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野火
歲月流逝,童年時光的少爺或,充滿著鄉(xiāng)村野趣。每年立夏節(jié)氣一過,又到吃青蠶豆的時候了。所謂燒野火,就是孩童們在野外偷燒蠶豆吃。
五月的天已是暖烘烘的,驕陽曬得人懶洋洋的。小河邊潔白的野薔薇花開得叢叢簇簇,散發(fā)出陣陣幽香;河邊的水草叢中,已滿是蛤蟆蝌蚪。麥子正在成熟,趁著外出割兔草的便利,我們三五人一伙,偷偷帶上一只陶罐、鐵罐或小鋁鍋,再帶點油、鹽、木柴,水可從附近河浜取得。出去燒野火不能讓大人知道,知道了會挨罵的,因那時蠶豆都是生產(chǎn)隊集體所有。燒野火者一旦被生產(chǎn)隊領導捉住,輕則挨巴掌并沒收燒野火器具,重則要扣家長的工分。
初夏的田野里麥浪里翻滾,一望無際。若小孩鉆進麥田,瞬間便不見人影。麥田深處,偶爾傳來一二聲山雞的歡叫,它們喜歡在麥田里筑巢育雛,繁衍生息。我們一般選擇遠離村子比較僻靜,自認為安全的地方燒野火。我們常選在麥田深處的田埂上或桑樹田里。燒野火地點選好后,我們便分工負責,有的去河邊用玻璃瓶取水,有的掘地灶,有的去采蠶豆剝豆子,各就各位,各負其責。約摸半小時左右,準備工作就緒后,大伙便圍在一起,開始燒野火。架上煮豆器具,放入剝好的豆子再加點水,用干草引燃木柴,頃刻間一股淡淡的煙霧在廣袤的田野里裊裊升騰。若在麥田的田埂上,怕被人呢看到煙霧,我們就脫下上衣,揮舞衣服當扇子驅散煙霧。若在茂密的桑田里,我們就地取材,幾個人圍攏,不停地搖晃桑枝,靠小蒲扇似的桑葉驅散煙霧。不一會就開過了,豆子香味溢出,簡直饞得我們直流口水。此時開始放鹽放油,再過一會兒,豆子煮熟了,我們便熄火品嘗蠶豆的滋味。大伙用小樹棍當筷子,爭先恐后地搶食豆子,不一會煮熟的豆子全進入了我們肚子里,再燒另一鍋,就這么燒著吃著,待所帶油鹽及燒柴用光,我們方罷休。
過足了燒野火的癮,我們或坐或躺,談論著燒野火的情趣,商議著下一次野火怎么燒?燒野火也要打一槍換個地方,若在原地進行極易被人發(fā)現(xiàn)招惹是非。歇夠了,我們無精打采地拎起竹籃,開始做正事,割兔羊草了。吃青蠶豆時間不長,只不過短短十幾二十天左右,野火也不是天天都去燒,每年那時也只是燒四五次而已。野火燒的豆子既不放味精,又不加蔥花,只是在野外煙熏火燎的水煮豆,但拿原汁原味的水煮青豆子充滿了鄉(xiāng)土氣息,是地地道道的鄉(xiāng)村野味,食后令人齒頰留香。
時過境遷,人過中年,回味鄉(xiāng)村童年時光的燒野火,就能喚起我天真爛漫的童心,讓我無憂無慮地去追尋,追尋那兒時撒落在鄉(xiāng)村山野的金色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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