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南疆來
我是6歲從甘肅蘭州市來到新疆阿克蘇地區(qū)溫宿縣,這里是被新疆人稱之為南疆的地方,也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園。這里的一山一水哺育我長大,一草一木侍養(yǎng)我品性,骨血與之相連,秉性從之化出,我從南疆來,這里的美說不出,道不明。
從小就喜愛王維這句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在浩瀚寥廓的大漠之上一縷孤煙直上,渾圓的落日直墜而下,眼前出現(xiàn)的只有南疆戈壁荒灘之上,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復無水草,天地蒼茫,雄偉壯闊又荒涼寂寞。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南疆的蒼茫之色,沉郁鏗鏘,有一種孤寂的美,它不同于南方郁郁蔥蔥、鶯歌燕舞,有別于北疆的碧草繁花,馬嘶羊咩。這里特有的戈壁、紅柳、胡楊、沙漠,訴說著另一種蒼涼慷慨之情,哀而不傷,痛而不悲,悲而不失其壯,每逢春秋兩季的浪淘風顛的“沙塵暴”,似乎是沙漠的嘶吼,狂風的執(zhí)著。黃沙肆虐吹噬一切,淹沒曾經(jīng)的海市蜃樓,吞掉綠洲的生機勃勃。大地為此沉默,山川為此變色,黃沙這是南疆人生命的底色。如果金庸老先生再寫一次華山論劍,南疆俠客吞沒天地之勢的洪荒之劍,誰與爭鋒。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王之渙的這首《涼州詞》讀來就滿腹疑惑,溫宿地處新疆腹地,可是這里的春風依舊溫暖和煦,桃紅柳綠,枝繁葉茂,一年四季,菱角分明。尤其是溫宿,背靠天山,冰川雪水用之不竭,有草場,有香稻,有瓜果,有魚塘,花草繁茂,綠樹成蔭,沃野千里,良田萬頃?!昂涡柙埂币病?/p>
除了多姿多彩的自然景觀外,還有有著厚重的文化底蘊。這里獨有的少數(shù)民族文化,濃郁的西域特色,給這里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自古漢人、匈奴人、羌人、吐蕃人以及回、維等民族曾在這里雜居。如果到西藏是換了一種靈魂,那么到了南疆,是文化的碰撞和靈魂的交匯。
因為我喜歡讀詩詞的緣故,許多熟知我的朋友,以為我會對江南水鄉(xiāng)的亭臺水榭情有獨鐘,殊不知我喜愛江南的詩意婉約,更加深愛南疆的深沉大氣。如果說江南是小巧玲瓏的袖珍美女,南疆就是威武雄壯的蓋世英雄,亦如,南疆人秉性中獨有一分廣闊豁達,直爽灑脫。(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萬里荒漠,如火驕陽。夕陽西下,朔風凜冽。我深愛南疆,因為走過了姹紫嫣紅,略過了繁華旖旎,終會帶著一個滄桑的心回歸到肅穆深沉里去。亦如,我的出生的這個季節(jié),黃葉堆地,秋風颯颯,春去秋來,只此一生。
南疆,我的第二故鄉(xiāng),深愛之,深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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