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聽秋蟲
夜半聽秋蟲
伴著窗外蒙蒙秋雨,爺倆臨窗喝啤酒,雖然我早就和兒子說過:多年的父子如兄弟,可這小子就是放不開。
不是吵吵嚷嚷的酒局,酒勁上頭就快,倦意來的就急,快要迷糊時,手機“嗡嗡”地震動,傳來小馬哥酒后固有的拖腔:“二 哥 你聽啊 ”,手機聽筒里響起一片淺吟低唱,蟲鳴匯成的大合奏從五百多里遠(yuǎn)的牛頭洼里傳來,我屏住氣息,仔細(xì)分辨著它們的聲音,高亢用力有劉斌音色的是‘怪子’,沙啞粗直有周迅韻味的是‘油葫蘆’,悶頭發(fā)騷像曾軼可唧歪的是‘土蜇子’,感覺他移動了幾步,話筒里突然傳來怪聲怪氣的叫喚,很有些楊坤的味道,應(yīng)該是野螻蛄吧?我剛想問,電話那頭傳來自言自語的咕噥聲:“這些小蟲蟲子們讓人困不著覺啊,到了這個季節(jié)我就傷秋,就開始懷念一些人?。 蔽倚念^一緊:靠!被懷念的早點了吧?還沒等我說出口,小馬哥又繼續(xù)著:“他不該走的這么急??!剩下我孤單啊。。。。。?!蔽一腥幻靼琢怂f的是一個英年早逝的朋友,就很認(rèn)真的繼續(xù)聆聽,并試探著安慰他,見縫插針的說了幾句,我說的話仿佛被他都傾倒在了大海當(dāng)中,只見他潮起潮伏的情緒在翻卷。我怕他酒后動情太深傷心過重,就勸他去喝點水早點休息,等我回去后再細(xì)啦,他卻開始語重心長的教導(dǎo)我:“雖然我常說過文學(xué)是婊子,可那是我的真愛啊,論寫詩行文你不行啊,但是,二哥,咱兄弟們好啊,我喝醉了酒就想你們啊,這個世界上能互相讀懂的人,廖廖啊!咱這些人要好好噶伙啊,要珍惜啊。。。。。?!边@小馬哥的隔山打牛是出了名的,讓他一煽忽,我直覺得喉結(jié)發(fā)干,眼睛發(fā)澀,只恨這小馬哥不在身邊,否則倆人定會喝它個天昏地暗,說它個仰二翻天。
很漫長的傾訴后,小馬哥口渴了,要結(jié)束,仍不忘叮囑我:“二哥,我喝多了,說多了,你千萬不要和別人說。。。。。?!蔽亦培虐“〉膽?yīng)著,勸他睡覺去了,我卻再無睡意。夜半,穿衣下樓,獨行到家后的嶗山余脈一座無名山上,任煙火在山坡上一明一暗的閃爍著。
秋蟲的鳴叫遠(yuǎn)遠(yuǎn)近近高高低低的圍繞著我。一樣的叫法,不一樣的滋味。
2009.9(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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