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殤未央第三十章

30(拜訪名醫(yī))
二哥經(jīng)過多方打聽,找到了一位名醫(yī),專治疑難雜癥。這位名醫(yī)住在靈寶亞武山下,人稱“了無師太”。
業(yè)已臨近春節(jié),干脆就在二哥家過年。我?guī)е{(lán)月就過去了,帶些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都是些拿不上桌面的土品。過年,我更思念母親。無論我平時跑多遠(yuǎn)多累,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母親。 幼時,我整天盼望過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戶戶包餃子。我端坐在媽媽身旁,疑惑的望著餃子餡。那是醬油拌過的蘿卜絲,和零星散著的雞蛋。這是我春節(jié)最好的美味。我們吃起來依然是那么的津津有味,依然是那么的回味無窮。而現(xiàn)在,即使是山珍海味作餡,卻找不回當(dāng)年的感覺,不勝當(dāng)年的美味。
天蒙蒙亮,我就從被窩里拱出來。我慌忙跑到廚房給媽媽拜個早年,希望得到零星的回饋。我翹起小屁股像雞啄豆般通通兩下,叩得結(jié)結(jié)實實。這時,媽媽會迅速將我扶起。“傻孩子,頭都磕破了?!眿寢尲泵Π盐业念^揉揉,就像我受委屈時那樣的感觸。然后給我五角或一元,我覺得多么珍貴。雞蛋才兩角一個,一元買的食鹽夠一家吃一周。我把錢攥在手心。我在媽媽滿是溝壑的臉上吸一下,然后兔子似的跑開了。見人就炫耀磕頭的賞錢。
我們一直沒在二哥家過過春節(jié),不諳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
臘月二十三這天,出門在外的人都要趕回家。村民稱這一天為“祭灶日”,家家戶戶要蒸棗饃,買糖果,敬獻(xiàn)灶神。(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過了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忙過年?!睆倪@一天開始,村民都會選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打掃院宅、房屋、鍋灶,為之“掃屋里”。同時要磨面、置辦家具、廚具、年貨、衣物等,為過年做準(zhǔn)備。
大年初一早上,村人都起得很早,在院里點(diǎn)亮燈。男人先在院里燃一堆火,上壓柏葉、竹葉,表示煙火百年不斷。這時,女人多已煮好餃子,同時要給諸位神主上香、叩首、獻(xiàn)湯,然后燃放鞭炮、一家人吃餃子。吃罷餃子,家中男人打著燈籠,領(lǐng)著孩子,拿著香,到鄰近的廟堂上香、磕頭,保佑一家人一年的平安。然后還要去拜年。順序是從近到遠(yuǎn),從老到少,先同門近族,后近鄉(xiāng)里,先年長者,后年幼者。
從正月初二開始,有兩個村“罵社火”。人們打鼓鳴炮,反穿皮襖互相挑罵,被罵以后不僅不傷和氣,還越罵越團(tuán)結(jié)、越罵越高興?!傲R社火罵虛不罵實嘛,不忠不孝的、違法亂紀(jì)的、罵不務(wù)正業(yè)的,罵你你肯定就會注意。”
而在我老家過年的習(xí)俗和這里相比,有同有異,異大于同。人們把過年的習(xí)俗變成順口溜。二十三糖瓜兒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燉大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fā),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那里過年走親戚,不需要帶著大箱小箱禮物,只需要帶點(diǎn)簡單的零食,諸如麻花,糖果之類。
到了親戚家,拉拉家常,隨便應(yīng)承一下就算拜年了。
但當(dāng)哪家遇到紅白喜事,那得忙碌三天。寨上的人都去,每家每戶無論年幼尊卑都一窩端。去只不過是捧捧人氣,不需要送禮。人到了,情自然就到了。
恰逢二哥岳父的周年,算是趕上好時候了。二哥叫了30個廚子,50個打雜的,70個招呼場子的。全村的人都來了,每頓都擺100余桌,連待三天。
三天下來,粗略一算,花了四萬多。真是沒事不知道,有事嚇一跳。無論多么寒酸的家庭,一遇到事就要硬撐起來,否則會被全村人恥笑。
忙完后,二哥帶著我和藍(lán)月去找了無師太。
兩間簡易的瓦房,一圈木柵欄。這就是了無師太看病的地方。師太簡單詢問一下病情,觀觀藍(lán)月的起色。師太念出了治病的內(nèi)功心法:病由心生,病由心去,了無牽掛,諸事皆空。師太解釋到病皆有心理致病而成,看淡看開自然痊愈。最后,師太送了一只價值200的“金佛”,叮囑藍(lán)月時時佩戴,可修成正果。
晚上剛躺下,邊聽到二嫂在吵鬧。
“咱弟是咋了?腦殼進(jìn)水了。好端端的人找個病秧子,你以后的日子咋過呀!”
“你瞎咧咧的啥!這才叫有感情哩,這樣的婚姻才能走地長遠(yuǎn)。”
“你還嘻哈,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有病又沒錢,俺看你敢給他錢!”
“睡吧,睡吧,甭瞎操心了?!?/p>
要不是尋找世外高人,我們真不想來給二哥添堵。二哥平時在山上干活,春節(jié)才回來。二哥難得過幾天清凈的日子。
車緩緩行駛,透過車窗,我看到綿延起伏的群山。而我的學(xué)生在山的那邊,他們現(xiàn)在一定沉浸在春節(jié)的喜慶中……
(作者張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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