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若揭
(隔著濃墨去瞅一本書是看不明白的,需掲去幕布,散了云翳,他不過是聚光燈下的小丑。)
方鴻漸是錢鐘書筆下一個鮮活的生命,他凝練著多少當(dāng)時社會知識分子及現(xiàn)世諸多學(xué)子的特質(zhì)我不敢說。他就那么站在落伍的古鐘前——方鴻漸游學(xué)四年,回國后暫寄丈人家謀生。他前后在與鮑、蘇、唐的戀愛摸索中,與愛情割袍斷義,與丈母家鬧翻。隨后在與趙辛媚等人同往三閭大學(xué),途中歷經(jīng)眾生百態(tài),在職更是看慣牛鬼蛇神。他在事業(yè)上受挫,在婚姻上絕望,暈暈乎乎給孫柔嘉箍上了緊圈。無奈到上海投靠趙辛媚,還被家中夫妻矛盾、妯娌之爭這些瑣碎擾心?!鹊揭活w石子打破了水面旖靜。
方鴻漸,以“方”為姓,寓示著他做事不圓滑,取“鴻”進取與“漸”過程、未達之意。他注定成為新時代的舊文人,保留著知識分子的儒雅,卻遇上了戰(zhàn)亂時代,顛沛流離、支離破碎。在現(xiàn)實與本心的夾縫中茍延殘喘。
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中國被炮火欺壓,莘莘學(xué)子被迫遠渡重洋。方鴻漸儼然成了銷煙熏制、釘板上的肉。戰(zhàn)爭是懦夫的亡靈曲,“鴻漸看他們這么穩(wěn)定的支配著未來,自己也壯膽起來,想上海的局勢也許會和緩,戰(zhàn)事不會再發(fā)生,真發(fā)生了也可以置之不理?!辈浑y看出,他向國難、命運、追求妥協(xié),掩面懦怯得像提線木偶,他被現(xiàn)實、外界紛擾擺布。作為一個創(chuàng)世的棄兒,他不得以為自己舔舐傷口。
方鴻漸有個鄉(xiāng)紳的爹,教他像要在回憶錄里記載的,掂量著做事。他自稱“生平最恨小城市的摩登女郎,落伍的時髦,鄉(xiāng)氣的都市化。”;認為“自己成為新聞人物是登極加冕的惡俗,臭氣熏得讀者要按住鼻子”;“本不愿跟張買辦這類俗物交往,討好‘我你他’小姐純粹是他的玩世不恭?!薄拔夷闼毙〗愕难髿庠邙櫇u看來也是俗氣。他不堪他人的趨炎附勢,卻難逃窠臼。“他做不做得騙子,全在愛爾蘭人。”好像買假文憑純粹是舊社會逼良為娼,不得已而為之。面對三閭大學(xué)派系之爭的糜腐,“靈魂像給蒸汽碌碡滾過,一些氣概也無?!?/p>
在這蘸著血污用白話寫下的時代,他混混度日,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爸液窭蠈嵢说膼憾?,像飯里的沙礫或者出骨魚片里未凈的刺,會給人一種不期待的傷痛?!?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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