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記 耳 光——回憶和表弟之間的點點滴滴

2016-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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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我有個表弟，是老姑媽的幺兒，算得上帥氣、聰明、孝順、仁厚，與我這個表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血脈的相通，親情的維系，讓我對他是既愛又恨，既憐憫又心疼，兩年來錯綜復雜的內(nèi)心深處，糾結(jié)最深的總是他。

在年前的一個晚上，打在他臉上的“三記耳光”，疼在我的指尖，痛在我的心頭，清醒了我的腦細胞。一切，盡然冰釋前嫌………(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再一次重新思考和表弟之間的點點滴滴。

小時候，他是個愛哭鬧的孩子

在我們這個大家族里，“團結(jié)、互助、友善、尚德”應該是亙古不變的傳家祖訓，雖然沒有形成文字，做成牌匾供奉在祠堂里，但在每個家人心底深處，從小都繃著這樣一根弦，絲毫不敢松懈，傳承著祖輩留下來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我是我們這一輩的老四，有三個堂哥，三個堂弟，算是承上啟下的位置吧，性情的率真，對家人的深愛，讓我從小在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們面前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王，我也喜歡經(jīng)常帶著他們一起嬉鬧，咀嚼當哥哥的滋味。

表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表弟和五弟、大外甥同齡。小時候，在假期時間，總能碰到一家人聚集在一起，相互抱著他們?nèi)齻€逗樂的場景。至今在我的腦海中還清晰的記得，我把三個孩子放在三個篩子里，擺放在奶奶家的墻根前，一個人拿根狗尾巴草在他們臉上瘙癢癢的畫面，結(jié)果總是表弟一人哭，另外兩個笑，搞得我為了哄他，往往忽略了另外兩個。

求學時，他因虛榮拋棄了書本

表弟從小是一個比較聰明的孩子，也是一個嘗透家庭溺愛的孩子。父母的疼愛是因為他是家中的幺兒；哥哥、姐姐的疼愛多半源自與他是同母異父。雖然生活在一個剛知溫飽的農(nóng)村家庭，他卻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之苦。對他來說雖稱不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家人對他卻是“唯命是從，百依百順”。小學時，他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剛上中學，姑父為了彌補自己對獲取知識的人生空白，放大自己對中年得子的疼愛，依然下定決心將他轉(zhuǎn)入縣城的重點中學學習。

懵懂期的初中生，生理和心理的成長正處于一個“點石成金”或“畫蛇添足”的逆變期。尤其是對于一個自小出門較少、視野閉塞的農(nóng)村孩子來說，進城上學足以讓老家學生垂涎三尺。一邊是寧靜悠遠的深山村落，一邊是繁華喧囂的現(xiàn)代都市，老父親只懂得當好兒子殷實的物質(zhì)后盾，兒子的稚嫩思維卻停留在對城市花紅柳綠生活的向往上。往返于家庭和學校之間，總會讓他的適應性思維發(fā)生“蹦極式”跳躍。對于當時只有十一二歲的表弟來說，諄諄教誨雖時刻縈繞耳邊，但終究還是沒有抵得住來自城市豐厚的物質(zhì)誘惑，短短的一年時間，他品嘗到了花錢的快感，體味出了梳妝的榮耀，嘗盡了呼朋引伴的愜意。

現(xiàn)在看來，姑父為他轉(zhuǎn)學的初衷非但沒有將其“點石成金”，反倒是在他成長的路上變成了“畫蛇添足”的一抹敗筆。

司馬光在《資治通鑒》寫到“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當表弟再次被姑父帶著轉(zhuǎn)回老家中學的時候，是我接收了他，安排在自己所帶的班級中。日常的上課中，從一些細微的表現(xiàn)上，我已經(jīng)洞察出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那個聰明又敦厚，活波而又好學的孩子了。在我?guī)囊荒戤斨?，他也像其他學生一樣懼怕老師，多少還沒有敢出格到哪里。升入初二，短時間內(nèi)脫離了我的視線，他的膽子也隨之被距離的拉大而漸漸大了起來。從偶爾的抄襲到后來的照本宣科，從原來的不愿多學到后來的上課睡覺，從原來的樸素淡雅到后來的奇裝異服。學校沒有變成他發(fā)揮聰明才智的沃土，卻成了他張揚個性的搖籃。

我從事教育工作十多年，在我的思想意識里，極力否認“上學是唯一的成才之路”這句話。但是，對于一個來自農(nóng)村，渾身上下彌散著農(nóng)村氣息的孩子來說，如果不拿知識來填充自己日益龐大的軀殼，終究就是一個外強中干的人。成績一落千丈，老師的經(jīng)常絮叨，促使表弟終于在學習壓力的“逼迫”下，在自己“面子”的驅(qū)使下，拋棄了書本，離開了學校。

在老家有一句話叫“蒼蠅不叮無縫之蛋”，壞習慣的養(yǎng)成往往取決于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劣根。在后來的兩年求學生涯中，他始終沒有發(fā)揮自己勤學好問的潛能，談朋友、裝酷、抽煙、揮霍這些貶義詞，仿佛在一夜之間都籠罩在了表弟的大腦上空。回到老家，滿心歡喜的想讓親鄰給他送句“時尚極了”之類的話，但聽到的卻是“冒失蛋，二流子，不務正業(yè)”之類的流言蜚語。

這些看法及言語始終困惑著他，一直到現(xiàn)在……

成年后，兄弟聯(lián)手小有名氣

受家庭的熏陶，我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決定了我時?？桃獾娜ゾS護家族的尊嚴，維護家人的利益；我也是一個正義感非常強的人，快意恩仇，遵從原則，心不存事。一直認為對于一個沒有耀眼的家庭背景，沒有豐厚的金錢后盾，沒有密織的社會關(guān)系的農(nóng)村孩子，只有靠自己光明磊落處事，坦坦蕩蕩做人，腳踏實地工作，才能換取世人的認可，壯大自己的“朋友圈”。果不其然，以我18年的工作經(jīng)歷來看，從一個全縣最偏遠的小學教師到今天的工作崗位，如果不是自己的努力，領(lǐng)導的器重，根本無法成就今天的我。我經(jīng)常說：“忠誠、實在，讓我永遠活在奮斗的路上?！?/p>

當年我在鄉(xiāng)政府的時候，表弟從鄭州回到了家鄉(xiāng)。無業(yè)游民，跟其他待業(yè)青年一樣整天無所事事，無頭蒼蠅，前途迷茫。一天老姑從家門前路過，回到屋里歇腳，談起了表弟，一直跟我說讓我?guī)椭覀€事做做。誰都知道我是不會拒絕的，但我清楚的知道，根據(jù)我當時的個人社交網(wǎng)來說，充其量就是鄉(xiāng)政府內(nèi)排位最末的一個編外小職員，想給他找個事干，實在是愛莫能助。沒有過多考慮事情該怎么處理，只是看到老姑已經(jīng)佝僂的身影，花白的頭發(fā)，反復重復的語言，再一次勾起了我對血脈親情的憐憫。

表弟到辦公室找我的時候，我直接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一臺好好的電腦主機被我拔掉了所有的線頭，扔在床上讓他在半天時間內(nèi)給重新安裝起來。沒辦法組裝起來和不會背誦常用的20種DOS命令，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這也算是對他兩年的計算機專業(yè)的一種考驗，也是給他一個警醒，讓他知道沒有技術(shù)在社會上寸步難行，并且用我的非專業(yè)技術(shù)再一次征服了他。

表弟最大的缺點是愛慕虛榮，最大的優(yōu)點是虛心求教。讓他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后，他便纏著我教他。這是我引他入路的第一步計劃。在以后的一段時間里，我把自己自學的計算機維修技術(shù)，自己摸索得來的視頻剪輯、攝影攝像、后期編輯技術(shù)都毫不保留的教授了他。他也確實聰明，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加之年輕有空閑時間鉆研，有些軟件他的確做到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看到這些我也非常慶幸，因為我知道在當時這種人才極其缺乏，掌握這樣一門技術(shù)，完全可以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期間，他曾幾次跟我商量再到外地找份工作，我沒有支持他。不光是我對他的性格持懷疑態(tài)度，更重要的是我斷定了他若再次外出，若干年后回來依舊是身無分文。因為依我對他的了解，深深的知道，如果把他看做一個“才子”的話，他并不是一個“帥才”，而是一個需要帥才駕馭的“將才”。

機遇總是留給那些時刻都準備著的人。政府辦缺少能寫材料的秘書，我被再次選中，手上已經(jīng)承包了的有線電視自辦節(jié)目業(yè)務也就沒有了精力去干，轉(zhuǎn)給誰？成了領(lǐng)導和我最關(guān)注的事。這是一個特殊的崗位，需要過硬的技術(shù)，選別人還需要我重新培養(yǎng)，選表弟能立馬上任，推薦他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也是我領(lǐng)他上路的第二個計劃。他接手這個工作之后，我看到了日新月異的變化，不僅破解了我難以啟齒收錢難的尷尬，更是把握了全鄉(xiāng)人民的收視意向，創(chuàng)造了全縣自辦節(jié)目較高的收視率，廣告收入也隨之增加，扛著攝像機頻繁地出入各種場合，也給大家留下了帥氣、會事、聰明的好印象。以前對他有看法的人們也漸漸忘記了他曾經(jīng)的不堪，籠罩在他內(nèi)心的陰影剎那間也蕩然無存。

“人怕出名豬怕壯”也是老家的一句俗語。就像明星們領(lǐng)取“金鷹電視獎”一樣，一個人如果走上一條光明大道，不想聽掌聲和贊譽都不行，有些事來的似乎你想擋都擋不住。有人愿意把閨女介紹給他當女朋友，有人愿意借給他錢當做運作資本，有人愿意跟他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仿佛那些所謂的好事都跟長了眼睛一樣，一窩蜂開始向他聚攏過來。很快女朋友有了，車子有了，門店有了，選了塊地皮，房子也蓋了起來，甚至女孩兒的娘家人都催著我這個“大媒紅”趕緊讓他們結(jié)婚，好像生怕這么好的小伙子被人搶走似的。

看到這些，我的內(nèi)心深處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這種喜悅來自一種對人生引導的成就感，來自對老姑兌現(xiàn)承諾的真實感，來自自己三步計劃逐一實現(xiàn)的釋懷感。我也隨著這種喜悅，變的有些飄飄然，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稱“他很怕我（其實是一種尊敬）”。所有認識我的人，也都稱贊我的計劃性做法，老姑也時常在我耳邊提起“多虧了你”之類的話。以至于讓和他同齡的五弟曾經(jīng)持懷疑態(tài)度問我：“四哥，老表和我一樣遠近，為什么你對我的事不管不問？”我記得當時我的回答是：“你的條件和能力，不用我去多操心”。說實話，論個人條件，五弟確有其才；論學歷他比表弟要高；論家庭，雖不富裕，但比老姑要強。我深信幫幫表弟，其實就是在幫助老姑，也算是對老姑的一種孝敬。況且，我也并非給予他了豐厚的物質(zhì)條件，送給他了大把大把的票子。對于我來說，只不過多了一些正面引導、多了一些善意提醒、多了一些針對性批評，多了一些近乎啰嗦的過問而已。

最高興的時候，大腦也最不冷靜。我對“物極必反”、“樂極生悲”、“幸災樂禍”這三個詞的深度理解，是在我的第三步計劃即將成功的那一刻。她終究沒有沖破黎明前的那段黑暗，慘死在漆黑的黎明夜，我徹底的失敗了……

參與賭博，他身敗名裂遠走他鄉(xiāng)

如果說表弟是一匹野馬，那么，在我們兄弟聯(lián)手的那兩三年內(nèi)，我充當?shù)木褪且桓绊\繩”的角色。伴隨著工作上的變動，從政府大院跳進中心校工作，雖然近在咫尺，但他還是被我視線之外的那個空間給掠奪走了。來自賭博的誘惑遠遠大于我們之間的兄弟親情，來自賭博的刺激剛好滿足了他自小養(yǎng)成的虛榮心，我也從賭徒的心理上總結(jié)出了一句話“開始參與賭博的人，就不愿意再說實話了”。從開始聽說的兩三萬，到后來的幾十萬，好意相勸他已經(jīng)聽不進去，雖然一直給我說知道其中利害，但始終擺脫不了瞬息之間賬戶膨脹的刺激，以至于后來干脆不聽任何人勸解，依舊我行我素，甚至把我氣的掉淚時，他還不服氣地摔門而出。讓我也對他放出狠話，不愿認他這個表弟。

“輸了想再撈一把”這是最簡單的賭徒心理，“適可而止”始終在賭桌上戰(zhàn)勝不了人的貪欲。所以這種心理就會像細菌一樣慢慢地侵蝕人的軀體，消磨人的意志，吞噬人的靈魂。就這樣我的表弟，被一個叫做“賭”字的“軟刀”，割的死去活來，受盡煎熬。經(jīng)歷了被逼債的痛苦，品味了要被剁手的恐懼，體驗了東躲西藏的囧態(tài)。現(xiàn)實社會的人，就是這樣骨干，霎時間，老岳父翻臉不認人，追債的天天圍住門，女朋友把參與賭博的責任一并推向他，老父親為還債老淚縱橫。工作沒了，媳婦沒了，錢沒了，車抵押了，房子賣了，一切都沒了，所有的一切消失的似乎比剛起步時還干凈……

身敗名裂的表弟，不得不再次背負來自家庭和親朋的唾罵，背井離鄉(xiāng)。

再重逢，我狠打他三記耳光

信譽是一個人在社會上的立足之本，沒有了個人信譽，想在熟人圈內(nèi)繼續(xù)混下去，成功的概率幾乎為零。其實，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表弟的外出我是支持的，雖然嘴上不說，但我內(nèi)心里知道他若不出門，混出個人樣，即便是回來依舊是沒有立足之地，外人口中的“吐沫”足以將他淹死。

他出走后的幾個月內(nèi)，我沒有聯(lián)系過他一次。多半是還沉浸在失望的痛苦回憶中，可有些時候卻總是忍不住想瀏覽一下他的空間，看看他發(fā)的微信。但是，在別人面前，總能聽見他們對著我提及表弟的點點滴滴，打聽他的近況。我的回答也總是“不想再管他的事”這樣一句話，他總怕我誤會他，給我打電話，我也故意不接；托人給我說要見面談談，我也避而不見，確實也讓他感覺到了來自最信賴的人施加的壓力。

當我再一次聯(lián)系他時，是在聽過兩個表姐、表妹、小姑父的電話之后。她們都說表弟到了所謂的天府之國，從事起了“傳銷”行當。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甚至有點發(fā)自內(nèi)心的恨他不爭氣。剛剛經(jīng)歷過人財兩空的荒誕，有立馬翻身的欲望在所難免。但是漫無目的，從事非法勾當，確屬大腦生銹，病急亂投醫(yī)。冷靜下來思考之后，我決定采取再一次挽救他的彌補性計劃。

一封洋洋灑灑的信，用上了諸如：“肆無忌憚、變本加厲、愚昧無知、目光短淺、自作聰明、破罐破摔、六親不認、形同陌路”，這樣一系列偏激到極致的詞語。并且最后引用了孔子的：“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污也。于予與何誅！”作為整封信的結(jié)尾，也作為我跟他“決裂”的決心。同時，將他的從“我的親人”中刪除，將他從老家群里踢出去，并揚言一句話“什么時候混不成人樣，別再回來見我?！?/p>

我知道，當他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看到我的舉動的時候，他肯定會痛哭一場。因為，以我對他的了解，其實出現(xiàn)這前前后后的變故，最不情愿的其實是他自己，最后悔的也是他自己，最難受的還是他自己。我總想：人的極限能力一般是激發(fā)不出來的，對于一個始終親情不滅的人來說，不到讓他痛心絕望，眾叛親離的時候，是根本不能發(fā)揮出自己潛在的能力。把他逼上絕路越早，他醒悟的就越早，成熟的就越早，改變的就越快?？v然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恨我。如果在逼迫下，他能洗心革面，我甘愿去吃這只八條腿的“螃蟹”。

有些時候，我確實有些狠心。偽裝自己，連妻子都騙過了，經(jīng)常勸我不要再為他生氣，咱也管不了他的事。殊不知我多少次偷偷拿著她的手機看表弟近期的動態(tài)變化。

年前，一個忙碌的下午，好朋友打來了一個電話，語氣一改往常的流利，吞吞吐吐，到最后我才聽明白是表弟托他給我打這個電話：過年回來了，想要跟我見一面，最后還特意強調(diào)，是帶著弟妹回來的。所謂的弟妹，我在手機上看到過好多次了，聽說帶著媳婦回來了，我的心里確實很高興。本來不打算見他的，最終還是被傳統(tǒng)的思想給土崩瓦解了心理防線。

“好吧，今晚我來安排，給老表、弟妹接風……”

酒桌上，我特意為他們找來了作陪人員，精心準備了他們還沒見過的紅酒，又心情的為他們敬酒，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其自然，推杯換盞，相互溝通交流。我知道表弟的酒量，但也發(fā)現(xiàn)了他故意多喝兩杯，下邊即將發(fā)生什么，我似乎早都已經(jīng)安排過預演。

酒至半酣，表弟端著酒杯，走到我跟前，突然間失聲痛哭，淚流滿面，抱著我的脖子，任淚水盡情的揮灑。說實話，我知道他想表達什么，也知道他為什么痛哭，更清楚他仗著酒膽逼問我“為什么誤會他”是何原因。說白了，依舊是虛榮心在作祟，很想讓家人看到他的成就，看到他的榮耀。讓大家知道，他這些年在外沒有不務正業(yè)，讓家里人，尤其是讓我看到他的成長，他的變化。可不知道為什么，我不愿意給他解釋原因。正如書本上總說的一句話，“做了就不需要解釋，更不需要別人的理解”。

他一再的追問，變成了酒后在我面前大吼，我的脾氣也再一次被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對他的愛憐所揪出，所有的復雜情緒頓時迸發(fā)而出，一改冷靜狀態(tài)，變成怒目圓睜，伸出右手連續(xù)給了他“三記耳光”，推搡過程中，還把他的衣服也給扯破了。之后轉(zhuǎn)身離去，強忍著內(nèi)心的酸楚，我把淚水咽進肚中，背影留給了他。

表弟也許是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緊追著要給我繼續(xù)解釋；妻子以為我真的是發(fā)起了脾氣，也跟著爆出粗口；弟妹也把這一舉動看成了我對表弟的成見加深，不住的給我澄清；六弟也跟著不住的勸解，緩和氛圍。頓時，偌大一個街道上，回蕩的是我們的聲音，仿佛是真的在上演一出打架斗毆事件。

突然之間，伴隨著包括妻子在內(nèi)的一部分人，不屑地憤憤離去，我感覺到頓時內(nèi)心中呈現(xiàn)出了一片無比晴朗的天空。

知止吧……

“你以為我想這樣對你嗎？”“你以為我不理你就是放棄你嗎？”“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背地里偷偷的看你的微信圈？”“你知道我這樣做到的良苦用心嗎？”幾句簡短的話，詮釋了我所有的做法。

尾聲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錯誤在所難免，成績不得不去爭取。所有的磨難、痛苦、折磨、無助、孤獨在有些人眼中，永遠是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冰山，但在猛志長存的人眼里，他們無非就是成長過程中一味佐料，蔑視它，咀嚼它，吞噬它，戰(zhàn)勝它，終究成就一個堅強的自我。

表弟已經(jīng)25歲了，作為表哥，我不可能永遠的去管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放手并不等于我不再關(guān)注，只要他不喪失良知，泯滅人性，舍棄親情，盡職孝順，已經(jīng)足矣。我想：不管別人怎么理解，不管他是否能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我“知止”了。偌大的藍天下，足以讓他馳騁翱翔，累了能回家歇歇，多給老姑一點溫存，少給他們留下一些“爛賬”，也算是盡了孝道。

第二天，表弟回家前，試探性的問我索要一個“禮物”，也許只有我能體會到他這樣做的用意。

我爽朗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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