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老王
“不知我是誰的知己,只知酒是我的紅顏?!?/p>
“喝酒就是為了喝醉,不醉對不起杜康老弟。”
“男人不喝酒,活得不如狗。”
……
這樣的話只有老王酒后說得出,也只有從老王嘴里說出來才有意思。
老王好酒市,嗜酒如命,常喝得酩酊大醉。朋友戲稱其為“三口一瓶”,妻怒罵其為“酒精二郎”,人送綽號“醉鬼”。(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初入老王尊舍,堂屋正中是一幅杜康畫像,兩邊用李白的詩句作對聯(lián):“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書房案頭,張貼著《醉鬼感言》:“東方紅,太陽升,今天不醉我不休;東風吹,戰(zhàn)鼓擂,男人喝酒誰怕誰?”再往左看,是幾句小詩:“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p>
閑談中,老王十句有八句不離酒,他說:“酒是天、地、人共釀;心即酒,酒即心,唯心所屬,才知其味?!彼J為:“酒,產(chǎn)于稻粱,歷經(jīng)腐朽,提取時空之精華,衍化為神奇的純情、浪漫的醉;飲酒的人也是如此,身處俗世,一旦飲了那一汪情水,就成了超凡脫俗?!币涣钠鹁屏?,老王就拍著胸脯夸夸其談:“酒者老王,人稱滲坑。斤半不到位,二斤喝不醉,”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酒是老王的命根子,每日不喝兩盅,就感到喉嚨發(fā)癢,憋屈得要命。每當他端起酒杯就一副陶醉的樣子,快活得像神仙。當然,老王喝酒,也有自己獨特之處。宴席上,別人舉杯都是一飲而盡,他卻是將酒杯端在鼻尖,微閉雙眼,嗅了再嗅,然后才穿腸入肚,并伴有一種好聽的嘖嘖聲,仿佛美妙的歌唱。老王說,只有這樣才能體會出“醉酒當歌,人生幾何?”的酣暢淋漓。
常喝酒,喝醉酒,就出丑,老王也逃不過這一世俗。坊間流傳,一個夏天的晚上,老王喝得爛醉如泥,倒睡街頭,一流浪狗吃了老王吐出的穢物,也醉倒在地。老王半醉半醒中一伸手,摸到了倒臥在身旁的狗,驚呼到:“哎呀,老兄,你大熱天的穿個皮襖,酒喝不醉都熱醉了,快脫掉?!痹僖幻?,又摸到了一個狗爪子,老王感慨地說:“好老兄哩,你一直出個寶拳對,不輸才怪呢,趕快換拳路,不然就輸慘了?!惫芬怀鰵?,老王順著聲音一摸,又摸到了狗嘴巴,他就高興的說:“老兄,吃狗肉,喝燒酒,人生一大美事也,趕緊趁熱吃,吃了咱弟兄倆再來個十五月兒十六圓。”每當人們談起此事,老王總是笑而不答,是與不是,只有老王心知。
據(jù)說,還有一次,老王喝得醉醺醺,走起路來東倒西歪,正搖搖晃晃的往家趕,突然有點內(nèi)急,就急忙向路邊一片樹林跑去,沒想到一下子碰到一棵松樹上,他就點頭哈腰的對著松樹說:“老兄,對不起,沖撞您了,請原諒?!比缓螅瑢χ豢脳顦浞潘善饋?,小解后,迷迷糊糊,把褲帶連楊樹一塊系在一起,怎么走也走不動,他就生氣的說:“我說這位仁兄,我已經(jīng)道過謙了,你還拽著不放要咋哩?”令人哭笑不得。
老王說,只要他愿意,酒可以讓他瞬間醉去,也可以讓他笑得那么灑脫,哭得毫無顧忌。為什么喜歡酒,什么時候開始喜歡酒,老王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只知道,只要閑來無事,就想斟一杯清酒,或淺酌、或豪飲,丟掉一切世俗,只讓心隨風馳、激情飛揚、快意恩仇。
俗語云,酒后吐真言。老王醉后所言,大多真心事、傷心事、平時所不可言事。而且,猶以不快為最,如直言領(lǐng)導痛處,能言百姓疾苦,能言人性丑惡……當人們對他酒后丑態(tài)百出的言行嗤笑之時,他卻反唇相譏:“我醉與不醉在我心理,我醒與不醒在你眼里”讓人啞口無言。
“我多了,對不起”、“我是酒鬼,愧對一切”這是老王酒醒之后,說的最多的兩句話。因為喝酒,老王也沒少給親人、友人、路人造過傷害。盡管如此,但閑了就喝酒,一喝就上頭,屢喝屢醉,屢醉屢喝,老王仍然不改其衷。
人生自是酒情癡,此恨不關(guān)風與月。天下間,能縱情喝酒,不問世事的人,也只有“醉鬼”老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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