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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恨與解脫

2016-12-28 13:42 作者:匿名  | 10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不知多少年過去了,不知道你還記得這個故事嗎?如果不記得了,我在這里講給未來的我。

請記得,多年以前,你做過這么多。

故事要從哪里說起呢?

應該從‘分開’開始,或許要從更早的‘沉默’開始,亦或是從我懷疑‘情變’開始。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也太慢,心中的石頭高懸總覺得日子慢如年,但從落下來時,卻又是那樣的迅速,以至于連掩耳的功夫都沒有。

“我們分開吧?!?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剎那間,天打雷劈,心如死灰。

死灰復燃,滿腔怒火。

是世界對我太苛刻?還是人間待我太無情?

那個人,曾經在懷里如同順從的貓兒,那是最為高貴最為美艷的波斯貓,她總是睜著明亮的眼眸,似笑似嗔。

慵懶的掛在我的脖子上,獻出自己一雙溫唇。

如今怎可如此冷漠?

怒火燃燒了心胸,焚燒了五臟,燒盡了一切,那一刻,我想尋到她,用精致而冷冽的刀片刺破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臟,看是不是如我所料般一片漆黑?

我呆坐在椅子上,在心神中殺了她一遍一遍,把她碎尸萬段,把她毀滅成灰燼。

可是憤怒的火光并不能持續(xù)多久,心神在狂亂之后剩余的唯有疼痛。

不知坐了多久,‘我們分開吧’五個字不停的盤旋,那種跌落進無底深淵的感覺,太過于令人抓狂,沒有希望,沒有稻草,只能一直一直沉下,不知何時到底。

那一晚,徹失眠,陪伴我的是酒和煙。

酒是散酒,高粱酒,五十六度,一斤四元錢。

煙是雙喜,上海煙,濃郁刺激,一包六塊五。

我給她寫了一封信,喝一口酒寫一句話,把她的所有曾贈與我的禮物打包完整,然后就寫出殺了她的話語,沒有任何威脅力!

只有蠢與傻。

寫完最后一筆,痛快的喝完最后的酒,躺到了地上,污穢從嘴里溢出,既酸且苦。

人們都說:苦盡甘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把苦都吐了出來,懷疑膽汁都吐了,我這算什么?

自作自受!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次日醒來,繼續(xù)作死!

喝酒,睡覺,喝酒,睡覺。哦對,還有一包一包的煙。

人面對困難,大多數都選擇茍且,逃避不是壞事,至少,能忘則忘,心不痛了。

更何況我一直對她說:你要為自己選擇路,任何的選擇,都在你,沒有人能干涉你,就算我,也不能!

酩酊大醉之后,夜半醒來,窗戶透進來凄冷的星光。

酒沒了,我點上一根煙,靠在墻上,聽不見任何聲音,世界無比寂靜,只有吸著煙,煙卷燃燒的刺啦聲,很輕,很刺耳。

我需要酒,來麻痹我脆弱的神經,免得我深陷在疼痛中不能自拔。

下樓,騎上我除了她最心的小毛驢,帶著幾分醉意馳騁在無人的街上,冷風如同刀鋒,刺的我眼淚不住的落下來,走一路便流了一路的淚。

從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拿到兩瓶酒,付了賬轉身就走。

隱隱約約聽見身后店員細微的聲音:

尼瑪,這貨不是有病吧,大半夜的......

我咧咧嘴,把帽子緊了緊,你他么才有病!

繼續(xù)騎著我的小毛驢回家,回那個充滿煙酒臭味的家,至少在那里沒人看我失態(tài)的樣子。

然而,這回去的路并非平坦。

請問:酒鬼遇到酒鬼下場是什么?

請問: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酒鬼遇到同樣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酒鬼下場是什么?

請問:死神光臨過你么?

城中有鼓樓,東西南北匯聚鼓樓,這是個轉盤。

我騎著小毛驢由西轉南,一輛由北轉南的摩托車轟鳴而來,就在我的身后。

是的,他撞到了我,摩托車的車身擦著我的小毛驢一晃而過,所攜帶著濃郁的酒味還在鼻子里旋轉,摩托車已經沒了影子,而我,在空中。

活這么大的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高空自由落體,驚駭壓住了落在地上的疼痛。

我翻過身,正要爬起來,一只有著耀眼雙目的巨大怪獸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向我沖了過來!

死神,距離我如此的接近!

鋼鐵巨獸的雙目發(fā)出的光芒讓我瞬間失明,它狂奔而來的風將我吹的身體發(fā)抖,呵!

恐懼只有一瞬,這一瞬讓我明白了生死,我竟忘了她,忘了所有人,忘了疼,忘了在何處,忘了傷,忘了愛恨情!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不知誰說的這句話,我在此時明明確確的感覺到了!

巨獸停止了步伐,它嘶吼轟鳴的頭就距離我十厘米,也是生死之間的距離,我恍惚間在黃白的光中看到了一個人,他坐在七彩蓮臺上,低垂著眉,慈悲的笑。

從巨獸里下來了一個人,快步來我的身旁,俯視著我。

那人年紀不大,一身西裝革履,只是不見領帶。

“喂!你沒事吧!”

我愣了一下,才從恐怖中醒來,這時后背的疼痛排山帶海而來,我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概是命好,我竟然能站著,我看著那個車主,搖搖頭。

“沒事?!?/p>

那人狐疑的看了我?guī)籽?,轉身就進了他的巨獸里,轟鳴著從我身邊疾馳而過。

過了凌晨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就連車輛也不見幾個,只有清冷的路燈似乎永恒的釋放光明。

我搖搖頭,大概這就是命。

禍兮福兮。

至少,沒有死。

我扶起和我同病相憐的小毛爐,發(fā)現它也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一側的腳蹬子扭曲的不能再用了。

但是那才跟隨我不到十分鐘的兩瓶酒,支離破碎,酒液滿地都是,我苦澀一笑,心里竟沒有一點的可惜。

今晚我出門的時候,未嘗沒有送死的覺悟。

否則,我怎么可能一路疾馳,任由眼淚模糊雙眼而不管不顧?在摩托的轟鳴聲里不躲不避?

她帶給我的疼痛真的是致命的,讓我迷失自己,讓我蒙蔽內心,讓我輕視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此時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去,誰會看著我的尸體淚如下?父母絕對會泣不成聲,世間之事最哀不過白發(fā)送黑發(fā);兄弟姐妹也會淚水不斷,畢竟血水同脈死如身受;親戚也會留下幾行眼淚,自小看著長大突然死去怎能不悲傷;朋友也會沉默良久,自此世間又少了一個知音,難過也是難免。

她不會。

因為她不知。

因為我不讓她知。

因為她要分開。

就算知道,真的會擠出可憐的淚水祭奠我?

誰知道呢!

想到此處,我接受了她的殘忍。

我開始原諒我的怯懦。

生命之重,比任何東西都重,這一夜,我醒悟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我,異常的清醒,該做個了結了。

身體還不大適應沒有酒精麻痹的夜,輾轉反側總是不能睡著。

看看時間,凌晨兩點十二分。

我爬了起來,翻出信紙,給她寫下了有史以來最長的信,我寫了六個小時,自從她說‘分開’開始,身份已經大為不同,以往我下筆如飛,不需要想就能寫出華麗的句子,在今晚,卻像是第一次寫作文的小學生,有的詞句竟讓我想破了腦袋,才能寫下來。

一、茫茫人海,十三億中,能和你相遇,這是要多大的緣分?

二、我信守誓言,完成所有諾言,你為何不滿?

三、愛著你,能愛上你,是我的榮幸。

點明這三個主題,我寫的手指酸澀,因為我落筆很深,這次寫完信,大概此生也不會再為她寫了。

寫完后,看著厚厚一摞信紙,我付之一笑,多么可笑的人啊,都已經一刀兩斷,又做出這種藕斷絲連的事,想撕毀信,可是偏生舍不得,罷了,還是給她看吧。

太陽生了起來,在季里沒帶來任何熱量。

我買了些她曾經喜歡的太谷餅,連同之前打包好的東西和信一齊寄出。

心里放下了很多,也寂寞了很多。

命運,就是這么折磨的東西。

得到后恨不得天長地久,失去后再讓你痛心疾首!

至此,我與她便斷了聯(lián)系。

就連對她的痛恨都失去了,留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空虛,就算我醒悟過來,不再自殘,但是依然不能制止自己去想念她,她曾經是那么的好,與她肩并肩在一起,正應了那句話。

不羨鴛鴦不羨仙。

更何況,我早已做好打算,等她,等她長大,等她去消耗多余的青,然后帶她過門。

我也早已經做好打算,去掙,去搶,去得到一片天空,得到能與她幸福的能力。

突然斷送了一切,寂寞和惆悵好似雙生鬼魂,糾纏不休。

哪里能讓我得到安寧?

我去了基督教堂,果然是個能讓人放下所有安然入睡的地方,主教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我一句都沒聽進去,走出來后依然受著寂寞惆悵的折磨。

次日,我去了廣勝寺。

倒不是必須去廣勝寺,只是廣勝寺距離我最近,被煙酒消耗的我只能窘迫的選擇最經濟的東西,還有我的感冒,在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晚上,卻被瘟神侵了身,大把的藥也不能緩解劇烈的咳嗽,以至于偶爾咳出點點血光。

廣勝寺,大雄寶殿。

排著長隊的善男信女依次膜拜。

輪到了我。

看端坐在上方的佛祖,漆出金色的面龐看著跪拜的凡人,目光悲憫,微張的唇似在喃喃細語,似對自己信徒的安慰以及鼓勵。

我恭敬的磕了九個響頭。

而后來到抽簽的地方。

算簽的師傅是個四五十歲的僧人。

“師傅,佛真的慈悲嗎?”

他看了我一眼,正如我在巨獸目光中看到的那個人也和跪拜的佛祖一樣,都用慈悲的目光看著我。

“阿彌陀佛?!?/p>

“師傅,我很痛苦?!?/p>

“阿彌陀佛?!?/p>

“師傅,我所愛的人離開了我,該怎么度過沒有她的以后?”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目。

“阿彌陀佛。”

“師傅,救我?!蔽易约憾悸犚娏俗约旱目耷?。

他從懷里拿出一張紙,紙上是一行行黑字,遞給了我。

我看了一眼。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我看著他,中年僧人也看著我,慈悲的點了點頭。

我的雙目濕潤,恭敬的給僧人跪下身子。

“謝謝師傅,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給您磕頭了!”

“好孩子,快起來?!?/p>

僧人用沉穩(wěn)的聲音呼喚我,那是能讓人心暖的聲音,我就如同年幼的孩子,哭了起來。

離開廣勝寺的時候,我多了兩樣東西,一片經文,一串玉珠。

經文是手寫,玉珠則是爛大街的東西。

我是為她而買,我要為她而念,在半個月后,我會見她一面,盡最后的承諾終最后的結果。

往后的一段時間,我日日念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篇幅很短,內涵很深。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想,究竟涅槃。’

思念越深,心中越是明悟:只要放下思念,便無所畏懼!

只是明了于心,卻驅趕不走她的影子。

淡青色的玉珠在手指間流轉,嘴里的經文唱出,心也似平靜下來。

我反問:我到底怨恨著她什么?

我反問:失去她又能怎么樣?在幾年前我也并沒有她。

我反問:愛究竟是什么?是與她相依相偎,還是與她耳鬢廝磨?

我反問:落得身心兩空,究竟是緣盡,還是報應?

我反問:她是她?還是她不是她?

我不懂,不明白,盡管如此,我還是堅持念經,只是短短數日,這些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我沉溺而享受這種空靈。

停止之后,我回想到她,竟不再是痛苦,而是曾經的美好,想起與她初次相見,想起初次吻她的臉,初次吻她的唇,初次擁抱她,初次撫摸她。

也想起了她初次親吻我,初次擁抱我,初次用臉磨蹭我的臉,初次看著我哭泣。

甚至想起了與她初次分別,她帶著淚,可憐的看著我,問我,哀求我:“你能留下來嗎?”

“不能,我要走了。”

我至此明了,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

在她留我之時我決然而走,最終,她再無挽留,直至放手。

何來怨恨,何來悲憤!

到了約定的時間,我上了火車,去看望在遠方的她。

右眼皮一直跳動不安,心中不詳的預感時時刻刻縈繞。

放下包裹,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靠窗。

手機是如今與她聯(lián)系的唯一方式,我不能隨意用手機,我只好一遍一遍念著經文,一顆一顆轉動手指間的玉珠。

我沒帶任何食物,只有一瓶水,我在火車上是吃不了任何東西的。

因為。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車廂里頓時成了最為渾濁的地方,各種味道,一個車廂一百多人,他們吃著不同的食物,各種味道糾纏在一起,他們脫了鞋子選出自認為最舒服的姿勢準備入睡,多重體味飄蕩在空中。味道與味道融合,我只能抑制抽出的胃。

整整24小時,我就在這種環(huán)境中度過,這是第六次了。

這是我第四次看望她,除了第一次去她的城市乘坐另一種工具外,其余往復皆是火車硬座。

我知道自己窘迫,節(jié)省出能節(jié)省的任何錢財,只為在有限的時間里能給她最多的歡喜。

前幾次著實不錯,可以讓我完美的實施自己的規(guī)劃。

此次?我不知。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p>

如果經文所說非虛,那么就是我還不到家,因為苦正一波接著一波向我襲來,我毫無防備。

在終點站的前一站,一名女子叫來了乘務。

“我撿到了身份證,不知道是誰的,你們能幫幫忙嗎?”

隨后乘務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臉當時一定是最為苦澀的。

我知道,我的身份證是和錢包在一起,都放在包裹里,也同樣放在了高處的行李架上。

必然是在我疲憊睡著的時候發(fā)生了我最怕的事!

果不其然,當我認領了身份證之后,我打開我的背包,里面的錢包已經不翼而飛,剎那傷心、絕望、憤恨、無奈、痛苦紛紛踏來,直欲要將我淹沒。

我詢問了一下,找回的可能微乎其微,所有人都帶著可憐的目光看著我,我看過去,所有人都避開了我的目光。

無助!

我頹然的坐下,緊緊地抱著背包,心中一片空白。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p>

算了算了,既然有人需要這點錢財,那就拿去吧,反正我與她也只剩下空無,錢財也無用了。

只是,下了車,我再次品味無助,地鐵!

我都已經到了她的城市,但是卻還在她的遠方,所幸我的手機還有電,手機里還有錢,我就找人。

“您好,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一個小姑娘眨著好奇的眼神看著我,她染出的暗黃色發(fā)絲有些干燥,一點都不優(yōu)雅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啥事?”

“我現在身上沒有現錢,我需要坐地鐵,我能給你網上轉賬,你給我?guī)讐K錢吧?!?/p>

小姑娘勉強的笑了笑。

“不行哦,我網上沒綁定銀行卡?!?/p>

“微信也能給你轉!”

我的音調不禁大了幾分,我很焦急。

那個小姑娘更是連笑容都失去了:“我都說了,沒辦法!”

轉身,扭著身子走了。

連問幾人,有男有女,都拒絕了我,心中不免升起幾分凄苦。

我坐在車站廣場的凳子上,略作休息,必須要得到錢,必須要去她的身邊,不能妥協(xié),不能氣餒,不能退卻!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到了我面前,是一個乞丐。

他身材奇小,更是殘一手一腿之軀,坐著一個電動的輪椅。乞丐向我伸出一個黑色的‘缽’,嘴里咿咿呀呀。

我對他苦澀一笑,搖了搖頭。

他失望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猛地想起來,曾經此地,我也見到了他,他同樣的在乞討,我冷漠待之,趕走了他。

今天我也被冷漠對待。

果然,如同古人所說: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翻遍了身上所有口袋,找到了一張皺巴巴的五角錢,是我來之前買煙找的零錢,沒有放在錢包。

我追上了他,把僅有的五角錢放進他的‘缽’里,對他笑了笑,心里默念道: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珂。菩提薩摩訶’

這是<心經>的咒語,我愿他沒有一切苦。

之后,我尋找到車站的一個商店,門上有支付寶微信支付字樣,便走了進去。

老板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姐姐,請你幫幫我,我沒有現金,我能用支付寶轉賬給你換一點現金嗎?”

她搖了搖頭。

我懇求道:“只要一點點,幾十塊錢!”

她不耐煩的說:“支付寶取錢那么麻煩,不能不能!”

我心如死灰。

誰能幫我?

我走進地鐵站,到了服務臺,問出了明知結果的問題。

“能支付寶買票嗎?”

“不能,你可以找一個人,看誰能幫你買一下?!?/p>

我看周圍的人,沒有人看我。

心中苦笑。

冷漠已經成為了世界上的主流氣息,熱心以及好心則成了世上奇缺之物。

突然想起來,火車站有警衛(wèi)。

我抱著最后的希望,找到一個警衛(wèi)。

三十多四十歲樣子。

他用著生疏的普通話問了我要去哪兒,之后非常爽快的給了我五元錢。

“大哥,感謝你幫忙,我給你轉過去吧。”

“不用不用,我沒那功能?!闭f著拿出不能上網的功能機,不好意思的笑了。

最后,我仔細的看了他的胸牌,姓曹。

出門遇壞人容易,出門遇好人不易,有恩必嘗!我默默記下他的名字,轉身走向了地鐵站,走向我最終的目的地!

是夜,我坐在昔日我們依偎在一起的地方,那里有楚河漢界。一個連公園都算不上的地方,有四張石桌,每張石桌各有四個石凳,最中間的石桌雕刻著象棋棋盤,我和她稱呼這兒為楚河漢界。

幾年過去,這里沒有任何變化,石桌上的棋盤縱橫分明,字跡絲毫未變,猶記得第一次和她在這里,我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睛盯著她,她因害羞而暈紅了臉,白里透紅,煞是可愛。

她問:干嘛看我。

我說:你真好看。

她被我直接的目光與話語弄的不知所措,只有雙目間波光流轉。

今夜,我獨坐,坐在曾經的位置上,坐成曾經的姿勢,對面的位置空空蕩蕩。

那時,就在這里,我趁她不注意,親吻到她的臉龐,我竟如初嘗情愛的少年一樣心里是那樣的激動,以至于那夜難以入眠。

今夜,我在這里,我只能親吻冰冷的石板,冰冷從石板而來,也是從心來,我卻露出一絲微笑。

坐了很久,我走到了與她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一個超市,至今還能清晰憶得,在這個超市里,她小小的身影被我拉到懷中,她躲閃的目光就像受驚的小鹿,哈,怎能忘懷。

買了一瓶酒,我就走了出去。

支付寶錢不多,如果買了回程的票就所剩無幾。

今夜,只能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以酒為枕。

本應該戒酒的,但是到了這里后,我念經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渴望與沖動,而且,我需要醉一場,因為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必然是唯一一次流浪街頭!

在另一個廣場,奶牛廣場。

廣場的最最最里面,黑暗籠罩著哪里,沒有燈光,是為今最佳過夜場所。

也是我曾與她忘情親吻的地方。

那是去年的冬季,我們來到這個廣場,來到這最后方的長椅,她靠著我的肩,我摟著她的肩,我們相視而笑,我們相擁而吻。

今年冬季,我獨自坐在這兒,仰望無星無月的天空,酒從喉落,胃部一片灼熱。

喝著喝著,我就躺下了。

竟沒夢到她,明明白日里那么想念她。

我醒來的時候并非清晨,而是凌晨兩點,喉嚨里的東西在我坐起來之后噴薄而出,除了酒,什么都沒吐出來。

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吐了很久,胃里的液體全部吐了出來,吐得眼淚和鼻涕橫飛。

酒卻未醒。

胃如鐵燒。

我拖著踉蹌的步伐走了幾步,深夜無人在,天下竟我一人。

“哈哈哈哈”

我大笑著。

如癡如狂,如傻如瘋。

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我的胃不好,曾經有酗酒過,喝酒之后灼燒痛苦,一般不喝白酒,即便是喝也是量到即止,只是今晚我不想控制自己,反正沒有人看,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心疼,我就像是孤魂野鬼,把自己灌醉,才能睡在這鬼域中。

自我來到這個城市,無人識,無人說話,我行走在街上,無人看,無人觸碰。

以前還有她,對我噓寒問暖,讓我期待明天。

現在沒了她,只覺得這片天地都在對我冷漠,似乎對我說:滾!

我在深夜的公園不知轉了多久,不知笑了幾聲,直到雙腿疼痛,我才回到那個椅子上,旁邊還有我的嘔吐物,我也不介意,我要睡在曾給我甜蜜的地方。

清晨,天還沒亮,有人來到公園鍛煉身體,聽他們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我醒了,果然,我和他們不在一個世界,所有人對我視而不見,酒也醒了幾分,我背起包裹,拖著酸痛的身體離開了這里。

這個城市留給我不多的回憶,就那么幾條街,就那么幾個地方。

我走著以前走過的路,不肯停歇,來之前穿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現在逐漸臟污,氣味我自己聞不到,應該不好聞。

衣服上有大片的土灰,那是我昨夜喝醉摔倒粘上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凈,索性就如此吧,反正這里是鬼域,他們又看不見。

我隨步走著。

看著街頭的那家抄手店,依然很多人在用餐。

這里是她帶我來的,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而今,我默默的走過。

另一個超市也是她帶我去的,我曾在這里給她買過很多零食,以及一個冰激凌,我喜歡看她吃東西的樣子,確實很可愛。

我走過一家家常菜館,真的不好吃,雖然只來過一次,我那次還是吃的很香,因為看著她,就算嚼蠟也比得上珍饈美味。

另一個超市邊上的雞排店,還記得她說下次還要一起來。

走過很多地方,每到一處我都默念,默默懷念。

最后我又回到了楚河漢界。

我給她發(fā)了短信。

“下午能出來嗎?”

我迫不及待的想見她一面。

“只耽擱你十分鐘,請務必。”

她拒絕了我。

“我不想出去,我在做活動?!?/p>

我轉動手里的玉珠,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微微一笑,念起經文來。

今夜,依然要露宿街頭。

無酒。

我突然想到。

我每到一個地方,那些熟悉的地方,都那么的懷念。

她呢?

她在把身心都交給我的時候,我走了,她獨自一人在這里,是不是也如此懷念,以及悲傷?

我離開的是如此之久,她的想念也應當是如此之長。

那么,我還有什么理由去要求她,去記恨她?

是我的離開,是我的不陪伴讓她心灰意冷,也讓她遠離了我。

因果。

這就是因果。

我明白了,心里一片通暢。

是的,從最開始就是我錯了,錯誤雖然延續(xù)了幾年,但是如今一切到了正軌。

分離是必然。

我就在這里,她的城市,距離她不足五百米,卻像是五萬里,目光能看無數光年的星辰,也無法得見她。

我走了,走向了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我擁抱過她。

我看水下的錦鯉,一簇一簇,似和從前未變。只是沒看到那一只,背鰭白色,頭部黃色,尾部黑色的錦鯉,找了許久也未找到,終究是有變化的。

我登上了臺階,來到了上方,我在曾擁抱她的地方駐足。

在這里我擁抱著空氣,就像擁抱著她。

我在虛無的她耳邊說道:

“謝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p>

終于明白了這一句的含義。

所見所聞,所有觸碰,所有得到,最終都會失去,因為本來就沒有,自然要歸還。

這一夜,我遇到了一個人。

姓秦,也是我在這里唯一一個說了話的人。

他五十一歲,他在我之后來到這兒,坐在我旁邊,他看到我的包,問:“你是哪里人?”

我笑著回答他。

他又問:“來這干嘛。”

“找人。”

“找誰?”

“愛人。”

“哦,真癡情啊?!?/p>

他的臉已經很多皺紋了,他看著我,說道:“小兄弟啊,我都五十多歲了,看到的事情也多,勸你一句,放下吧,不要太癡情,不是害別人就是害自己?!?/p>

我微微一笑:“不是癡情,是還愿的?!?/p>

“還愿?啥子愿?”

我把我的故事全都告訴了他,我還欠她兩個諾言沒有兌現,第一是見她,第二是送她耳飾,曾經我說的,無論分離否,都要實現了這些諾言,我家里人從小就教導我,做人不要輕易下承諾,有諾必須實現它,不然就是欠了別人的。

“這樣子啊,你這人也很好啊,人家姑娘也可憐,分了好啊,哥哥還要說你,我看你眼睛可不像是能輕易了斷的人,哥哥勸你一句,見了那娃娃,就斷了吧,???”

我點點頭。

心中也是如此打算。

最后,秦三哥,對的,他家他排行老三,硬要讓我叫他秦三哥,秦三哥給了我兩包煙,算是離別的禮物,然后又帶我吃了一頓飯,簡單的炒了兩道菜,我吃著米飯,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非親非故,多少人里才能有這么一個人施舍出好心來?

手機也讓我充了電,猶如老朋友,聊了很久。他卻不能幫我住,因為他只是一個清潔工,家里就租住了一個單間,很擁擠的地方,而且,他也沒錢,都是辛苦人,我懂。

我依依不舍與他分別。

這恩情,不知何時能報答,唯有有機會去見他一面。

是夜,我躺在公園的長椅上,嘴里念叨著‘唵嘛呢唄咪吽’。

這一夜,天仿佛被拉長了數倍,黑色怎么也不肯離開,雖說南方的天不比北方寒冷,但夜間的涼意無止境的侵入到身體里,不知哆嗦了多久才勉強睡去。

次日,我早早來到楚河漢界,我已與她約定,在這里等她,不論何時來到都行。

我今天就要見到她了,心中無法平靜,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念經文,早上到中午,中午終于等到了她。

她似乎長高了一些,也許是鞋子的原因。

她看到我,笑了。

我卻不自然的低下了頭。

但是,我又抬起了頭,死命的盯著她的臉。

一眼萬年。

將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耳,她的唇,深深印入眼簾。

我明明是想多和她坐會,多看看她,卻將我準備很久的耳墜遞給了她。

“拿著?!?/p>

她推辭不過我。

然后將玉珠也戴在她的手腕。

她穿了大衣,我沒看到以前我送她的手串,不過,也好。

然后,我就要離開。

因為,我怕我忍不住,我怕我念了半個月佛的心不受控制,去擁抱她。

我怕我露宿兩天臟兮兮的身體碰到她,她是那么的美。

她也走了,不曾回頭。

我撥打了她的電話,叫回了她。

她已經約了朋友吃飯,我等。

我需要她的幫助。

在此期間,我在想,朋友,從認識她她就沒有朋友,現在終于有了,也不知道是男還是女,如果是男朋友,我心里一痛。

她去的很快,來的也很快。

打斷了我的思緒。

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帶了不少吃的,有熱騰騰的飯,有散發(fā)清香的橘子,還有不少錢。我拿了她二十元,因為要還火車站曹師傅的錢,還二十于他,不能因為恩小而不報,恩要多報。

她把所有東西塞到我手里,說要路上給我吃。

我感受到她的心意。

在她回去的時候,我忍不住悸動的心,我問她。

“能陪我走走嗎?”

“我下午開會?!?/p>

“到幾點?”

“五點?!?/p>

我很想說,開完會能陪我嗎?明天能陪我嗎?

可是我的口袋連一個硬幣都沒有,我只能似哭似笑的看著她。

分別就在眼前了。我釋放出心中的魔鬼,托起她的臉,想親吻她最后一次。

“走開??!”

她大叫,推開我然后義無反顧的走了。

我也走了,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以及兩晚的露宿,我渾身俱疲,以及我半個多月的感冒至今未好,我走著走著,煢煢的我走著回家的路。

我在去往火車站的時候,致信給她:

如果我支付寶里的錢能從你的卡里取出來,我可以住在這里。

她說: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也不知是心疼我這一遭饑寒交迫,讓我盡快回家;還是嫌棄我穿著不新,不想走在一起;亦或是再見無益,索性拒絕。

我想了很久,想不出所以然,便放棄了這個問題。

她不會知道,如果她同意,我就回不去了,身無分文的我能在這里生存,我可以拼命的留在她身邊。

但是我想,盡管她知道,大概也不會再接受我,因為對某人失望之后很難再相信。因為我從來沒說過愛她,就像最木訥的人說不出那種情話,可是當能說的時候,卻抓不住了。

這也是因果。

在回程的火車上,還是那樣讓人欲嘔的環(huán)境。

去的時候沉甸甸,回的時候輕飄飄。

一切都結束了。

正如我說:

恩斷情義絕,情分愛欲盡。

心有不甘嗎?

有。

心有不愿嗎?

有。

回到幾年前,還要認識她嗎?

要。

如果重來,怎么做?

做的更好,愿給她一切我所有。

回程中,她和我聊天,久違的聊天,是怕我寂寞嗎?

天真而善良的孩子。

我念佛經,我入空門。

我愿我身證菩提,我愿她心得琉璃。

就算那串玉珠被她丟棄,我也要為她誦經。

這大概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她會忘了我,我也會忘了她,但是這個心,一生只有這一次。

“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無論念幾百遍的經文,眼簾下冥想的面孔總是她。

也許,暫時我的佛就是她。

回家途中,睡意朦朧中,潔白的飛舞著。

似乎看到了一個人。

拈花坐蓮。

佛問:此行這么久,遭受這么多,只為見她幾分鐘,值得嗎?

我答:值得。

佛說:何為值得。

我答: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讓我明白色與空,斬斷了情欲,從此不牽不掛,如同醍醐灌頂,怎么能不值得?

佛說:還見嗎?

我答:有緣自然相見。

佛說:若無緣呢?

我答:那便不見。

佛說:為何不見?

我答:阿彌陀佛。

佛曰:阿彌陀佛。

如一場春風,拂盡心胸塵埃。

明日必定百花盛開,我自坐花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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