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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

2017-02-22 07:10 作者:大漠聽簫  | 8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窗外的這條路叫崤山路,它寬而且直,柏油路面上畫著黃色和白色的線。有用術(shù)語的人說它:雙向六車道!這在大城市可能只算是條平平常常很一般的路,但在我住的這個小城它就是主街了。路兩邊有樹籬,樹籬外側(cè)是非機動車道,非機動車道外側(cè)是鋪了方型或六邊型地磚的人行道。人行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人們一般都喜歡在非機動車道上走,但機動車道上的車子卻是不少,雖然禁止載貨卡車通行,但在靜時還是顯得有點吵。

沿崤山路一直向西,店鋪和高樓就逐漸的少了,路邊的廣告牌上也不怎么說衛(wèi)生巾和化妝品了,換上了一個些墩實的漢子翹著拇指夸說某個牌子的酒味道不錯,或者指示說,如果你有痔瘡或患上了不育癥,再往前走幾百米又怎么一拐,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

繼續(xù)往西,有一個大大的環(huán)島,大到中間可以有一個能放風箏的小廣場。那小廣場上總是有一些閑坐或慢慢走動的人,還有百十只不怎么會飛的鴿子,它們總是在廣場的一角上走來走去尋尋覓覓地啄吃些什么,有白的也有灰的,不怕人。環(huán)環(huán)島周圍栽了許多認得和不認得的矮矮的花木,葉子上常年的落著許多塵灰,趕上什么節(jié)日或是來了什么領導,那個廣場上會擺滿了花盆,大紅大紫的,拼成個圖案或口號。

繞過環(huán)島再向西,迎面一個高而寬敞的紅色的牌樓門,我想蓋這牌樓門的人本意應該是想弄出點仿古效果的吧?盡管誰也說不清是仿的哪個朝代的哪類建筑,但最少看上去和市區(qū)滿眼的那種帖著玻璃幕墻的方塊兒樓不怎么一樣,這就多多少少的收到了些效果了,只是那墻上、柱上甚至地面上常年醒目著“辦證”、“貸款”和長串的電話號碼,讓人眼睛懶懶的什么都不想細看了。有過一段時間進那門是要收票的,現(xiàn)在不收了,人們可以隨便進出,但那個收票的小亭子卻還在那呢,好像也沒完全廢棄,里頭時常有些東張西望的人,不知他們在忙些什么。門里頭就是風景區(qū)了。

“風景區(qū)”是現(xiàn)在的叫法,早時候這里叫“老城”。

“老城”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風景區(qū)”的呢?這個我可是真的說不清了,可能是在我在外漂泊的那些年里變的吧?栽了很多樹,還把一個殘破得幾乎要倒掉的古塔修整一新,看上去干凈、整潔得像個進城來看親戚的二妮兒,新襖新褲的,倒是顯得健康、結(jié)實,充滿活力。一時半會兒的是不用擔心它垮了、倒了之類的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資料說,那塔最早修建于唐朝,元朝時又重新修過,修成至今經(jīng)歷過大大小小十六次地震了,卻還是沒有倒掉。塔下原來還有一個寺院,叫寶輪寺,據(jù)說也出過高僧,有過香火鼎盛的時候。還有一個神奇之處是如果誰在塔前敲擊石塊或拍手,那塔就會發(fā)出一種像蛤蟆叫聲似的回音兒,這一點與山西的普救寺的那座塔幾乎是一模一樣,聲音像,樣子也像。當然,我說的是修整以前的樣子,現(xiàn)在像不像可不好說了,現(xiàn)在它加了尖頂,掛了風鈴還方方正正地重修了底座兒,破破損損的地方也都弄好了,我猜,如果再換一屆有魄力的領導,把那寶輪寺都重建了也說不定的,對有些人來說“創(chuàng)造歷史”可以是褒義詞的。

離那塔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石牌坊,那可能是風景區(qū)里為數(shù)不多的原樣保留下來的老城實物,雖然也用鐵柵欄圍了起來,有些地方還是能看出來是經(jīng)過加固或修整的,卻總算沒用水泥、漢白玉什么的把那些殘破的地方補起來。這就讓它有了點滄桑感,仿佛吹過的風和飄過的云都因它而有了些含意,或是述說著些什么了。因為用欄柵欄圍了起來,往往來來的人們就都得繞著它走,走的時候有人會扭著、仰著脖子看,上邊的字是早就沒有了,花紋什么的也很模糊,就嘟噥著問,是個什么牌坊呢?卻沒人知道。我也問過好多人,它到底是個功德牌坊呢還是個貞潔牌坊呢?除了這兩種牌坊還有沒有別的牌坊?聽說有的地方狀元及第或是出了大子什么的也立牌坊的,總之是打算讓什么人的什么事流芳百世的吧?可是什么人什么事呢?沒人能說得清,于是我就有時猜它是個功德牌坊有時猜它是個貞潔牌坊,猜來猜去也猜不透,就轉(zhuǎn)而去猜,當時修這個牌坊肯定是花了不少的銀子吧?

我們家來到這座小城時城市的規(guī)模還小的多,但那時老城就已經(jīng)廢棄了。聽當?shù)厝酥v,老城歷史上曾屢遭毀棄,多數(shù)是因這戰(zhàn)爭,也有的是因為災害,每次毀掉都會慢慢的恢復起來,然后再次毀掉,仿佛每次恢復都是為了下一次毀掉。據(jù)讀過地方志的人說,從周朝起這里就是個頗有名氣的邦國,但它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所以每次改朝換代之類的都得毀它一次再建它一次,有時還要毀毀建建的許多次,所以如果是刨根問底的跟知道當?shù)匾恍┡f事的人聊天,他們會伸出一根糙糙的手指指點許多地方:那邊、那邊!原來老城之前還有老城,老城的老城之前,還有老城。

我還記得最后一個老城變成風景區(qū)以前的一些模樣,那還是我家剛搬來這個城市不久,我跟大一些的孩子去老城捉蝎子和土鱉蟲。那時的老城已無法稱其為城,只是一片廢墟了。

老城緊臨黃河,那時要在下游修一個很有些名氣的水壩,按計劃這里是蓄水淹沒區(qū),庫區(qū),于是一聲令下老城的人就都遷走了,那個水壩沒修成計劃里的樣子,水也就一直沒淹到老城這里來。后來那個計劃一改再改改,于是水永遠也不會淹到老城這里了,但移民、搬遷工作早已完成。

沒有人對我講述當時搬遷的情形,我能看到的只是那片廢墟。

那時去老城要穿過大片的農(nóng)田,走很遠的土路。

真的不能叫“城”了,已經(jīng)看不出當年的街巷,只有疏疏密密的瓦礫堆和一蓬蓬一簇簇的高草,偶爾能看到?jīng)]完全倒掉的殘垣和墻腳還豁豁裂裂地立著,青灰色的斷磚和碎瓦仿佛散發(fā)著某種味道和流走著一些低沉而又模糊的聲響。最能說明這里曾有人居住生活過的可能要算一些矮墻上還有蒙了塵灰的白色墻皮了。

那時的老城最醒目的就是那座塔,越過那片廢墟它顯得過于高大了些,在很藍的天幕的映襯下它看上去邊緣清晰,卻是灰蒙蒙的樣子,好像還有幾分傾斜。我們坐在瓦礫堆上看它,那些殘斷的飛檐上有些搖搖欲墜的磚塊,據(jù)說那些飛檐當年是用來掛鈴鐺和響片的,現(xiàn)在卻是連它們自己也快要掉下來了。塔身上有許多黑乎乎的孔洞,大小不一,有些邊緣整齊,可能是當年的窗或龕,另一些就明顯的看得出是人為損壞的,猜想不出是什么人為了什么把它弄成那個樣子。那塔的高處幾層還長了草,那些草順著風的方向斜斜地起伏著。

還有一些孤零零斜扭扭的樹散散地分布著,在那滿眼的瓦礫中間它們仿佛正為自己依然站立不倒著這件事羞愧不已。

一種別樣的寂靜。我記得我們面對著那片廢墟情不自禁的沉默了很久,誰也不說話,但今天我已想不起當時想了些什么了。

廢墟的樣子總是勾起人心底莫名的恐懼。

是的,那就是一種莫名的恐懼,廢墟的上空仿佛有什么無聲的東西在悄然游走,它有時會觸碰我們身邊的草葉兒,令它搖動起來,還有時它會化作一陣陣含混莫辯的聲響,有時迅疾有時緩慢地由遠而近或由近而遠。

這些,都讓人聯(lián)想起一段欲說還休的舊情。

你無法想象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能令一個村莊、一座城鎮(zhèn)遭到如此徹底和絕決的毀棄,燈火、炊煙、人聲;雞鳴狗吠以及恩怨情仇都淡入一種無邊無際的空曠,只有風低低的吹,云靜靜的走。

我們小心地掀開塵土下的斷磚和碎瓦尋找著蝎子和土鱉,大些的孩子告訴我,如果我們捉夠一小瓶,曬干了,有中藥店會收購,蝎子是二分錢一只,土鱉蟲三只也能賣到一分錢,如果逮滿那一小瓶蝎子就能賣到一塊錢,就算運氣不好,一小瓶全捉的是土鱉蟲,也能賣到兩毛錢左右,那在當時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我們都翻找的賣力而又認真。

在一堆土坯、墻皮和瓦礫下我發(fā)現(xiàn)了一塊木板的頭,抽了抽,抽不動,就耐心地扒,終于抽出來時看它很薄,有二尺多長,一頭寬些另一頭窄些,寬的一頭有三寸左右,窄的一頭不足一寸,很舊了,連斷掉的茬口兒也是青灰色的,不能判斷它原來是干什么用的,但隱隱的能看到它上面有字跡,仔細辨認,居然是一句完整的話,應該是出自一個孩子的手筆:

“張金柱大王八”

我把那片木板拿回家去劈成柴棍引火用了。

但時隔很久以后我偶爾想起來卻很后悔:“張金柱”,那是我關(guān)于曾經(jīng)生活在那座老城的人以及老城人們間的恩怨的唯一明確信息,那個寫下了這句話的孩姓什么叫什么?他又是為了一件什么事對張金柱這么不能釋懷?而那個叫張金柱的孩子如今又去了哪里?他們后來合好了么?或者是帶著這小小的怨恨天各一方此生再未相逢?

我們雖然很賣力但收獲卻很不如意,我只捉到了五、六只土鱉蟲還并不怎么肥大,雖然見到過一只蝎子但沒敢捉,猶豫中它一下子鉆到一個更深的縫隙里再也找不到了。同去的大孩子收獲最好的也不過是捉了三、五只蝎子,這與我們出發(fā)前的設想相去太遠了。

于是我們彼此分開的更遠些,人人都存了一個念頭:獨自發(fā)現(xiàn)一個爬滿了蝎子或是土鱉的老窩兒!

我繞過幾個瓦礫堆朝一個更大些的瓦礫堆走去,但當接近那個瓦礫堆時卻發(fā)現(xiàn)原來那是一間一半埋入地下的塌了一半的舊房子,或許叫地洞、地窩子更準確些吧,黑咚咚的敞著一扇用木棍、麻袋、牛皮紙綑扎成的門,門口兒坐著兩個人。盡管他們穿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黑灰色臟兮兮的衣服,但還是能分得出來他們一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都挺老了。

他們大概是在扎一個舊掃把,那個老太婆手里拿著幾根掃帚苗兒,老頭兒腳蹬著一根木棒,那木棒上拴了一根繩,那繩的另一頭拴在他的腰上,一個舊掃帚就在他的腰和腳蹬著的木棒之間,看到我走過來時他略停了一下,看我,然后埋下頭去接著綁他的掃把了。

我記住了他們臉上的表情木木的,很平靜。

后來,我用了很長時間來猜想他們倆的故事。他們該是一對夫妻吧?在乎彼此的相守,也在乎與故土的相守,他們是從移民地偷偷跑回來的么?廢墟的晚上怕是很黑、很靜的吧,他們彼此聊些什么?在有風的晚上他們的那個門會響個不停的吧,我甚至想象出在清晨或是傍晚他們煮飯時的炊煙淡淡地升起來,幻化著形狀然后悄然飄散的樣子,心里涌起一種別樣的滋味,在許多次的回憶和猜想中我都走上前去問他們:他們綁扎的那個舊掃把是用來打掃哪里的呢?但他們從來也不回答我,就像那天一樣他們只是停下來看我一會,然后就埋下頭去繼續(xù)綁扎。

那天,我轉(zhuǎn)身跑開了。

由于那次收獲實在太不理想,以后就再也沒人提起去捉蝎子,也就沒怎么去過老城了。雖然不去但關(guān)于它的消息還是時有聽說的,比如有一次說是哪個學校的孩子去爬那個塔,掉下來摔死了,就有人囑咐說不讓去,還有一次是開公審大會把刑場選在了那里,那回一次就槍斃了五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女的,聽說子彈從腦殼后邊打進去從前邊飛出來,有懂的我說那是因為用了“炸子兒”,把半個額頭都掀掉了,這次倒是沒人說不讓去,可我不想去。

不知從哪年開始,老城的樹開始多了起來,原來的土路逐漸的被拓寬和鑲邊兒,有的地方鋪上有了花紋的碎卵石,也有的地方鋪上條型青石,還有的就干脆修成水泥路面,再后來,因為在老城與市區(qū)之間建了開發(fā)區(qū),又修通了這條崤山路,去老城的人就多了起來。

老城從一片廢墟演變成風景區(qū)的那些年,我一直在外地漂泊,偶爾回來,聽他們說到老城的種種,感覺自己像個外地人,陌生人。

說是有人在那里建了一個星級很高的酒店,據(jù)說有澳洲龍蝦、日本魚生、俄羅斯舞女和泰國人妖,酒店外的那條霓虹閃耀的街是條生意火爆的“娛樂街”,暗紅色的小燈照亮一些衣冠楚楚的身影,距娛樂街不遠的小樹林里也游蕩著些價格好商量的女人,總而言之,入夜以后那里聚集了生活在小城社會階層兩端的人。

有一點明確無誤:那里沒有了蝎子和土鱉蟲。

事情總是在發(fā)展著,時至今日,無論用多么挑剔的眼光來看那里都是一個風景區(qū)了,栽種著許多樹,有了草坪和林蔭道,常年開放著絢麗的花卉、鑿了人工湖、點綴著怪石、長凳、亭子和飲料店,打從前二、三年前開始,有人又在那些樹林里擺上了太陽椅,天的時候到那有輕風拂動枝葉發(fā)出陣陣小響的樹林里去喝啤酒、消夜已是小城人的一種時尚。

暑假的時候,女兒從外地回來,我?guī)ワL景區(qū),我們租了一輛雙人四輪游覽車慢慢的騎行,湖光塔影,水岸垂柳、襯映得天上的云朵們都仿佛比城市上空的干凈些,更有幽林深外不時有不知名的兒發(fā)出嘹亮而又歡快的鳴囀,這些,都令女兒大喜過望,時不時有點夸張地發(fā)出聲聲大叫:哇,好美耶!

女兒是對的,那里確實挺美。

我對女兒說,其實有一點我們幾乎是一樣的,那就是把這里當成一個景點來游覽,對我來說也是第一次。

女兒不解地看我,我把目光移向別處。

我說不清我心里的感受。我本想找個機會跟女兒聊聊我心里關(guān)于風景區(qū)的另一些什么,但女兒那陽光、歡快的樣子讓我改了主意,只輕描淡寫地說,原來這里是一片廢墟啊,是一個老城的廢墟,而那個老城是在一個更老的老城的廢墟上重建起來的。

我想對女兒說,其實你們不必知道這些什么廢墟呀老城啊這些雜事舊事的,眼前的一切不是很好么?但我的心里卻不時的涌起一些隱隱的憂,憂什么呢?說不清。

那份憂,催人老。

最近,又常看到工程車在向老城方向開著了,估計不久以后那里又會冒出一個什么新的景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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