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從時間中來
風(fēng)從小手中來,從胖胖的小臉蛋中來,從腳丫里了,從嫩頭發(fā)里來,不顧,好像也是從時間中來。
風(fēng)是有眼睛的,他借了某個人的眼睛,悄悄的,在無人的夜晚悄悄的來,在人瞌睡中來,在人走路中來,在人困惑中卻走了,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地來。
風(fēng)用那雙眼睛,走過了一條河,一戶人家,一縷炊煙,最后鉆進一個小子的腦袋了,不見了,消失了,卻又真正出現(xiàn)了。
風(fēng)路過一條河,吹拂過河上的幾株撫柳的長發(fā),那蔥翠的發(fā)尖讓他著迷,在發(fā)尖上睡過兩晚,吃過四頓飯。他告訴翠柳她們不知道的,偶爾說了幾句葷話,逗得她們頻頻而笑,笑他廣博,笑他討厭。兩夜,肯定是不夠的,可是他又要走。于是他走了,幾棵柳樹也沒有挽留。對了,在這期間,他還踹了幾腳在河邊跳水的小子,小子撲通落水,四處張望,不知是哪個混蛋戲弄自己。他笑著走了,越過了小河,邊回頭邊走,小子在河水罵完開始游泳,還有幾只鴨子在旁邊叫:“笨蛋,笨蛋,笨蛋。”柳只知道笑,也就只有笑。
風(fēng)看到一座房子,房子不高不矮,不大不小,不丑不美,就像融入后山樹林,在傍晚分不清這是一座房子還是一棵奇形怪狀的樹木——哦,他是在傍晚到達的。他累了,在這戶人家的門口歇息了,順帶著付住宿費——看家。家是不用他看,家里的人坐在一起,正在吃著飯,并沒有招待他。當(dāng)然,風(fēng)是不吃飯的,只用聞聞香味就可以了。香味很簡單,玉米和白菜香味,風(fēng)是看過玉米長大的,瞧過白菜開花,玉米和白菜從來沒有笑過,可是在這一刻,兩者都對他開懷大笑。他不解,想要探個究竟,于是在這個人家中呆了三天,吃了六頓玉米和白菜。每頓玉米和白菜都只是笑,他漸漸明白了其中的內(nèi)涵。風(fēng)要走了,帶著玉米和白菜的笑容。對了,他又看到了那個小子,原來,這戶人家是小子的家。
風(fēng)獨自一人走了,帶著幾分微笑。到底是去何方,他從未有過方向。他只知道自己想走,要走,必須走。他的眼睛一直看著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尋找著幾分想要的顏色,找不到這幾分顏色,他絕不回頭。他一直在走,也一直在找,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顏色。風(fēng)問過自己尋找顏色到底是紅色、黃色還是藍色,最終他在三原色中沒有找到,嘗試著調(diào)和也無法做出想要的色彩,所以他一直都在走,腳步?jīng)]有停。(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直到某天,風(fēng)突然想到一種顏色,正確來說是一種東西——炊煙。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尋找的不是顏色,只是一樣?xùn)|西,炊煙。炊煙多好啊,可以把它吹上天,然后讓它翻滾,像一個陀螺一樣,可是卻舍不得抽他。那么就捧著它吧,可是卻又怕摔傷。然后呢,過一會兒它肯定是要消失的,到底何處去風(fēng)是不知道的。那又怎么樣呢,風(fēng)想要的只是炊煙,哪怕只是短暫的幾分鐘甚至幾秒鐘。
風(fēng)在找炊煙,風(fēng)繼續(xù)走。目標(biāo)找到了,可是只能看到無法摸到,他總是在找,殊不知炊煙,藏在了玉米和白菜的笑里。
風(fēng)還在走,他從哪里來?從小子的手中來,臉蛋中來,腳丫中來,卻鉆進了小子的記憶里,成為了時間的珍藏品,只能偶爾在夢里可以看到,一縷風(fēng)看著幾棵柳樹,幾碗玉米,幾顆大白菜發(fā)笑。小子突然驚醒,才意識到,風(fēng)只是從時間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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