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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一起舞

2017-02-23 17:59 作者:梁水清澈  | 6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第一章

正值秋末,天空中還依稀飄蕩著涼爽的風,掛在樹梢,掛在人們的臉上,。如此絕妙的風,如果是說它能清肺化痰,利尿生津,或許會有不解風情的人覺得浮夸。但若低調(diào)地說它能養(yǎng)心怡神,總能服眾的??墒谴藭r此刻,對于林嫂一家人來說,卻是寒徹心扉,涼透碧血。因為一位丈夫,一位父親靈魂正在被那無情的秋風一層層地卷入天空,帶去天堂。

“林嫂,節(jié)哀吧。黃大哥既然要走,你就安安心心地讓他走吧!”吳嬸抬起袖口,不住地抹眼淚,接著說道:“兩個孩子還小,正是用錢的時候,以后可得累苦你了。”

“吳嬸啊,你說老黃怎么說走就走了呢,他這一走,把兩個娃都丟給我,我可……”林嫂跪在自己丈夫靈柩前,早已泣不成聲。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啊。你先起來,別跪太久,以后有啥困難,我們大伙兒都會幫襯著你,快起來?!眳菋鹁o緊地拉著林嫂,生怕自己一放手,她會融化在地上。

“是啊,快起來吧!”“起來吧,林嫂?!薄皡菋鹫f得對,我們都會幫著你的……”人們積極地回應著。(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生命不在乎其長短,只要離開的時候沒有遺憾。林嫂的丈夫雖然走了,但是他卻留給人一對兒女,替自己繼續(xù)愛著。

秋天的風真的越吹越遠,越遠就越辜負愛秋的人們。驀然間,又到了開心的日子,煩惱也隨之涌上了林嫂的心頭:長子黃一建正讀大二,次女黃麗娟也剛進入衛(wèi)校學習,兩兄妹的學費及生活費對于折翼的林嫂來說,確實是不可兼承之重。因此,林嫂決定召開一次家長會,企圖緩解一下燒眉之急。

“黃一建,黃二,有一個事兒媽得給你們商量商量?!绷稚┘t著眼眶,強壓著眶里的淚水,才沒讓它落下來破碎。

黃麗娟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看自己的哥哥,還是把頭輕輕地垂下,雙手狠狠地撥弄著指甲。

“媽,你說吧,我和妹妹都聽著呢?!秉S一建起身開口說道。

“你和黃二都是媽的好孩子,我也知道你們兩個都很聽話,都很懂事??墒恰闭f到這兒,林嫂終于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媽,沒事兒的,有什么話你就說,我和哥哥都會聽你的?!秉S麗娟挪到母親身旁,雙手按在她的腿上,說道。

“自從你爸走后,媽一個人掙錢供你們讀書,真的不容易,很不容易。而現(xiàn)在,你哥哥正讀大學,你也剛考進衛(wèi)校讀書,我是……”林嫂哭著說道。

“你不要哭,媽——”黃麗娟伸說道,然后伸出手去抹掉母親臉上的淚水。

“可是現(xiàn)在,我真的沒辦法供你們同時讀書了?!绷稚┱f道。

“媽,我不讀了,讓妹妹讀?!秉S一建說道。

“等哥哥讀,他就要畢業(yè)了,不能這么半途而廢,媽——”黃麗娟說道。

“妹妹,你還小,這么小不讀書能干什么?你還是認認真真地讀書,我這么大的人了,可以自己掙錢,還可以減輕家里的負擔?!秉S一建望著妹妹說道。

“還是哥哥去讀吧!媽——”黃麗娟望著一臉淚痕的母親說道。

“哎,要不你們先回去睡覺吧,明天再想想辦法?!绷稚┱f完話,推開女兒的手,拖著疲憊的身體,擁入到漆黑的臥室里。

城市里的晚都是那么燈紅酒綠,依然歌兒清脆,曲子動人。第二天清晨,林嫂就來到吳嬸家中,把自己的難處橫陳在她面前,以求破解之良策。吳嬸握著林嫂的雙手,說道:“黃大哥這一走,可真苦了你了,好在兩個孩子都懂事。你說的這個事本來是你們的家事,我不該多嘴的?!?/p>

“哎,快別這么說,吳嬸。我這也是真的沒有辦法呀!你要是能幫忙出個主意,我和你黃大哥都要來感謝你哩?!绷稚┱f道。

“太客氣了,林嫂。我是個粗人,沒啥文化,說的不好你千萬別見怪噢?!眳菋鸪稚┢擦似惭郏f道。

“哪能啊,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林嫂回道。

“那我可就說了。黃一建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比黃二要好,他既然都考上大學,轉眼間也快畢業(yè)了。到時候,肯定能找個好工作,說不定能當個官兒呢!你想啊,那時候你們的日子不就好過了么?”吳嬸說道,然后不自覺地笑了,好像是替林嫂找到了希望。

“可是黃二她年齡太小……”林嫂說道。

“黃二現(xiàn)在年齡是小了些,混幾年不也就大了么?再說,她畢竟是一個女娃娃,過幾年還不得嫁人,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人吶。你想想——”吳嬸回道。

“話是這么說,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呢,讓我怎么給他倆說嘛。”林嫂的雙眸中射出必求甚解的光,直勾勾地扎進吳嬸的瞳孔里,差點兒把她老人家那雙老眼都閃花了。

“我倒想到一個好方法,你可以……”吳嬸把嘴巴湊到林嫂耳邊,嘀咕道。

“哦,噢,我試試看?!绷稚┗氐?。

走出吳嬸家門檻的瞬間,林嫂頓覺風清氣爽,身上的重擔輕了不少,便急匆匆地往家趕去。

“黃一建,黃二——”林嫂呼喊道。

“媽,你回來啦!”黃麗娟迎上前來開了門。

“嗯。誒,你哥呢,又跑哪兒去了?”林嫂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起來,你和哥哥就都出門去了。”黃麗娟回道。

“噢。先不管他了,他自己知道回來。來,來,你過來?!绷稚├S麗娟的手坐到沙發(fā)上。

“什么事兒啊,媽——”黃麗娟問道。

“媽想到一個公平的辦法,像以前的人們一樣,抓鬮決定你和你哥哥誰去讀書,這樣最公平啦!來,你選一個。”林嫂一只手里捧著一個紙團,撐開手掌放在女兒面前。

“媽,我不都說了讓哥哥去讀么,還選什么呀!”黃麗娟回道。

“哎,你和你哥哥都是媽的孩子,為媽的總得有個公平的法子吧,這樣你爸爸的在天之靈也會原諒我哩。不管你們誰去,都要認認真真地讀書,以后才能過上好日子。還是選一個吧!”林嫂使勁兒晃了晃雙手,或許能迷惑黃麗娟的雙眼。

“就選這個吧!”黃麗娟隨手拿了一個紙團,說道。

“嗯,打開看看,看你倆誰去讀?!绷稚┐Ш昧硪粋€紙團,說道。

黃麗娟還是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揭開紙團,兩顆清澈的眼珠兒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怕有什么東西會從眼底逃跑。終于,露出了第一個字“讀”,接著又露出了第二個字“去”。

“咚、咚、咚?!币淮贝俚那瞄T聲打斷了黃麗娟手中紙條的進展。黃麗娟趕緊收起半開的紙團,和母親起身前去開門。

第二章

“吱——”門開了。

“媽,妹妹——”黃一建氣喘吁吁地佝僂在門前,喊道。

“你這是跑到哪兒去了,怎么才回來?”林嫂責問道。

“我去學校了?!秉S一建回道。三個人邊說邊往屋里走。

“去學校辦什么?我還正找你呢?!绷稚┱f道。

“找我,找我做什么?”黃一建問道。

“是我想到了一個公平公正的辦法——抓鬮。對,就來個抓鬮,然后決定你倆誰去讀書。最公平了。”林嫂望了望黃麗娟,接著說:“黃二,把你剛剛選的拿出來,看看你選了誰去讀?!?/p>

“抓什么鬮噢,早都過時了。我今天去學校辦了退學證明,以后我就不用去上學了?!秉S一建抖擻了精神,望著自己的妹妹,接著說道:“妹妹,以后你就專心讀書,我會找份工作,也能多給你生活費的?!?/p>

“哥——”黃麗娟把聲音拖得很長。

“黃一建——”林嫂把聲音拖得很長。

“媽,我都決定了,你就放心吧!”黃一建說道。

林嫂沒輕沒重地嘆著氣,走進了廚房。黃麗娟也跟了過去。

天空又放晴了,今天是一個好日子,也是新生入校的日子。黃麗娟和閨蜜蔓手挽手走進了學校,踏上了宿舍,是喜上眉梢。而此刻的黃一建正在酒廠里上班,或許也是聞香自醉。

“叮咚?!?/p>

黃麗娟打開手機,界面上亮著一行字,是“你信不信,我能在30分鐘內(nèi)把你變成我女朋友?”。黃麗娟向來是對那些陌生網(wǎng)友的搭訕置若罔聞,但此刻卻被這一句不可測其深度的話所吸引。便輕描淡寫地同意了對方的好友添加請求,并附上一句“不信?!?。

“你要不信,那咱們打個賭,你要是贏了,我就從你的世界里消失;你要是輸了,就做我女朋友,怎么樣?”網(wǎng)友回道。

“呵呵,可以。你說怎么賭吧!”黃麗娟問道。

“好,那一言為定。”網(wǎng)友說道。

“嗯,你說唄。”黃麗娟說道。

“你若答應不做我女朋友就算你輸;你要是答應做我女朋友就算你贏,可以么?”網(wǎng)友說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肯定輸啦?!秉S麗娟回道。

“美女,做我女朋友,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我就輸了。”網(wǎng)友說道。

“想得美?!秉S麗娟以迅雷不及掩耳偷鈴之速度回了消息,就像小時候流鼻涕了用手去抹一樣,都是隨手的事兒。

“哈哈……你輸了?!本W(wǎng)友回道。

黃麗娟看清那個“輸”字的瞬間,心里不禁一震,愣了半晌還沒回過神來。屏幕上又亮出了一行字“怎么,不會是想耍賴吧!”。

“我怎么輸了?”黃麗娟不解地問道。

“你再回頭仔細看看我們打賭的內(nèi)容,明明說好了你不答應就是我贏,不許耍賴喲?!本W(wǎng)友回道。

黃麗娟認認真真地回看前面的聊天記錄,方才心里一驚,原來是自己沒仔細看,上了當。于是,不甘心地反問道:“沒看清楚也算么?”

“你沒看清楚,難不成怪我呀?”網(wǎng)友回道。

“噢……”黃麗娟說道。

“哈哈,不可以耍賴哦,從現(xiàn)在起你可就是我女朋友了?!本W(wǎng)友說道。

“噢……”黃麗娟雖然覺得理虧,但也沒放心上,畢竟是一網(wǎng)友而已,又沒傷著要害。

“你叫什么?”黃麗娟問道。

“我的名字是木下四石。對了,我美麗漂亮的女朋友,你芳名是?以后怎么稱呼你呀?”木下四石說道。

“黃麗娟,隨便你?!秉S麗娟回道。

“那我就叫你娟。娟,你多大了,還在讀書么?”木下四石說道。

“18歲,在衛(wèi)校讀書,你呢?”黃麗娟說道。

“我19歲,在讀高中?!蹦鞠滤氖氐?。

“喔,我現(xiàn)在要休息了,明天再聊?!秉S麗娟說道。

“好。娟,晚安!記得哦,你是我女朋友啦。”木下四石說道。

“晚安!”黃麗娟回道。

黃麗娟關了手機,擁入到深深的被窩中,好讓更多的溫暖團過來,包圍自己。而木下四石還蜷縮在鋪蓋下,應付著手機里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那些撲朔迷離。夜空下的城市真的很動人,閃爍的燈光就能比天上的繁星皓月。有很多匪夷得不可思量的事情,總會在某個時刻釋然。

第二天,又是碧陽高照,草木一新。校園里又呈現(xiàn)出一派和諧。黃麗娟正和夏蔓有說有笑地散步,突然,身后碾過來悅耳的聲音:“嗨,兩位美女,請留步——”隨之踏上前來一個小伙子:身影消瘦,高幾尺有余,方形臉,濃眉毛,戴著一副黑色眼鏡。十分英俊瀟灑,尤其是那黑不溜秋的眼睛,能導出萬千蒼勁力道的光,令人膽寒。

“你們的錢包掉了,給,還給你們?!毙』镒诱f道,并把錢包遞給夏蔓。

“謝謝?!毕穆忘S麗娟異口同聲答道。

“不客氣?!毙』镒踊氐?。

“嘿,帥哥,怎么稱呼你呀?認識一下唄?!毕穆p手環(huán)在黃麗娟脖頸上,望著眼前的小伙子,問道。

“我叫梁永?!绷河阑氐?。

“好特別的名字噢,我叫夏蔓,這是我閨蜜——黃麗娟。你幫了我們的忙,要是你不介意地話,留個聯(lián)系方式,改天請你吃飯,也好讓我們感謝感謝你吶?!毕穆统鍪謾C,說道。

“就這點兒掛不上牙齒的小事兒,談不上謝。但若往后有什么可以幫忙的,我倒愿意效勞。”梁永回道。

梁永留下號碼轉身走了,不一會兒就消散在人影里、陽光中。

“叮咚?!秉S麗娟的手機又來消息了。

“娟,在忙嗎?”木下四石問道。

“在忙,找我有事么。”黃麗娟回道。

“也沒啥事,就是想你了,問候一聲。那等你空了再聊?!蹦鞠滤氖f道。

“嗯?!秉S麗娟回道。

“又在勾引哪塊兒鮮肉呀!來,來,我看看,看看……”夏蔓一把奪過黃麗娟手中的手機,一邊跑一邊喊道。

“去,去你的。快把手機還給我,給我——別鬧啦!”黃麗娟喊道。

兩個人在校園里跑著,追著,都在沒心沒肺地亂嚎。到了晚上,夏蔓開始了她的詭計;木下四石也開始了他的陰謀。且先看詭計:

“梁永,自今天校園相識,我便對你千分鐘情,萬般仰慕。如果時間可以為我停留,我愿意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就那么短暫的相遇,我已認定你是我此生不變的唯一。我愿意傾我所有情感于你,你愿意接受我,與我交往嗎?期待君的回信——夏蔓。”

回頭再看陰謀:

“娟如晤:你我雖不曾會面,但隔著遙遙黑夜,我仍然能觸摸到你清澈的模樣。我時刻幻想著有這么一個姑娘:身著一件薄薄的、淺綠色的棉衣;脖頸上拴了一條細細的鉑金色項鏈;額頭上的頭發(fā)順到耳后,漏出一張清秀的臉;微閉著唇,站在寒風口;批在后肩上的頭發(fā),在風的撫摸下?lián)u搖欲墜。而這個姑娘,一定會是你。娟,我從未有過如此認真,我對你的情日月可鑒,天地為證。默許蒼天憐我,與你相見,此生便無悔、不恨?!?/p>

陰謀與詭計幾乎是同時運送出去的,想知結果何如,請耐心等待

第三章

梁永看到消息后,既沒有笑,更沒有哭,還是那么心如止水,回道:“謝謝你看得起我,但是我不適合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成為好朋友?!毕穆吹较⒑?,一頭鉆進被褥里,自言自語道:“真是不解風情?!?而黃麗娟則一直看著屏幕,前前后后翻看了幾十遍,然后回道:“真的?”

“真的?!蹦鞠滤氖氐?。

“嗯?!秉S麗娟回道。

“星期天可以出來嗎,我很想見見你?!蹦鞠滤氖f道。

“好。我們就去江邊,那里風景很好,也很涼爽?!秉S麗娟回道。

“行,都聽你的?!蹦鞠滤氖f道。

黃麗娟關了手機,墜入被窩里取暖。無邊的黑色蓋住一切,卻遮不了城市里醉人的燈火。江水載著兩岸的輝煌濤濤東逝。

又是新的一天。

“嘿,黃麗娟,這么巧,又在這兒與你相遇?!绷河莱S麗娟揮了揮手,說道。

“是你,今天沒去玩么?”黃麗娟說道。

“正要去哩,一起去?”梁永回道。

“不了。改天吧,我今天有事,你去吧!”黃麗娟說道。

“行,再見。”梁永說完話走了。

“嘟,嘟嘟——”

“喂?——”黃麗娟接了電話。

“猜猜我是誰,只能猜一次喲?!蹦鞠滤氖f道。

“木下四石?!秉S麗娟回道。

“哈哈,為何你一猜即中?”木下四石說道。

“笨蛋,我來電有你的名字呀!”黃麗娟說道。

“呵呵,是啊,我居然給忘了。我正騎車過去,你在江邊等我?!蹦鞠滤氖f道。

“嗯?!秉S麗娟回道。

掛了電話,黃麗娟肩著提包,朝著江邊走去。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擦肩而過;四處飄蕩的風,迎面吹來。這一切,黃麗娟都視而不見,只是朝著江邊走去。不一會兒,便到了江邊。

忽然,一輛耀眼的摩托車停在黃麗娟面前,車上是一個年輕人,長得很是精彩:身高幾許;目光勝皓月,睫毛賽繁星;鼻梁有泰山之雄偉,嘴唇似江水之澄澈;精神抖擻,面容自然,如風如陽。身著紅衣,腳踏鞋,足足一男兒。此人便是木下四石。

“你是娟?”木下四石開口問道。

“嗯,你就是木下四石。你名字真是奇怪?!秉S麗娟微微作笑,說道。

“對呀,好多人都說我名字奇怪。但是,我的名字可是很有來歷的?!蹦鞠滤氖忘S麗娟一邊沿著江邊閑步,一邊說著話。

“哦?什么來歷呀,可以說給我聽聽嗎?!秉S麗娟問道。

“想知道?我?guī)闳ヒ粋€地方,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明白了?!蹦鞠滤氖S麗娟的說,走到自己車面前,接著說道:“快上來,一會兒就到了?!?/p>

“去哪兒呀?”黃麗娟問道。

“待會兒就知道了,你坐穩(wěn)了?!蹦鞠滤氖f道。

“嗯,但是我要早點回學校,晚上還要上課呢!”黃麗娟說道。

“當然了,用不了多長時間的,放心吧?!蹦鞠滤氖f道。

木下四石騎著車,飛馳在馬路上,迎面吹來的風,就像一把梳子一樣,梳理著黃麗娟的頭發(fā)。

過了好一陣子,黃麗娟又開口問道:“到底去哪里?怎么還沒有到。”說話的時候,黃麗娟掐了掐木下四石的腰。

“別動,這樣危險。你就放心嘛,你是我的女朋友,我還能騙你么?”木下四石回道。

“噢,可是過了這么久還沒到。我今天晚上真的要上課哩?!秉S麗娟說道。

“你就放心好了,我會送你回去的,說話算數(shù)。”木下四石說道。

暮色還是按時沉了下來,既不早來,也不遲來。木下四石終于熄了火,把車停在在家門口。

“這是哪兒喔?是你家么?”黃麗娟問道。

“娟,你真是冰聰明。沒錯,這就是我家,很破爛,你可別笑話?!蹦鞠滤氖S麗娟的手,不請自笑地笑了。

“你帶我來你家做什么。木下四石,你送我回去吧,天就快要黑了,我快趕不上晚自習了。”黃麗娟說道。

“不是想知道我名字的來歷么?走吧,我這就帶你去看看,為你排解對我名字的困惑?!蹦鞠滤氖f道。

“下次再來嘛,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黃麗娟說道。

“你是不相信我?”木下四石說道。

“不是的,要是我晚自習不去,老師就會打電話告訴我媽媽。到時候,我媽媽肯定要打電話來問我?!秉S麗娟說道。

“娟,你真的喜歡我嗎?”木下四石凝聚雙眼,看著黃麗娟。

此時,暮色越濃了,像是一層黑色的紗布,充盈著有空的地方。黃麗娟眨了眨眼,說:“我……”話還沒有說完,響起來“嘟嘟”的手機鈴音。

“夏蔓——”黃麗娟喚道。

“你又到哪里去勾搭帥哥去了,都快要上課了,怎么還不見你回來?”夏蔓問道,然后又沒心沒肺地憨笑。

“我——我外婆生病了,我回去看看她。你幫我給班主任請個假吧?!秉S麗娟說完話,掛了電話。

“好啦,外面冷,進去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蹦鞠滤氖S麗娟的手往屋里走,朝著漆黑的屋里走去。木下四石拉亮了燈,燈光照在空蕩蕩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明亮、耀眼?!案襾?,我要讓你見見真真正正的木下四石?!蹦鞠滤氖瘞еS麗娟來到一口柜子面前,奮力地打開了,對黃麗娟說道:“幫我把那個古銅色的錦盒拿出來?!?/p>

黃麗娟雙手捧著錦盒,問道:“這里面是什么?”木下四石接過盒子,輕輕地吹了吹蓋子上的灰塵,灰塵就像千年寒冰,定格在盒子周圍。木下四石說:“娟,打開看看?!秉S麗娟輕輕地打開了盒子,只見盒子里面有一截小小的枯木枝,木枝下面是四顆普通的小石子,而整個盒子里面并沒有一處是可以拿出來打腫臉充胖子的?!澳尽隆摹??!秉S麗娟不自然地念了出來,然后自嘲地笑了一聲,把盒子蓋上了。

“對,這就是木下四石,我名字的來歷。”木下四石說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回到柜子里?;剡^身來,握著黃麗娟的手,問道:“娟,你不高興么?”

“沒有。”黃麗娟回道。

“木下,木下——”門外有人朝著屋里喊道。

“誒,四嬸?!蹦鞠滤氖曌呷?,并回頭對黃麗娟說:“你就在這兒坐會兒,我四嬸喊我,我馬上就回來。”

“四嬸,家里坐?!蹦鞠滤氖_了大門。

“我聽妹妹說,他木下哥哥回來了,還帶了個姐姐,是你女朋友?”木下四石的四嬸說道。

“不,不是,是我同學?!蹦鞠滤氖氐?。

“我給你拿了點肉和油過來。你這么遲才回來,家里肯定沒菜?!蹦鞠滤氖乃膵鹫f道。

“多謝了,四嬸?!蹦鞠滤氖f道,并接過肉和油來。

“要缺什么過來拿,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蹦鞠滤氖乃膵鹫f道。

“知道了,四嬸。麻煩你了?!蹦鞠滤氖氐?。

眨眼間,木下四石的四嬸就消失在了無邊的黑夜中。木下四石關了大門,轉身進屋了。

“娟,快過來,我做晚飯給你吃?!蹦鞠滤氖暗?。

“木下四石,我有個要求,你可以答應我嗎?”黃麗娟走過去拉著木下四石的手說道。

“什么事,你說?!蹦鞠滤氖瘑柕?。

“你先答應我,好不好?”黃麗娟說道。

“好,好,好。我答應你,什么都答應你。這樣你滿意了吧!”木下四石往火坑里吹了吹風,火星就隨著熱氣飄了出來,循循直上,像劃落前的流星,畫出一條道來。

第四章

“嗯,這可是你答應了的,不許反悔哦?!秉S麗娟又強調(diào)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要求你就說吧,哪怕是讓我為你摘水中的花朵,鏡中的月亮,我也執(zhí)迷不悟,為你取來?!蹦鞠滤氖f道。

“今晚我們一人睡一張床,你睡左邊那張,我睡右邊那張。還有就是,明天一早你要送我回家,好不好?!秉S麗娟說道。

“準了。哈哈……”木下四石說道。

農(nóng)村的夜晚真的很安靜,很簡單,但是農(nóng)村的夜晚和城市的夜晚一樣,都是的天堂。

“你——你干什么呀!”黃麗娟吼道。

“一個人睡著太冷,過來跟你擠擠,暖和點。”木下四石答道。

“你不是答應過我,一人睡一張床的么。怎么現(xiàn)在又耍賴啦!你過去啊——”黃麗娟說道。

“哎呀,我和自己的女朋友睡一個被窩,有什么不妥當么?那可是天經(jīng)地義,天不打,雷不劈的誒。哈哈……”木下四石回道。

“啊——你——”黃麗娟柔弱的聲音刺不破黑夜,抵不達蒼穹,在這茫茫黑夜里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第二天,天剛亮,黃麗娟就搖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木下四石,說道:“起來,天都亮了。你快起來,送我去學校。起來——”

“這么早,就不能等我再睡會兒么,真是的?!蹦鞠滤氖f道,然后起床穿好衣服,接著說:“早飯都不吃就回學校?”

“嗯,早點回去。不然,老師要罵我?!秉S麗娟回道。

“好啊。不過,你可不可以叫我……叫我……”木下四石把嘴巴湊到黃麗娟耳朵邊,繼續(xù)說:“叫我一聲老公?!?/p>

“不?!秉S麗娟回道。

“小氣鬼,叫嘛,我想聽,娟——”木下四石說道。

“快送我回去啦!”黃麗娟推了推木下四石,說道。

“等你喊我了,我就送你。哈哈?!蹦鞠滤氖氐?,然后笑了笑。

“你怎么這樣吶,總是逼著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秉S麗娟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散發(fā),說道。

“哎呀,我哪有嘛,我還不是喜歡你,才會這樣的嘛。你就喊我一聲嘛,好不好?”木下四石說道。

“我只喊一聲,行不?”黃麗娟問道。

“一聲就一聲,喊吧,我聽著?!蹦鞠滤氖f道。

“老公?!秉S麗娟喊道。

“哈哈……這才乖嘛。走,我送你回學校。”木下四石笑道,然后拉著黃麗娟的手出門了。

摩托車往城中疾馳而去,背后的村莊一點點地小了,一層層地淡了,直到消失在白茫茫的天空里。然而,城市的模樣卻在車的前方一層層地清晰,一圈圈地壯大。有消失就有新現(xiàn),有新現(xiàn)亦有消失。

“嘿,我說黃二,你昨天該不是?——”夏蔓眉飛色舞地望著黃麗娟,說道。

“你別瞎想,班主任沒有數(shù)落我吧?”黃麗娟問道。

“他敢。中午我請客,一起去唄?”夏蔓說道。

“你要請誰?”黃麗娟問道。

“就請你和那個梁公子,有帥哥相陪,一定去哦!”夏蔓笑道。

“我不去,你們?nèi)グ?!”黃麗娟答道。

“耶?有情況喲,你沒事兒吧?”夏蔓問道。

“沒有,我真不去了,你們快去吧?!秉S麗娟回道。

“好吧!”夏蔓說道。

黃麗娟背著夏蔓往教室去了,夏蔓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嘟,嘟嘟——”

“夏蔓?”梁永接了電話。

“中午一起去吃飯,江邊那家燒烤特別好吃。你可不能拒絕我喲,不然后果很嚴重的!哈哈……”夏蔓笑道。

“得了,我還是遵命吧,不然你都敢把我撕碎嘍。中午校門口見?!绷河勒f道。

跳過中間一些雞毛蒜皮的時間,和部分巧言令色的唏噓,來直播燒烤店餐桌上的情景。

夏蔓把一瓶啤酒遞到梁永面前,自己手里也擰開一瓶,說道:“干脆點,先直接撂倒一瓶,然后再慢慢吃飯聊天?!?/p>

“嘿,慢著——”梁永話音未絕,就直瞪瞪地看著夏蔓稀里嘩啦地喝了起來。不到一盞香的時間,一個空蕩蕩的酒瓶就擱在了他面前。然后,夏蔓睜大眼睛瞧著梁永,嘴角的酒痕都還沒有風干。梁永本想拒絕,卻又思量著自己堂堂岸然男兒,豈能受如此奇恥大辱,索性也一口氣灌了一瓶, 還補充說道:“怎么樣,還行吧!”

“行!來,吃菜,這家的燒烤很不錯的。”夏蔓朝著梁永豎了豎拇指,說道。

梁永不知道身體里哪兒竄出來一股猛勁兒,不知高低地往夏蔓面前放上一瓶,又在自己桌前擺上一瓶,望著夏蔓說道:“先不慌著吃菜,我們把這瓶干了再說唄。敢不敢,我就問你敢不敢?”

“喲,真行——和我較上勁兒啦!本姑娘奉陪到底?!毕穆挷欢嗾f,提起瓶子就是啃。這次速度更快,三兩口啃完一瓶。

梁永不禁冒出一圈冷汗,心里直罵道:“我C,這么厲害,這不抬起石頭,打自己臉么?!?/p>

“別愣了,來唄?!毕穆钢河赖木破?,說道。

梁永深深地咽了口氣,憋著個紅脖頸就開始灌酒。腥紅的臉龐倒是和城市的夜景相符,只嘆息現(xiàn)在是中午。兩瓶啤酒下肚,夏蔓只能算是開開胃;而梁永則開始東倒西歪,左顧右盼了。

“夏蔓——”梁永按著酒瓶,晃著腦袋,像是怕沒了酒的瓶子會倒。

“有啥話就說唄。對不,要不再吹一瓶?”夏蔓回道。

“黃麗娟怎么沒來,她不是你閨蜜么?”梁永問道。

“她呀,她今天有事兒,來不了。干嘛,你不會是惦記著我家黃二吧?”夏蔓說道。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你千萬替我……替我……”梁永說道。

“替你保密,是不是?”夏蔓回道。

“嗯,對,替我保密?!绷河勒f道。

“行。我是最能守口如瓶,守身如玉的了?!毕穆f道。

“那就好,來,你靠過來,別讓別人聽見。”梁永等夏蔓靠過來后,接著說道:“第一次看見你倆的時候,我就……我就喜歡上了……”

“誰?喜歡上了誰呀?喂,你說清楚啊——”夏蔓搖了搖趴在桌子上的梁永,接著莊嚴地說道:“我可告訴你,我們家黃二那可是名花有主,你可不準打她主意噢?!毕穆粗呀?jīng)睡著了的梁永,無奈地喊道:“老板,買單?!?/p>

時間如逝水,一去就無有回頭,轉眼間又過完了一學期。今天,木下四石正如往常一樣與黃麗娟聊天聊得不知所云的時候,手機鈴聲大膽的響了起來。木下四石接了電話,問道:“您好,您是——”

“我是梁永,我現(xiàn)在在你們鎮(zhèn)上,如果你方便的話,請你過來一趟,我有事情想和你協(xié)商。”梁永回道。

“梁永?我們認識么,在我深邃且富有智慧的記憶里,好像并沒有你的隊形。有什么事方便在電話里說嗎?”木下四石說道。

“你確實不認識我,電話里一時也說不清楚。另外,我也想一睹木下四石您的尊容。要不這樣,我去你家找你,你告訴我怎么走,你看——”梁永回道。

“這倒不必,還是我去見你吧,你在小學門口等我就好?!蹦鞠滤氖f道。

事情雖然有些蹊蹺,元芳也未必能看破,但是畢竟人家梁永都找到家門口了,總不能龜著不見呀,那成何體統(tǒng)!木下四石梳理好頭發(fā),洗完臉,整理了衣襟,騎著車就過去了。

第五章

兩個人見面后,相互打量了一波,然后是梁永先開口問道:“閣下是木下四石?”

“是,請問梁先生有何吩咐?”木下四石說道。

“不敢。黃麗娟是你女朋友?”梁永繼續(xù)問道。

“哪一個黃麗娟?”木下四石答道。

“衛(wèi)校讀書那個?!绷河勒f道。

“是,你怎么知道的?!?木下四石問道。

“我和她是一個學校的,偶然認識?!绷河来鸬?。

“那你找我的意思是?”木下四石問道。

“你喜歡她嗎?”梁永象征性地遞了一支煙過去。

“瞧你說的,自己的女朋友哪能不喜歡?豈止是喜歡,簡直是愛?!蹦鞠滤氖蚕笳餍缘負趿嘶厝?。

“給你說實話吧,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的美貌和聲音所吸引,可謂是一見鐘情。因此——”梁永說道。

“因此什么?直說,爽快一點?!蹦鞠滤氖瘑柕馈?/p>

“因此,我想請你和她分手。當然,我知道這樣會讓你感到荒唐,所以,我愿意出錢6千,作為對你的補償,不知道你能答應不?”梁永四周張望了一番,不知道臉上塑出的是什么表情。

“呵呵,你倒是挺直接呀!那我也直接告訴你吧,娟在我心里是無價之寶,別說6千,你就是給我6千5百,或是7千,我也不會與她分手。我對娟的情感,日月可鑒,天地可證,山無棱,水土不合,自盤古……”木下四石激動地擺出了一副一覽眾山小的姿勢。

“行了,我知道你意思了。那請你好好地對她吧!但是有一點,請你記住——”梁永伸出指間夾著香煙的手,在木下四石的胸膛上點了幾下,接著說:“如果讓我知道你讓黃麗娟受了一點委屈,你就自求多福吧?!绷河懒滔略?,轉身瀟灑地離開了,留下慌了神的木下四石待在原地。

“這么厲害——”木下四石心里念叨著,然后掏出手機撥通了黃麗娟的電話,“嘟,嘟嘟——”

“什么事?”黃麗娟接了電話。

“我想你了,周末我去接你,來我家,我?guī)闳ヒ按??!蹦鞠滤氖氐馈?/p>

“這么冷的天,我不去?!秉S麗娟回道。

“哎呀,周六我來接你,要不然我就去你家找你?”木下四石說道。

“你——”黃麗娟跺了跺腳,喊道。

“到時候,要么你出來,不然我真去你家?!蹦鞠滤氖f道。

掛了電話,一滴淚水莫名其妙地從黃麗娟的眼角浸了出來,熱乎乎地從臉上劃過,掉在嘴角破碎。黃麗娟動了動唇,淚水的咸潤進喉嚨,沁到心尖。最終,黃麗娟還是去了,順便給母親撒了一個慌。

周六早晨,木下四石帶著黃麗娟進了家,木下四石說道:“娟,你還在生我的氣么?”

“沒有?!秉S麗娟回道。

“我看你老是悶悶不樂,還以為你是生氣了呢!這么久沒有見到我了,想我沒有?我可是無時無刻無不思念著你?!蹦鞠滤氖叭еS麗娟,一張肉生的嘴竟往她臉上貼,恰如饑不擇食。

“你——”黃麗娟無奈地呵斥了一聲。

“咚、咚、咚?!?/p>

“誰呀?”木下四石放開了手,前去開門。

“吱——”門開了。

“龍哥,是你。是什么風把您給飄來了,來來來,屋里座。”木下四石端了凳子過來,招呼道。

“坐就不坐了,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欠我的3千塊錢,打算拖到什么時候?”龍哥指間塞了根火冒三丈的煙,并伸出手來在木下四石的胸口上蹭了蹭。

“龍哥,再多給幾天吧,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啥時候賴過賬,是不?再說了,都是老朋友了,這點小錢兒你還信不過我?”木下四石說道。

龍哥掏出一把短刀,在刀鋒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在腳下的石頭上劃了幾下,發(fā)出“嘩呲花呲”的響聲。把刀拿到自己的眼睛前面,聲情并茂地說道:“龍爺,孫兒無能,連幾個小錢都收不回來,只能請你老人家出山,相助孫兒。孫兒無以為報,只能以血祭你。”

“龍哥,天冷,別把老爺子凍著了,快收起來吧。”木下四石用手擋了擋龍哥的刀,然后把嘴巴湊到他耳邊,接著說:“今天我女朋友來了,你就再給我一次面子好不好,龍哥?你家老爺子可也是我最尊敬的人吶!”

“行,那咱們都痛快點,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你要不還,你就自己鉆到土里眠吧?!饼埜缗牧伺哪鞠滤氖募绨?,一個立定加向后轉,拋下一句話:“三天后,可不是3千嘍。”然后就背著他的龍爺爺走了。

木下四石突然感到身擔千斤,走路都打顫哩。進到里屋,默默地看著黃麗娟。

“你欠別人錢了?”黃麗娟問道。

“嗯,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過問了?!蹦鞠滤氖鸬?。

“你不是說去野炊么?什么時候去?”黃麗娟問道。

“算了,不去了,沒心情。”木下四石答道。

整個白天,木下四石的眼前總是飄蕩著龍爺?shù)纳碛?,就如同一座巨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直到晚上,木下四石忐忑的心方才緩和了些。黑夜中,木下四石的雙手就像著了魔一樣,在黃麗娟的身上瞎掰,像是在尋寶。一行淚水從黃麗娟的眼角滾了下來,順著耳邊滑到枕頭上,在這寒冷的夜里迅速冰涼。

第二天一大早,木下四石先醒了,并搖醒了夢中的黃麗娟,說:“娟,我們……我們——”

“什么?”黃麗娟問道。

“我們分手吧!”木下四石起身來,穿好衣服,接著說道:“其實,我們都還小,也都在讀書,現(xiàn)在談戀愛真的太早,也會影響我們的學習。而且,父母更是不會同意的,所以——”

“呵,分手!好,分了以后就不要再聯(lián)系,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能做到嗎?”黃麗娟問道。

“這個當然。一定能做到?!蹦鞠滤氖f道。

“嗯。我現(xiàn)在就回去?!秉S麗娟拿起自己的挎包,說道,然后就開始往外走。

“我送你——”木下四石喊道。

“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黃麗娟回道。

黃麗娟迎著刺骨的寒風前行,臉上又下了兩行淚,然而她的心卻格外釋然。木下四石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梁永的手機,喊道:“梁永,上次的事是我考慮欠佳,現(xiàn)在我想通了,你能來一趟嗎,我們當面再談談。”

“好,好,我馬上開車過去,老地方等我?!绷河勒f道。

木下四石洗了澡,甩直了衣服披上,扶了扶鏡框,呷了一口水吐掉,然后騎著自己的愛車,早早的在老地方守候著。

“木下四石?!绷河肋h遠的朝著木下四石喊道。

“梁大哥,辛苦你了?!蹦鞠滤氖诉^去。

“為了黃麗娟,我什么都愿意?!绷河勒f道。

“哈哈,真的什么都愿意?要是讓你當和尚你也愿意?”木下四石笑道。

“好了,說正事兒吧?!绷河勒f道。

“我同意與娟分手,就按你上次說得,給我8千就夠了。但是,有一點也請你記住,如果你讓娟受了半點兒委屈,我不會放過你?!蹦鞠滤氖f道。

“行!但是得說好,從此你再不與她相見,能做到不?!绷河郎钌畹匚艘豢跓?,那煙頭上的火星一個勁兒地往上躥,勢若星火燎原。

“痛快,就按你說得辦。那錢——”木下四石扶了扶鏡框,眺望著遠方,問道。

“錢可以馬上轉給你,但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如實告訴我。”梁永說道。

第六章

梁永看了一眼四周,走上前去,在木下四石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請你放心,絕對不會,因為我已經(jīng)做好了安全措施?!蹦鞠滤氖f道。

“那就好!一言為定!”梁永說道。

“一言為定!”木下四石回道。

梁永與木下四石散了,梁永愉快地回城了;木下四石也痛快地回家了。木下四石回到家里,給龍哥打了一個電話,說道:“龍哥,你過來一趟,我把錢還給你。”

“你小子真行呀,這么快就弄到錢了。行,我這就過去?!饼埜缯f道。

“哈哈,那是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誰?那可是……”木下四石笑道。

梁永給黃麗娟發(fā)了消息,問道:“黃麗娟,現(xiàn)在有空么?我們一起去翠屏山看菊花,今年開的可美了!”

黃麗娟看到短信后,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嗯,好呀!”

“我來接你,你等我。”梁永說道,然后關了手機,驅車前去接黃麗娟。

不一會兒,梁勇就開著車到了指定的地點,當他下車的時候,看見衣著單薄的黃麗娟正直端端地站在道路上;雙手提著粉紅色的小包,跨在腰前;額頭上的一撮頭發(fā)被寒風凌亂;消瘦的臉蛋兒也被凍的通紅,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走過去。

“讓你久等啦,快上車吧,外面挺冷的?!绷河郎锨罢f道。

“嗯。”黃麗娟答道。兩個人上了車,朝著山腳走去。

“夏蔓沒和你在一起嗎?”黃麗娟問道。

“沒有啊,我不知道她去哪里玩啦!”梁永回道。

“我們夏蔓呀,可是被你迷得七歪八倒的,你就不對他動心嗎?”黃麗娟又問道。

“哈哈……她是一個好人,但我們只是朋友?!绷河勒f道。

說話間,車已開到山前。幾行漂亮耀眼的花,陳列在雄偉的山前,陳列在賞它的游人眼里。寒冬中的菊花,沒有醉人的花香,也沒有亂人心性的色彩。有的只是淡淡的清香與碧潔的花瓣。能在人們心累的時候,靜靜地看上一會兒,定能釋然。

“好看嗎?”梁永望著黃麗娟問道。

“好看?!秉S麗娟回道。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上來,橫在他們二人的中間。說道:“黃二,你們怎么在這里?耶,梁永,你們這是——”黃麗娟轉過臉來回道:“夏曼,你怎么來啦,我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這山腳的花?!?/p>

“嗯,是這樣的?!绷河酪舱f道。

“哈哈,都被我逮到了還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哈哈……”夏曼挽著黃麗娟的手,又沒心沒肺地亂笑了一通。

三個人,順著人群漫無目的地往前走,還是夏蔓先開了口說道:“黃二,可先說好了,梁永可是我的菜,你可不準動他喲?!毕穆f完話,還朝著梁永送了幾波秋波?!耙娚x,誰稀罕呢!”黃麗娟把頭一橫說道?!澳挠?,哪有!”夏蔓辯解道。梁永則跟在她們的后面,嘴角擺出難以辨認的微笑。

又過了一些日子,一切都還是那么自然。今天,夏蔓又是興起,又把梁永約到了酒桌上。

“帥哥,上次被我兩瓶酒就撂倒了,你服不服?要是不服的話,我們再喊一箱。”夏蔓朝著梁永撩了撩眼,說道。

“服,當然服了,你人又美,喝酒更是難逢敵手,厲害,厲害呀!我自甘墮落地佩服你。”梁永望著夏曼豎起了拇指,回道。

“我真的漂亮嗎?我和黃麗娟誰更漂亮?”夏蔓問道。

“當然是——是你漂亮了,誰敢與你相媲美?”梁永回道。

“哈哈,那是那是!”夏蔓笑了一通,然后嚴肅地看著梁永,接著說:“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就一點也不在乎我嗎?”說完話,夏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緊緊地看著杯中的酒水。

“夏蔓,你是個好女孩兒,我希望我們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行嗎?”梁永回道。

“為什么,為什么呀?我哪里不好了!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毕穆拊V道。

“你沒有哪里不好,但是我們真的不合適,對不起?!绷河勒f道。

夏蔓抬起酒杯,一口飲盡,溢出來的酒順著嘴角流到衣襟,鉆進脖頸里。夏蔓輕聲地問道:“你喜歡黃麗娟,對嗎?”

半晌,梁永也不說一個字,只是低著頭?!熬椭滥阆矚g她,我哪點比她差啦!”夏蔓端起酒杯,往梁永臉上潑了過去,說道:“又是黃麗娟。”然后轉身走了,在盡頭抬起袖子抹干了淚水。

梁永擦干了臉上的酒水,然后拿出手機給黃麗娟打了電話,問道:“黃麗娟,有時間出去走走么?我過去接你!”

“我生病住院了,以后再去吧,謝謝?!秉S麗娟說道。

“住院?你怎么啦,在哪個醫(yī)院,現(xiàn)在好些了嗎?”梁永問道。

“沒事兒,就是感冒了。我在二醫(yī)院輸液,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秉S麗娟回道。

梁永立即驅車前往二醫(yī)院,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黃麗娟的跟前?!昂眯┝藳]有,怎么好端端的就感冒了?!绷河雷近S麗娟身旁,望著虛弱的黃麗娟,問道。

正在此時,夏蔓提著一袋橘子立在門前,梁永與黃麗娟都睜睜地看著她慢慢走過來。

“黃二——”夏蔓呼喚道。

“嗯,夏蔓?!秉S麗娟應道。

“怎么感冒了也不說一聲,要不是打電話問你,還不知道哩。”夏蔓放下橘子,接著說:“你也在這兒,跑得夠快嘛?!?/p>

“我也是剛來,過來看看?!绷河阑氐?。

“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夏蔓自嘲道。

“夏蔓——說什么呢!”黃麗娟說道。

“哎,黃二,你好好調(diào)養(yǎng)。你出院的時候我再來接你,我現(xiàn)在還有些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毕穆D身走的時候,狠狠地瞟了梁永一眼,然后真的走了,沒有任何虛情假意。

“夏蔓,夏蔓——”黃麗娟望著離去的閨蜜,伸手喊道。

“梁永,夏蔓這是怎么啦?你惹她生氣了么?!秉S麗娟問道。

“沒有,沒有啊!”梁永回道。

“那夏蔓她今天怎么會這樣,她以前不這樣的?!秉S麗娟繼續(xù)問道。

“哎,可能是她——”梁永欲言又止。

“她怎么啦?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黃麗娟說道。

“誒,我還是全部告訴你吧。但是你答應我,聽了以后不要生氣,行嗎?”梁永說道。

“嗯,你說吧,我聽著呢!”黃麗娟回道。

梁永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把窗子開了一個小口,頓時一股寒徹骨髓的寒風溢了進來,撲在梁永的臉上。梁永卻不避寒冷,深深地吸入肺里,然后暢然呼出。騰起一堆白霧,打在玻璃窗上,凝結成無數(shù)朵小小的花。

第七章

“夏蔓是個好女孩兒,她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大方,但是我覺得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因此我就——?!绷河篮仙狭舜皯?,接著說道:“我就拒絕了她。”

“后來呢?”黃麗娟看著臉微微泛紅的梁永,問道。

“我就告訴她,我喜歡的人是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吸引住了?!绷河拦钠鹩職饪粗S麗娟,說道。

“怎么可能,你是故意氣她的吧!”黃麗娟說道。

“不是的。黃麗娟,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你,只是自己一直不敢告訴你。我也知道你有男朋友,所以就更沒敢說,希望你別生氣?!绷河阑氐?。

“我沒有生氣,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黃麗娟盯著梁永說道。

“嗯,是真的。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绷河傈c了點頭。

“我以前是有一個男朋友,叫木下四石,前不久和他分手了?!秉S麗娟說道。

“木下四石?好奇怪的名字,你們?yōu)槭裁捶掷??”梁永問道?/p>

“哎,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就不提啦!”黃麗娟說道。

“嗯,那你愿意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是認真的。”梁永說道,然后又坐到了黃麗娟的身旁,接著說:“要是你覺得不合適,希望我們還和現(xiàn)在一樣,是最好的朋友?!?/p>

“不是。這事兒以后再說吧,我現(xiàn)在想休息會兒,你先回去吧。謝謝你前來看我。”黃麗娟說道。

“不必客氣,那行,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就打電話給我,我會馬上趕過來,我就先回去了?!绷河勒f完話,轉身離開了。

一晃又有些日子啦!時間是良藥,不光治得了病,治得好傷,還能撫平一切記憶。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普照,大地換新,似乎是新到來的跡象。夏蔓又興高采烈地把梁永約了出來,正準備去游樂園劃船哩。

“嘟,嘟嘟——”梁永的電話響了。

“黃麗娟,打電話來有什么吩咐?”梁永接了電話,問道。

“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兒,只是覺得今天天氣挺好,想去座摩天大輪,你去不去?”黃麗娟回道。

“好呀!我去,我這就過去,你等著我,一會兒見!”梁永掛了電話,隨即給夏蔓發(fā)了條短信,是:“夏蔓,對不起,我現(xiàn)在有點事兒,改天和你一起去?!?/p>

“噢,沒事兒。那下次一起吧,可不能再爽我約了喲!”夏蔓回道。

十多分鐘后,梁永來到了游樂園門口,看見了正在等他的黃麗娟。黃麗娟披著一頭散發(fā),臉顯得分外清秀,還是穿得那么單薄。梁永走了過去,說道:“這天氣不錯!你喜歡坐摩天大輪?”

“喜歡。因為它轉動的旋律不慢不快,像一首好聽的歌曲。”黃麗娟答道。

“這么神奇!你說說看,像哪首歌?”梁永說道。

“這個嘛……哈哈,我還不知道。我們快上去吧,就要開動了?!秉S麗娟回道。

“好呀你,總是吊我胃口。行,那我們走吧!”梁永回道。

高高的摩天輪在陽光下緩緩旋轉,如流水似清風。黃麗娟用雙手拖著腮幫,靜靜地看著遠方。而梁永卻閉著雙眼,把頭緊緊地埋在雙腿之間,兩手實實的抱著。摩天輪里的人輪流著從最低到最高,又從最高到最低,周而復始。幾分鐘后,摩天輪停了,人們陸續(xù)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你怎么了?出了那么多汗水?!秉S麗娟給梁永遞了紙巾過去,問道。

“沒事,沒事的。就是天氣太熱,出了點汗?!绷河勒f道。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并停在梁永與黃麗娟的眼前。“夏蔓——”黃麗娟遠遠的喚道。而梁永則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夏蔓也不動聲色地立在前方。三個人相視了好久,還是梁永走了過去,對著夏蔓說:“對不起,夏蔓。”黃麗娟也跟了過去。

“啪——”夏蔓伸出手,重重地在黃麗娟的臉上留下一掌,然后扔下一滴淚水,“嘩”的一聲碎在她的面前,便轉身離去了。

“夏蔓,你——”梁永正要追過去,卻被黃麗娟一手拉住了。

“不要怪她?!秉S麗娟只是淡淡地說道,就連捂臉這樣象征性的動作都省略了。梁永轉過頭來望著黃麗娟,問道:“黃麗娟,你沒事兒吧?還疼么?!?/p>

“沒事。回去吧,我們?!秉S麗娟應道。

夏蔓在回去的路上,打電話給黑衣人,交代說:“……這件事務必全力給我辦好。記住,全程秘密進行,不要被人抓到馬腳?!?/p>

“放心,我啥時候出過差錯,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還是那句格言,如果你交代的事情我沒有辦好,我便從此不再洗臉?!焙谝氯舜鸬?。

天快黑的時候,黃麗娟回到了家里,剛一進門林嫂就斥問道:“黃二,你是不是在學校耍朋友了?”。

“沒有?!秉S麗娟答道。

“黃麗娟,你可不要撒謊,我們可是什么都知道了的。就是想看你老不老實?!秉S麗娟的嫂嫂說道。

“我本來就沒有耍朋友,哪有撒謊?!秉S麗娟回道。

“黃二,媽可告訴你,你現(xiàn)在正是該用功讀書的時候,只有現(xiàn)在把書讀好了,將來才能找個好工作,找了好工作才能讓別人瞧得起,別人瞧得起你才會被……但是我要是一旦知道你在學校談朋友,那你就別給我讀書啦!”林嫂義正言辭地說道。

“就是,我們花錢送你讀書,可不是讓你在學校耍朋友的,而是要你好好學習的。你明白么?”黃麗娟的嫂嫂也說道。

黃麗娟捂著耳朵,走進了自己的臥室,一頭扎進了被子里,那不爭氣的淚水魚貫而出。

第二天一大早,木下四石就接了黑衣人的電話,問道:“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就在你家門外的河邊等你,你馬上過來一趟。當然,不用緊張,更不用抄家伙,我不是來和你比武的,而是來給你送錢的。”黑衣人說道。

木下四石感到莫名的奇妙,心里想著:“這什么年頭,烏鴉麻雀都敢出來囂張。前面來個梁永,現(xiàn)在又來個什么東西,真是沒把我木下四石供在眼里。我可是堂堂木下。哎,算了,管他是哪路,先去會會,人家都踏到家門口了,為了家鄉(xiāng)的榮耀,去?!?/p>

木下四石收了電話,甩了甩袖口,拍拍褲腿,朝著河邊走去??斓胶舆叺臅r候,木下四石見到一個穿著全黑的男子正蹲在沙石上,生的一副高端相。木下四石走了過去,問道:“是你找我?”

“是。”黑衣人甩了一下額頭,然后抬手向后撥了撥額前的幾根頭發(fā),接著說:“你是木下四石,我的名諱想必你該是知道的。”

木下四石見狀,伸手一甩,然后慢慢抬起左手,伸出食指,頂著自己的鏡框向上掇了掇,回道:“當然知道,你就是……是,是那個什么來著。哎,真是對不住,最近瑣事太多,一時忘記了,還請見諒?!?/p>

“我們還是說正事。這里是1萬元,都在卡里,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焙谝氯藦亩道锬贸鲆粡堛y行卡,放到木下四石的手里說道。

“無功不受祿,敢問閣下這是何意?”木下四石把卡推了回去,問道。

“看來你小子挺機靈。那好吧,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直接告訴你得了。”黑衣人又把卡塞到木下四石手里,接著說:“事情很簡單,對你來說也是一樁美事。我們只要你想盡一切辦法和黃麗娟在一起就行啦!如果你辦到了,這點小錢就是你的。這樣的好事,你看——”

木下四石把卡緊緊地捏在手里,在沙灘上轉了好幾圈,終于開口說道:“夫上天有好生之德,助人為樂乃吾之本心,此事雖然確有難度,但是為了大義,我盡力吧!”

“哈哈……小伙子果然有前途。但是,請恪記,不是盡力,而是務必,一定。我深信憑著足下的智慧和勇毅,定能不負蒼天的。”黑衣人笑著說道,然后拍拍木下四石的肩膀,并遞給他一個小紙袋,接著說道:“你可以……”

黑衣人揚長而去,木下四石在河邊蹲下,靜靜地看著水中的自己,是那樣的英姿颯爽,那樣的拉風。往水中扔進一顆小小的石子,水面便散開一圈圈波紋,自己的容顏也隨之變形。

第八章

“嘟,嘟嘟——”木下四石撥通了黃麗娟的電話。

“喂,你是?”黃麗娟問道。

“怎么,這么快就把我給忘了?”木下四石說道。

“是你——不是說好了從此不再聯(lián)系么?你還打電話來做什么。”黃麗娟回道。

“沒錯,之前確實是這么說過,我也一點也不否認。但是現(xiàn)在,我也是真真切切地有要事與你商量,所以還望你玉成。”木下四石說道。

“我看還是沒必要了吧,再見。對了,是不見?!秉S麗娟說完話就掛了電話。

木下四石自言自語道:“這么囂張,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呵呵。”木下四石隨即發(fā)了張照片過去,并附上一句:“請幫我轉發(fā)給林阿姨?!?/p>

黃麗娟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照片,眼睛里的淚水像垮了山一樣滾下來,砸在手機屏幕上,濕了一片。黃麗娟慢慢蹲下,抱著自己的臉龐在暖人的陽光下待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等淚水被曬干后,才拿出手機回了消息:“你到底想怎么樣!”

“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等你,你一定要來。這次我是真的有要事與你商量,拜托了,娟?!蹦鞠滤氖氐?。

黃麗娟直起身來,望了望太陽,好刺眼。便慢慢合上雙眼,任憑春日的陽光在臉上肆意,在脖頸上穿梭。黃麗娟朝著江邊走去,一步跟著一步,漸漸踏出一道行尸走法。

“嘟,嘟嘟——”黃麗娟掏出手機,接了電話,說道:“有事么?!?/p>

“黃麗娟,能請你一起去散步嗎?”梁永問道。

“不去,我掛了?!秉S麗娟說道,然后掛了電話。

梁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給黃一建打了電話,說道:“黃一建哥哥,我覺得黃麗娟可能遇到什么事了,我想請你和我一起跟著她,我怕她出什么事情。”

“好,好,我馬上過去,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到?!秉S一建回道。然后丟下手頭的工作,急忙前去和梁永相會。剛一見面,黃一建就迫急地問道:“梁永,我妹妹怎么了?她現(xiàn)在在哪里?她遇到什么事了?”

“黃一建哥哥,是這樣的……”梁永一邊解釋,一邊帶著黃一建往前走。

暮色漸漸沉下來,越來越濃;城市里的燈光卻慢慢亮起來,起初還是一點點,到后來就變成了一團,一堆。黃麗娟站在江口,揣著雙手動也不動,傻傻地看著江對岸的燈火。此時,木下四石趕了過來,說:“娟,謝謝你能來?!?/p>

“別叫我娟,我有名字——黃麗娟?!秉S麗娟說道。

“好,都依你。你真漂亮!”木下四石說道,然后伸出手去拉著黃麗娟的手。

“別碰我!你不是有事么,快說吧,我還有事。”黃麗娟推開木下四石的手,說道。

“別急嘛,就不能再和我好好地聊聊天嗎?!蹦鞠滤氖f道。

“呵,你要沒事我走了?!秉S麗娟說道,然后轉身便要走。木下四石伸手一檔,說:“好好好,我說正事,我說還不成么?!比缓罂s回手接著說道:“我很后悔自己以前對你的所作所為,對不起,娟。我錯了——”說到這兒,木下四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對我的好,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定會好好珍惜,不負曾經(jīng)的誓言。娟,讓我好好愛你一次,行嗎?”

一顆顆碩大的淚珠兒從黃麗娟的眼窩流了出來,隨著兩岸閃爍的燈光一隱一現(xiàn),像皓空中星星點點的星星。黃麗娟沒有出聲,只是漠漠地望著江岸的燈。木下四石忽然把黃麗娟擁入懷里,并輕輕地把她的頭伏在自己的肩上。正在此時,黃一建和梁永從暗處跑過來,狼吞虎咽地把木下四石拉開了。

“臭小子,敢欺負我妹妹,我看你是欠打了?!秉S一建揪住木下四石,說道。

“哥,你們怎么來了?”黃麗娟問道。

“你是娟——哦,不,黃麗娟的哥哥?嗨,你誤會了,你們都誤會了,我是娟的男朋友。我是過來看看她的,你先松手好嗎,哥?”木下四石看著黃麗娟,推開黃一建的手,說道。

“你真是黃麗娟的男朋友?”梁永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木下四石,問道。

“是,不信你問問黃麗娟。”木下四石說道,然后走到黃麗娟身旁,拉了拉她的手,接著說道:“娟,你快告訴他們呀,你說呀!娟——”

“妹妹,你別怕,你慢慢說。有我在這兒呢?!秉S一建說道。

“哥,他是。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你們真的都誤會了。我們只是吵架了,別擔心?!秉S麗娟甩開木下四石的手,接著說道:“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媽,好不好?”

“好。”黃一建答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來?!秉S麗娟說道。

黃一建與梁永一步一回頭地走了,尤其是梁永,圓鼓鼓的眼珠都快蹦出來了。木下四石定了定神,重新整理了衣襟,對黃麗娟說道:“娟,謝謝你。我已經(jīng)痛定思痛,更是悔必追悔,我對你的愛蒼天可鑒,日月曾輝……”

“好了,夠了。我不想聽這些!你發(fā)我照片是什么意思?你怎么這么卑鄙?!秉S麗娟打斷木下四石的話,說道。

“你別多心,我也只是想留個紀念。當然,要是你不喜歡,我可以把它們都刪掉。”木下四石拉著黃麗娟的手,握在手心,補充說:“這里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木下四石拉著黃麗娟去了一家旅館,暫且落腳。

“你當著我的面把那些圖片刪了好嗎,這樣做一點意義都沒有?!秉S麗娟說道。

“好,我都說了刪,你就別急這一時嘛?!蹦鞠滤氖诉^來一杯咖啡,遞給黃麗娟,繼續(xù)說道:“娟,這是你喜歡喝的咖啡,我放了少許糖,你趁熱喝吧,看還合適不。”

“還是刪了吧。”黃麗娟接過咖啡,說道。

“是,夫人。”木下四石像士兵給軍官行禮一樣,并直雙腿,站在黃麗娟面前行了個禮,然后掏出手機,當著黃麗娟的面把所有的圖片都刪了。木下四石又說道:“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娟,我是真心真意地后悔了,你就原諒我吧!”

“我原諒你了。但現(xiàn)在太晚,我得回去了。再見!”黃麗娟說道,然后朝著門口走去。

“你——這就要走?。慷嘧鴷?,我送你?!蹦鞠滤氖s過去拉著黃麗娟的手,說道。

“不了?!秉S麗娟回道,然后推開木下四石的手,轉身要走??墒莿傋叩介T口,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恰似一朵被風吹落的花,飄然而下。

木下四石趕緊跑過去,跪在地上,輕輕地把黃麗娟抱起,又輕輕地橫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后揪出一支煙來——中華,不問心肺地喝了幾口。又把半截煙仍在地上,拉上窗簾,滅了燈,一頭就滾進了黃麗娟溫暖的身體里。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陽光刺開木下四石的眼瞼,他才醒過來?!熬辍蹦鞠滤氖偷刈饋?,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黃麗娟早已經(jīng)走了,木下四石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有好多未接電話與未看消息。打開看了以后,驚出一身冷汗,立馬跳下床來。

欲知短信內(nèi)容,不用打查詢,只待本人更新。

第九章

“小子,我看你活累了,想從此解甲歸田,長眠于地吧!你最好祈禱蒼天保佑你,別讓老子撞見?!睙o名氏。

“兄弟,你這個操法怕是有違江湖規(guī)章,悖逆人情道德。著你兩日之內(nèi),把欠款送來,否則我也只能請龍爺爺下山。屆時,抽刀斷血血更流,花落人亡兩不知?!饼埜?。

“木下四石,你做的很好,我們感到十分欣慰。但是,我們計劃有變,所以請你奉還贓款8千,另外2萬角是給你的賞錢。如若不從,勢必將你報銷。”黑衣人。

“我想我們之間真的結束了,你也該滿足了,我不恨你,從此行同陌路。你要是再威脅我,再纏著我,我一定會報警?!秉S麗娟。

看完上述消息后,木下四石笑了一通,然后又給自己一個耳光?!芭尽钡囊宦?,在屋里回蕩。木下四石站在鏡子前,望著自己,直嘆鏡中胡須正長。

佛家有一語可謂千古之精辟,曰:“放下一切?!比欢?,滾滾紅塵中,有幾人是可以真正地放下一切?又有多少事是可以被全然放下?或許能做到這樣的只有時間。春天剛剛遠去,夏天就已入了半世,不聲不響,卻又是大張旗鼓。

是日,天色見黑,清風送爽,梁永又把黃麗娟約了出來。兩個人相距不遠,并行在江邊的柳樹下,靜看江中水,默聽蟲鳴聲。梁永突然走到黃麗娟面前,單膝跪下,左手拿起黃麗娟的手,右手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凝神望著她,說:“娟,我喜歡你,讓我陪著你,一輩子,好嗎?”

黃麗娟頓時愣了,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黃麗娟看了看四周,有不少人正有意無意地望著呢!接過梁永手中的小盒子,打開了,里面是一條鉑金色的項鏈,細細的,沒有贅肉。漠然的,兩行淚水盤旋而出,一直開進心窩。

“嗯,快起來吧,旁邊不少人看著呢!”黃麗娟點了點頭,說道。

梁永站起身來,把項鏈系在黃麗娟的脖頸上,然后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夜色中兩顆心重在一起,你幫我看著背面,我?guī)湍阃蠓剑蛟S這樣能夠讓人安心。

此刻的夏蔓,正在沒心沒肺地痛飲、獨飲。突然,黑衣人走過來,坐到她旁邊,自己替自己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接著又是一杯。

“夏蔓,咱們就這樣算了么?我替你雪恨吧!”黑衣人說道。

“不了,不用了。不是你的,搶到也沒用?!毕穆f道,然后又開了一瓶,接著說:“不提那些啦!來,喝酒,你不是自吹千杯難倒么,來,今晚和你比比?!?/p>

說完話,夏蔓抬起瓶子就是灌,嘴角滿出的酒混著眼角刮出的淚,一起落下。

第二日,太陽又早早地爬上了天空,還大地一空明朗。黃麗娟仍然穿得稀?。幌穆衷诓恢拦实貋y跑、亂嚎;梁永則坐在稍遠的地方看著。突然,黃麗娟昏倒在地?!包S二,黃二,怎么了。你快醒醒——醒醒?!毕穆暗?。梁永迅速跑了過來,問道:“怎么了,這是怎么了?”“快,送醫(yī)院?!毕穆暗馈A河辣瘘S麗娟拼命地朝醫(yī)院跑去,夏蔓在后面跟著。

不一會兒,黃麗娟就被送進了醫(yī)院,經(jīng)過垃圾清理、病毒掃描、優(yōu)化升級等一系列程序之后,終于有了結果。醫(yī)護人員把檢驗報告單遞給了黃麗娟,并說道:“是缺鐵性貧血,短時間內(nèi)盡量多休息休息。另外我要提醒你,你現(xiàn)在有孕在身,適當多吃些含鐵量高的食物對胎兒的發(fā)育很有幫助?!?/p>

醫(yī)生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在梁永和黃麗娟的身體里炸開?!傲河腊×河?,你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都還在讀書么,你怎么能讓黃二懷孕呢!你說說你,真是——”夏蔓說道。

梁永靠在墻上,歪著頭看著黃麗娟,一句話也不說。檢驗報告單像是被雷擊落的樹葉,從黃麗娟的手里飄飄而下,落到地上。黃麗娟垂下雙手,兩行淚水從眼窩深處淌出來,一顆顆地碎在走廊上。淚水在臉上流得很盡興,因為沒有哭聲的打擾,沒有紙巾阻斷,是暢然而下?!傲河溃瑢Σ黄??!秉S麗娟開口說道。

“什么都別說了,這不是你的錯。只是要你承受這樣的痛苦,我真的心痛。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去受著?!绷河雷哌^去,抱著黃麗娟說道。

“黃二,別哭。不會是木下四石的吧?”夏蔓小聲的問道。

“嗯?!秉S麗娟點點頭回道。

“這個王八蛋,要是被我撞見了,我一定將他翻個底朝天。”夏蔓抱怨道。

“黃麗娟,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陪著你。我只有一個要求,只要讓我在你的身邊,我就滿足了。”梁永說道。

“嗯。嗚嗚……嗚……”黃麗娟強忍著,可是還是壓不住內(nèi)心的痛,終于哭了出來。

“黃二,你有什么決定嗎?”夏蔓問道。

“梁永,送我去市外的醫(yī)院,好嗎?”黃麗娟咬著嘴唇,說道。

梁永開著車前往市外的醫(yī)院,一路上遇到各種車輛,各種行人,各種花草樹木,都穿梭路途。黃麗娟的淚水還在一滴滴地浸出來,夏蔓抱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說道:“黃二,等做好手術,一切都會好的。我聽說木下四石那頭王八蛋已經(jīng)被討債的人追得不知道去向了?!?/p>

“娟,夏蔓說得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我愛著你,你不要悲傷。木下四石就是一個渣渣,不要在乎他。好嗎?”梁永說道。

“謝謝你們,謝謝!”黃麗娟回道。

經(jīng)過數(shù)個小時的疾馳,終于來到了醫(yī)院。經(jīng)過醫(yī)院的檢查,又一個令人心痛的結果出來了:……由于孕期過長,現(xiàn)在墮胎會有生命危險,成功率只有60%。并且,在此種情況下的手術,必須有本人和成年家屬的書面同意。因此……

聽到這個哀訊后,夏蔓氣得臉都腫了,直接開口罵道:“王八蛋,老娘非把你宰了不可?!绷河滥爻橹鵁?,一根接著一根。而黃麗娟的淚水更是長驅直入,抵達肝腸。

有人曾經(jīng)說過,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撕碎給你看。如此想來,此話一點兒也不假,愛情本來是那么美好,那么令人向往,而今被撕碎了,碎成了淚水;碎成了臟話;碎成了一團團煙圈。倘若能把這些碎片合好,哪怕只有一刻,只有一秒,想誰還會再去把他撕碎?哎,試問這世間又有誰有這樣神奇的力量,可以使破鏡重圓,看時間吧!

太陽漸漸遠去,把留給大地那點稀薄的光輝一并拖走,卻把黑夜留下。來日,碧陽新照,看破鏡能否重圓。

第十章

“黃二,你說吧,打算怎么辦?”夏蔓說道。

“娟,我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陪在你身邊,至死不渝?!绷河勒f道。

“夏蔓,給我哥打電話吧,讓他過來,把一切都告訴他?!秉S麗娟說得很淡定,沒有流淚。

夏蔓拿著手機走到一個人少的區(qū)域,給黃一建打了電話,說了實情。黃一建聽聞后表示立馬前往。夏蔓回到屋里,說道:“黃一建哥哥一會兒就過來了?!闭f完話,屋內(nèi)又安靜了,夏蔓覺得尷尬,于是又說道:“你出去買點吃的,我和黃二聊會兒天?!绷河擂D身出去了,夏蔓轉過身去握著黃麗娟的雙手,說:“你以前就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因為我服了避孕藥的,就沒有朝著這方面想過。”黃麗娟回道。

“你是在正規(guī)藥店買的,還是一般小店買的?有些小店可能會有過期的藥!”夏蔓說道。

“不是,是他給我的?!秉S麗娟說道。

“木下四石?這個王八蛋,真是可惡?!毕穆麣獾谜玖似饋?,接著說道:“黃二,他這么對你,你恨她么?”

“不恨。我只是希望這一切能早點過去?!秉S麗娟說道。

“為什么呀,這樣無情無義,這樣傷害你,你怎么能不恨他?如果是我,我早找人揍他了?!毕穆f道。

“哎,算了。不提他了。夏蔓,真是謝謝你?!秉S麗娟說道。

夏蔓走到窗前,看著外面,心里猶如萬箭穿心,眼眶刷的一下子就紅了?!懊妹谩遍T口傳來黃一建親切地呼喚。黃麗娟與夏蔓循聲望去,黃一建和梁永正從門口跑過來。

“妹妹,你別怕,哥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秉S一建在妹妹的身邊坐了下來,接著說:“夏蔓,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了,手術會有危險,成功率也只有60%。”夏蔓說道。

“這個混蛋!他人跑哪里去了?可千萬別讓我碰到他!妹妹,我們還是把實情告訴媽吧,等她來了再做決定?!秉S一建說道。

“哥,我已經(jīng)決定了,做手術吧!這件事千萬別告訴媽,好不好?我求你了。”黃麗娟說道。

“妹妹啊,這么大的事不告訴媽,要是……要是——”黃一建握著妹妹的手,繼續(xù)說道:“要是出了意外,你讓我怎么向媽說呀!”

夏蔓和梁永也點了點頭,都說道:“還是告訴林阿姨吧?!?/p>

“哥,我想好了。你們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哥,你照顧好咱媽。夏蔓,梁永,謝謝你們?!秉S麗娟說道。

“娟,等你做完手術,帶我去座摩天輪好嗎?我現(xiàn)在不怕座那東西了。”梁永說道。

“嗯?!秉S麗娟奮力的點了點頭。

當黃麗娟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梁永呼喚道:“娟,我在門外等你。”手術室的大門被關上了,梁永等三人默默地守候在門外,一言不發(fā)。

時間一點點地往前推進,可是森嚴的手術室大門始終不“吱”一聲,像兩塊佛像。正在此時,黃一建的手機響起了鈴音?!皨專以谕饷嬲χ?,有什么事晚上再說吧!”黃一建接了電話,說道。

“你們這群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你妹妹現(xiàn)在怎么樣了?都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了,你們一個二個還敢瞞著我。要是你妹妹有個好歹,看我怎么給你說。”林嫂吼道。

“媽,你放心,妹妹她沒事啦!媽,是誰告訴你消息的?”黃一建回道。

“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绷稚┱f道。

“媽,你真的不用過來了,妹妹她……”黃一建話還沒有說完,林嫂就打斷他的話,說道:“快說啊,在哪里?”

“在市外的醫(yī)院?!秉S一建回道,然后便掛了電話,心里一直在祈禱:妹妹,你可千萬別出意外。上天保佑。

“吱——”手術室的門開了,走過來一個醫(yī)生,問道:“誰是黃麗娟的家屬?請過來?!绷河赖热肆ⅠR圍了過來,醫(yī)生接著說道:“病人現(xiàn)在非常危險,由于手術過程中失血過多,所以必須馬上輸血。你們誰是Y型號的血?”

“我是,我是Y型血?!毕穆袷侵辛霜勔粯?,說道。

“你跟我進來,其他人在門外等候。”醫(yī)生說道,然后帶著夏蔓進去了,那道森嚴的大門又重新合上了。

“梁永,我妹妹會沒事的,肯定沒事兒?!秉S一建開口說道。

“定然如此。黃一建哥哥,等娟出來了,你說我去給她弄什么好吃的?”梁永問道。

“我妹妹很喜歡吃燃面,要不就給她做一碗燃面?”黃一建說道。

“不行,剛剛做完手術不能吃辣的,給她熬一碗雞湯吧!多放點蔥?!绷河阑氐馈?/p>

“吱——”手術室的大門終于又開了,梁永和黃一建團了過去,醫(yī)生說道:“病人只是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還需要精心地照顧?!?/p>

“謝謝,謝謝你們?!绷河篮忘S一建異口同聲地說道。

“應該的。”醫(yī)生回道,然后讓護士把兩個病人送回了病房。

“夏蔓,真不知道該怎么謝你?!秉S一建說道。

“我正肥著哩,抽點血就當是減肥好啦!嘻嘻……”夏蔓柔聲地說道,然后臉上浮出了一個難以辨認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梁永走到黃麗娟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撥開了她額前的亂發(fā),靜靜地看著,守候著。怕是一眨眼,會錯過黃麗娟睜開眼睛時的瞬間。正在此時,林嫂和兒媳一起進來了。林嫂走到梁永跟前,開口問道:“你就是黃麗娟的男朋友?”

“是,林阿姨?!绷河阑氐?。

“啪——”響亮的巴掌聲瞬間從梁永的臉蛋兒上蹦了出來,彌漫在小小的病房里,頓時,這里的氣氛就嚴肅了,凝格了。

“真不要臉。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做事就是不考慮后果,只顧著自己開心。要是我家黃二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坐牢吧!”林嫂說完話,便拉開梁永,坐在女兒面前,不停地呼喚著“黃二,黃二?!睖I水悄悄地從眼眶流下來。

“就是,年齡不大,膽子倒是夠大的。黃麗娟要是有什么閃失,看你拿什么來賠。賠得起么,真是的!”林嫂兒媳說道。

“媽,你錯怪梁永了,孩子不是他的。”黃一建終于開口說道。

“什么,不是他的,那是誰的?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在瞞著我?!绷稚﹩柕馈?/p>

“不,孩子是我的,都是我的錯。我會承擔責任的,請你們放心?!绷河澜舆^話頭說道。

“承擔責任?哼,說得好聽,你承擔得起嗎,人命得值多少錢,你知道不知道?”林嫂兒媳望著梁永說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們都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嘍?!绷稚┱f道。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外面的天空早已是黑得一塌糊涂,不知所蹤。第二天早晨,天剛微微亮,黃麗娟便醒了過來。梁永眨了眨眼,一下子就笑了,喊道:“娟——你醒了?”屋子里頓時就嘈雜起來,擁堵起來。林嫂忙著熱粥;黃一建忙著削水果;林嫂兒媳也忙著幫梁永噓寒問暖。

原來,睜開一雙久合的雙眼,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這么多的快樂,與幸福。但是,只有守候這雙眼睛的人,才會擁有,才配擁有。在近一個多月的悉心照顧下,黃麗娟終于可以出院了。今天,陽光依舊明媚,絢麗多彩,仿佛未曾發(fā)生任何事一樣。一行人剛跨出醫(yī)院的大門,即被幾名警察阻卻了道路。其中一名警察(甲)望著夏蔓問道:“你是夏蔓?”

“嗯?!毕穆c了點頭。

“銬上?!奔资疽饬硪幻?,接著說道:“知道我們?yōu)槭裁醋ツ銌幔俊?/p>

“知道。”夏蔓點了點頭。

“夏蔓,你怎么了?他們是不是抓錯人了?!秉S麗娟問道。

“黃二,對不起!”夏蔓說道,然后抬頭望著遙遙的太陽,被耀眼的光線挑出一串淚來,搭在眼角。

黃麗娟等人完全沒有看明白這是什么操作,夏蔓就被警察帶上了車,走遠了。

常言道,風雨之后是該有陽光的,但是人又豈能預料到風雨過后也有冰雹、雪崩。夏蔓此去何故,吉兇如何,我認真思量。

第十一章

夏蔓就這樣被帶走了,黃麗娟等一行人自是稀里糊涂,一臉茫然。帶走就帶走吧,畢竟是在朗朗乾坤下被警察帶走的,想來不會壞到哪兒去。在回去的路上,林嫂突然問道:“黃二,你說的那個小盒子是什么顏色的?”

“哪個盒子呀?”黃麗娟問道。

“就是木石那個小伙子給你看的小盒子?!绷稚┱f道。

“木下四石?那是一個古銅色的小盒子,里面有四顆小石子,很普通的石子。石子中間插著一截枯木枝。怎么了,媽?”黃麗娟問道。

林嫂突然覺得心里一陣絞痛,就用手緊緊地摳著自己的胸口,顯出一副痛楚的樣子?!皨專阍趺??”黃麗娟和黃一建一同問道?!翱焱\嚒绷稚﹥合币埠暗?。梁永停穩(wěn)車,走過來問道:“林阿姨,你哪兒不舒服?送你去醫(yī)院吧?!?/p>

“我沒事兒?!绷稚┖攘艘豢谒?,慢慢緩了過來,接著說道:“黃二,那你翻開盒子里面的石子沒有?”

“沒有,我以為是木下四石找的借口騙我,我沒仔細看就還給他了。媽,怎么了,石子下面有什么東西嗎?”黃麗娟說道。

“幾十年吶,我找了幾十年呀!”林嫂自言自語道,然后閉上雙眼,順著陽光輕輕地睡去。

黃麗娟回家后的第二天,警察就找上門了?!澳?,我們找黃麗娟?!币幻欤ㄒ遥┩稚﹩柕?。“我是黃麗娟的媽媽,請問你們因何事找她?”林嫂說道。這時,黃麗娟也走了過來,說道:“我就是黃麗娟?!?/p>

“是這樣的……犯罪嫌疑人已經(jīng)全部抓獲歸案,他們正在接受審查……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勇于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將于后天上午開庭,希望你能前來指認,否則罪犯很可能逍遙于法外……”乙說道。

幾名警察像風一樣襲來,又像風一樣卷走,干凈而利索。但是卻把傷痛帶給了黃麗娟一家人,尤其是黃麗娟本人。令人生恨的淚水又從黃麗娟的雙眸里落下來,這次黃麗娟真的哭出了聲來,雖然哭得很小聲,卻很認真。

“哎,真沒想到夏蔓會是這樣的人!真是人心難測,她既然這樣傷害你,卻又要假惺惺地輸血救你,真是……哎?!绷稚﹥合闭f道。

“黃二,別難過,堅強點。事情總是要面對的,也總會被解決的。夏蔓確實做的很不對,但她也畢竟救了你。別哭了,黃二?!绷稚┱f道。

兩天之后,木下四石、黃麗娟、夏蔓、黑衣人等四人終于在莊嚴神圣的法庭上對簿公堂。經(jīng)過一系列的程序之后,檢察官(丙)宣讀了起訴書,內(nèi)容如下:

00年00月00日,夏蔓指使黑衣人,要其安排木下四石和黃麗娟做成情侶。黑衣人于00年00月00日找到木下四石,……提供贓款1萬元,并為木下四石提供了迷藥……00年00月00日,木下四石用不雅照片威脅黃麗娟,并將黃麗娟帶入旅館內(nèi),實施了強奸……因此,根據(jù)……夏蔓、木下四石、黑衣人共同實施犯罪,均構成強奸罪。按照……建議分別判處有期徒刑……

接下來是,犯罪嫌疑人夏蔓辯解,內(nèi)容如下:

我對檢察官的起訴沒有任何異議,請法官對本人從重判決,以還受害人公道。

再接下來是,犯罪嫌疑人黑衣人辯解,內(nèi)容如下:

我對起訴書所指事實供認不韙,但請法官念在我是受人指使的份上從輕判決。

然后是,犯罪嫌疑人木下四石辯解,內(nèi)容如下:

本人從小就遵守國家法律法規(guī),一直恪守為公民之道。常積德于微末之間,修善于曠野之中。連盜雞摸狗的事尚且不敢為之,何況此等盡失天良之舉。法官定是目光如炬,洞若觀火,公正嚴明。因此,懇請法官明察秋毫,務縱罪犯,不枉好人。

最后,到了黃麗娟陳述,大伙兒的眼睛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夏蔓眼角掛上淚珠,望著黃麗娟點了點頭。而木下四石顯得一臉輕松,雙眼朗慧,半合著嘴唇看著黃麗娟。

“我沒有受到木下四石的侵犯?!秉S麗娟說道。話音剛落,就像一道閃電,擊落了夏蔓眼角的淚珠兒。掉到銀晃晃的手銬上面,砸出一朵花的模樣。

出了法院的大門,夏蔓對著黃麗娟呼喚道:“黃二,等我出獄后,你說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么?”說完話,夏蔓咧開嘴笑了,只是沒有出聲。不知道沒有笑聲的笑,又算不算笑。

“會,我等你,夏蔓。你出來后,我們一起去座摩天輪。”黃麗娟穩(wěn)穩(wěn)地站在階梯上,望著夏蔓說道。

夏蔓被帶走了,在盡頭處,黃麗娟看見夏蔓抬手揉眼睛。木下四石出來的時候,朝著黃麗娟的背影喊道:“娟,我愛你,真的?!秉S麗娟一句話也沒有說,迎著刺眼的光線向前走。

“小伙子,那個古銅色的盒子還在你手里嗎?”林嫂問道。

“在呀!你想要嗎,林阿姨?!蹦鞠滤氖瘑柕?,然后望著黃麗娟的背影,接著大聲說道:“你要是喜歡的話,叫黃麗娟來找我拿!”木下四石說完話,被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嫂說道:“黃二,等他出來后,你去……”黃麗娟打斷母親的話說道:“媽,那個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就是幾顆普通的石子么?你要是喜歡石子,我去江邊給你撿,你要多少,我給你撿多少。這樣可以了吧!”林嫂說道:“哎,等你幫媽拿來以后,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的,好不好。那個盒子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薄胺凑沂遣粫サ?,要去你自己去吧!”說完話,黃麗娟就沉默無言了。

天空依然是艷陽高照,把溫暖傳遍人間,不會因為人們的心情而有所改變,這或許是太陽燃燒了幾億年而后所有的定力吧。幾天之后,木下四石等人因為證據(jù)不足而被無罪釋放了。出派出所的時候,黃麗娟和梁永一起去接的夏蔓,而木下四石則是順道擦肩而過。

“黃二,對不起。”夏蔓站在黃麗娟面前認認真真地鞠了一躬。

“好啦,夏蔓。梁永說今晚要在酒桌上與你一較高低呢!”黃麗娟挽著夏蔓的手,說道。

“就他那小樣,我讓他幾瓶都可以。嘻嘻……”夏蔓說道。

到了晚上,黃麗娟剛進家門,黃一建就過來說道:“妹妹,媽都兩天沒吃飯了。你去勸勸她吧!”“媽,是怎么了?”黃麗娟問道。“還是為了那個王八蛋手里的那個盒子?!秉S一建說道。黃麗娟進了屋,來到母親的床邊,說:“媽——那個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你拿到后又有什么用呀!非要逼著我去給你要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和他的事么?”

“我知道,媽都知道??墒悄莻€盒子對我來說,真的太重要。這樣做確實真的難為你了,但是如果你去管他要,他或許會給你。因為他做了這么多對不起你的事?!绷稚┺D過身來,望著黃麗娟說道。

“我去。媽,你快起來吃飯吧,你都這么久沒有吃飯了別餓壞了身體。”黃麗娟濕潤了眼眶,握著母親的手說道。

“真是難為你了,黃二?!绷稚┱f道,并伸出手來順了順女兒眼角掛著的淚水,深深地嘆了口氣。

第十二章

天空的溫度漸漸地往下掉,直到清晨的樹枝上掛著白霜;青蛙不再在田野里歌唱;河田里的水結出薄薄的冰。冬天從看不見的遠方洋洋灑灑而來,但是黃麗娟依然身著單衣,好像是愛上了冷的滋味兒。

“木下四石,這里有3千塊錢,你拿去。”黃麗娟把一疊錢推到木下四石的面前,接著說道:“把你的那個盒子給我吧!”

木下四石把玩了桌上的錢,然后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上,說道:“我不缺這么幾個小錢兒,你拿回去吧!”

“你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把那個盒子給我?”黃麗娟說道。

“那個盒子制工精美,而且是古銅色的,銅可是代表了中國幾千年的文化。你知道嗎,古銅極為稀有,自古至今都是收藏家的……”木下四石說道。

“你直接說吧,需要多少錢?”黃麗娟打斷了木下四石的話,開口問道。

“6千,如果你愿意,看在我們曾經(jīng)相愛一場的份上,我就忍痛割愛,讓給你啦!”木下四石回道。

“行。錢我可以現(xiàn)在給你,盒子你什么時候給我?”黃麗娟說道。

“你真的想要那個盒子?”木下四石問道。

“我對那個盒子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我母親聽說后,說那個盒子是她們那個時代的印記,所以想買來留個紀念。希望你給個方便,把盒子賣給我?!秉S麗娟說道。

“哈哈……阿姨還是真有童心。但是嘛,我那個盒子是無價之寶,不管你出多少錢,我都是不會賣給你的,但是——”木下四石說到這兒,走上前來,湊到黃麗娟面前接著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不知尊意如何?”

“什么辦法,你說清楚?!秉S麗娟問道。

“很簡單,你也一定能夠辦得。只要你答應陪我一夜,怎么樣?娟——”木下四石把嘴湊到黃麗娟的耳蝸邊說道。

話音剛落,黃麗娟就直接站起來往門外走。但剛走到門口,又站住了,回過頭來對木下四石說道:“你說話算數(shù)?只能一次,如果你答應我,我就跟你走。”

木下四石走到黃麗娟面前,伸出一手把黃麗娟額前的幾根頭發(fā)撥到耳后,說:“你真漂亮?!秉S麗娟回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p>

木下四石帶著黃麗娟來到了一家旅館,黃麗娟放下提包,拉上窗簾,坐在床邊說道:“你快點吧,我還要早點回去?!蹦鞠滤氖斐鍪秩ヅ踔S麗娟的臉龐,緩緩地湊上自己的嘴。黃麗娟閉上眼睛,微微揚起臉,木下四石趁機掏出手機,把畫面定格?!拔胰ヌ诵l(wèi)生間,你等我?!蹦鞠滤氖s回手說道。

木下四石關上廁所的門,把剛剛拍下來的畫面發(fā)給了梁永,并附上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請君替我繡紅床。”然后關了手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梁永撥打了木下四石的電話,卻已關機。

“嘟,嘟嘟——”梁永又撥打了黃麗娟的電話。

“梁永,有事么?我現(xiàn)在正在我朋友家里,我回頭打電話給你?!秉S麗娟說道。

“沒,沒事,那你忙吧,我掛了?!绷河勒f道。

木下四石走了過來,坐在黃麗娟身邊,說道:“娟,還喜歡我嗎?或者你曾經(jīng)喜歡過我嗎,哪怕只有一刻,一秒?!秉S麗娟躺在床上,說:“把燈關了吧,請你不要騙我了?!?/p>

木下四石關了燈,一頭栽進了黃麗娟的溫暖里,并長長地吼了一聲:“啊——”然后沉沉地睡去?!岸_??!秉S麗娟拿出手機,是梁永發(fā)來的信息,是:“對不起,娟,我給不了你所要的愛,真的給不了。我們分手吧!希望你找到自己的真愛,永遠幸福下去。謝謝你曾經(jīng)給我的快樂與溫暖,我會銘記在心?!眱尚芯К摰臏I水汩汩而下,碎在梁永的名字上,散開一片。黃麗娟把頭埋在被褥上,抹干了淚水,然后穿好衣服下了床。

黃麗娟打開窗戶,寒冷一個勁兒地往她身體里滲,滲進血液里,流遍全身。不爭氣的淚水又爬了出來,就像爬山虎一樣,布滿黃麗娟紅潤的臉。木下四石醒了過來,問道:“娟,我睡了多久了?”

“把盒子給我吧,我要回去了?!秉S麗娟說道。

“盒子?呵呵……”木下四石亂笑了一通,接著說道:“早就被我賣了,你想要的話,就可以帶著你去找回來?!蹦鞠滤氖贿呎f話,一邊系著鞋帶,突然大叫一聲:“啊?!比缓蟮乖诹说厣?。鮮紅的血從木下四石的頭發(fā)里流了出來,片刻間就散開一團。木下四石的身體浮在血泊上,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茫茫無有歸宿。

“木下四石,醒醒,醒醒呀!你別嚇唬我,快醒醒……”黃麗娟跑過來,搖著木下四石的身體呼喚道。見木下四石沒有反應,便打了急救電話(120)。掛了電話后,黃麗娟伏在木下四石的身體上,泣不成聲。

不一會兒,木下四石被送進了手術室。黃麗娟給黃一建和夏蔓打了電話,他們二人也隨即趕了過來?!包S二,這是怎么回事啊?”夏蔓問道。黃一建也急迫地問道:“是啊,妹妹。你怎么又和那個王八蛋在一起,梁永呢?他沒和一起么?”“哥,夏蔓——”黃麗娟喊道,聲音拖得很長,足以把他們二人拖到自己身邊來。那秋冬不斷流得淚水,又落了下來。但不知道沒有哭聲相伴的淚水會不會寂寞

夜空中飄漫著雪花,在城市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爍爍,猶如花謝時飄零的花瓣。地面上積了一層薄薄地雪,一部分早已融化,一部分才剛剛積累。不管是消融的雪水還是凝結的冰,都是清澈無瑕。

木下四石還是被醫(yī)護人員端了出來,但整個頭被白色的紗布裹得像足球。“王八蛋——”黃一建吼道,便掄起拳頭沖了上去?!案纭秉S麗娟喊道,接著說:“我們回去吧!”黃一建剎住拳頭,望著木下四石說道:“王八蛋,我不會放過去的,你等著!”說完話,然后轉過身來和黃麗娟、夏蔓一起離開了醫(yī)院。

路上,黃麗娟突然想起梁永,便給他打了電話,但是梁永的手機處于關機狀態(tài)。夏蔓問道:“梁永說他隨著他父親去了首都,還說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黃二,你和梁永之間沒事兒吧?”黃麗娟回道:“沒事,讓他去吧!” 黃一建接過話頭,問道:“妹妹,那個王八蛋木下四石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受傷的,你為什么要送他去醫(yī)院啊?”黃麗娟回道:“我和他商量木盒的事,后來發(fā)生了爭吵,我一氣之下就朝著他身上扔了個水杯,結果他……他就……”夏蔓大聲地說道:“活該,打得好!黃二,你厲害啦,哈哈……

回到家里,林嫂問道:“黃二,木下四石把盒子給你了沒有?”黃麗娟問道:“媽,他已經(jīng)把盒子賣了?!薄笆裁?,你說他把盒子賣了?賣給誰了,他能找回來嗎。”林嫂急切的問道?!安恢?,我什么都不知道!”黃麗娟回道。“你怎么不問問清楚,該問清楚?。∧愠榭赵偃枂??!绷稚┱f道。黃麗娟沒有回答,而是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深深地埋在了被子里,拼命地縮成一團。

平靜的日子終于來了。碧陽高照,天藍云白,空氣清新,積雪消融,道路暢通,世界一下子變得慈祥了。黃麗娟又穿著那件薄薄的淡綠色外衣,和夏蔓走進了摩天輪。無意間,黃麗娟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紙團,然后展開了,紙上寫著“黃一建去讀”幾個小字。黃麗娟將紙從窗戶的細縫中塞了出去,小小的紙在空中飄飄蕩蕩,搖搖欲墜。黃麗娟傻傻地望著,直到它消失地無影無蹤。

“嘟,嘟嘟——”

“哥,我在游樂園和夏蔓一起做摩天輪呢,可好玩啦!你和嫂嫂一起過來,我們一起玩?!秉S麗娟接了電話,說道。

“妹妹,出事啦!警察來家里抓你來了,你千萬別回來,你先到別處躲一躲,等過段時間再回來。你放心,我會給你打錢過去的。聽見了嗎,妹妹?”黃一建說道。

摩天輪停了,夏蔓從里面走了出來,黃麗娟卻還愣在里面。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招呼,可黃麗娟仿佛一個字也沒有聽見。夏蔓走了過去,對工作人員說道:“我和我朋友還要繼續(xù)坐,我去買票。”摩天輪又轉了起來,黃麗娟默默地流著淚,夏蔓靜靜地陪著。

無言的陪伴,會不會是這世上最痛快的安慰!

第十三章

走出摩天輪,夏蔓問道:“黃二,你怎么了?”黃麗娟回道:“沒事。夏蔓,我們回去吧!”夏蔓伸出手挽著黃麗娟的手,朝著家里走去。

剛回到家,幾個警察就撲面而來,其中一名警察(?。┱f道:“銬上,知道為什么抓你嗎?”另外兩名警察走上前去,給黃麗娟戴上了手銬。黃麗娟問道:“是因為我打傷了人嗎?”丁回道:“你打傷了木下四石,但是你卻是以故意殺人的罪名被起訴的,所以,請你跟我們走吧!”黃麗娟吃驚地問道:“什么?故意殺人?我沒有,沒有……我只是生氣了,用杯子……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他的。”這時,黃一建沖了出來,對丁說道:“警察大哥,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妹妹從小連殺只雞宰條牛都不敢,怎么可能故意殺人,肯定弄錯了?!倍∮终f道:“我們也是依法辦事,至于具體是如何,還要經(jīng)過相關部門地調(diào)查才會有結果。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過了幾天之后,法院終于通知開庭了。這一天,黃一建、夏蔓都過去了。首先,檢察官宣讀了起訴書,內(nèi)容是:……犯罪嫌人黃麗娟于00年00月00日,在旅館里,因瑣事與木下四石發(fā)生爭執(zhí)……黃麗娟趁木下四石不注意,往其頭上……致使木下四石昏迷不醒……黃麗娟明知這樣做有導致受害人死亡的可能,可還是堅持做了……因此,成立故意殺人(罪)。根據(jù)……判處有期徒刑……但受害人也有過錯,建議從輕處罰……

接下來是犯罪嫌疑人黃麗娟辯解,內(nèi)容是:

我沒有什么好說得。

然后是被害人木下四石陳述,內(nèi)容是:

黃麗娟行為惡劣,希望法官從嚴判決,以正法紀。

最后,法官宣判,內(nèi)容如下:

……綜上所述,黃麗娟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鑿,依照……構成故意殺人罪,但是受害人也有過錯,當從輕處罰。因此,依照……當庭宣判,判決黃麗娟有期徒刑七年……

黃麗娟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帶走了,木下四石趕緊跑上前來,望著她,大聲地呼喚道:“娟——我愛你。我等你?!秉S麗娟轉過身去,在警察的帶領下,消失在人們視野的盡頭。

天上的太陽,還再把溫暖的陽光灑滿大地,灑到人們的臉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還是那樣繁華。

(第一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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