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八 桂

桂林，一個地道的旅游城市，八桂是桂林的別名。十年前，我也曾幾次相約不同的朋友，在不同的季節(jié)，用不同的方式，游歷山水桂林。此番與老戰(zhàn)友們一起故地重游，讓我感觸頗有不同。

五月，是當地人稱為“南風天”的時節(jié)（江南人俗稱梅雨季節(jié)），濕潤的季風，帶給桂林充沛的雨量。桂林是一個多雨的地方，年降雨量約1900毫米左右，而有一半的雨水是降落在三～五月這“南風天”。在這多雨的日子里，氣候溫和，微風輕撲，云霧氤氳，煙雨霏霏，是旅游的最佳時期。

當我一踏上這方土地，迎面撲來的是一股溫潤潮濕的空氣和桂林朋友的熱情。“甲天下”的山水畫卷從上了高速就一一呈現在了眼前，落入眼幕的沿途風景，讓人耽溺、讓人華蜜、讓人享受、讓人怡悅。入得城來，讓我感到非常生疏，仿佛我從未到過此地，不就是十年的功夫，桂林變得如此年輕如此秀美如此風情，車流、人流、高樓、高鐵……,這兒的一切變化的太快太快。走在大街上，道路兩旁滿眼翠綠的桂花、香樟和小葉榕樹，泛出淡淡的青葉香味，彌漫著整個街市。街心的隔離帶妝扮成一道精致的風景線，芳草鮮美、花卉嬌艷、樹木百姿、枝繁葉茂，讓人賞心悅目。惟有小小的不足，悶悶的空氣中始終飄浮著潮潮的水氣，不斷地侵擾我的身體，讓人時不時冒出小小的汗珠兒，攪動著我那顆平和的心。

今年是老戰(zhàn)友聚會的第二季，來自全國各地十個省市的戰(zhàn)友，齊齊整整的集結到桂林。這二十多位戰(zhàn)友以及三位軍嫂，有坐飛機來的，有坐高鐵來的，也有坐長途大巴來的，這可真的忙壞了艷松。從早上六點去機場接成都過來的李排長一行，到傍晚五點去桂林南站接最后到達的湖南老鄒，委實把操著一口並不標準普通話的東道主艷松，搞得力倦神疲。(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安頓下來后，就在“阿甘”酒家擺上了晚宴。李排首先訓話，接著是艷松熱情洋溢的歡迎詞，最讓人難堪的是我被老劉用標準的山東快書的語調朗讀他寫了三大張的敘情長詩給催下了老淚。一頓湖吃海喝，一番舉杯祝福，一場歡歌笑語，把氣氛調到了高八度。一邊是用資源縣大山深處的紅豆杉的根浸泡的白酒，一邊是從杭州發(fā)過來的十年陳釀會稽山花雕酒，“酒喝干，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各位看官看到這里，便一定曉得這位每每在這種場合喜歡露上一手，助興唱這首歌的人是誰了。

桂林的白天很恬美，桂林的夜色更幽美。這是一座典型的山水城市，聰明智慧的桂林人，圍繞著二江四湖的自然優(yōu)勢，將山山水水開發(fā)利用的淋漓盡致。乘著酒后余興，信步湖邊，但見軟水溫山，滿目煙煴；薰風徐徐，水波粼粼；鮮花吐艷，青樹綠茵；流觴曲水，修木石徑；靜謐清幽，撩人意境；火樹銀花，霓虹閃明；山水相輝，樓臺相映。真是幾處潺潺清流，幾處朦朦山影。這夜色怎不讓人心醉，又怎不讓人眷戀。

夜?jié)u漸的深了，酒意亦已退去，肚子也覺得餓了。在桂林待了四十九年的上海兵老曹，介紹我們去湖邊一家“桂林粥城”補充能量，這家店生意著實的不錯，大晚上還是滿滿一堂的吃客。相約了從貴州荔波趕來的杭州朋友沈總一行四人，還有來自武漢的老戰(zhàn)友中的“小鮮肉”賈杰，一桌十人吃上了宵夜。燒烤、生蠔、田螺釀、烤茄子、漓江蝦、拔絲竽頭、旱蒸劍骨魚、木桶飄香雞、芥菜肉絲粥、皮蛋瘦肉粥。吃得開心，聊得更開心，他鄉(xiāng)遇故知，幸甚至哉。

這幾天的桂林，天空總是冪著厚厚的云層。晚上子夜時分，劈頭蓋臉的一頓電閃雷鳴，接下來就是傳說中的傾盤大雨，大雨包孕下的城市陷入了雨霧漫延之中，浸淫街巷的雨水順著一個方向急速地遷流，凄清的街面上，頃刻之間水漫金山。路燈昏昏的照著雨滴沾起的水珠，打濕了行色匆匆的路人。等著打的回家的人們，臉上流露出無奈的表情，這雨季的漫長帶來了諸多繁難，讓雨水浸泡長時的心，也漸漸地變得潮濕，少了一點兒激情，多了一份倦意。

夜雨中的桂林

有著別一樣的風景

那喧囂的都市

突然失去話語

只有婆娑的樹影搖曳

只有雨點淅淅瀝瀝

夜雨中的桂林

有著別一樣的憂郁

那熙攘的街市

突然變得廖落

只有蕭疏的霓虹燈影

只有雨點凄凄泣泣

雨一直下 一直下

伴隨著驚天雷鳴

滿世界充斥著濕濕漉漉

雨一直下 一直下

伴隨著閃電光明

滿世界飛舞著豆大雨滴

下雨天的夏天，風吹過的下雨天，

昨夜被雨水灌醉了的我，一大早又被雨滴喚醒，“南風天”的雨絲不停地追逐著夏日的陽光。桂林只是我們的一小段停歇，我們也將隨風隨著雨季隨著一江清水，飄去下一站尋找另一個美麗。

木瓜/文

丁酉.5.16日

於蕭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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