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獨步
?江畔獨步
文·無心
下過雨,空氣中有濕的味道,潤且綿,稍冷。
太陽被關(guān)進云的私宅,密密地鎖著,沒有熱溫,只讓亮堂的光穿透帷幕。
江水也收斂起平日里粼粼波紋,把自己打扮成綢緞般熨帖,一如退潮后的沙灘般粘稠厚重而又層次分明。即便是打著的漩渦也如蒸雞蛋般平滑如緞,中心稍稍下陷著,巧妙的漩成晶瑩的水晶。
水位下降了,木棧橋被孤獨的拋擲在沙灘邊緣。野草伸展著柔嫩翠綠的腰身,一個勁兒的歡笑,笑這溫玉樣開闊的江面,這白玉緞樣的沙灘,都成了它的天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水邊稀疏的綴著幾個黑點黃點,那是垂釣者。近處也有橫著的幾根魚竿,碎得綢緞樣的水面起圈圈漣漪。惋惜著玉緞江面的碎,瓦棱樣的波紋又牽引縷縷的欣喜。
沿著棧橋邊是塑膠跑道。三三兩兩的人兒,散布在道上、橋邊,偶有小語。江卻更靜了,如睡著一般。岸邊豁口處的陳年舊柴,偉岸的立著,銀黃色。結(jié)節(jié)處,冒出了新綠,竿,也滲著綠,是江水潤醒的吧。
道邊的櫻花正值繁盛,紛紛的團團簇擁在枝頭,你推我擠的竟相綻笑。有的笑得太顫了,一不小心抖落了臉頰的胭脂,綴得綠地毯上點點粉白,溢著清香。紫玉蘭則安靜地凋謝著,一瓣,一瓣。沒有憂傷,也不帶吝惜,枝頭的綠芽依稀可見,又一個枝繁葉茂就在不遠處候著。
行走間,又一溜的花樹繁盛著,蕊黃,瓣粉,層層疊疊,但沒櫻花密,淡淡的香游絲般?;ㄏ拢鲋鴰最w腦袋悄悄私語著:何種花神。佇立的人多了,有說櫻花,有說梅花,也有曰杏花的,莫衷一是。辯者云:梅花應(yīng)謝了,櫻花該密匝匝,杏花粉白才對。繁盛的花兒,用色,形,香傳遞著名號。一兩月后,花事不再,葉兒蕩開,或許憑借著葉的脈絡(luò)紋理,干的高低曲直,傳遞名號,不過能接受訊號的,只有少數(shù)精通植物學(xué)的人兒。秋去冬臨,昔日的繁盛不再,又怎么去區(qū)分這些花木的名號呢?唯有專業(yè)人士憑借木質(zhì)紋理氣味和表皮才知曉吧。這些花事是不是在告訴人們:年輕時繁盛真的能增添眾多的光環(huán),年老后的皺紋密布,白發(fā)蒼蒼,豁口漏風(fēng)則成了名片,連性別都成了多余。但恰恰有人留有木紋和木香,循著這紋理和幽香追溯到春來時的花開,花謝時的優(yōu)雅,葉伸時的拼搏,葉落時的干脆。
一兩個頑皮的孩子在綠草上追逐,灑下一路的歡笑,草兒一個勁兒地仰著嫩綠的腦袋,驚奇地望著灰亮的不見云層的云。零星的不知名的小花藏匿在草叢中。
天地間移動的僅剩飄零的花,慢行的人,和平靜江面下涌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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