然后走兩三個小時才到學(xué)校,放學(xué)又幫忙家里割草喂牛,接著做飯給弟弟,父親,奶奶吃。。。。。。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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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難料,原本想靠讀書走出村去的啊秀,在就讀三年級的時候,只能忍痛退學(xué)了,把讀書的機(jī)會讓給了弟弟,因為父親對她說,實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錢來。只能供一個人上學(xu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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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家務(wù)活基本被啊秀全包了,父親只在外負(fù)責(zé)賺錢養(yǎng)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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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直到啊秀十五歲左右才有所改變,借著別人的身份證出去打工,每月賺來的錢,總是給自己留點生活費,剩下的都打給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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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也許酸甜苦辣只有啊秀自己知道,打工的賺不了什么錢,所以想起擺地攤,每天要拉著拖車到處擺攤,這點辛苦對從小吃苦長大的啊秀來說并沒有什么。只要能夠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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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學(xué)會了擺攤,原本一年回一次家的啊秀,有時候兩三年回一次,或者更長,啊秀跟我說,她也很想家,想陪在弟弟,奶奶,父親身邊。但她不能回去,這樣子就可以賺多點錢改善家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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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回一次家也不容易,要36個小時左右,來回都要花費五天時間。不值。所以,回家、陪在家人身邊在阿秀眼里是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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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啊秀跟我講訴她的故事,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幸福,原本我還在埋怨每天十二個小時的工作量還總要熬夜。實在太累了。還總想著放假去哪里玩,想著要是過年不回家,在外面瘋一把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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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啊秀,感覺自己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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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時過已變遷,我跟啊秀失去了聯(lián)系,但是,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會永遠(yuǎn)留在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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