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分家
先前,曹家有這么一戶人,父母生兩個(gè)兒子,大兒子叫曹大,很聰明狡猾,能講會(huì)說,做事乖巧,總是討父母喜歡。但是,好吃懶做又愛投機(jī)取巧。小兒子叫曹二,性格很內(nèi)向。為人太忠厚老實(shí),心底善良,嘴巴就是掰不開的蚌殼,有句話就是說不好。從小父母喜歡分吩他做事,放揚(yáng)架使磨抓(打完麥子去推磨),要他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吃苦的事是曹二的,享受的事是曹大的。父母一直都偏心,不把曹二當(dāng)親生的。
兩兄弟年紀(jì)相差就兩歲,曹大早結(jié)婚,曹二到十八歲也結(jié)婚了。曹二結(jié)婚剛滿一個(gè)月,父母就把他們倆給分家了。兄弟長大各分手續(xù),蜂王長大了就要分桶,兄弟都成家了就得分家,各奔前程對(duì)誰都有利而沒有害。當(dāng)時(shí),他們家比較窮,沒有什么家產(chǎn)。父母主張:比較平穩(wěn)兩畝好地和一頭大水牛分給曹大;很脊薄兩畝斜地和一只大黃狗、一只老母雞分給曹二。每人一間木房,中間隔一間堂屋。父母都跟曹大住,曹二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曹二見父母這樣偏心,心里很委屈,就是不敢說出來。
做陽春的時(shí)節(jié)到了。曹大仗著自己有一頭大水牛,不消一天兩天就能把地耕完,一點(diǎn)都不知道著急,只顧四處游蕩。曹二眼見別人都在拋糧下種,心里很焦急,連睡覺都睡不好,自己沒有牛啊。誰知,家里的大黃狗也很急,整天都圍著曹二“嗚嗚”叫,好像是說:“主人,你不要心焦,別擔(dān)心,我能幫你犁地?!辈芏坪蹩炊舜簏S狗的意思,將信將疑地扛起犁,帶著大黃狗到驛口上,小心地架好犁,大黃狗不用曹二吆喝,自己拉著犁很賣力,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三犁(三個(gè)回合)還沒有犁到頭,曹二覺得犁下有石頭什么的硬東西抵著犁頭,大黃狗也自動(dòng)地停下來。曹二卸下犁,大黃狗走回來朝著犁下汪汪叫。曹二搬開犁,用手刨開泥土,原來下面有一個(gè)大碗大、近一尺高的黃皮壇子。曹二慢慢的打開壇子蓋兒,里面居然是滿滿的一壇銀子,足夠曹二吃喝十年的。曹二喜出望外,高高興興地抱起壇子,領(lǐng)著大黃狗回家。曹二立即賣了一頭三歲的黃牛,很快就種好地。曹二更加善待大黃狗,自己吃什么大黃狗吃什么,從不打罵它,連睡覺都和大黃狗在一個(gè)房間。
曹大見曹二家的玉米苗,都長到尺多高了,心里才有點(diǎn)急,牽著大水牛到山上去耕地。他沒有種過地,不知道怎么使牛。太陽很大,水牛很快中暑死了。地荒荒一年,不種地一家人就要餓一年。他就擺弄三寸不爛之舌,弟弟長弟弟短的,向他借用大黃狗。曹二心里不樂意,就是說不過曹大那張嘴,誰叫他們是兄弟呢?最后還是同意了。
曹大牽著狗到山上,將壓擔(dān)架好,大黃狗就是不動(dòng),曹大用棍子抽,大黃狗只是汪汪叫,寧死不動(dòng)。曹大氣了,走過去用腳踢大黃狗,大黃狗了咬曹大幾口。曹大氣急敗壞,用很粗的木棒打死了大黃狗,將它仍在山上,自己一拐一瘸地回家了。到家里還破口大罵黃狗。曹二知道后,一陣風(fēng)跑到山上,找到倒在血泊里的大黃狗,抱著傷心地大哭,發(fā)自內(nèi)心地痛哭,就像失去親人一樣傷心,天地為之動(dòng)容。痛定思痛,他將大黃狗抱到自己的地邊,選個(gè)平穩(wěn)的廊場(地方),含淚把大黃狗埋好。還堆起個(gè)墳?zāi)?。以后,?jīng)常到大黃狗的墳?zāi)骨皝砜纯矗瑏硪换乜抟粓觥?/p>
第二年清明節(jié)。曹二為大黃狗掛墳,看見墳前長出大拇指粗的一根竹筍,三個(gè)月后竹筍長成竹子。曹二懷念大黃狗,手扶住竹子傷心的哭起來,竹子晃動(dòng)了,居然掉下三錠銀元寶。以后,曹二每天早上來搖竹子,每天都有元寶。這就是傳說中的“搖錢樹”。曹二再也不要過窮苦日子了。他修了一棟新木房,添了很多新家具。(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好逸惡勞的曹大,日子一天天地難過。父母餓得連路都走不動(dòng)。曹二經(jīng)常送錢給父母用,還賣衣服給父母穿。村里的人有急難,曹二也時(shí)常救濟(jì)。曹大看在眼里,就是搞不明白。故技重施,一聲弟弟長,一聲弟弟短地叫,目的就是想搞清楚曹二是怎么發(fā)財(cái)?shù)?。說道:“好弟弟,我的好老弟。你看哥哥現(xiàn)在窮得連褲子都沒有了,我不要你的錢,不要你的糧,你有什么好招給哥哥我支一下,讓我和你嫂嫂、侄兒都吃一頓好飽飯啊?!辈芏粫?huì)說漂亮話,也不會(huì)忘同胞之情,就把大黃狗墳前地?fù)u錢樹說出來,允許曹大每十天去搖一回。
曹大暗自高興。第二天,天剛亮就跑到大黃狗墳前搖竹子,一連搖了幾十下,不見有半文錢掉下來,只有像雨點(diǎn)一樣的稀狗糞,嘩嘩不停地掉,弄得曹大滿身狗屎。曹大大罵道:“這個(gè)該死的曹二騙我,弄得我一身狗屎?!币粴庵聦⒅褡釉停òぶ粒┛沉恕0脒^月后他身上還有狗屎味。曹大怎么都不明白,什么事情到曹二那里都是好事,輪到自己都是壞事。
曹二拿曹大沒有辦法。曹二把竹子拖回來,想來想去,把竹子破成細(xì)篾,織成雞窩。擺在堂屋里,老母雞每天下個(gè)金蛋,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曹二自己有錢了,經(jīng)常救濟(jì)窮人,那里修橋他捐錢,那里修路他也捐錢。方圓百里的鄉(xiāng)親都尊敬他,人人都稱贊他是個(gè)大好人。
曹大知道后,好話說了幾龍船,終于借到了雞窩,將自己家里的老母雞放進(jìn)雞窩里蓋住,不等天亮就到雞窩里摸金蛋,他怎么也想不到雞窩里沒有金蛋,倒有一雞窩的毒死,等他的手伸進(jìn)去,毒蛇都咬他的手。曹大氣壞了,把雞窩燒了,然后,叫老婆到處找郎中,他中毒太深了,不到三天就死了。
1986年3月20日記錄整理
1988年6月16日再整理
2015年5月29日再整理
講述:
流傳:湘西
2015年6月6日于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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