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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伴

2017-06-11 23:29 作者:劍傾芳許  | 2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三更半,疾奏鬼敲門,驚破膽”

“巍巍開門來,陰風(fēng)瑟瑟,巷空空”

——題記

昨夜,凌亂的住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如輕輕的來,走的時候也沒帶走什么。但他知道,她來了!那股特殊的胭粉還在空氣中殘留彌漫,原本已經(jīng)忘記的再上心頭,原本早該釋懷的也沒放下。如果不是那扇落地窗恰好打開,又逢東南風(fēng),他不會聞到,那已經(jīng)很淡很淡,像是被刻意掩飾過的味道。

寒的季節(jié),竟感覺絲絲寒意在身體里四處擴(kuò)散脹裂,從心底發(fā)出陣陣絞痛,顫兢兢地,仿似從罅隙中逃匿而出,撥亂心弦。他攥著手,不知是恐懼還是極度緊張,又或者想抓住余香,貪婪的呼吸著。每一場喧囂落幕,會有一個寧靜角落供人自省。每一縷時光逝去,會有某一天的午后和黃昏,有些事總能觸碰到靈魂,滿是回憶。

三年前的那個黎明,記不清有多久沒有注意陽光照在臉上的感受?老天好像洞察到一些真相,一改往日柔和溫適,變的躁亂,連著光線都有些刺眼。(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在這夜色闌珊的欲望之都,有人隨風(fēng)奔跑追逐末班地鐵,有人暴躁不安苦等擁堵路段。有人走出校園,四處碰壁后79留下一地離殤,蜷縮柔弱身軀,在角落磨滅菱角,期待歸來還是少年時。有人迷失夜店舞臺,霓虹照耀,想借酒消愁,曲終人散,夜市落幕后,孤獨的夜還需自己走。有人從深山一路用書籍的力量披荊斬棘,考出理想,在現(xiàn)實社會幾經(jīng)輾轉(zhuǎn)下,遍體鱗傷,最終落了個還書回鄉(xiāng)。

有人渾渾噩噩,25歲活成了52歲,沒有朝氣,沒有一技之長,也幸得一張嘴可以飯來食,話來吐,幸得一雙眼,黑夜不迷路。

是的,夜晚太長,夜色迷人,夜景魅惑,夜伴孤寂,是一切荷爾蒙萌動的起源。

故事,要從那后說起。

(1)別在右邊

一個雨后的夜晚,凌亂和寒走在街上,愜意的享受著雨后新鮮的空氣,呼吸著從遠(yuǎn)處花圃中隨風(fēng)飄來的清香。過馬路的時候,男孩習(xí)慣性地走在女孩的左邊。

一輛車突然從旁邊經(jīng)過,濺起地上的污水淋了男孩一身,女孩看了看男孩說:“你為什么站這么前,還總是在右邊,真倒霉?!?/p>

男孩隨意的笑了笑:“習(xí)慣了?!?/p>

女孩心里想,油嘴滑舌。

他以為她懂,她認(rèn)為他不懂。其實男孩沒告訴她,在右邊可以更好的看清來往車輛的行使軌跡,靠前一點是為了遇到突發(fā)狀況時,可以第一時間推開她。這是他對她的無言,沒有甜言蜜語,只是每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默默為她撐起無憂保護(hù)傘,有車迎面而來的時候,可以擋住它。

事情過去一個月后,女孩說男孩不夠關(guān)心他,和男孩分手,找了一個新的男朋友,而凌亂因為失戀的緣故離開了那座悲傷的城市。

又是一個雨后的夜晚,女孩子拉著新男朋友的手漫步在街上,不知道無意還是不懂,女孩走的左邊。習(xí)慣了牽著凌亂的手,有恃無恐地邁步,這一刻仿佛慌了神,駐足車來車往的十字路,女孩感到頭暈,看著在右邊安靜淡然的新男友,既有選擇,也有責(zé)任,她似乎能感受到從前未有的壓力,明白那時候他的專注和無心分神對話。不幸的是,女孩左右觀望很久之后才走出幾步,遇到酒駕,不省人事。因為有女孩的阻擋,新男友倒也沒什么大問題。

到這噩耗的時候,凌亂沒敢往下想去,思緒回落。幸虧只是個猜測,搖搖頭,攥緊右手側(cè)身到她身前,指著她的心說:“我想離你近一點,想保護(hù)你啊,傻瓜!

說完,牽著她的手,安全走過路口,一高一低的背影在雨后陽光斜照下越拉越長,直到地平面目線盡頭。

(2)別指月亮

那時候,他和她最經(jīng)常去的就是郊野公園,躺在高地草坪上,把外套鋪平,或坐或躺,有一次南方星月相伴,輝耀天宇,共舞蒼穹。碰上天氣晴好,只需用肉眼即可清晰見到這幕浪漫的“星月童話”。

興奮之時,他指著月亮說:“我們會一直再一起”

拍掉他的手,不滿到:“別指月亮”

“為什么?”

“不吉利!”

“聽你的”他對她是縱容的,沒有條件。

她心里美滋滋的,深情凝望,在愛河里溺水。

她還記得,小時候大人講的故事。當(dāng)月球為月眉型至半月型之間,月亮彎彎的像鐮刀,因此長輩常以此告訴小孩不可亂指,以免代表鐮刀的月亮?xí)萌胍沟侥闼牡胤礁疃洹?/p>

那個月下,兩位懷揣敬畏的年輕人,以月為證,星為媒,天為被,地為席,風(fēng)為掌聲,草為鮮花,許下一世傾承。

(3)別踩井蓋

如若有這樣一個人,能和你一起參與到生活的柴米油鹽,這是一件多么普通而又十分幸福的事情。情意最終要落到穿衣、吃飯、睡覺、數(shù)錢、還有別踩井蓋。

走過十字路口,你以為就是目的地?你穿過滿是童年回憶的柏油路,牽著手以為那是一生的縮影,聽兩邊榕樹從前到后的低鳴,縈繞絕耳。瀝青在車輪碾軋下摩擦,越掙扎,越圓潤,直至菱角褪去。

他還記得第一次相遇的尷尬。

那天晚上,剛上大學(xué)第一天。忙碌一天來回折騰了幾次,好不容易買好生活用品,換了手機(jī)號,匆匆吃過午飯。趕著去見一個老鄉(xiāng)。

正走在路上,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她,突然伸出手拉出他,懸在半空的腳還未落地,硬生生說被拉到一旁。

“別踩井蓋”

疑惑的看著有些羞澀的她,有些好笑。從以旁邊繞道走遠(yuǎn)。

“雪寒,走吧”,走來一個馬尾辮女生。微微一笑,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4)別念夜伴

從街角相遇到月下定情再回到十字路口。黃燈示警,別踩井蓋。紅燈莫行,別指月亮。綠燈慢走,別走右邊。

多好的姑娘,三年來每晚重復(fù)這些畫面,如果不是該多好?聽她說一句:

“別踩井蓋”

“別指月亮’

“別走右邊”

夜半,芬芳依舊,不見夢中人。清晨夢醒,關(guān)上落地窗,把夜伴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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