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我沒有見到父親已經很久了,自從我離開家到外面來,每月也不過回家一次,每月也不過和父親長談一宿,大多的時候也只是電話,但電話里我和父親說的也不多,就是簡單的幾個問題:“最近身體好嗎?家里都好嗎?”父親總會回答好,我也就不再多問,但我知道父親是怕我擔心,不安心上班。
又是一月過去了,激動期盼的那天到了,去了一趟公司我回到出租屋里打理了一下行裝,急急趕到車站買了回家的票,踏上了征程。一路車開得不快,我便酣睡了,在睡夢里被一個熟悉的旋律喚醒,起身一看,原來是司機在放歌曲,正巧有《常回家看看》,是啊,這首歌曾打動了不少人,不是歌手唱得好而是歌詞唱出了人內心最深處的情感升華。
車坐了很久,走進大門,看見父親蹲在院子里,看到我回來父親很快站起來,但腰不再像從前那樣筆直,毋庸置疑父親老了,生活的艱辛和操勞,加上母親去世后,家里的重擔一下全壓在父親單薄的身上,讓父親看上去與同齡要老些,他簡單的問了我:“回來了,吃飯了沒有?!北阌侄紫旅λ牧?。
我只在家里呆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就走了,我說自己去坐車,父親不讓,非要送,我不讓,父親喃喃的說:“自家都有車了,還去搭車,再說我們這地方偏,別到時把時間耽擱了?!?/p>
父親一嘮叨我才想起父親剛買了一輛三輪摩托車,我的父親是一個農民,沒有什么文化,但還是很艱難的考了證。他一路騎得比較穩(wěn),花了些時間才到城里,那天天氣不好,我讓父親先回去我自行去車站,但父親還是要自己送我去。到了車站,我去買票,他在安檢處等我,買了票他送我上車,我要坐中間些,他讓我坐最后,說后面有窗子,可以透氣,我擰不過只好從了。
我說:“爸爸,車要開了,你回去吧?!?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他探頭看了看駕駛室說:“司機還沒有來,在坐會。”
父親坐在旁邊一語未發(fā),拿出支煙抽起來,我對父親說車里不讓抽煙,父親指著前面,我看了看原來前面的老伯在吸煙,我看著父親想笑又不敢笑。
不一會煙就吸完了,父親站起來說:“我走了,到那邊來個電話,路上小心,睡覺要警醒些,不要受涼?!闭f完父親下了車,父親站在站臺上,左右手規(guī)律的捶著腰,這些年父親過度操勞腰累下了一些病,看著他單薄的背影,我的淚很快流下來了。突然父親轉身過來,我趕緊拭干了眼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
車漸漸出了站,在站大門外的路旁車停下來等人,我看到父親在車窗的另一邊路旁站著,我趕忙下車,在路的這邊向父親招手,示意他快回去吧,父親向我揮揮手轉身走了,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群里,再也找不著了,我上車坐下,我的眼淚一下子又來了。
記得上中學的時候,讀過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當時不懂,更讀不懂,可能因此會有人嘲笑,但也無妨,因為他人所謂的懂也只是會背罷了,畢竟我們當時還小懂得什么,但自今那個翻月臺胖胖的背影仍舊可以記清,看到父親漸漸斑白的兩鬢,歲月留下的滄桑,一天天逝去的曾經筆直身軀,我想起父親漸漸蹣跚的背影,我懂了,懂的不是《背影》,是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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