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無愛時,淚難收,情難留
面墻而坐,數(shù)著墻上的小黑點,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噢噢噢,不對!,為什么總數(shù)不對。
我在心里默默無語,我在等待著每日一上的潑皮之戰(zhàn)。
不知何時他站在身后,就像一抹鬼魅,帶著冷漠的神情,噴著一股腥臭的酒味,配著他腳上的奇臭……。
我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就當(dāng)他不存在。
可以他卻偏偏要來撩我,把手放在我頭上,重重地敲,邊敲邊無恥地說:“我怎么會娶到你,我怎么這么倒霉,怎么就娶了你!”
我憋著氣忍耐著:我不能出聲,他這是在故意找事,如果我出聲,必定會大戰(zhàn)一場。那么,明天我們將再次成為左鄰右居的笑柄,兒子怎么辦,他還小,他還有很長的人生,不能讓他再因此承受更多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可是,我的忍耐并不能讓他結(jié)束這種無懶的無理取鬧。
他繼續(xù)捶打著我,嘴里說著更不堪入耳的話:“我這輩子就是你害的,整個**地區(qū)找不著你這樣的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是倒了什么霉,遇到你這樣的女人!”
我依然不理他,心里默默告訴自己,就當(dāng)是狗在叫,就當(dāng)被狗咬!
“不就叫你轉(zhuǎn)1千元給我,你就不幫我,怎么有你這么狠心的人,我要你干什么,我跟你過什么日子,你去死吧,你去死!”
我終于忍無可忍爆跳起來,手上抓著什么就用什么往這個無恥的男人身上摔去。
兒子哭著、渾身顫抖著來抱我:“媽,別跟他計較,你別說話,請你不要說話!”
兒子來捂我的嘴,并拉著我后退。
然而他卻狠狠地把兒子用力摔出去,兒子顧不得痛,再次撲過來,攔在我們中間。
兒子如今才10歲,已經(jīng)這樣沉受了四五年,從他記事起,他的父親就是這么個一事無成的無懶,每天回到家就是像我要錢,各種莫名其妙的辱罵和奚落。
10歲前兒子一聽到他回家,一聽到他開始講話,就開始裝睡。10歲后兒子已經(jīng)慢慢覺得自己像個男子漢,他開始要來保護(hù)他的母親了。
我看不得他對兒子動粗,我心急如焚,趕緊四處尋找可以把他擊暈的工具,可是這些工具都被兒子收起來了。
我只能大吼:“憋三,你想怎樣?我為什么要給你錢,你不是男人嗎?你是斷腳斷手了無法掙錢嗎?后悔娶我,隨時可以去離婚,明天就去,誰不去誰就出門被車撞死!”
這么多年的忍無可忍,我內(nèi)心里對他早已豪無情感可言,出言自是不留余地。
每次要與他認(rèn)真談離婚,他便逃得無蹤無影,只是每天傍晚從外面喝得醉熏熏回來,然后連打帶罵地折磨我和孩子。
從來不知道他有沒有上過班,到底在哪上班,他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分錢,無論我是有工作的時候還是沒工作的時候,卻還隔三差五不時地總找我要錢,如果給了錢,他就笑咪咪地給兒子買雞腿漢寶,誑哄兒子開心, 只要兒子想要的,他就都給買回來。
然后在兒子吃雞腿漢寶的時候給孩子洗腦:“你說,如果你媽跟我離婚了,她再找一個后爸,人家能像我這么好的對你嗎?”
兒子的頭搖得像波浪鼓:“肯定不會對我好,我知道!”
兒子還不知對錯,只知道父親有時候?qū)λ€是及好的。
我只能默默無語地看著孩子,心里在滴血,真恨,這么好的孩子怎么會遇著這樣的無恥的父親,歸根結(jié)底,這難道不是我的錯么?
可是,如今已是腹水難收,我該怎么辦?無論離不離婚,對孩子來說都是永遠(yuǎn)的傷痛。
無數(shù)次地,我真希望是他死了,或是我死了,這樣對孩子來說或許反而是一種最小傷害的解脫!
想起與他初相識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竟然把自己的工資卡都交給他管,賺了多少錢,還剩下多少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他有時也有工作,但是卻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分錢。
沒有孩子的時候,我并沒有覺得錢有多重要,反正給了他,他高興,走到哪都夸我好,夸我賢惠、善良。走到哪都帶著我,這種感覺和待遇是我原來沒感受過的,所以我把它當(dāng)成了幸福。
還有更開心的事便是每天我下班回家,他還會做好了飯菜等我,然后兩人還會小酌一杯。
那時才十八九歲,心思單純到覺得這樣便是愛,這樣的男人便是好男人,因為在我十幾年的人生里,除了他,還沒有遇到過哪一個男人對我這么好過,包括自己的家人。
于是更是死心踏地地跟著他。
可是好景不長,隨著兒子的降生,我不能出去賺錢了,他的嘴臉便慢慢一點一點展露了出來。
“你出來打工不是盤你哥讀書的嗎?他這樣是欠了你多大的人情啊,他如今做了官,你像他開口借點錢,給我做點小生意,不然,我們沒法給兒子好的生活,他長大了會怨恨我們的!”
在我要帶著幾個月大的孩子無法掙錢的時候,他開始誆我。
我想想也對,雖然原來哥哥總是打罵我,但是現(xiàn)在我為哥哥犧牲這么多,如果向他開口,他肯定是幫我的。
于是,我真的開口向哥哥借錢了。
哥哥很詫異,一直以來只以為我過得很好,遠(yuǎn)嫁在大城市,每次回家也都笑足顏開,妹夫看起來也很會疼人的樣子。
可是既然我開了口,哥哥哪有不幫的理,何況確實欠了我個大人情,如果當(dāng)初不是我外出打工掙錢給他讀書,他又怎么可能勝利讀完大學(xué),有現(xiàn)在的工作和生活呢。
哥哥與嫂子一商量,嫂子也大度,馬上向銀行貸款了一萬元給我匯過來。還言明說不用還了,就當(dāng)送我的。
孩子爹一聽,高興得幾天合不攏嘴,見人就說我娘家人好,哥哥混得不錯,找到我這樣的女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聽著他的夸贊,他的家人親戚也都對我刮目相看:真是了不得!
我的內(nèi)心里也第一次覺得哥哥像我的親人了,而不是那個原本只會打罵我,編排我的人了。
一萬元到手,他去轉(zhuǎn)了輛8千元的二手拖拉機回來,開始像模像樣的要開始做事業(yè)。
轉(zhuǎn)眼間半年過去,他靠著輛破爛拖拉車還真掙了不少錢,雖然也從來沒有交一分錢給我,但是從他的吃喝圈就知道,他確實掙到錢了。
因為他會拉著我跟別人一起三五天就去唱一次卡啦OK,天天我都不用做飯,只管天黑了跟著他去吃館子。
有時我也會跟他說如果有了錢,就存點起來,到時車子本錢還給我哥,然后我們也做些別的打算。
但是,只要我一提還錢或是存錢,他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發(fā)脾氣,摔碗砸盤。
又過半年,他開始早出晚歸了,每天不到夜里三四點,絕對看不到人,打電話,那是絕對不接聽的。
痛定思痛,我開始明白,這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跟了他這么多年,不過是瞎了眼。
孩子一歲的時候,我把他扔給了連碗都洗不干凈的婆婆。我知道我必須要去掙錢,因為這個男人根本靠不著。
我找了家外資工廠一天8小時,還雙休,這樣便能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孩子。
我上班后,他便開始盯著我的工資算計,一年后便知道我存了三四萬。然后拾掇著要蓋新房子,誆騙人的話說得天花亂墜。
“老婆,你看,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蓋了新房,而且我們又還有兒子,我們肯定也是要蓋的,趁我有車?yán)忱量梢允〉艉芏噱X,我們也開始蓋吧?!”
“可是,我們沒錢啊?”
“你不有好幾萬存款了嘛?然后我再拉拉關(guān)系貸點款,初毛坯就起來了,后面再慢慢賺錢裝修就行了嘛!”
“嗯嗯嗯,有點道理的!”從來就頭腦簡單的我,馬上應(yīng)和。
他的動作倒是很快,半個月不到,就貸款了五萬元下來了,可是卻用我的戶頭綁定的工資卡去綁定還貸。
再加上我手里的三四萬存款,他二話不說,兩天就讓別人把舊房揎了個底朝天。
從此,我被銀行貸款綁架,只能月月還錢,而他依然逍遙自在。
他天天開著破拖拉機載沙載土,下午收了工就跟別人去吃飯喝酒,唱歌打架,事事都沾邊,自認(rèn)為自己混得風(fēng)生水起了。
而我除了做工,每天都要回家照顧孩子,做家務(wù)。
也不知道婆婆是怎么帶孩子的,每天我下班回家,孩子不是滿臉黑呼呼,就是鼻涕口水把脖子撫爛了,屁股也被屎尿嗡起了水泡,三天兩頭就感冒發(fā)燒。
孩子整夜整夜地哭,我也只能跟著哭,有時給他打電話,而他的電話卻總是無人接聽或是不在服務(wù)期的狀態(tài)。
好不容易等他回來,而他卻是已爛醉如泥,或是半醉著反而把好不容易睡著了的孩子吵醒。
他吵人的力量不是一般的無恥。
比如說,無論他回來得多晚,他都要叫我要去給他煮夜宵,如果我不去,他就會把我罵得一錢不值,說怎么娶了我這樣的女人等等。
等我去煮宵夜的時候,他就會趴在孩子的耳邊不停地跟孩子說話,直到把孩子吵醒,然后他才心滿意足地倒床入睡。
當(dāng)我把夜宵端上來的時候,他要么放著哇哇大哭的孩子鼾聲如雷,要么瞪著被酒精染得血紅的雙眼愣愣地看著我,好半天才說道:“你煮的東西能吃嗎?我在外面5-6千一份的菜都不想吃了,還吃你煮的?”
我的氣,我的恨真是無法形容,真想把手里的碗狠狠地摔死他,但是我沒有,我只是默不著聲地把碗收了,然后抱起哇哇大哭的孩子哄他入睡。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四年,孩子也開始上學(xué)了,而銀行的貸款我也還完了,看到他一日更似一日的墮落和無懶,我也心灰意冷,便辭了工回家,打算好好地教育孩子成才。
剛辭工的時候,我還有失業(yè)金可領(lǐng),但是沒想到他卻偷用了我的信用卡,透了近一萬元,然后還給我不管不顧。
于是,我只好用失業(yè)金和手里的一點余款把信用卡還了。
如此,我要怎么生活呢?他沒給一分錢,卻還總是想方設(shè)法從我名下去套錢!
我決定要學(xué)會另一門生活技能,那就是上淘寶開店,花了300元買了個開店軟件,然后又交了1千多元進(jìn)入一個淘寶網(wǎng)賺群,學(xué)著做淘寶客。
因為沒有本錢,又很想賺錢,于是不知不覺走了很多彎路,反而一點錢都賺不到,于是我只有透支信用卡,透了還,還了透,不知不覺就這樣過了近三年。
這三年里,他依然沒有拿一分錢回家,也沒有給過我一分錢,而且家里的所有開銷全部不管不顧,一問起他,他便兇神惡煞地說在還房子的錢。
罵我:“我哪有錢給你,你以為這房子就靠你那點錢就能建了呀,我不用借,借了不用還?”
我向來怕吵,從小就聽著父母的爭吵打架聲度過,所以我最害怕爭吵,一聽他大聲,我的內(nèi)心里便是發(fā)顫的。
算了,算了,錢不過是身外物,我自己再去賺罷,我趕緊在內(nèi)心里勸解自己。
后來,他看我再沒向他要錢,便以為我真的網(wǎng)上賺了幾千幾萬,便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破拖拉機賣了。
賣后才跟我說:“反正你也不上班,我何必那么累,所以我把車也賣了?!?/p>
我心里想著,你賣了就賣了吧,反正你賺的錢我也看不到,不過車的本錢卻是我向娘家哥借的,所以我問他:“錢呢?那是我哥的錢,賣了就還他去!”
他門一摔:“還屁,這是他欠你的,他都送你了,還還什么?”
……
我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遠(yuǎn)嫁異鄉(xiāng)的女人,打也打不過他,還能怎么辦?只能自己狠狠地哭一場便罷了。
至從賣了車,他便更有理由向我要錢,我熬不過,又不知不覺便被他把錢騙了去,又加上平常生活花銷。不知不覺,三年里我居然套欠了信用卡五六萬,直到我再也套不出錢,也還不上錢了的時候,我才清醒。
我知道自己已沒有退路了,我必須要另某出路,必須要盡快還錢。
我開始找事,憑著做淘寶三年的經(jīng)驗,我很快便找到了一份網(wǎng)上銷售的工作,但是信用卡的錢卻是不容許我慢慢還的,而且是利滾利……,我一下子就被逼上了絕路。
實在沒有辦法,我不得不向他求救,想讓他想辦法幫我一把,然而沒想到,他知道后,除了把我痛打了好幾頓,并打電話向我娘家人告帳外,竟然豪無辦法。
哥哥姐姐知道我欠了好幾萬錢款,也一時急得頭發(fā)都白了,又因為遠(yuǎn)嫁,哥哥擔(dān)心他會把我打死,于是求離我較近的姐姐來看望我。
姐姐來后,正遇著他在家宴請他的十幾個豬朋狗友。
姐夫說,他怎么會這樣?既然欠了錢,怎么還有這份閑錢來吃喝。
我吶吶無語,他這個人,他這顆心,我承認(rèn)自己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我也從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讓自己幸福一點,或是脫離這種生活。
從小到大,我都只知道付出,我從來不知道如何收獲。
小時候在娘家,父親從來不待見我,在我的記憶里,我從來沒有在父親面前撒過一回嬌,因為他見到我不是罵就是打,所以我只要聽到父親回家、在家,我都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而且哥哥們也從來沒有疼愛過我,常常被他們關(guān)起來不給飯吃,總會被他們安排永遠(yuǎn)做不完的活,挨不挨打也從來看他們的心意,三個哥哥,他們都會輪流著來欺負(fù)打罵我。
直到父親去世的時候,也叫我要出來打工盤小的哥哥讀書。
所以我的人生里,只有服從,付出,或是討好,從來不知道除了這些該怎樣從別人那里得到、獲取。
姐姐和姐夫在我這里住了一日,便回去跟小哥說我人生暫時是沒有危險的,他應(yīng)該不會對我怎樣?小哥放了心,覺得我欠了這么多錢,他沒有打死我,還是要感激他的,于是代我向他道歉,并再次向銀行貸款幫助我,姐姐也借了錢來幫助我。
雖然我欠的錢至使至終沒有讓他承擔(dān)半分,但是卻因為我欠了錢,便也沒法再像原來那樣可以供他揮霍后,他開始更有理由打罵我了。
他總會三天兩頭地給我哥打電話,說這日子沒法過了,我欠了這么多錢,不知道要還到什么時候,我哥總要不停地安慰他。
得到我哥的認(rèn)可后,他便開始理所當(dāng)然地撒酒瘋發(fā)脾氣,摔東西……,
更理所當(dāng)然地墮落,并把他所有的墮落歸結(jié)到我的身上。
而我,即使再懦弱,我也終于心灰意冷,看破了這個憋三一樣的狗男人。
后來,狗男人看到我在上班了,又開始挖空心思地來算計我的工資,月月追問我一個月多少錢,然后讓我給他買衣服,買手機,買一切他想要的。
憋三,他還以為我還像幾年前那樣,還會豪無保留地對待他,并把工資都交給他來支配?
他看我不說,更不給錢,便只能天天叫罵:“要不是因為你敗家,我早就超越了多少多少人了,房子也早就裝修得比誰都好了!”
我冷笑:“憋三的狗臉還真厚,雖然我欠了錢,并沒有拖累到你一分一厘,不過是沒錢再給你揮霍而已!”
他聽了便要來打我,我恨聲道:“你動我試試,我馬上報警!”
他拳腳收回去,然后罵道:“您怎么不去死!”
我剛要應(yīng),兒子便來捂我的嘴。我盯著兒子看,我知道我最后悔的事便是給他選擇了這樣的一個人當(dāng)父親。
他摔門出去,直至第二日傍晚再回來,再重復(fù)著前一日的辱罵和討錢的聲音。
一個剝皮無懶嘴臉盡顯無遺。
真不知道我上輩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遇到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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